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对不起。”蓝无悠的眼神扇动不忍。“对不起。”
“为哪件事?”灭明闭上眼睛,他累了,不想再说什么。
“所有的一切,都对不起。”
“过去的事情,就不必再提。你只要别再给我添麻烦就好了。”灭明把自己摆成最舒服的姿
势,准备入眠。
“我会补偿你的。”低低沉沉的声音带着一些笑意,在灭明的耳边响起。
(十一)
天亮的时候,灭明也醒了。
身边的床位是冷的,蓝无悠已经离开很久了。
梳洗罢来到饭厅,正好看到封释道和玉无暇。
玉无暇的气色并不太好,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显示出她一夜睡眠状态的差劲。她看到灭明,嘴
角抽搐了一下,而封释道的表情也不怎么平和。
“怎么了?你们不会是要告诉我你们不干了吧。”
“可能吗?”玉无暇白眼一瞟,道,“只是昨天受了一点刺激罢了。澹台二爷,我有个问题
问你。”
“什么?”端起茶水灌了一口,全身上下的酸痛也稍微得到了一些慰藉。
“你若碰上‘梦别夫人’会怎样?我的意思是江湖人把你们同视为尤物,你们对上的话,会
不会彼此吸引呢?”
“你见过‘梦别夫人’了吗?”难不成蓝无悠把他心爱的女人也带来了?
“昨天晚上。我和她对坐了一夜。”果然是的。
“那么你有什么心得?那个女人可是极品中的极品呢,你多少也从她身上学到什么了吧。”
“我承认我现在不如她,但是,三年以后就不一定了。”
“有志气,你好好努力吧。”呵呵一笑,没当回事。女人间的战争,男人最好不要插手,否
则死伤莫怨。
“但是我不明白无缘无故的那为夫人干什么要而后我相看两不厌?昨夜,你也有访客吧?”
“一个老朋友,好久不见,来打个招呼而已。”不否认,因为没什么大不了的,三个人的房
间相隔不远,多少也会知道。
“我不管他是谁,不过我们前路险恶,你最好不要惹出什么麻烦来。”扔下话,玉无暇起身
回房整理行李,“我们该走了。”
封释道也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去结帐,他的态度虽然怪异,但是灭明并没有放在心上。
前路险恶吗?
怎么足足走了半个月还是风平浪静波澜不兴?江湖人都死光了吗?
依照轻灵宫人的口供,这半个月应该过得鸡飞狗跳精彩绝伦,可是现在灭明悠闲得只能抓抓
蚊子过过手瘾。
到底怎么了?每个人都改邪归正了吃斋念佛去了吗?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来拦拦路达打劫
啊?人生怎么可以过得那么平静呢?盗贼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应该有很多人做才对的嘛。
一路向北,已经走到黄河边上了。
风陵渡边有一间颇具规模的茶楼,来往的行人都要在这里歇一歇脚的,灭明他们也不能例外
。
一壶清茶,舒解了一路的疲劳,灭明在喝下三杯茶水后,才觉得人稍微情形了一点。
现在已经是六月了,天热得让人受不了,连着十天半个月都处在晓行夜宿的赶路状态,若不
是三个人都是一流的高手,恐怕早就出问题了。
这风陵渡有多久没来了?自当年与司空非非在洛阳分手后取道这儿返回九重城后就不曾再走
过这一条路,今天重来夜算是故地重游了,不知道当年在他伤心欲绝之际给他一杯热茶暖心
暖身的那个茶楼老掌柜是否安好。
“在向什么那么入神?”玉无暇的声音有一些沙哑,点睛双眸下也出现了浅浅的阴影,整个
人看来有一些憔悴,虽然美丽依然,却也有一些可怜。
造成她的美貌受损的罪魁祸首正是封释道本人。不知道他究竟吃错了什么药,原本应该步步
为营的寻宝之旅在他的催促下变成了狂飙之旅。一张俊脸从半个月前就绷得死紧,至今不见
松解的迹象,仿佛被人欠了一屁股的债却讨债无门一样。虽然行为举止依然可以算得上正常
,但是以半个月前特别是和灭明有了肌肤之亲后的态度来衡量,明显冷淡了很多。
对于封释道没有必要想太多,这个男人再阴阳怪气也不关他的事。灭明关注的是这半个月来
的风平浪静。
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这就是蓝无悠所说的“补偿”?
不会吧。灭明自嘲的一笑,为自己的突发奇想摇了摇头。蓝无悠那个男人在某些方面是很残
忍的,特别是对他不爱了的人。否则当年他的未婚妻李楚怎么会变得那么疯狂那么绝望?灭
明从来不指望那个男人会对他的旧情人有什么善意的举动,再重逢时近乎强暴的性爱以及功
能证明了这一点。就算是有错也不会承认,宁负天下人的个性岂是时间可以改变的?
那么是怎么回事?
“喂,问你话呢,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懒洋洋的声音漫不经心,捧着茶喝的姿态不变,一双眼仍在宽广的河面上逗留
。
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
灭明的态度让玉无暇有一种无力感。她转向封释道,问道:“道哥哥,你看我们接下来该怎
么办?”
封释道无言,温厚的眼睛却定定看向灭明。
“真受不了,你们俩带地怎么了嘛。我不管了。今天我不摇再赶路了。”玉无暇得不到回应
,不高兴了。她放下茶杯,扭头就走。
“去哪?”灭明头也不回,抛出一句。
“找客栈开房,休息。”丢下话,人已经不见了。灭明只来得及看清楚她走去的方向。
嘿,能忍到现在已经算不错了。半个月来的急行军吃不好睡不好不说。连澡都不能好好洗一
个。玉大姑娘一路丢弃的脏衣服怕有不少了吧。难为她到现在才发作。女人爱干净,男人何
尝不需要休息一下?
灭明轻笑,终于正眼瞧向封释道:“我们也去吧,你有话对我说吧?”
(十二)
风陵渡并不仅仅是一座渡口,也是一座大镇。
风陵渡上来往的旅客多了,镇上的客栈也由此兴盛起来。这里的住宿条件也较其他地方好很
多。
比如玉无暇所挑选的这间“富安客栈”,从房间,床榻,
铺盖,还是食物,热水,掌柜和店小二都为客人准备得齐齐全全完完备备,叫人似呆在家里
般舒适满意。
酒足饭饱洗澡沐浴之后,东厢天字号客房里,灭明垂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倚着烛火在看书
。
书是方才路经书肆时买的当代国手的围棋谱,其中颇有些奇招妙着,令爱棋的灭明极为欣喜
。
沉醉与棋谱中,直到一道身影站在他的身边,捞起他的长发,用布巾擦拭。
“肯理我了?我还当你要继续冷漠下去呢。”合书抬头,映入眼中的,正是一身白衫的封释
道。
白衣翩翩。虽然不是俊美得一塌糊涂,却也是帅的令人心动过速。
灭明从他手中接过布巾,用力地擦拭沾了水之后黑亮动人的长发,期望在他入睡之前能让它
恢复道干爽的模样。
封释道坐了下来,沉沉地道:“为什么让他碰你?”
“唔?谁?”不太了解他的意思,灭明侧着头,自下而上瞄着他。
倒抽了一口冷气,封释道低吼:“别用你的眼睛勾引人。”
“我没有。”灭明无辜地回答。封释道太久没抗议了,他都忘了自己的“狐媚之眸”仍对封
释道有作用了。“你说谁碰谁?”
“那个黑衣蒙面的男人,他自称‘鬼王半月’。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让他碰你?”封
释道的样中冒出火焰。
“嘿,你看到了?”轻笑,不在意地继续擦拭头发。“不过那不关你的事。”
“说,他是你什么人?”封释道不管,仍然坚持着要一个答案。
“我说了不关你的事。”停下手中的动作,将半干的头发拨到身后,灭明直视封释道说。
“你不是有宗千问了吗?为什么还那么放荡?”封释道气息很急促,胸部大力地起伏,眼角
染上一层淡淡的嫣红,端正的面孔有一丝扭曲。他一个箭步来到灭明的身前,伸手抓住灭明
的长发。
头皮的疼痛迫使灭明微仰起头,封释道头一低,就要印上自己的唇。
两唇相接的一瞬间,封释道发出惨叫声,捂着腹部倒在地上蜷成一只虾米,口中发出痛苦的
呻吟。
灭明站着,,自上而下冷冷地俯视他,淡淡地道:“你最好冷静一下。”
然后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封释道一个人。
灭明披着外衣走在客栈的会量上。月光淡淡的,照着他修长的身影。他在平息方才冒出的怒
火。
封释道是他什么人,凭什么这样指责他?他的行为只地自己负责,能问他的,也只有宗千问
一个人,封释道算哪棵葱哪棵蒜啊?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西厢,在地字号上房前,灭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一瞬,大惊,继而,大喜。
唇角浮上笑容,灭明快步走到他的面前,注视他微笑的脸。
来人伸手抚上灭明的脸,然后顺着鬓边一路伸进发里,享受着柔软顺滑的发丝掠过指缝的触
感。
“怎么没擦干就出来了?”
“没关系,已经不滴水了。”
“小心点好,省得头疼。”
“没事,倒是你,怎么出来了?”
“想你,来找你喽”
“嘿,我才离开不到三个月啊。”
“是已经三个月了,你就不想我吗?”
“谁说的?我每天都会想起你啊,特别是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好想抱抱你哦。”
“那你还楞着干什么?”来人一笑,唇角染上媚色,“进来吧。我也好想你的怀抱。”
“你哦,说话越来越直接了。”哑然一笑,伸手抱起人,走进他身后的房间。“你怎么肯定
我会过来?如果我不来你怎么办?”
“你不来我不会去找你吗?反正我今天就是来找你。你还不快动手?还废话什么啊?”软软
的预期带着媚惑,挑动灭明的情欲。
“呵呵,既然你放话了,别怪我罗。今晚你别想闭眼了。”
“怕你吗?来啊……”低低的笑语,在灭明耳边回荡,勾起灭明一身的欲望。
红烛垂泪,鸳鸯帐暖。
房里的喘息声渐渐低了下去。枕头上散落着两头漆黑的发,发丝与发丝相互纠缠,分不出到
底谁是谁的。
结发啊!
灭明躺在床上,眼角眉梢的春意未褪。眉眼间的万千风情仍足以掀起滔天火焰。
他的左臂,枕着一颗黑色的头颅。情欲薰红的脸庞有着令人心动的娇媚。他低喘着,低低地
笑了起来。
“怎么了?”灭明侧头,问在怀中笑得无法抑制的人。
“我觉得你好象有点改变了。我的意思是,你以前没那么疯狂的。”
“唔,也许见到你让我很高兴吧。再说你也很激动啊。”
“你不满意吗?还是希望我是一条死鱼?”
“呵呵,全天下不会有男人希望自己的情人是条死鱼的。你做得太棒了,所以让我很惊讶啊
。”
“我喜欢你这么说。喂,这三个月来,你有打野食吧。”
“你怎么知道的?”眉峰一挑,灭明很是讶异。
“理由吗?你要听实话还是谎话?”伸出手,把玩灭明的手指,笑容中有淡淡的得意。
“实话是什么?谎话又是什么?”
“谎话是我猜的,实话是我手头有你的报告。”
“你派人跟踪我?”
“我有那么无聊吗?我只是比较在意玉无暇而已。”
“为什么?”
“她虽然现在是封释道的妻子,但是她和北方那条龙的交情可不简单。据说她是那条龙唯一
的情人。”
“那条龙?龙迟?”
“是的。龙迟隐居五年没有动静,现在却有迹象证明他为了玉无暇的婚事而开始有动静。现
在不注意,难道等他将我们一锅端的时候再来后悔吗?龙压只伤是会要命的呐。”
“你啊,还真是辛苦。”
“谁叫你不在?你要在的话,我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喂,别全推到我身上啊。那本来就是你的责任嘛。”
“可是你是我的伴侣啊,你不帮我,象话吗?”
“话不是这么说的吧……”
“管你!你知不知道你一溜走后所有的事情都堆在了我的头上啊。我要你补偿我。”
“那你要什么?”
“嘿嘿!”奸笑明目张胆地占满整个脸庞,“我要你。”
“什么?你开玩笑吧。”灭明一愕。
“我要在上面,我要尝尝你的味道。”
“可是……”灭明的脸皱成苦瓜。“你没有抱男人的经验吧。”
“是没有啊。”理直气壮的口吻,令灭明的额头滴出冷汗。
“我不要受伤。”慢慢地,小心地,远离枕边人,以防出什么意外。
“我会小心的。”笑容意外的刺眼,看得灭明心惊肉跳。一瞬间,矫健的身影已压在他的身
上,长发自两侧垂下,亮丽的色泽,勾动灭明的情欲。灭明知道自己有感觉了。
“喂,你别激动啊……”
“哼哼,放心吧,你都教会我了。”
“我不要……”惨叫声被人堵在嘴里,不久之后,就转为浅浅的呻吟……
夜,还长着呢,不是吗?
(十三)
刺眼的晨光把交颈而眠的人搅醒了。
灭明从梦中醒来,正打算撑起身体,才发现全身无力,身体的某个部位,也散发着撕裂般的
疼痛。
有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被一个新手拥抱的感觉真的很糟糕,比被老手强上的感觉更糟。
要不是他是自己的枕边人,谁会让他上啊?不过看他昨夜玩得那么疯狂的样子,以后不可能
那么轻易地放过自己,为了下次不再受这种苦,有必要好好地把他训练一番。
“你这个疯子!”伸手推了推还在迷迷糊糊的人,灭明无奈道,“起来了,我饿了。”
“哦……唔,等我一下。”眨了一眨眼,漆黑的眸子恢复平日的神采。他翻身下床,干净利
落地为自己和灭明梳洗打扮。不一会儿,光鲜亮丽的两个人又重现于世。
看着他轻巧的动作,灭明有些生气:“动作很熟练啊,你什么时候学会侍侯人了?”
“除了你,还有谁能让我这么做?”一笑,知道灭明因为昨夜的情事正不高兴着,也就没敢
把心里的狂喜表露出来。呵呵,灭明的身体果然比想象中美味啊。拥抱着他,仿佛就拥有了
全世界,心里充满了幸福的充实感,就象置身于天堂。虽说让他拥抱一样的快乐,但是只有
抱紧他,才可以再一次真正的确定,他是属于自己的,才可以抚慰这几个月来的相思之苦和
知道他与别人发生关系后产生的惶恐不安。
说到底,这场爱情的主动权始终掌握在灭明的手里啊。自己所能做的一切,就是守在原地,
等他离开,等他靠近,等他,爱或不爱。
很窝囊,但是心甘情愿。谁叫他是爱上的那个人,谁叫他爱上的是那个澹台灭明。
不过,看灭明的表情,他昨天的表现也许真的很糟糕,再这样下去的话,也许灭明会拒绝他
的再次要求,那可不行,在这种令人难过的事情发生之前,他得好好想个办法。
“想什么呢?笑得那么奸诈?”
客栈的餐厅,人并不多。
已经是早晨稍晚的时候,要赶路的人早就离开了,现在还在磨蹭的人,大都是一些有时间的
人。比如封释道,比如玉无暇,比如澹台灭明和他。
澹台灭明出现的时候,封释道的扑克脸似乎有些喜悦的波动,但是当他看到与灭明并肩而立
的俊美男子时,他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他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了茶杯,用自认冷静却有些恶
狠狠的声音问道:“你上哪里去了?”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问。”灭明没理会他的不悦。悠哉地拉开椅子坐下来,而他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