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堆中的赌神 -- 蔡晓

　(可否错一次以後)＃
分手後天天都是最重要牺牲　皮肤有你的指纹　刻得太深
PAT＊＃＃

已经连续好几个星期 , 我仍是置身梦幻一般 .
「吃早餐了 . 」驾衣履整齐 , 围著一条简单的围裙 , 把早餐端出饭桌 .
还是觉得不太可信 , 我坐在椅子上 , 望著几碟新鲜简单的西式早餐 .
「早安 , 驾 . 」
「早安 . 」驾解下围裙挂在厨房门後 , 边应著边回来坐下 .
这天他挑了我身边的位置 .
边吃著驾煮出来的早餐 , 边看著他的反应 . 他坐立不安 , 刀子和叉子因颤抖的手而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
他有时会偷瞄我 , 我假装没留意他的困窘 .
静静的一顿早餐吃完 , 我拿起公事包 . 「对了 , 驾 . 今晚僚会回来把东西全都搬走 , 你会在吗 ? 」
「什麽时候 ? 」他吃了很大一惊 .
我敢说 , 我前几天一定有跟他提过 , 为什麽他还会吃惊 ? 「晚上八点和哲来收拾东西 . 」
「和哲一起来 ... 」驾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 . 「我会在 ... 要准备什麽吗 ? 」
「不用了 , 他们会吃过晚饭才来 . 」在门旁的全身镜前 , 我再次照照 , 把领带再移正中一点 . 有点掩眼的刘海再拨上一点 .
「嗯 ... 」
好了 . 「那我出门了 , 今晚见 . 」我回头对他微笑 .
拿过门匙 , 我开门了 .
「呃 ... 开车时 ... 小心一点 ... 晓 . 」
我惊讶的回头 ! 我本就不预期他会回应 ! 他竟然又叫对我的名字 !
被我回望 , 他害羞地别过脸 , 假装做别的事 .
带著汹涌的感动 , 「嗯 ... 」我迅速回头 , 让他不会不自在 .
关上门後 , 我倚在大门上深吸了一口气 . 好转了 ! 驾开始慢慢的好转了 !!
门後突然传来一阵撞击声和很急忙的脚步声 , 我立刻就向前冲 , 到了升降机口按下等待键 .
那声音似乎愈来愈近门口 .
虽然没有关系 , 但我还是心理作用的猛按等待键 . 就盼门口快点打开 , 我不想被驾发现我这麽久还在门口 !!
『叮 ... 当 . 』
升降机到了 , 我如获大赦的冲进去 . 就在同时 , 我家的门被门开 , 一阵急急的脚步声和一声急呼 . 「晓 ! 晓 !! 等等 !! 」
这情景很相熟 ! 什麽时候也发生过 ?! 升降机内的人都望著我 !
从那愈关愈紧的门缝中 , 边叫边跑的人也愈来愈近 ...
门全都闭上了 , 我才如梦初醒的猛按开门键 , 一面祈求能赶得及 .
『当 ... 』
门开了 , 驾就痴痴的在门外 , 他的手还在等待键上 .
这一瞬间 , 我们都呆了 ...
门渐渐又再关上 , 驾用力一按键 , 然後飞扑进来 , 连带把我推到升降机的最里面 .
「晓 ! 」驾紧紧的抱住我 , 紧得我有点呼吸不来 . 「我 ... 我应该可以的 , 晓 ! 我应该可以的 ! 」
我辛苦的回抱他 , 纵使现在动作十分艰难 , 呼吸也不顺 , 身体某些地方也被驾顶到了 .
但是 ... 我很高兴 ... 我知道这代表什麽 ! 我知道的 ! 驾主动的追上我 ... 这数个星期的渐渐改变 , 为的就是今天能鼓起勇气追上我 !!
我不敢想像要是升降机不再开门 , 要是我没在门外待了那一会儿 . 我不敢想像我们何时会有这个拥抱 !
「驾 ... 既然追上了 , 就别再放手 , 好吗 ? 答应我 ... 」我不想当众流泪 , 但那重重的鼻音却不能骗人 .
「嗯 . 」驾在我肩上软软的应著 .
虽然不想打断这难得的气氛 , 但是门又再打开 , 里面的人要出去 , 外面的人也要进来 .
我轻推驾 , 「出去了 , 碍到人 . 」
驾随著我走出去 , 但脸一直垂著 .
大概是刚才的那句话和一连串行动 , 已经用了他很大的勇气 . 很可爱 ... 这样的驾 ...
我不知道自己陷进他这个沼泽多深 , 也不知道能抽身的机会还剩多少 . 但我知道 ... 我现在是笑著的 ...
如果坚持 , 是可以等到今天 ... 笑著的站在他身边 , 我觉得还是值得 .
一切都过去了 , 不是吗 ? 往事我真的不想追究 , 一点意义也没有 . 既然往日不幸 , 为什麽还不放过自己 ? 连自己的将来也想亲手扼杀吗 ?
原谅自己 , 原谅别人 . 是幸福的不二法门 .
我还记得 , 很多年前的一幕 . 驾同样在升降机门口喊住我 , 叫我等他 . 当时我笑著按上关门键 .
其实很错 ... 明知自己放不开 , 就不该故作潇洒 ...
如果 ...
「晓 ... 以後也是这样 ... 」我和驾已经上车了 , 他静静的坐在我身边 , 似乎还未从刚才那件事中释怀 .
要他在这麽多人面前扑向一个男人 ... 是多大的勇气 ? 我明白他的挣扎 ...
「嗯 . 」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麽 , 但我答应他 . 只要他想的 , 我都答应他 .
「一起出门 ... 下次要等我呀 ... 」他把脸转到车窗 , 故意不看我 , 也不让我看他 .
「好呀 . 」我缓缓的把车开出车场 , 驾 ...
我打算先送他到凌企 , 再回天校 . 车子遵守著每一个交通规则 , 和前车後车都留有绝对安全的距离 .
我们都没有说话 , 但不觉得是冷场 , 反而有温馨的感觉 , 四方八面的包围著我们 .
「晓 ... 这句话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 但是我想了很多次 ... 」
我打量驾的侧脸 , 他还是没有转过来 . 「你说呀 . 」
「如果 ... 」他顿住 , 很久才接下去 . 「你当初有说清楚才离开我身边 ... 我或许不会和小梨结婚 ... 」
一阵静默 .
没错 , 我也是这样想 ... 不论驾有没有爱上我 . 我向他告白的这件事 , 绝对足够困扰他 . 困扰到一个程度 ... 连结婚的事都能推迟 .
且不论他接受与否 ... 他不会完全不顾我感受而去结婚 ...
「从来 ... 小梨第一 ... 你就是第二 ... 我著紧你的程度不比小梨的轻 ... 但是 ... 晓你能明白吗 ? 你是一个男人 , 男人对男人的关心不该超出某个程度 ... 我也认为有很多事不用说出口 , 我们同为男性都会明白 ... 」驾每句话也说得很困难 .
我微笑 , 即使对他的话不能作出即时反应 , 我也希望他知道这敏感话题没有惹起反效果 .
驾看了我一会 , 见我还是没有说话的意欲 . 他展开了今早第一个笑容 . 「以後开车也要载著我 ... 我不想再一次失去重要的人 . 这样就好了 , 即使出事 , 我们会死在一块吧 . 」
死在一块 ...
「去到哪 , 都要带上我 . 若再被遗下 , 我会毫不犹豫去死的 . 」驾笑著说 .
认真得近乎执著 , 却也轻松得如释重负 .
「当然 ... 没有你的地方 , 我哪儿也不去 . 」我还舍得去哪 ? 天堂或是地狱 , 若没有你 ... 我都不去 .

刚才突然收到凌管家的一个电话 , 说驾被凌爸的人捉了回凌家 . 听说是他和我交往的事被发现了 .
我立刻就冲出学校 , 赶到凌家 .
凌家一向以死板出名的 , 我真的不知道凌爸想要怎样对驾 . 会把他关起来吗 ? 我很怕 .
到了凌家 , 管家开了门给我 , 我想越过他进去 , 他却又挡著 . 「晓 , 这次的事请你先不要干涉 . 我叫你来是暪著老爷的 , 只是怕万一有事 , 总会有人在 . 明白吗 ? 若是不答应我 , 我就不让你进去 . 」
什麽时候了 ? 我当然什麽都答应 ! 「都听你的 ! 」
凌管家领著我进去 , 走得不急 , 却又不让我先走 . 让我在後头急得跳脚 , 但也只能乖乖的跟著 .
凌管家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 , 他从少就把我们看大 , 我都当他是亲人的了 .
「他们现在怎样了 ? 」
「他们在客厅　... 」
其实不用问 , 凌爸的声音很大 , 吼著的开骂中 .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干什麽 , 先是装死人装了一整年 , 然後又疯了半年 ! 这会儿好一点了 ! 愈来愈正常 , 医生都说你好了 ! 但你却 ... 同性恋 ?! 你还要做多少败坏家声的事才安乐 ? 」
管家把我截停在墙边 , 这个角度能看见他们 , 他们却看不见我 .
驾垂著脸坐在沙化上 , 静静的没有说话 , 任得凌爸骂 . 他从少就怕父亲 , 所以他有这反应并不特别 . 很正常 .
「同性恋呀 ! 你知道这是什麽吗 ? 你前阵子乱搞男女关系 , 多少女人想来攀亲 ? 我也没有阻止你 ! 男人逢场作戏是很正常 ! 可以原谅 ! 但是 !! 你竟然搞到男人去 ? 还是蔡晓 ?! 你们认识了多少年 ? 二十二年 !! 竟然 ... 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麽叫丑 ?! 」凌爸指著驾就是吼叫 , 声音震耳欲聋 .
驾抬起脸 , 「爸 ... 」
他才一开口 , 凌爸又再开炮 . 「你不要叫我做爸 !! 一句话 , 你要麽就放弃蔡晓 ! 一辈子不要再和他见面 , 好好的给我再婚 , 找个好女人去照顾你两个儿子 ! 要不然就滚出家门 ! 滚出凌企 !! 以後不要再叫我 !! 」
驾很痛苦 , 他皱紧了眉 , 挣扎良久 . 「爸 ... 我怎可以放弃晓 ? 我 ... 」
「怎可以放弃 ?! 他有什麽了不起的 ?! 比把你养大的爸爸还重要吗 ? 比你妈妈又更重要吗 ? 比你两个儿子加起来都不够 ? 」
我一阵心寒 , 但只是呆在原地 . 什麽也不能做 ...
驾轻捏著拳头 , 慢慢捉紧 , 然後放开 . 「也很重要 ... 」很轻声的一句反驳 .
「什麽也很重要 ?!!! 你也知道家人比较重要的吗 ?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的呢 ?! 」凌爸似乎有点得意 .
驾望了一望凌爸 , 又再别开脸 . 声音更加小了 . 「我是说晓 . 」
「什麽 ?! 」凌爸瞪大双眼 , 想要冲前 .
管家轻挡我一下 , 「我出去准备随时拦著老爷 , 但你不到很危急关头别出来 . 」
「爸 . 晓也很重要的 ! 」驾双眼多了一种坚定 .
「老爷爱面子 , 你该知道随便冲出去有什麽後果 . 」管家快速地留下一句 , 已冲到外面隔在凌爸前 . 「老爷 , 有事慢慢说 , 先别打 . 」
凌爸已经到了驾前面 , 拳头也举起了 , 就因为管家出现而硬生生停下来 . 「管家 !! 你别以为你帮我做事几十年 , 我就不会打下去 !! 你要是再突然冲出来 !! 不要怪我拳头没长眼 ! 」
看见没事 , 我转身倚在背墙的一面 , 一定不可以让他们发现我 .
凌爸很生气骂了管家 , 但都只是爱面子的表现 , 其实没有真的生管家气 .
「是的 , 老爷 . 对不起 . 」管家大概又退到一边 .
一阵沉默之後 , 是一个重物落在沙化的声音 , 应该是凌爸的怒气减了一点 , 愿意再坐下来和驾谈 ...
苦笑了一下 , 谈吗 ? 下人都闪闪缩缩的不敢上前 , 但都奇怪的望著我 .
出入凌家的次数太多 , 基本上的人都认识我 . 我放了食指在唇上 , 给他们一个无力的笑 . 我顺著墙边坐下 .
「驾 , 我很久前就告诉过你 ! 蔡晓这个名字是两个极端 ! 一边是商界神话 , 另一个就是『白马王子』 , 难听点说就是任何人都可以的花花公子 ! 而且还要是个彻头彻尾的同性恋 !! 他的私生活乱得恐怖 ! 什麽事都做过 ! 他还卖过身 , 我都有跟你说过 ! 你现在竟然 ... 」
我一呆 , 驾都知道 ? 我忍不住心寒 . 凌爸是这样看我的吗 ? 我就是一个如此不堪的人 ?
「爸呀 ... 晓他 ... 」驾欲言又止 .
「他怎样 ? 」凌爸挑衅的开口 .
「他也是你看大的 , 你怎可以这样说 ? 」驾问得很无力 .
「我知道 ! 我只是批评他的私人生活 ! 我没资格去说吗 ? 他竟然连自己的朋友也看上 ?! 还是他一早已看上你 ? 」顿了一下 . 「真的吗 ?!!! 真的一早就看上你 ?! 那个混帐 !! 一直以为他是个值得你交的朋友 ! 原来一切的都有背後原因 ! 难为他还可以装二十多年 ! 我现在就去把他的手手脚脚都打断 !! 看他还怎样 ... 」
我环著自己冰冷的身体 , 愈听愈害怕 ... 很难受 ... 很想哭 ... 但我什麽也不能做 . 不能亲自反驳 ... 也不能期望驾能反抗他爸爸 ... 更重要的是 ... 这一切也是事实 ...
我就说过不可以让凌家知道 ... 不可以 ...
突然一下划破天空的大吼 . 「够了 !! 」
只是两个字 , 把凌爸所有的话打断 . 而这个声音竟是来至一直视爸爸如皇上的驾口中喝出 .
一阵沉默 , 没有人说话 , 大概连凌爸也呆掉了 .
驾的声音回复正常 , 徐徐地说著 . 声音虽然还比平常低 , 但听得出他很痛苦 .
「当日 ... 你们都放弃我时 , 是晓在我身边 ... 我是躲在回忆中 , 但我什麽都知道的 . 我没有去回应 ... 但我有感觉的 ... 他为我付出的 , 远比我能回报他的要多出很多很多倍 . 要不是他 ... 我今天不会回到这里 , 也不会回到凌企 ... 不会再管小颂小厉 ... 」
一句一句听著 , 我只能愕然 , 这真是驾的声音吗 ?!
「你 !! 」凌爸大概气得说不出话 .
驾的声音又大一点 , 「爸呀 ! 没有晓 , 就没有今天的我 ! 」
「混帐 !! 可以这样和父亲说话的吗 ?! 」
一个巴掌的声音 , 再加一阵重物击落沙化的声音 . 然後是驾的声咳 .
「老爷 !! 别打 ! 别打少爷了 ! 」
「反了 ! 全家都反了 !! 」
驾轻咳了几声 , 「一直只有他一个对我不离不弃 !! 你们都放弃了我 ! 连我两个儿子都鄙视我 ! 只有他 !! 你凭什麽叫我放弃他 ?! 我怎能放弃他 ?! 他爱我 ! 不是单用说 !! 而是真的真的行动 ! 默默在我身边守护我 !! 」
索鼻子的声音 . 「要不是他 ... 哪里还有我 ? 小时候我被人打 ... 是晓和我一起并肩的 ! 老师冤枉我 , 是晓替我讨回公道的 ! 和小梨交往後 , 吵了架也是晓替我道歉的 ! 晓为我做的不够吗 ? 还不够吗 ... ? 」
原来他也记得的 , 驾从少就正义感丰富 , 看见不平的事就会走出来 . 不管对方是大人还是小孩 , 只要不对他都会当面指出 . 我没法阻止他 , 也没法教他什麽是人情世故 . 所以只好和他一起被打 .
「凭他的力量 ... 要是想破坏我婚姻 , 随时可以 ... 我和小梨都无条件信任他 ... 他一直爱我 ... 却没有自私地破坏我们 ... 我还无知地找他当伴郎 ... 他哭了我还是不明白 ... 我只想跟他分享我找到最爱的喜悦 ! 而他 ... 总是在我身边听著 ... 」
我自己也很佩服自己的忍耐 ... 竟然一直也没有行动 .
「他自己也知道同性恋是什麽的一回事 ! 他知道的 ! 能避免的话 , 谁会想成为别人眼中的异族 ?! 他是爱上你儿子我才变成这样 !! 他要找个人全心全意爱他很难吗 ? 他偏爱上我呀 ... 我软弱 , 我自私 ... 我只会伤害他 ... 但是 ... 他没有嫌弃我 ... 一直一直也没有 ... 」
驾最尾的几个字走音了 ... 我的泪也无声地流满了衣襟 , 但我笑起来 ... 不可抑制的笑起来 ...
全个大厅一片寂静 , 只有驾的微弱哭声 .
「晓一直没打算让我知道他的心意 , 他很傻 ... 竟想一个人守住这秘密直到永远 ... 很傻呀 ... 要不是我找上其他男人 , 晓不会生气地说出来 ... 要不是他出现 , 我也会成了别的男人的玩物 ... 」
「你这混帐 !! 」 凭声音 , 我听出驾被凌爸捉起 , 落下约五个的硬拳 .
「老爷 ! 够了 ! 少爷吃不消的 ! 」
「我没你这个儿子 ! 我怎会有个同性恋的儿子 ?! 还不知丑的勾搭男人 ?! 」
「你要说晓污秽 , 其实你的儿子又会圣洁吗 ? 你只会唾液我 ... 一直只会骂我打我 ... 却从来不关心我的感受 . 除了晓 , 已经再没有人会重视凌驾这个人 . 他关心我一切 ... 能被他爱上是我的福气 , 我怎能再一直漠视他 ?! 」
「我就是打你骂你 , 蔡晓就做什麽也是好 , 也是对 !! 今天我就要打死你这不肖子 !! 」
听到这 , 我倏地抬颈 , 赶忙起来冲出去 . 所有人看见我也呆掉 . 我只顾挡在驾的前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