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奕擎走了,小曲更闷,平时不管上哪里一定要自己跟著,今天却留他一个人在家,到底是怎么了?对他淡了下来,怎么突然不缠著他了?“小四给我传轿子,上怡园去。”成天把人关著,自已跑去逍遥,他会找别人开心,我就不会吗?一进怡园,言武和新来的小旦正排戏,小曲一旁静静看著,没有出声打断。
两个人正排演霸王别姬,言武伸出手:“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予兮虽不逝,虽不逝兮莫奈何,虞姬虞姬奈若何小旦风情万种的回眸:大王……大王意气尽,贱姜何聊生……”
那曾是他的位置!言武那份多情曾是自己独占,而我却去跟了一个自己配不上的人,现在连戏园也没有自己的地方了……小曲看著做状缠绵的两人,不禁泪流满面。
“小曲?"言武一个云手打完,转身正要举剑,却看到小曲失意的站著。
“怎么了?奕擎欺负你?”他赶紧上前扶著小曲。
“段言武你是练不练?”小旦苏兰芳看了很不耐烦,言武英俊挺拔,他心里很喜欢,不要别人侵入他们的两人世界。
“兰芳,先歇歇,我和小曲师弟有话要说。”
苏兰芳气得把剑往地上一丢,“都给人包养了还回门哭诉!真是败坏门风!"说完转身就走。
“苏兰芳你给我闭嘴!”言武对著他背影怒斥一声。
苏兰芳回头不甘的说:“谁不知道段玉楼给端亲王暖被子去了?要怕人说就别做,现让王爷当破鞋丢了,哭有什么用,忘了自己身份,活该!"
“你……”言武气的想上前打他。
“言武别这样,你们要一起登台的,闹别扭就不好了。”小曲拉著言武。
“他敢这样说你,我还跟他同什么台?要不是演小旦的师弟们都太小,也不用买他花了大把的赎银,买回红花旦苏兰芳,但如果不是兰芳愿意,再多的银两也买不下他。
言武不是不知道兰芳对自己有意,他略带野性的姣好五官出让人砰然心动。不过言武心里还是有小曲的影子,对兰芳的暗示也只能装作视若无睹,当然更看不过他污辱小曲。
小曲伤心的看著他,“都是我不好……苏兰芳说的也没错,我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言武握紧拳头,那么说奕擎真欺负你?你为他吃多少苦头,连戏都不唱了,他敢对不起你?"
“别骂他,他并没有对不起我,只是我自己心里烦。”小曲伤心的倚在言武宽厚的胸膛上落泪。
“小曲……别哭了,师兄说过,不管世事如何,我总是在你身边。”言武心疼的抱紧小曲,“你要十六岁了,勇敢点,别再让人牵著走。”
“不是这样……言武,我一家人都死了,全死了……呜……”小曲想到那晚,他是那样忘情全心全意地把自己交出,把他当世上唯一重要的人。问世间情是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越是放下了真心,越是在乎,就越会胡思乱想。小曲再想到早上奕擎和别人谈笑风生,把他给忘在一边,更难过的不能自己。
“师兄,我对不起师傅,更对不起你,看我成了什么了,师傅成天骂的兔子!都是我惹的……”
“不要这样说你自己!师兄知道你是真心的,奕擎怎么搞的,也没发现你不开心?你跟他之间没问题吧?”
“我们倒是没事,只是早上王府开坛打醮,来了一个贵公子。我看他们聊得很开心,却觉得自已像是多出来的人,他好像忘了有我这个人似的。每次和那些王爷们在一起我就不自在,总觉得比人低一等。一身华服加上这张脸,又让我不得自在的走上街头,每个人见到我都窃窃私语,我好烦呐!”
“小曲……毕竟他是王公贵族,交往的人都是皇亲,要打人他的圈子,倒难为你了。那些围著你指点的无聊人士,从以前就是这样,看你长得好,就说些浑话来欺侮人,真是太过份了。”
言武轻抚小曲的长发,有多久没这样抱抱他了?以前小曲美丽的脸庞就带来不少麻烦,现在他跟奕擎在一起,不单是让他名声大噪,也因为越来越出色的外表更惹人注视,让他更难过。
众人视他像个落尘的仙子,手段高明的美艳男娼,但他不过是个孤单无助,需要人照顾的孩子。被人这样围观批判,小曲有多害怕惶恐?可怜的小师弟。
“你好像很累?来,擦乾泪到我房里歇著,师兄给你唱小调,像以前那样哄你睡觉好吗?”以前要有人闹场子,把小曲当相公硬要带出场陪酒,小曲总难过的睡不著,言武就给他唱轻松的小调哄他入睡。
奕擎一回观月园,以为小曲正午睡,可是底下人告诉他小曲上怡园去了,想想也好久没去言武那里,于是自骑了马往怡园找来。进了怡园往后厅走,却听到两个人低声争吵著。
“本来你师弟就是给人包养了,怕人说就别做,而且这也不是我说的,你去问问路人,那个不知道段玉楼是卖给了端亲王?连皇上都跟他不乾不净的,不然封他什么花神?”
“你小声点,小曲好不容易睡著的,要把他吵醒你才高兴?”
“怕人吵就别回来哭,给人穿烂的破鞋也值得你心疼的像什么似的。”
“你敢再叫他破鞋!"
“也不是我一个人这样说,更难听的都有呢!怎么?要打我?好啊,你又是小生又演武旦的,反正我也打不过你,你打啊!看晚上谁扮你的虞姬!”
小曲哭了?好好的怎么哭了?谁在外面放话说他买了段玉楼?外面的传言到了什么地步了,他从未留心过。
奕擎走出来,“哼!谁敢叫段玉楼破鞋?倒是再叫一声本王听听.
高挑修长的身段,俊美却坚逸的脸孔,奕擎一身黑湖刻丝绸长袍,腰系镶白水晶宝银带,头戴白晶雕银束发,脚踩银线湘绣黑短靴,雍容华贵气宇非凡,刺目的光彩把苏兰芳吓了一跳。
“端亲王!苏兰芳给王爷请安。”他赶紧行礼。
奕擎瞥了他一眼,“谁告诉你本王买下了段玉楼?”
苏兰芳吓出一身冷汗,不敢出声说话。
“王爷,兰芳不懂事,别听他胡说人道。”言武虽不喜欢听苏兰芳批评小曲,却也不希望他得罪王爷。
“言武,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兰芳,还不快回房去!”言武赶紧赶亦兰芳走免得再生是非。
“言武,他说小曲回你这儿哭是怎么回事?"
言武把今天小曲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奕擎,他这时才回想到早上跟朱三夫人谈话的场景,原来小曲都看到了。难怪他今天回家后怪怪的,自己还当他是上香打醮后太累了,真是粗心。
奕擎笑了笑,“这可是误会了,那是朱学士的三夫人,扮了男装进庙里,我不过跟她聊了几句,小曲还真会吃醋。”
“不只是这样,他跟你在一起有多少人会看笑话,要不是从外面听到不三不四的话,苏兰芳也不会乱说。再说小曲出身和你是天差地别,难免心里有疙瘩,要混进王族的圈子也没那么容易。别人当你的面不说,背后还是看下起小曲,他心里很难放得开,连门都不想出了。”
是这样吗?小曲跟著他到底快不快乐?一个戏子跟他在一起,他可以不理会外面的风风雨雨,可是小曲呢?别人看端亲王永远是高贵的,可是对戏子出身的小曲却无法那样宽厚,竟敢叫他破鞋!这还是听得到的,听不到的不知有多难听了。
“让他快乐是我最大的心愿,如果我的身份让小曲有压力,我宁可放弃王位,别担心,我绝不让你师弟受委屈。”
奕擎走进房里,小曲侧著头睡了,果然小巧的脸蛋上隐隐有泪痕,他坐在床边,似乎惊动了小曲。
“爹………不要走……小曲会乖……师傅别打了……我不是……我不是卖身子……小曲皱眉呢喃著。
梦里画面不断变换著,一下是爹走满远的背影,一下是师傅高举鞭子满身浮打,然后又是一堆人围著他,笑他卖身做娼,交替浮现的画面引起阵阵恐惧,他想逃,却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金线大笼子里,像无路可逃的只笼中鸟。
“小曲醒醒……”心疼的摇摇小曲。
“恩……”小曲半梦半醒的睁开眼,迷蒙中往奕擎腿上靠著。
“没事了,你做了恶梦,擎哥在这,别怕。”他低头轻吻小曲的发际,小曲跟著他睡时,有了温暖宽厚的胸膛倚靠,从不作恶梦的。
今天小曲却在梦里挣扎著,他心里藏了多少心事呢?过去被遗弃挨打的梦魇是否逼得他喘不过气,如今外界施加的压力是否让他无法承担?奕擎在心中暗暗地做了决定,要把他带离这是非之地,补偿他未曾拥有过的快乐童年。
“恩……擎来多久了?”小曲慵懒地开口。
“没多久,才进门就听言武说你哭了,心里不舒坦怎么不跟我说?”他拍著小曲像安抚著一个小婴孩,“早上是朱安庆带他几个夫人扮成男装进庙,我没告诉你,是我太大意了。”
小曲坐起身无力的把头靠在他胸前,玩弄著他的翡翠玉链,“是朱安庆的夫人?我还以为……你跟他……"
“我就这么让你放不下心吗?如果你还不安心,乾脆我们拜堂好了。”
“拜堂?你是皇亲国戚,娶亲纳妾都有制度的,我又是男儿身,怎能和你拜堂成亲?”
“为了你,我可以不要这王爷的帽子,能让你开心就好。我在密云有个庄子,风景怡人,一乡只有五百户,是我的私庄不是皇庄。乾脆我们躲那儿去,你就不用成天看一些不想看的人。”
小曲仰起头看看认真的奕擎,“你舍得下奢华的生活?京里这样热闹,在这里你呼风唤雨的,乡下的生活你一定过不惯。”
“这世上只有你让我放不下,我不是告诉你只要成天搂著我的小曲,那些俗事根本一不重要。”
奕擎把小曲拉起,“下个月你生日,我们约言武和你几位师兄弟到朱癞皮那里,他几个夫人要给你唱祝寿曲,过了你十六岁生日,我们就启程往密云去好吗?”
小曲用灿烂的笑容做为答案。
第八章
御花园里皇帝和奕擎正下棋。
“你要朕撤销你的爵禄?"
“万岁爷,小曲跟臣在一起遭人非议太多,连大街也上不得清静,总有人绕著他指指点点,而背后不乾不净的谣言更让他难堪。臣想……与其这样让他难过,不如辞官退隐,带他隐居山野。”
“这取消王位是大事,要由议政大臣们决定,这样一来,不更引起喧然大波了?"
这点奕擎倒没想过,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觉得做王爷是这么不自由,处处要受牵制走去留都要别人决定。
“那难道留在这儿让小曲任人指点了?"他连门都不敢出了,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要在无形的牢狱中生活,他也会越来越不快乐的。
“皇上若肯成全,臣只有叩头谢恩,绝不会恋栈权位。为了小曲,就算是没了这些身外之物也是值得。”看到出现一丝希望,奕攀高兴地下跪叩谢。
“爱卿起身,唉!真有人不爱江山爱美人,朕要不是知道你对小曲一往情深,才不会轻易放你离开。小曲向来惹肤怜惜,你却要带他走,你打算把肤的解语花带到哪去?"
“臣在密云有个私庄,四周山光水色风景犄人。小曲成天关在亲王府,不然就是观月园,臣带他入乡,他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必整天怕人像看戏的一样,围著他说长道短。”
“这样每天活在众人注视底下日子的痛苦,朕比谁都了解,让小曲离开这些是是非非也好,只是朕很舍不得你们俩,你带他走前先跟他进宫来一趟,朕有东西赏赐。”
花儿哪禁得起风雨一再肆虐,若真正怜惜小曲,只能让他离开官场的暴风圈,即使身为皇帝,很多事也无法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思执行。如果谣言能禁得住他早下旨禁了,可暗嘴是长在别人身上。若然是议论朝政还有罪名可诉,但批评身无官职的小曲都无罪可拿,只好让他去避避风头。
皇帝对小曲的宠爱己经超过各位皇妃,不单是因为他过人的外貌,和无求的单纯,也囚为他对奕擎无怨无悔坚定的爱情,让人感动。
皇帝甚至常想为什么小曲不是他的,为什么后宫佳丽三千,没有一个妃子能这么痴情的眷恋自己,而是在宫阔里为了争宠斗个不体。
皇帝宠信奕擎,也是因为他只知听差办事,从不会挑拨是非,也不会暗示要封赏,或议论其他富员的政见的皇室干员。
要放这两个人离开京城,对皇帝而言很是不舍,但他深知以两人的心性,留著人也留不著心,不如放这对燕子双飞去。毕竟他自己政务缠身多年,不知兴起多少次想让位的念头,也难怪这两人也会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小曲从小就被繁华的京城里车水马龙给扰的心烦,加上年龄增长后,几乎每天都有人以暖昧的眼光看自己,就连走在街上也有人打探个不停。
奕擎兴高采烈的回观月园,进房看到小曲就一把抱起他转圈,满脸乱亲道:“成了!真成了!”
“唉呀!放开我,头都给你绕晕了,你比我还会打转子,乾脆下次去扮杨贵妃算了。”贵圮醉酒是小曲最叫座的戏折之一。
贵妃醉酒的最后一景,要原地打上七十二转,很多小旦都打不出来,减为三十六转,更有乱弹班子半路出师的小且,只打上十二转。反正乱薄班的小旦名为唱戏,实为卖身,看倌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演的好不好不重要,下了台陪酒陪床功夫如何才是重点。
科班苦练出身的小曲,加上天份过人,倒是每场戏都打上七十二圈,让戏袍大红色的六片裙像红伞一样飞舞,转子打完还可以精准的在戏台正中央抛了醉醺醺的媚眼。
然后再一个转身,儆出同样高难度的卧身,双腿前后交叉盘起,整个身体却要完全往旁平放仰著离地面三寸,打开双臂,颈子后弓,脸孔让观众看的仔细。这场戏总是引起如雷轰天的掌声。
奕擎放下小曲,捧著他的脸热烈地长吻,等小曲开始回应之后,才慢慢放柔了吸吮的力量,轻咬着丰唇,舔嗜著唇线,用舌尖去缠绕另一个湿润的舌。
“嗯……”一个浓情蜜意的吻,让小曲心跳加速,呼吸变得紊乱,身体变得好热,他动用手去拥抱抚摸奕擎,让两人的贴合更紧密。
光是亲吻拥抱抚摸都不够,他要的是更激烈的,带著痛楚的欢愉,他要的是毫不留情的占有,狂野地摆动腰肢,淫秽的呻吟,忘却一切束缚。奕擎已把羞涩单纯的小曲调教成在床上野艳的玫瑰。
小曲趴在桌上,衣袍未解,衣角翻起,但是裤子被拉到足踝,露出白哲圆挺的丰臀,分身已昂然。最近光是后面受到宠幸,不需奕擎以手套弄,他都可以释出爱液。
“小曲越来越敏感了,光这样就这么湿,真是淫荡的坏孩子。”奕擎以手指替那里抹上油脂,另一手摸前面的昂然,手指沾染上蜜液。
“嗯……别啊……啊……不要……啊……”秘处被手指侵袭,手指进出的触感让他濒临崩溃,小曲不由自主的收缩,把奕擎的长指夹得更紧。
“含得这么紧,还说不要?可爱的媚态,醉人的吟哦,真想好好作弄他,看看小脸上带著淫荡的表情和羞耻的泪珠,这是我的,我的小曲。
奕擎用两根指头撑开狭窄的地方,发出潮湿的声响,“说你要我。”
“嗯……哈啊……快……”小曲快要受不了这样磨人的挑逗了。
“快什么?不说清楚擎哥怎么知道?奕擎一阵快一阵慢的用指尖磨擦穴壁,明知小曲想要的是什么,还是迟迟不肯给他,他充满欲望的声音是天簌。 “
擎哥……饶了我……啊……快进来……用身体……”声音和神智开始崩塌分离,别让我再等了,快点用炙热满足我体内的渴求。
顶入、穿刺、磨合,一阵阵带着微痛的蹂躏,甜美的呻吟,完全密合的两具身体,肉体相击的淫秽声湿漉漉的,让人也化成水。
“哈啊……啊啊啊……啊……”不能再高了,晕眩感让小曲曲最高处翻落,翻落,坠入黑暗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