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抗拒,推我,“我不准。”
“放屁。”
“不准,”他凶狠地咬我的嘴,“我干你,是我占你。”
“我要在上面,”重复一声,然后,我不跟他废话,低头,吻他乳首,打着圈地轻咬。
应该是奏效的,我听见他充满欲望的闷哼,双手一摊,“……也不是不可以……我们慢慢来。”
我他妈就是傻,居然信了他的谎话连篇。
他抬起我的下巴,让我看他温柔到妖异的眼神,黑色的毒酒一般,我着了魔,他的手指探在唇边,白皙而修长的,有老茧,优雅美丽,我的舌尖卷上去,一点一点。
早已赤裸相对,我俩脱衣服的技巧好的令人感动,他抽出手,滑过我的背,来到腰际,紧紧搂住,两人的下体紧紧贴合,我的腹部烧得火烫。
他温柔地把我侧翻,手指沿着弧线,探下去,探下去,轻轻握住我家弟弟。
——嗡。我在那瞬间,觉得自己疯了。
他为我口交。技巧当然谈不上好,却足够我死心塌地。
勃起的性器被温暖的包围,我浑身绷得笔直,听得到自己粗重的喘息,我抓他黑色的头发。
他笨拙地舔弄,我第一次知道,欢喜到疼痛的滋味。
眼眶很疼,我用手去揉。他却突然慌张起来,口中努力地讨好,埋着头,伸出手,摸索着,拉我的手放回他脸上。
那么细小的动作,我甚至不明白什么意思,却在瞬间,漫过刺骨的心疼。
我们不在乎犯错,我们没错。我不害怕,你也别怕。
男人的生理反应,就是这样可悲。他用力一吸,我崩溃地大喊,推他,他却不退,我射精,一塌糊涂,浊白的液体滑下他的嘴角。场景淫亵的很,我就算再皮厚,也臊得想爬走。
他抱紧我软软下滑的身体,“尝尝……”吻上来,“味道怎样?”
“马马虎虎。”
他大笑起来,架起我的腿,搁在肩上。
腰部高高抬起,羞耻的姿势,我浑身虚软,压根没力气,“妈的,你个骗子,你个流氓,你个说话象放屁,滚蛋。”
“你以为我忍得不辛苦?”他咧嘴,一点点进入我。
即使有液体的润滑,依然撕裂一般的痛,我脑子爆炸,大骂粗话,我操你我操你我操你。
“乖一点。”他忍耐的,紧紧抱着我的腰,表情也是狰狞的。
这算什么,一场酷刑,两个人受,还前赴后继。
抽动起来,从慢慢的,再一点一点,有点湿润,我不知道是精液还是血,但的确有肉裂开,成了伤口。
你有多爱我,你有多爱我……
我知道自己很狼狈,还被人看得清清楚楚。
我的眼神里大概有恨意。
我看着他,“臧关陌……”
“嗯……嗯……”他哼着,疯狂激烈地在我体内撞击。
“除了你,搁谁我都杀,我绝不认。”我咬着牙。
他闭上眼睛,喉结滚动,野兽狩猎般的亢奋,“再叫一次,我的名字。”
“不叫。”我浑身都疼,想揍人。
他不再说话,继续肆意凌虐。
在身体的起伏中,他用力一顶,我呻吟着,他紧紧搂住我,眼神深不见底,“焦焦,就你了。”他突然开口,“我不要退路,我不要子息,我不怕下地狱。”
那么轻描淡写地说着,我伸手揉眼睛,怪了,越揉越痛,张开嘴,吱吱呀呀,“……我也不怕。”
他的脸上,在一瞬间,就像要哭出来,又像感恩。
“——啊!”身体彻底被贯穿。精液滴落在地板上,两人虚软的,紧紧拥抱。
空气里都是做爱的味道,雄性的荷尔蒙气息良久不散。
两人不知躺了多久,直到感觉凉意。
“靠。”他开口,对这场做爱作了很透彻的评价。
想拉我去浴室,却谁都没力气,做爱原来是拼命的事情,难怪皇帝都死得早,两个人笑起来,“就这样,耗到死掉吧。”
“行啊,过一个两个人的孤独晚年。”
“你得陪我喝豆花。”
“我最讨厌喝那个,你个乡巴佬。”
“我操我操,农民伯伯最光荣。”
“别踢,啊——,让你别踢了,疼着呢。”
“究竟谁更疼?你丫个骗子,王八蛋,下回换我上你。”我耿耿于怀。
“谈都不要谈。”
“没打算跟你谈,”我真怒了,盘算着买耗子药,“直接干。我他妈也是男人。”
他压根无视我,“八十岁陪你去喝。”
“……啊?喝啥?”喝耗子药?他知道我有杀念?
“喝豆花,”他捶我脑门,“你自己说的啊。”
“干吗等到八十岁就愿意了?”
“不愿意也没辙,都没牙了那会儿,只能喝喝豆花。”
之后,有了些力气,我猫着腰赖到他床上睡觉。
他跟着躺下,手搁过来,两人安静的对视着笑起来,打着哈欠。
“……”
“…………”
“……妈的,撒手啊。”
“你怎么不撒手。”
“我先躺下的。”
“这我的枕头。”
“借我用用怎么了,你个洋鬼子别这么小气。”我勃然大怒,谁们作完爱之后,还跟身边人抢枕头啊。
“行,你行,你等着,”他跳起来,往屋外走,我说这叫不叫落荒而逃,他冷笑,“我抓你儿子过来当枕头。”
没一会儿,他还真捏着元宝回来,小东西半梦半醒的,一见着我,两眼贼溜贼溜的发光,直跳过来,肥爪子挠我,“吱吱——”
我意思意思地拍拍它,它亢奋的莫名其妙,“吱——吱——”
臧关陌把手上的枕头往床上一扔,敢情他去隔壁屋把我的拿来了,他坐在床沿,嘻皮笑脸,“今后睡这儿吧,两枕头挨边放。”
说着,看元宝的样子好玩,伸手去摸,“也叫我一声爹吧。”
靠,当它成精了啊,我给他一个白眼,元宝扑腾着我,“吱——吱——”,然后,一个机灵,呆呆得不动了。
“靠!尿了!”我整个人从床上跳起来,幸好没沾到。
“什么——”臧关陌惨叫。
元宝很羞惭地看着我们,一脸“停不下来”的尴尬表情。
“你有病啊你,它睡得好好的,弄它干吗!”我暴跳如雷。
“我哪知道你们父子俩一德行。”他还委屈了,倒打一耙。
没辙,我俩又猫着腰,拿起枕头去我屋睡。
渐入梦乡之际,臧关陌突然拉过我的左手,我说干嘛,动物也得休息。
他一打我脑门,然后,仔细量我的食指,嘴里还嘟哝,说什么缩小一号。
我多聪明一人精,“哥,你要把那枚戒指给我?”
“嗯,”他点头,“我正打算拿去清洗,顺道改成你的尺码吧。”
“这戒指对你不是重要的很么?”
“废话,不重要给你戴?”他瞥我。
“老情人送的?”我名正言顺地酸溜溜起来,那个好东西我早垂涎了,迟早骗到手,可是想到初次见面他失控的表现,就胸口疼。
“跟你说不是那关系。”他咬咬我耳朵,我扑腾凑上去,“戒指是真的重要,焦焦……”他叹口气,“你可能很难体会,我不爱他,但是他很重要。我父亲令我不相信爱和坚持,可是我希望有人让我看见那些依然存在,他几乎就让我见到了,却终究,物是人非。”
我说我的确不懂,那些与我无关。
他在黑暗里笑起来,“焦焦,你答应我一件事。”
“说。”
“不准离开我。”
“这日子过的……”我在臧关陌的肚皮上画乌龟,“真他妈舒坦。”
他哈哈笑着,手指玩我的头发。
我问臧关陌,你几时开始对我有想法。
他很厚颜无耻地说,想法一早就有,不过没打算走同性恋这条黑路,觉得你个活宝挺逗的,想当兄弟,可架不住你往死里勾引。
我大怒,直骂他放屁。
他耸肩,不信拉倒。
该做的都做了,也就没啥可矫情。我枕头一卷,从此在他屋里安居乐业。
排练完后回到家,总是已经筋疲力尽,洗完澡,发现另一个人吊在床尾早就呼呼入睡。
以前在半夜里醒过来的时候,漆黑一片,第一感觉总是寂寞沧桑。
如今却不同了,身边有温度,手能够握过去,或抓或挠,激动了就直接抽他巴掌,醒了,两人半真半假的缠斗起来,呼吸慢慢热了乱了,在青春中感受肆无忌惮的无耻。
我们做爱,我们爱。
也喜欢宁静的时刻,坐在地板上聊天,他一点一滴地告诉我童年的痛,我想象得出一个孤独的孩子,等待成长,看不到尽头,那么长的岁月。
我给他按摩脚,伤痕累累,他说焦焦你别像我这么拼命,现在我才发现真没意思。
也喜欢看着星星喝啤酒,臧关陌嘴刁,只认heineken,害我跟着一往情深,冰箱里缺货,午夜十二点,我俩笑哈哈的下楼去买,超市就在小区门口,元宝爱凑热闹,跟着,在脚边末路狂奔,我俩穿一模一样的蓝格子睡衣,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手牵手。
毕竟是顽童,两人买了浴盐,用汤碗给元宝泡澡,开着电脑放cd,最近迷上westlife的《when a woman loves a
man》,老歌了,起初是臧关陌哼给我听,好听么?
“好听好听,”他就算学西藏喇嘛念经我也觉得好听,可一等知道歌名,我就不乐意了,歪鼻子歪眼地说你什么意思!
他说想多了你,第二天就买了cd回来,歌声回荡,旋律是悠扬的那种,高音处激亢而柔情。
When the stars are in her eyes, and the sun in her smile.
The only moment in a life, that happens the same time.
…………
she’ll be a mother and a child, sacrifice her days and nights,
…………
somebody understands another soul, it’s like the planets have aligned.
我这人,从来讨厌多愁善感,可每听这首歌,就觉得鼻子堵着酸块儿。
跟着唱,刻意地把she代换成he,却别扭地觉得怎么听怎么不顺。
自打有了那层关系后,我见谁都有些心虚。
我俩从没讨论过在外人面前的尺度问题,我以为这是共识,——同性恋,阴暗不能见光。
可臧关陌却不管不顾,他的性格本就喜好分明。看着顺眼的人,手臂一伸,勾住了,哥们。看着不顺眼的,甭管怎么讨好,他鸟都不鸟。开口说话,不留余地。
排练的间隙,他从后边抱着我,下巴搁在我肩膀上磨蹭,本来也不稀奇,我俩从来交情深厚,又挂着室友的名号,勾勾搭搭得别人都看习惯了。
可最近丫的有点儿色情流露,蹭着蹭着,就张开血盆大口,对着我锁骨啃,哥几个哈哈大笑,起哄起来,“臧小子果然是从美国回来的,这叫一热情。”
我当时就觉得自个儿是地下党,面临即将暴露的危机,先发制人地怒吼,“笑什么笑!”
林磔挺冤地叫起来,“不都笑了么,干吗冲我一人发火。”
那天晚上,接到闾丘复的电话,说聚一下。
地方定在lajors,我,臧关陌和闾丘复。
推开门,找到老位子,坐下。遇见几个熟人,知道是闾丘康的弟弟,纷纷过来招呼,闾丘复也是能混的主,豪气地连干三杯酒,几句话,一大票人全是他哥们了。
“你跟你哥可不像,”一哥们笑嘻嘻地翘着二郎腿,“你哥不爱说话。上回来,我和俩朋友逗他,他理都不理,挺清高。”
闾丘复笑得慈眉善目,“你们怎么逗他了?”
“那天喝高了,见你哥一人坐在那儿,当时不知道他是臧小子带来的朋友,心说模样挺纯啊,别是充嫩吧。上去邀他喝两杯,他还笑的挺羞涩,说不会,我那俩哥们喝高了,觉得他有点儿意思,说你不会怎能来这儿,既然来了咱就得给你开导开导。”
“然后呢?”闾丘复笑的更灿烂了,我心说糟。
那人完全被闾丘复笑得蒙蔽了,“咱就硬灌了他两口,害他呛了好久,对不住啊。”
“你这什么话,没事。”闾丘复哥俩好地把人拉近后突然变脸,狠狠箍住脖子,“怎么灌的啊,这样?”
我赶紧跳过去拦,来不及了,闾丘复抓住人腮帮子就恶狠狠的报复,褐色的液体洒了满地,那人死命挣扎开,骂着粗话,捏起拳头要揍人。
臧关陌手上的烟都飞了,好说歹说把人安稳住,推去一旁聊天。
我跟看战俘似的,把闾丘复按在位子上不准动弹,“疯了你,至于么,就那么屁大的事儿。”
“什么屁大的事儿,”他瞪我,“敢招惹我哥,就是天大的事,谁敢欺负我哥,我让他后悔死。”顿了一下,问,“他最近怎样?姓肖的畜生有没有虐待他?”
“这么关心,今天干吗不叫他一起过来?”靠,亲兄弟俩,居然还让旁人传话,哪门子事。
“见了又得吵,”闾丘复哼哼着,“这礼拜俩通电话,都是吵架收尾。我问他几时离开那畜生。他就让我别管。”
“我今天还听sexy说给你哥刮砂,那估计算不上虐待吧?”我嘿嘿笑着,“其实,头儿对小康真是不错,明摆着最照顾他,靳蠡那阴人不知情,不止一次嘀咕了,说头儿偏心。”
“废话,”闾丘复咧嘴,“不然我怎会替我哥瞒到现在。”
“你小子,俩字,矛啊盾。”
“那怎办?我只知道,我哥想做的,我就算不赞同,也保护到底,等那天他要回家,我马上开门。”
我叹气,“你他妈恋兄恋到一定境界了。”
他哼了一声,抓起花生米往嘴里扔,“别胡说,我是在乎我哥,但不恋兄。……焦,你不懂,我哥那人,从小就知道忍,除了忍他什么都不会。小时候家里穷,吃的玩的买不起俩份,他怕爸妈心里过不去,就装着不喜欢,装着没兴趣,只有我知道,关上房门,他多羡慕我,可他从不说,他还宝贝我,什么好的都让给我。我吃剩下的玩没劲的,才扔给他,都很破旧,可他小心翼翼的,当宝一样。我十三岁那年,姥姥没了。其实之前,她已经病好久,我每次去都不耐烦,哪像我哥,孝顺得很,那次,她说要见俩孙子最后一面,我们去了,她把我哥支开去倒水,然后告诉我一件事。小时候,我爸跟我哥开玩笑,说养大俩儿子太累了,索性送一个给别户人家。多傻的玩笑话,要换我,压跟不鸟我老头,可我哥信,”闾丘复哈哈大笑,“你说他多蠢,他居然信,他对我爸说那就送我走吧,弟弟小,留在你们身边,亲生父母总是比较疼爱。他一边说,一边就哭了。我爸从此不敢再开这玩笑。那是我姥姥生前告诉我的最后一件事,她落葬时,我抱着我哥哭得很厉害。我哥还当我被那气氛吓着了,拍着背不停哄我,我在姥姥遗体前立誓,下辈子投胎,我还做闾丘康的弟弟,还守着他,不让人欺负他这个傻子。”闾丘复一抹脸,“才不是恋兄,我们是亲生血缘的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
我听得眼睛酸酸的,捶他肩膀。
臧关陌回座的时候,我俩正说着黄段子,闾丘复随手一掏,兜里掉出几片大头贴,有女孩子甜甜的笑容,我拿起一看,居然每张贴纸上的人都不同,闾丘复无所谓地问我,“看上哪个,让给你。”
我说谢了不用,闾丘复一拍脑门,对,你是有老婆的人。
臧关陌嘴角一憋,表情“唰”地就臭了,我才想起来一直没告诉他,我和周黎分手的事儿。
正琢磨着,就见臧关陌弯过腰拿酒,胳膊特亲热的勾着我的腰。那姿势怎么看都不正常,我本能的一躲,他僵在原地,眉头很慢很慢地拧了起来,居然生起气来。
我顿悟他是故意把我俩的事儿做出来,给闾丘复看。
靠,我觉得有股情绪漫漫升腾,那叫屈辱。
他再次弯腰,我飞快的站起来,挪到闾丘复身边,没心没肺的笑着,“别靠那么近,人当我俩搞同呢。”
闾丘复一口酒喷出来,“你俩别吓着我。”
臧关陌往后一靠,盯着我,嘴角勾起笑,“操。”
散局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
闾丘复钻入出租车,绝尘而去。
臧关陌理都不理我,径自走到路边,发动大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