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痴狂
谢尔盖的情绪不管从任何角度来看,已经远远超出了原本的性格了,撒丁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庆幸,那位有职业操守的医生先生对他的拒绝。总之事态觉得不会简单的发展下去,从某些程度上来讲谢尔盖对他的重要性甚至超过了卡特丽娜。
“安德里亚,如果今晚报告……”
谢尔盖还没有听完,就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脸上的表情倒是恢复了以往的冷峻,让撒丁都觉得有些难以接近了。
不知不觉身上竟出了一些汗水,谢尔盖将外衣脱下来拿在手中,用和平常一样的语气说道:“你照顾他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撒丁停下手中的包扎站了起来:“安德里亚,你已经看不见了吗?”
“什么?”谢尔盖停下来,正眼看着他。
“已经看不见我了吗?”
谢尔盖拉下帽檐将半张脸遮起来,嘴角却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如果卡特丽娜听到,也许又会在我面包里放蟾蜍卵了。”
伊万直到现在也没有明白圣为什么突然的攻击,以及宁零为什么会为圣挡那一拳,他睡在床上毛躁的抖着腿,听到铁门的声音就立刻跑到牢门前观望,但是一直没有见到宁零的身影。并且能够感受得到的,是那位狱长大人的改变,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感觉宁零离他越来越远了。
这一天几乎没有一个人是心情畅快的度过的。
谢尔盖焦急的等待结果,他那炙热的心还没有褪去滚烫的温度,虽然迟早会恢复正常。撒丁就象是谢尔盖的孪生兄弟一样的敏锐,对于谢尔盖的一切他都能感觉到,即便是心的温度。每一个人都有着一些不安、困惑和无奈,夕阳还没有褪去的意思,谢尔盖旁边的电话就尖锐的响了起来。
他望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刚好十点,然后快速的将电话接起来,几乎是屏着呼吸来,象圣徒一样的凝听着。
“恭喜您谢尔盖先生,根据这份报告显示,那个小伙子是您表弟的几率是99.9999%,几乎没有什么误差。”话筒那一头没有听到回音,断断续续的喊道:“谢尔盖先生?谢尔盖先生?……”
电话被“喀”的一声挂断,而谢尔盖还呆楞在那里没发回神,撒丁从门外看到谢尔盖的表情,但却分析不出电话的内容究竟是怎样。但是他几乎可以断定,宁零绝对不是他的弟弟,所以已经做好了安慰谢尔盖的准备。
“安德里亚。”撒丁揽过他的头,轻轻的靠到自己身上,却立刻感觉到了这个人的异样,他的浑身都在发抖。
“安德里亚!”撒丁这次的动作没有那么温柔了,而是有些粗鲁的摇晃他。
谢尔盖突然摆脱他站起来,一个字也不说的就往门外跑。
不好!如果宁零不是他的弟弟,想必这些天谢尔盖在他面前所暴露的温情,恐怕将化为谢尔盖摧毁他的全部武器。当然谢尔盖也会在疯狂扫射机枪之后,留下一身的火药味,撒丁不想看到那样的谢尔盖,不想让他既伤害别人,但又伤害自己。
然而撒丁跟在谢尔盖的后面,跑到医疗室里却见到的谢尔盖跪在床前,将满脸疑惑的宁零抱在怀中。
而谢尔盖似乎在宁零的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宁零的脸色也在逐渐变化,撒丁觉得前面好像被设置了一层透明的门,而他没有钥匙,无法打开。
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叫主人开门了。
“安德里亚,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谢尔盖转过脸来,脸上的表情简直有些难以形容,“他是我的弟弟。”虽然声音还是那样的冷漠,但是心的热度却能够传达。
宁零的表情显然是一惊,然后立刻恢复,但就是那短短的一瞬间,却又立刻变回了惊讶。这个细微的表情谢尔盖完全无法看到了,撒丁却清楚的看在眼里,想到了宁零手上的针孔,以及下午德库拉突然用奇怪的理由将他引开,他的表情开始凝重了,撒丁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有人干扰了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或者说有人想制造一起更强烈的暴风雨。
撒丁并没有告诉谢尔盖他的一切怀疑,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但是如果宁零想要做什么对谢尔盖不利的事,他将会第一个出面将宁零砍得粉碎。
维卡也知道那个‘十点之约’,对他,对谢尔盖,那个结果都将是影响许多人一生的事。他在赫德斯内四处狂奔都没有见到谢尔盖,简直比热锅上的蚂蚁还要惊急,全身发冷,脑中联想着两种结果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如果他真的是先生的弟弟,那么这无异于对他来说是青天霹雳。虽然他知道这种事情发生的几率是微乎其微,但还是满脸煞白。
“喂……”维卡擅自冲出赫德斯,连狱警叫他也好像没听到一样。
刚迈出的右腿,被一道激光刺中,虽然没有射中腿骨,但是皮肉就在那一瞬间被射穿。维卡立刻下意识的缩回来腿,腿上因为激光的温度冒着一小缕白烟,还有肌肉和布料烧焦的臭味。
狱警看到维卡被激光射伤的腿啧啧连声:“至少要带上‘黄蜂’啊。”
“快告诉我,谢尔盖先生在哪儿?!”维卡却猛的站起来,好像没有受伤一样,抓住狱警的领口,眼眶就要变成和他头发一样的红色了。
“似乎去了医疗室……”狱警被他的态度吓到,紧忙拿出‘黄蜂’给他戴上。
对!维卡都忘了那个家伙今天好像受伤了,但是他本来就悬着心,这下被提得更高了。如果说那个犯人不是先生的弟弟,他一定会让人把他处理掉,绝不会亲自去的,那么也就是说……天哪,维卡不敢再想下去,不敢想像谢尔盖从来没有给过他的温柔延伸,现在要给别的人。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维卡比撒丁更了解谢尔盖。他的猜想是正确的,这一切在他飞奔到了医疗室之后就明白了,撒丁傻呆着站在门边,谢尔盖一个字也不说的趴在床前。
趴在他的床前啊,记得那一次在圣彼得堡为了先生故意去犯下重刑,经过撒丁的劝说,谢尔盖也只是在床边轻轻的坐了坐,而现在,他双腿跪地趴在他的床前。
维卡有些失神了,甚至连那个尖细的嗓音在背后响起也浑然不知。
有人在他的腰后用手点了一下,维卡才回过神来,巴帝斯特已经快要走床边了,嘴里母鸡似的叫嚷着,撒丁则在一旁拦住他继续向前。维卡回过头,原来后面的是修恩,而那个人的眼神竟然也有一丝的忧伤。
“我已经听说了。”修恩的声音很低,是故意压低了声线说给他一个人听的。
四十七 预谋
但维卡并不是像修恩想像中的反应,他刚才还惊诧的脸立刻恢复了平常,一斜身就将修恩的手摆开,大有一副完全不认识你的架势。
修恩尴尬的楞在那里,没有再把手伸上去。
任何也别想动摇他对谢尔盖先生的真心,任何人也不许动摇他对谢尔盖先生的真心,即便是有那个念头,也不可饶恕,这就是维卡心里想的一切。
只属于谢尔盖的那颗心所想的一切。
“撒丁。”谢尔盖厉声叫了一句,因为巴帝斯特那尖细的实在让人有一种被挠心的感觉,像一不留神踩到了一只鸡脖子,再加上撒丁的大嗓门,这里简直让人耳边“嗡嗡”作响。
谢尔盖没有回头,粗声说了句:“巴帝斯特,立刻滚出去。”
巴帝斯特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虽然刚到的时候谢尔盖表情傲慢、言语激烈,但是还不至于这样的不敬。德库拉家族长久以来所受到的那种类似贵族一般的待遇,仿佛一下子被谢尔盖粉碎得荡然无存了。
“你竟然敢这样无礼,你别忘了……”
“无礼的是你吧。”撒丁讥笑着打断他的话。
维卡举拳放到胸前,单膝跪到谢尔盖和撒丁的面前,尊敬的表情不言而喻,“这里不仅是安德里亚将军的后裔,还有十代皇帝的皇子殿下。”
巴帝斯特瞥了一眼撒丁,冷笑着说:“这个被母亲抛弃的皇子有什么价值。”
撒丁被将了一军,虽然隐藏的伤疤被揭开,却还是没有发作。这样的话他听得太多了,虽然心口还是会作痛,但是也只是麻木的疼了,机械性的或者是习惯性的痛一下了。
维卡回头咬牙看着他们,“你……”作势就要动手。
“唔。”床上被痛晕的宁零梦呓般的从鼻子里发出这样一声。
而一旁站着的巴帝斯特还在“叽叽呱呱”的说个不停,从谢尔盖“悲惨”的身世,说到撒丁“悲惨”的身世,简直可以说无聊之极,白痴至极。
谢尔盖这样冷静的人也承受不了了,侮辱撒丁的人他不能原谅,这是很早以前他就对撒丁说过的话,但是现在还有个更重要的人需要他保护了。
谢尔盖站了起来,一个字也没有说,但是巴帝斯特似乎也能感觉到那股杀气,立即闭了嘴,修恩条件反射的立刻冲到巴帝斯特面前。
“你想保护你的主人,还不如想想如何别让他别张嘴。”撒丁这句话并不只是表面的意思。
“我并不能违背巴帝斯特先生的意愿,如果他做了什么让你们想要动手的事,那么我会拼死保护他。”
撒丁颇有深意的笑着说:“这番话听起来是多么的忠心耿耿啊。”
“滚。”谢尔盖看到床上即将醒来的宁零,第二次说了这个字。
事不过三,巴帝斯特无功而返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他确实没有办法对抗谢尔盖,只能愤恨的离开。
“撒丁,拿你的衣服给他换上,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谢尔盖揉按着跳动的太阳穴,拍了拍撒丁的左肩,然后拥起旁边的维卡离开,维卡似乎有些受宠若惊,但脸上的红潮证明他的兴奋。
相对来说,谢尔盖的身形比宁零高大一些,而维卡又太多瘦小,似乎只有撒丁的衣服宁零能够勉强穿上。而另一方面,赫德斯象炸开了锅一样传着,关于那个中国人的种种猜疑。
但是现在清楚事实的,是知道秘密的撒丁,还有知道宁零真实身份的伊万。
谢尔盖和维卡进屋后一句话也没有说,维卡也低头默默的为谢尔盖解开外套纽扣,谢尔盖这样的表情他最清楚了,意思就是——张开双腿。
“先生……我去准备准备。”维卡嘟着一张红润的菱形小嘴,看起来像个新鲜滴水的果实,或者说是,一个处子。
谢尔盖挽过他,难得的温柔,“不用了,今天我不想玩那些花样。”声音沙沙的,似乎有些疲惫。
这是什么意思,维卡立刻在脑中电脑程序一样的分析,先生现在最想我做的是什么,不是这个,也不是那个,这样的谢尔盖让他手足无措。不行!他必须做到最好,维卡脑中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但谢尔盖的吻已经羽毛般温柔的落下来了,像夕阳的那种温暖,维卡睁大一双漂亮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快速的眨动,连呼吸都停掉了。
“唔……唔……”维卡大脑一片空白,嘴里怎么发出这样断断续续的声音都不知道。
谢尔盖掌着他的后脑离开维卡的唇,分开的时候扯开细长的银丝,附到维卡的嘴角旁,让这个“果实”看上去更加诱人。
“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地方。”
不需要调教的处子,谢尔盖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维卡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和单字,只听到了喜欢两个字,“先生……”不仅是声音软软的,连身体也变得软软的了。
“想要我做些什么。”谢尔盖啃咬着维卡白皙的耳垂,吹着热气说。
维卡却身体一滑,停在了谢尔盖的身下,熟练的拉开他的拉链,将那个能令他快乐的东西含到嘴里,感觉到它的形状和热度慢慢的改变,然后一直插到喉咙的最深处。
“真是个乖孩子。”谢尔盖坐到他的紫色沙发上,仰着身体享受一波一波的快感。
等到那个硬物完全被湿润时,维卡脱掉自己的衣服,慢慢的跨坐上去。但维卡窄小的后穴,即使是得到了充分滋润的欲望也难以进入,维卡伸出一双纤细的手将自己的臀肉微微往外,让穴口能够更好的承受谢尔盖的欲望。
“啊……啊……”像是痛又像是享受的呻吟,混合着淫靡的气息,充斥着屋内。
谢尔盖扶着他瘦弱的腰有节奏的上下摆动,维卡身上牛奶一样白皙的皮肤,由内而外的散发着一层粉红。
只要这样就够了,只要能在您的身边,只要能为您出一份力,让您感到快乐,就是我最大的荣幸,身为贵族的王侍。
*王侍,算故事里的一个情节,专门为贵族服务的贴身随从,而维卡也正是谢尔盖的王侍,但是他迷恋谢尔盖的程度已经超出了一般。完了,这章又完了啊,撞棉花,就这样被我H带过了啊,还没写到我想写的内容呢……
另:如果大家喜欢这部作品,请向你的朋友热情、极热情、狂暴的推荐给你的朋友吧……不喜欢的可以扔砖,赫德斯的城墙就是这样修建起来的。
四十八 圣伤
黑夜,与赫德斯的黑礁融合在了一起,好像下了一场黑雨。礁石在淡淡的月光下,反射出一些微弱的光芒。海面上吹来略带着腥味的海风,和海鸟不断撞击电网所发出的糊味。
一只手在宁零的发间穿梭,温柔的抚摸着这头缎子般柔滑、黑亮的头发。注射药物的疼痛已经在凌晨的时候就过去了,现在的他身上依然有些湿润,不过身上的囚服早已经被换成一件样式繁复的暗紫色衬衣。
这是谢尔盖曾经送给撒丁的,似乎他一次也没有穿过,记得送给他的时候,撒丁还满脸不高兴的责怪,为什么没有送给他那柄银色的宝剑。谢尔盖以为他早就丢了,没想到保留到了现在,而且正好派上了用场。
宁零越来越享受那只手的抚摸,甚至将脸偏向那只手,把自己的脸陷在里面,多么有温度的一只手,伴随着腥甜的海风,就这样睡着不要起来了。
是不是,易?
宁零这样半带撒娇的心灵维持了不到三秒钟,脑中是思想渐渐清楚了,易——已经没有了。心里悲凉的感觉令人窒息,他睁开眼,以为那手的热度会随着梦境一起消失,但是眼前那对冰蓝色的眼珠似乎化成了深蓝色,比海更深。
宁零这下浑身上下都清醒了,他慢慢的坐起来,谢尔盖也幽幽的看着他。但宁零并不知道德库拉那针药剂是否有效,所以也不敢擅自说话,再没有搞清楚谢尔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之前。
“出来走走吧。”谢尔盖先说道。
宁零看着谢尔盖的态度心想那份药剂应该成功,但在他还没有明确表明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半信半疑的跟在谢尔盖的身后出门了。
谢尔盖那件衬衣原本就是“V”字型的领口,可以用两条丝绸带将领口系起来,而谢尔盖只是任它们随风飘着,看这身穿着,应该是刚刚做爱不久,连衣服也只是草草穿上。
那么严谨的谢尔盖会因为什么事,刚下了床连衣服也只是草草套上,就来了这儿?
宁零借着月光低头看自己身上这套“怪异”的衣服,太华丽了……
这样的风格明显是撒丁的衣服,那么手上的针孔?!宁零急忙拉起衣袖查看,那个小小的针孔早就不知去向了。幸好,已经没有了,否则如果让撒丁看到,也许会引起怀疑。
谢尔盖走在前面问道:“他们为你取的名字?”
“尤里。”这也确实是宁易为宁零取的名字。
谢尔盖低头沉吟,“尤里,俄文名?那么中文名呢?”
“还没来得及取。”
“那么他们不在了?”
“不在了。”宁零照实回答。
这个答案似乎让谢尔盖有些失望,不过他立刻又问道:“那么你想离开这儿吗?”谢尔盖修长的手臂指着电网外的世界。
宁零悬起的心听到这句话后“嗒”的一声落了下来,德库拉叔叔的药剂成功了!
“我难道可以出去吗?”宁零得了便宜还卖乖,假装不知道的反问谢尔盖。
“如果你想就可以。”
宁零反应平淡,还跟谢尔盖开起了玩笑:“得到了狱长大人的许可了,看来是真的可以出去了。”
谢尔盖钳过他的双肩,满脸严肃的说:“我是你哥哥!”
“我是独子。”
“不,我们并不是胞生。”
“这未免太巧了吧,我不相信。”宁零一路演下去。
“会给你一段时间适应的。”谢尔盖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和蔼”一些,但是似乎达到了反效果。
这家伙天生没有温度吧,说这种话的时候,还是一脸的冰雪,宁零在心里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