就是为了让你帮他解释清楚?”
解缙点点头,言简意赅,“没错。”
“可以拒绝吗?”
解缙摇头,暗有所指地望着房梁上面。
陈峰时会意,小声问道:“有点子在上面。”
“正是。”
“多久了?”
解缙竖起了五根指头。
陈峰时看了,咋咋舌头,原来解缙再次也是举步维艰,难怪主子要自己来搭把手了。看来自
己把这次的任务看得太过简单了,陈峰时顿时觉得棘手万分。
他声音又压低了几分,凑在解缙耳朵边,轻声问道:“那你究竟揭开了秘籍之谜没有?”
解缙的脸马上垮了下去,一筹莫展地摇摇头。他站起身,把收藏仔细地秘籍递给陈峰时。
陈峰时满脸虔诚地接了过去,主子吩咐自己的话在耳边响起‘峰时,你与南宫一定要好好协
助解缙,这本秘籍对我至关重要。他也对我们的兴衰存亡、成功与否起着决定性地作用。”
当听到主子如此吩咐时,陈峰时的心里对这本秘籍充满了好奇与崇敬,他想不到,会有什么
重要的任务将王府里的三大高手一起派出阵来,这本秘籍真的有这么重要吗?此时他捧着这
本他好奇万分的书,手竟然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哆嗦了半天,竟然一页纸都捻不起来。
解缙充满同情望着陈峰时,他很是清楚陈峰时此时心理的想法,也很没有良心地期待着陈峰
时失望的表情。他回想起临行之前,主子将一本里三层、外三层,包裹得密密麻麻的包袱放
在自己手里,语重心长地吩咐道‘解缙,三个人中我对你最为放心,你没有峰时的毛躁,又
不像南宫优柔寡断。我把这重要的东西交托你手,你一定要交到我爹手里,必要时候,要不
牺生命地保护它’当其时的自己被感动的,发誓一定要士为知己而死,拼死也要把秘籍交到
王爷手里。但当他翻开秘籍的一刻,真是啼笑皆非,尽管他相信主子,但能有一种好像被人
戏耍的感觉。
陈峰时费了半天劲,终于翻开了秘籍,他用虔诚地目光充满深情地注视着秘籍,但当他看到
第一页时,他脸上的表情像是吞了辣椒一般,红绿交加,解缙多年后回忆起来,还是津津乐
道,他无法忘记平生第一次看到陈峰时吃鳖的表情。
陈峰时无法置信,他快手地翻着书,直到最后一页,还是如此。他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
,不甘心地拿起书再次翻了一遍,无论他从正面翻,从背后翻,哪怕是倒着翻,都无损这本
书是一本不折不扣地春宫图的事实。
直到陈峰时翻得累了,他才举起书,放弃地问着解缙,“你确定是这本书?你没有耍我?”
解缙觑了他一眼,“你认为我现在有这种心情耍你吗?”
“不会是甄晓人给了你一本假书吧?”
解缙用心回忆着甄晓人当时的反应,暗忖他当时那么激烈,真情流露,应该不会是假扮,于
是摇头否定。
“那不会是主子耍我们吧?”这次还没等解缙否定,他自己先摇头,想想也不太可能。
陈峰时顿感无奈,浑身力气全失,仿佛没有了奋斗目标,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说道:“所
以甄晓人无法理解,所以把秘籍再次奉还,就是要你好好破解。为此,还不惜派人监视你。
”
解缙叹气,他现在可谓是四面楚歌了。
“那你破解了吗?”陈峰时好奇地问道。
解缙白了他一眼,“我要是破解得了,还会待在这吗?早就被杀人灭口了。”
陈峰时点头说道:“说的也是。不过,你如果破解不了的话,我们岂不是要一辈子被困在这
了。毕竟现在我们与黑白两道都有结怨。”
解缙笑道:“那倒未必,只要我们于其中一方化敌为友,相互合作,就可以了。”
陈峰时精神一阵,盘算道:“甄晓人是没有指望了。凭我们两个臭屁将向要解开秘籍,真是
比登天还要难。还是快些找到杀害少林方丈的凶手来的简单。”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陈峰时见解缙好像胸有成竹的样子,坐得又近了些,急迫地问道:“你有线索了吗?有嫌疑
人了吗?”
解缙干脆地摇摇头,“没有。”
陈峰时瞬间有变回霜打得茄子,蔫罢了,“你没有什么把握,还在这里大放厥词。真是浪费
我的时间、精力和表情。”
解缙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坦诚相告,他把银狐多日来的怪异表现,一一告知陈峰时。
没想到陈峰时听后,脸上的表情反而变得异常严肃,他望着解缙,正经地说道:“所以,你
现在在怀疑他?”
解缙点头,虽然这头点得有些迟疑。
陈峰时思考了片刻,说道:“的确,这银狐出现的无论时间、地点和动机都有些可疑,但他
这些天来,有很多机会可以除掉你,他都没有下手,说明他并不完全算是敌人一方的。”
解缙觉得他说得有理,但是一直以来养成的与陈峰时吵架的习惯没有改变,他本能地反驳道
:“但是,他还是有些可疑。”
陈峰时斜睨了解缙一眼,一语双关地说道:“你舍得吗?”
解缙虽然心中不舍,但不愿让同伴说他只顾儿女私情,误了大事,狠下心来,说道:“他又
不是我的谁?只是个陌生人,我有什么舍不得的。”只是这话说得理不直、气不壮。
陈峰时当然听得出来,他调侃道:“狠起来,你可不要后悔?”
解缙脸上一红,嘴硬道:“我有什么不舍的。”
但他心里暗下决心,自己一定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用最为柔和的方法使得银狐对自己坦
白,然后两人之间芥蒂全无,就可以双宿双飞了。
陈峰时看着解缙幻想时,脸上露出的傻笑,摇头惋惜,看他坠入情网的样子,就知道他请跟
深种,只怕那个银狐就算是十恶不赦的杀人狂魔,解缙也要拼尽全力为她开脱。
陈峰时摁着太阳穴,十分苦恼,只怕这次的任务不能用棘手来形容了,简直是不可能完成。
第 22 章
银狐正奔跑在去客栈的路上,他眼光四处游移,寻找着丢弃手中包裹的那名男子。
据后来银狐的回忆,那天不知是老天作祟,还是鬼使神差,他就是有一种冲动,想要做有史
以来的第一次好事,也许是刚刚经历过惊心动魄的一个晚上,银狐的思想觉悟有些提高,否
则换了往常的银狐,就算是主人找上门,他也要硬掰,非说失物使自己的,盖不认账。
但后续的发展,告诉银狐,使他明白一个道理,做好事还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做的,要讲究
机缘巧合,再配上天时地利人和。
很不凑巧,银狐的第一次做好事以上几点皆不具备,不但没有积德积福,反而偷鸡不成蚀把
米,从此把一个培养拾金不昧的好孩子的绝佳机会扼杀在摇篮中。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当时的银狐并没有多想,只是怀揣着一种再生为人的好心情,热心地找着失主。
不知道应该感叹他的运气好,还是哀其不幸。银狐在快要到达客栈的一个茶楼内正好发现了
丢掉包裹的男子。
银狐心中别提多得意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一个跨步,大摇大摆地走进茶楼,昂首挺胸,别提多得意了。
银狐一直走到男子的座位前,撩起下摆,作了一个极其优美的亮相,把红色的包裹十分潇洒
地放在桌子上。正低头啜茶的男子,听到巨响,缓慢地抬起头,首先看到的是似层熟悉的包
裹,原本恢复血色的脸马上变得惨白。
他发扬这乌龟精神,双目低垂,不敢向上望银狐,双肩吓得直发抖。
男子低垂着头,双肩发抖看在银狐眼里,还以为男子感动得掉下了泪水。银狐激动万分,心
想,看来做好事还真是有成就感,看着失主因为失而复得的宝贝,掉下的泪水,只觉得自己
一路上的辛苦很是值得。
男子鼓足勇气,抬起头来,看到银狐,惊诧得张大嘴巴,认出是寺院门口的小哥,但看着银
狐有别于之前的褴褛衣服,心中寒衣顿生。指着银狐的手直发抖,话也说不齐整,“是
``````是``````是你。”
银狐点点头,伸手用力地拍着男子,差点没把他整个人拍到桌子上,豪爽地说道:“没错,
正是我。你也不用太感动了,也不要感激我,更不要因此而给我谢礼,身为一个本朝的良好
民众,做些善事也是应该的。所谓救人一命,生造七级佛屠。哈哈哈哈。”银狐最后报以得
意的笑容,心中感慨自己的伟大。
男子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我不是````”
“埃,你不用多说了。”银狐没等男子说完,就打断了他,挥挥手,“我知道,你心中过意
不去,一定要报答我。”
男子继续解释道:“不`````不````不是的。”男子结巴了好半天,才努力地说完这句话。
银狐睁大眼睛,望着男子,反问道:“难道,你一定要多谢我?好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地
份上,我就勉强接受,不过太贵重的,我可不收。”
话一说完,他心中就陶醉起来。想到,自己的觉悟真的变高了,换做平时,还不狠狠地瞧他
一笔。想着想着,坐在椅子上的腰板,挺得越来越直,只觉得自己的形象高大了不少。
但是坐在银狐对面的男子确实有苦说不出,脸上的表情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颜色夹杂在一起
。看着对面说话不靠谱的银狐,感叹道再说下去也是白搭。
男子深吸一口气,以壮士断腕的气魄,举起眼前的茶碗,一口气喝尽,擦擦嘴。双手握拳,
相互用力,直弄得嘎嘣嘎嘣作响。他本人也慢慢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银狐用一种黄鼠狼见到鸡的兴奋的、发着红光的眼睛盯着男子的动作,喉结快速地滑动,额
头的冷汗潺潺地流了下来。
尽管银狐口口声声说着不在乎赏银,但是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作为一向嗜钱如命的银
狐,要他不期待那是不太可能,也不太现实的。这不,此时的银狐正万份期待地看着男子。
只见对面的男子,慢慢地蹲下身来,屁股朝上,双手拄地,双脚一前一后微微曲起,像一个
拱起的山。(请各位参照刘翔的起跑姿势)。
银狐虽然见着男子的动作,很是纳闷。但是他也没多想,只以为是一种最新的、流行的感谢
姿势,他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位兄弟,我也没做什么事情。不用行如此大礼。”
由于头低垂着,看不到脸部的男子,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在心中默默倒数,五四三二一,这
一还没数完,整个人就像离弦的剑,飞速地向门口冲去。
眼看着男子跑了出去,半天之后,银狐才反应过来,他举起手中的包裹,冲着男子喊道:“
喂,你,东西还没有拿呢?”也向着男子消失的方向追去。
于是在琢京郡最繁华的街道上的人们,有幸看到了这诡异的画面,本郡溧水亭的号称郭大胆
的郭厅长,以试图打破,本郡一年一度的郡动会所保持的飞毛腿的纪录的气势,撒开腿在后
面没命地奔跑,一边跑还一边哀号道:“不是我的,不要追我。”
隔了几米远,又有一名,衣衫褴褛,满身血迹的俊俏少年,在他身后紧紧追着,手中还挥舞
着一个包裹,高声叫道:“前面的,你的东西忘了拿了。”
这起少有的著名的男追男事件,在从此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成为了琢京郡,街头巷尾、
男女老少,居家闲话的必备谈资。
银狐虽然是狐仙,但却是狐仙中少有的懒惰分子,平时极少锻炼,奉行能躺着决不坐着、能
坐着决不站着,能坐轿决不走路的原则的他,又怎会是勤劳勇敢、任劳任怨的郭亭长的对手
。
但是银狐有一项罕见的优势,也可以说是动物的本能,那就是他务必灵敏的鼻子。当银狐每
次要追丢的时候,他都会将这项优势发扬光大,嗅嗅闻闻。总会及时地迷途知返、找到正确
的方向。
银狐越追路越偏僻,行人渐渐地稀少,天色也暗了下来。银狐心中不由地打起鼓来,身上的
汗毛竖起,但此时鼓励偏执的本性占了上风,银狐心想,奶奶的,这次我要不让你把东西收
了下来,我就不行胡。他此时的表情咬牙切齿,哪里像一个拾金不昧的大英雄,分明是作恶
多端的山寨大王。这也不能怪他,这一路上,为了找到这名失主,自己历尽千辛万苦,结果
人家不领情,不但没有谢礼,反而是惟恐避之不及。
他此时只顾得咬牙切齿,并没有察觉到越走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浓。否则的话,也许银狐就能
避开此后的一切了。
银狐循着踪迹向着前方走去,走了不久,眼前出现了一栋小小的房子。他惊喜地叫道:“没
错,他肯定就在那里。”银狐抬起脚,迈着坚定地步伐,向着房子走了过去。
就在银狐一只脚已经跨上门槛的时候,叫声从房子里传了出来,这叫声混杂着凄厉、绝望、
痛苦、悲伤等等人类最为负面的感情,并且它不像一般的声音短而急促,而是绕梁旋转,不
知是一声,还夹杂着无数痛苦的呻吟。
银狐听到声音,身体向是坠入无边的深渊,无法控制的恐惧向他袭来,这恐惧使得他无法行
动,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无助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他想高声尖叫,但恐惧是他发不出任何
声音,他只能双手捂着嘴,才能避免酸水从胃里涌上来。
眼前的一切只能用地狱来形容,原本银狐想要找到的郭亭长痛苦地倒在血泊里,他的身体从
腰被一分为二,身体里的器官随着血水流满地,但是凶手并没有给他一刀痛快,反而以折磨
他为乐趣。他虽然被腰斩,但是还没有死亡,他在血泊中苦苦挣扎,凄厉的声音正是从他口
中发出,他望见了门口的银狐,在血泊中费力地挪动着,向银狐哀求道:“求求你,杀了我
。”
银狐望着他,双手发抖。他转过视线,但是眼前的场景更加让他作呕。
只见院子中的石榴树上,挂着无数男男女女的尸体,每一个人都是被树枝当胸穿过,每一个
人项子顶上都是空荡荡的,他们都没有头颅。尸体随着风慢慢摆动,树下的土地早已被尸体
低落的血液染红。这整片红色,刺得人双目流泪,像是地狱点燃的火焰一般。
“你知道吗?少林寺的三个方丈,就是这么死的?很有美感吧,简直是艺术。”
一个声音从银狐的背后响起,声音低沉、轻柔,却不带感情,仿佛向人索命的黑白无常。
银狐的衣服被冷汗浸湿,他一动也不敢动,身体僵硬地像一块石头。
“哎呀呀,你怎么把我的东西又拿了回来呢?”声音又近了些,这回是贴在银狐的耳边,但
是银狐却感觉不到身边有生命存在的迹象,他感觉不到男子的呼吸,心跳。
银狐手中握着的包裹,被一双冰冷的双手多了过去,尽管手中的物品不再存在,银狐却还是
不敢动,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也变成石榴树上的无头尸。
“我该怎么惩罚你呢?这可是我送给少林寺的礼物。这回却被你搞砸了。真是会制造麻烦呢
。”男子说的话从语句中听仿佛是朋友之间的调侃,但听在这时的银狐耳朵里,却仿佛是死
亡的讯号。银狐闭上眼睛,大力地吞着口水,苦笑着,心想,自己还真不是做好事的料,这
仅有的一次还把小命搭了进去,只求身后的变态杀手来个痛快地,便让自己求生不能、求死
不得。
男子好像看穿了他的心事,笑道:“放心,我不会杀了你的。你对我还有用呢。”
话音刚落,银狐只觉得颈后剧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