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没出息。我狠狠捶自己脑袋。
闾丘复唠唠叨叨,我才知道他好多天了联系不上他哥,无奈之下翻出柜子里的通讯录
,打头就是我的名字。
自打在墙角看着臧关陌迷茫而窝囊的说出那句不知道之后,我的神志就没怎么太清晰
,迷迷噔噔,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都像感光过度的胶卷底片,似有似无。
回到大本营,已经深夜,大伙儿都已熄灯,走廊尽头,我撇一眼自己的屋,门关的死
紧,无从判断臧关陌回来了没,我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也不见他来个电话,妈的,
接屁吻,我就该狠狠咬他。
闾丘复弄明白方向,对准房门一阵猛捶,气势汹汹,我都怕大伙儿惊醒,sexy在房间
里哑着嗓子问谁啊,有事明天再说。
闾丘复一口脏话滔滔不绝,水准之高,跟他绝帅的外貌同属极品,我就听见闾丘康在
里面压抑的惊呼,下一秒,sexy皱紧眉头打开房门,上身赤膊,肌肤上满是吻痕。看
着闾丘复,吹一声口哨,“好久不见啊,小复,长的越发逗人了,我从前的建议,再
考虑一下?”
“畜生!你对我哥做什么!”闾丘复铁青着脸,一拳头打上去。
sexy轻而易举的避开,我惊觉这大叔不是省油的灯,他用巴掌撑住闾丘复的进攻,玩
世不恭的嘲笑,眼神往后一瞟,“你应该知道,我从不爱勉强人。”
我顺着他们的眼神往屋子尽头看,闾丘康赤裸着裹在薄毯里,脸色死白,浑身嫣红,
浓浓的情色欲令我尴尬,咳了一声,退到屋外,带上门。
在走廊上发了会儿呆,隔着门依稀听见闾丘复在和sexy争,你他妈的放我哥走!
我愣愣的笑了起来,蠢蛋,谁会愿意掉到地狱里去,通常是无能为力。腿知道该走,
心里却每一步都在滴血,心是肉做,伤了会痛。
不再关注那三人的战争,我打开边门,来到操场。
每天,我在这里跑步,一个脚印一个脚印。
我坐在看台席的首排座位,抬头,整片夜空尽在眼底。哼,海阔天空,能有多广袤,
还不是全在我的两眼珠里。
手机在凌晨两点三十八分响起来,臧关陌疲惫的问,焦焦你在哪里?怎么还不回屋?
我没理他。
听筒里有轻微的声音,我不知道他在叹气,还是哈欠,我光知道今晚我哭了。
这个仇非报不可。
很久没声音,我说我挂了,手机费可贵。
臧关陌说你别挂,我怕你不回来了。
我呆了会儿,刚一张嘴,电话居然跳信号,自动挂断。
靠。
我愤怒,想回拨又犹豫,半夜三更的在操场暴走。
没一会儿,短消息。
——焦焦,在我的过去里,我憧憬和女孩子恋爱,出现一个人,我不爱他,却几乎被
他感动。他坚持着挤入我的生活,却在最后给我致命一击,我的腰差点废了,他找人
干的。所以,你给我点时间。
滚蛋。我对着手机屏幕怒吼,什么烂情节,台剧八点档都不兴玩这套昔日阴影了,滚
蛋滚蛋!
嘴里骂咧着,抬手我就孬了,窝窝囊囊地写了又删,最后就剩四个字。
——等多久啊。
发送之后,我越想越没种,把自己唾弃的狗血淋头。
很快,回信来了,我一激动,打开短信都没来得及看,“——哔”。
手机选择在关键时刻没电,而且没电得很坚挺,试了几次,还没搜索到网络就阵亡。
哭笑不得。
我把身体蜷缩,窝在座位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再次醒来,有些寒意。
尽管酷暑天,夜深时还是萧瑟。
我不带手表。
身边没有任何计时工具。
天地为被,苍茫而壮观。
我抬头,远处的地平线,隐约有初升的光。
居然,见,朝阳。
我举起左手,掌心摊开,三条线,脉络清晰。
感情线,干净纯粹,不开枝节,无从知晓线的彼端牵连着谁,我只知道一旦认准就坚
定不移。
日出的过程,迅猛惊人。
我觉得前方越来越亮,淡淡的暖意扑面,抬头,骄阳初现。
我站起身,伸开懒腰。
焦,十八岁,拿了身份证,可以决定自己的人生。
高中毕业,脑袋好使,酷爱钞票。
本质无赖,看准了,绝不撒手。
一往无前,撞到南墙,我绕个弯儿还是向南走。
如此年轻,誓不低头。
——壮志骄阳·第一部·完——
赭砚
2005年6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