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声笑语 二 花之秘语————亦凝

作者:亦凝  录入:08-08

  "逃避?"花轩永一脸的迷惘。
  "不就是你和阿声在冷战,然後阿声为了气你正在半爬墙状态中?"
  "..................你是怎麽看出来的?"
  "果然被我说中了吧!我就说嘛,阿声居然会扔著你不管,天天粘著那个用眼白看人的小子。"基於五年多的深厚友情,庞涧清坚持不懈的开解他:"小花啊,不是我说你喔,闹闹别扭是没什麽,但闹过头真把对方推向情敌就失策了。那小子一看就一白眼狼,绝对没安好心,你当心他趁阿声情场失意时主动献身生米煮成熟饭就晚了。"
  "那个,我说啊,同学--"
  "啥?"
  "拜托你不要每天晚上跟著你妈看那些脑残家庭苦情剧!"
  "呀~"庞涧清发出一声"娇羞"的呼声,扭动起高大的身躯,捂住了双颊,"讨厌啦!你怎麽把人家的爱好摸这麽清楚,莫非连人家小内内的图案也偷看了去?"
  花轩永默默无语的望天--上帝啊,求求你不要再这麽疼爱我了!
  没错,从小就长得人高马大身材结实的庞涧清,在渐渐长大後,虽然长相普通,但简直可以称为"男人味"的代名词。以此为卖点,加之高明的笼络手段,他的交往物件名册一直处於高速更新的状态。
  但、是--只怕任何一个与他交往过的物件都没有料到的是,这位雄性激素过量分泌的儿童,却是苦情家庭剧&宫廷剧的狂热爱好者。
  也难怪花轩永郁闷了,看看他身边的人:表面上是超级优等生的言之欢,实际上是恶毒天王;看似斯文冷漠的白蕤廷,冷冷发飙时方圆五米生人莫近;身为龙门高中第一校草的鲁冰语,实则是神经超粗的笨笨;还有眼前这个披著男人味十足外皮的苦情剧FANS;更不用说某只被奉为画室新天才的下流无耻色情胚了。
  没约到人踢球的花轩永,一边垂头丧气的坐上龙门二线。他意识到,自己这五年的人生还真不是普通的辛苦啊......
  庞涧清虽然是在诡异想像力驱使下的胡说八道,花轩永拿出来玩味了一番。他发觉,自从撞人事故发生後,这半个月来他和言之声几乎没有单独待在一起过。就算是晚上,言之声也没来找过他。
  这些天来,他一直忙於玩乐,没人束缚他高兴都来不及,压根想不到这麽多。现如今玩也玩得有点腻了,总算开始了迟来的胡思乱想。
  记忆中,五年来像这样独自回家的日子屈指可数。自从言之声开始在檎叔那里打工,他们形影不离的日子轻易就被打乱。
  身为檎叔亲托的安的学校保护者,加之放学後要打工,每天一放学言之声就和安一起回檎叔那里。原来放学後在美术教室默默相伴的时光,变得有些遥远。
  似乎......有那麽一点点寂寞......
  花轩永抱著书包身体随著车子的晃动而颠簸起伏,胸口不知为什麽变得很沉郁,即便是天性的乐观也无法振奋。
  胡思乱想中作业做得乱七八糟,算算时间言之声差不多打工结束该回家了,花轩永所幸带著作业来到了言家。
  总是热闹非常的言家居然出奇的安静,不过门没锁应该有人在,他就自己进了门。走进客厅没有看见人,他边往里走边出声:"有人吗--"
  声音在看到厨房内贴在一起的两个脑袋时冻结。
  花轩永眼睁睁的看著刘常常两掌齐出,将可怜的曹家小哥击飞数步跌靠在流理台上,火速拉整齐衣物,挤出笑容招呼客人:"是、是小轩啊......刚、刚、刚才眼睛里进沙子了,痛死我了!"
  "没、没、没事了吗?"
  "没、没、没事了!还、还好有聿衿在,帮我吹了出来。"
  "没错没错。"从流理台上爬起的曹小哥,无比配合的出声证明刘常常所言为真,他不学乖的刚顺手搂上刘常常的肩,立刻又被一肘子顶回了流理台。
  花轩永笑得也很僵硬,"那、那就好。"
  其实他在心中叫嚣--什麽眼睛进灰了啊,这两个人刚才明明在Kiss!唉,如果被撞破的人换作自己,一定恨不得找个洞钻。花轩永无比同情刘常常--虽然对於他拙劣的藉口实在不敢恭维。
  将曹聿衿赶走後,刘常常在厨房待了很久才做好心理准备再度面对花轩永。
  "小轩你来得很巧喔,我最近在学做面点,已经摸到点门道了。今天要做蝴蝶酥,做好了请你第一个尝。"刘常常抬著沾满湿面粉的双手。
  "谢谢常舅舅!我爱你!"花轩永心心眼眼都是美食,早把来言家的原意给忘了个精光,跟著刘常常进了厨房,好奇的东看西看。他被鼓励了自己来动手,结果搞得一团糟,讪讪的承认厨房里需要的才能远不比其他领域来得轻松。
  "常舅舅,我说啊,你该去参加电视里的厨艺选秀活动,凭你的本事铁定拿名次。而且你又长得这麽好看,说不定变成电视厨艺明星!"
  "不可能啦!我经常上网和人交流做菜心得,那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刘常常神情可爱的皱了皱鼻子,继而又满足的笑说:"看到大家吃饭时幸福的表情,我已经觉得很满足了。那些复杂的事情,我做不来。"
  凝视著刘常常一脸幸福的侧脸,花轩永有种暖洋洋的感觉--这个温柔善良的人能幸福真是太好了。
  ......实在是太好了。
  难得言家的客厅会这麽安静,但再安静也只是一刻的事情。
  先是补眠的言心睡醒起床,趿拉著拖鞋跑来厨房找食物。然後是社团活动结束的陆之笑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舅舅在他身边腻一会。然後是言之欢推门而入,他看起来很疲劳的样子,随便吃两口点心,打过招呼就上楼小睡一会。
  "阿声怎麽还没回来啊?"
  刘常常一脸的奇怪,"祥官最近都挺晚才回来,我还以为你知道。你刚才来的时候,我就在奇怪你怎麽不是来找他的。"
  "我是来找他啊......他打工两小时的话不是已经结束了吗?等等等......你说他最近都回来很晚?"
  刘常常露出一脸"心知肚明"的笑容,宽慰花轩永道:"檎哥不是拣了个小孩麽,阿声打工结束後就留下给那小孩补习,每天回来都挺晚的。"
  "是这样子?我都不知道的说......"
  "小花啊......你别想太多喔!"
  "啊?"
  "那个我看呢,祥官虽然嘴上很厉害,其实是很天真纯洁的一个人。"
  花轩永默默的问:常舅舅你真的确定自己外甥和天真纯洁沾得上任何边吗?你确定吗?你真的确定吗?
  刘常常仍自顾著为外甥辩护:"所以说到真要搞外遇,他是不可能的。"
  ............"你为什麽觉得我会认为他在搞外遇呢?"
  "耶耶?你们不是在吵架吗?居然这麽久没一起出现,肯定又是为一点小事在赌气吧。你们青梅竹马这麽久了,祥官对别人好只是为了让你吃醋生气,不会来真格的......嗯,我想应该是这样的吧......"
  定定的看著刘常常,花轩永脑中波涛起伏,最後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你放心。"
  看见笑颜逐开的刘常常,花轩永觉得自己任他误会到底的决定是正确的。解释就是掩饰,指的就是这种时候。
  吃过点心,又留下顺便吃了顿晚饭。
  刚吃完晚饭言之欢正好睡醒下楼,花轩永把带来的作业向他请教完,直到此时言之声还是没有回家。花轩永等了又等,想传短信给言之声,又不知道怎麽问,结果拿了个手机在手上翻弄了半天,最後还是揣回了口袋。
  等他告辞回到家,刚洗洗睡下,手机就发出"滴哩"一声短信响,打开一看是言之声发出的--"听说你等了我一晚上,嘻嘻,对不起冷落老婆你了,啵一下。寂寞的夜晚,要不要我过来慰籍你?"
  花轩永回了"去死"两个字。
  躺下後,神经超粗的他居然失眠了,翻来覆去想的都是关於言之声的态度。
  "啊啊啊--烦死了!不想了不想了!明天就算风吹雨打日晒雨淋雷公打电母劈核弹爆炸世界末日也一定要找机会和那家伙谈话!"
  下好决心的隔天,花轩永就因为睡过头而迟到了。
  他磨到第一堂课结束才进教室。言之声一见他就大声道歉,"对不起啦花花,你一个多星期都没迟到过,所以我以为偶尔一次没喊你的话没问题。我真的不是故意陷害你的喔!"
  "为什麽今天没来喊我?"
  "小安要一早要来学校值日,怕迟到所以我就开机车送他过来,我想你那麽早肯定爬不起床,就没喊你。"
  "哦......"可恶,开口闭口"小安"、"小安"的!
  "你真的没有在生气吧?"
  "没有。"
  "真的......?为什麽脸拉得那麽长?"
  "真的没有。"
  "唔......还是有问题诶,你真的真的没有生气?"
  花轩永手中的一次性圆珠笔"喀嚓"一声折断,额迹青筋根根爆出:"我要是不生气,你就浑身不爽啊?没错,我是很生气!气得想杀人!"
  "那个......冷静冷静。"
  "冷静?明天的全校检查你替我去做!"
  "耶?你真的被校卫队抓住了?为什麽不从学校後门厕所边墙上的破洞溜进来?从那里溜到教室不会被人抓啦!"
  "............因为你现在才告诉我有这条路!"
  花轩永一把用力揪住了言之声脑後扎起的头发,揪得他哇哇乱叫还是不消气。
  说来这毕竟是他自己不争气,早晨爬不起。放在往常气气也就算了,可今天言之声之所以没按惯例喊他起床,是因为安。这一来,花轩永的心理就失衡了。尤其是接连被庞涧清、刘常常提醒,原来没有意识到的事情,变得尤为鲜明。如今,花轩永对怀疑老公出轨的妒妻们深表同情。
  即便知道安只有言之声这一个朋友,即便知道言之声只是出於道义的照顾,当中午言之声又跑去和安两人单独进餐的时候,花轩永的饭量与心情指数呈现出明显负相关。
  当他第三次添饭时,不仅菜师傅,就连他的大胃战友鲁冰语也被吓到了。
  庞大块头站在多年好友的立场提出最具良心的建议:"小花啊......就算失恋也不要跟自己的胃过不去嘛,当心身材走形了找不到下一个好男人。"
  "闭嘴!!!"
  吃醋的时候对方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件很亏的事情。哪怕是被嘲笑乱吃飞醋,也比憋著一个人生闷气要来得好。闹到最後对方压根不知道自己在生气,那气死了也是白气。
  如今的情况就连旁人都以为他们之间产生了需要解决的危机,对於花轩永这个直性子来说,没有意识到的话也就罢了,一旦意识抬头,立刻火速超越了忍耐的底线。
  身为行动派的他,昨晚就立下了誓言--今天一定要告诉言之声:我不爽你将别人优先放在我之前。
  只不过现实进程与预期总会有那麽一点点偏差--
  "阿声,我有......"
  "我要打工先走了!再见,花花!"
  言之声人已消失在视野中时,花轩永剩下半句话才慢慢出口:"......话想跟你说。"
  他××的!不想活了啊!居然敢无视我!花轩永火大得想掀桌。
  虽说一开始他因为没人纠缠,放下了对贞操的担心,成天大玩特玩......呃,可是很显然,言之声对此般状况并无不满。包括眼下两人间交流不上的状况,言之声该负大部分的责任。
  你个××〇〇的混蛋!到底想要我怎麽做才行啊!
  当初花轩永会答应和言之声交往,就是因为这混蛋故意装作和缪雀交往,害他吃醋吃到最後不小心上了贼船。
  可眼下不同,他们明明交往得好好的,言之声没道理也没理由要使这种贱招。唯一的理由很简单:他真的很重视安。
  花轩永的心情同样能用两个字简介--不爽。
  没错,就是--不爽啊啊啊!!!
  花轩永不敢承认的是,除了被忽视,他不爽的来源还有另一面--身体接触不足。从初相识开始,言之声就一直是半挂在他身上的状态,初识情欲後两人更进展到互相抚慰发泄。从那时算起的话,像现在这样一个多星期没有"做"在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的。非正常情况是指花轩永被老爹接去同住几天等等不可抗的情况。
  到现在还要因为欲求不满而DIY的话,那实在是太丢脸了。--在花轩永的思考回路中似乎不存在"因为欲求不满而吃醋实在很丢脸"的想法,因此他理直气壮的认定言之声应该为恋人的下半身问题好好负起责任来。
  或许就是因为他的原始动机实在太猥亵,结果当天晚上他去言宅守株待兔时,继刘常常厨房热吻事件後,再度撞上了会长针眼的事情。
  其实在进门前看到那架直升机,花轩永就意识到曹大叔在言家。"(曹大叔在家)×(言心是家里蹲=也在家)→(两人同时在家)→......?"可惜他的直线思维方式没能在瞬间将这道题目给推导完毕。
  "有人在吗?我又来啦--"
  要不是一口气有限,最後一个音真会无限延长下去。花轩永张大了嘴,瞪圆了眼,像被施了冻结术的僵看著客厅沙发上重叠的两人。
  言心火速将曹骏麟自背上掀了下去,拉起已露出半个屁股的裤腰,慌乱的四处找上衣可怎麽也找不到。还是曹大叔穿戴整齐後,帮他从沙发背後拣回了那件皱巴巴的恤衫。
  "小轩......"
  "言叔......"
  两人默默无言的对望,都在绞尽脑汁想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将方才那幕遮过去。
  最後还是身为童话家的言心想像力更胜一筹,结结巴巴的开口道:"刚、刚、刚才是在帮、帮我按、按摩!"
  此言一出,彼此都松了一口气。
  花轩永的四肢终於能活动了,抬手擦掉了额上一层冷汗。顺著话题继续搭台阶,"言叔你腰不好啊?"
  "是呀是呀,现在年纪大了,长期坐在书桌前打字,姿势不良,好几次痛到没法走路。去看病医生说没什麽特效疗法,时不时推拿按摩一下会好些。"
  "那真是太辛苦了,我奶奶有腰椎间盘突出的老病,每次发作起来连路都没法走。"
  "我有时也会这样啊--刚、刚才我就是腰疼发作了,赶紧叫小麟帮我按摩一下,现在总算好了。"扯到天边的话题,终於回到最开始需要圆场的事件上。
  可能是言心觉得这个藉口天衣无缝,也可能是花轩永配合的表情太逼真,他渐渐认定天真纯洁的花轩永相信了"按摩说"。
  花轩永也不好戳破他的幻想,只能在心中默默的叹气--拜托你言叔,先把锁骨上那麽大片的吻痕遮一遮吧,还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啊,好歹人家我也差点奔到全垒的说。
  这两天"撞破H场景的运气"强盛无比的花轩永,偏偏自己的恋爱运差到令人发指,比如说这天晚上他等不及言之声,结果刚踏进家门就听到远远的机车声响......现在冲过去赶在他进家门前拦下人是肯定来不及滴,刚刚才告辞又跑回去那会显得自己多麽的急吼吼,左思右想都不是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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