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前门————法老的爱猫

男人的理智和欲望在战斗，他知道这有违自己多年受的正统教育，这是不对的，违反自然规律的。但那种消魂噬骨的滋味又无法推却，他咬着牙止住喉咙里涌出的激情，一把推开了半蹲着的男人......

“我，我离开下。”陈白玉慌张的整理好衣服，逃走了......

崔戈从地上爬起来，咧嘴笑了，不用问也知道他奔厕所了，唉，为什么这个警察就是不开窍呢，让他来不就好了！

回到舞厅时，两个女孩早已不知去向，崔戈到也不是很在意，他在男厕所等着陈白玉出来，掏出支烟抽着。

过了没一会，小男人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红韵。他低声说道：“走吧。”

两人走出大门，蹲在马路涯子上抽起烟来。

陈白玉边抽边望着天上的那轮玄月，似乎有一层薄薄的轻纱遮掩着，带着一抹娇羞似的。偶尔有舒服的风吹过，把他额前的留海吹乱，他下意识的捋着，对旁边男人说：“她们回去了吧？”

“嗯......田娜给我发了信息。”崔戈闭上眼睛，叼着烟，耸了耸肩，看来两个女孩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明了，也没有必要再解释什么了。

“那个......这样的事以后别再发生了。”陈白玉说道，也不敢回头去看男人复杂的表情。

“哦......咱们打车回家吧。”他感到一阵失落，也站了起来，向一辆“的士”招了招手。

两人坐在车上，只着司机播放着的一首童安格的老歌相对无语：

你我的爱只能擦肩而过，静静的失落，你我地爱只能擦肩而过，让它这样错过......当作不曾拥有！

崔戈回到家，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索性抱着床上的小叮当抱枕，说起话来：“白玉......白玉为什么不让哥哥我亲啊......哥哥我，我喜欢你......白玉！”他死命往小叮当脸上亲着，而那张永远咧嘴乐的脸似乎没啥反映，还是瞪着那两大眼睛笑着！

男人紧紧抱着它，回忆着那晚抱着小警察时的情景，他觉得自己和那男人之间不能就这么完了，不能就这么说不清道不明，不管这是不是同性恋，他管不这么多了，反正他就是喜欢，哪怕是十个赵妮，一百个赵妮他也照样给搅和黄了！

陈白玉瞧着电视里的韩剧提不起精神来，他有点闹不明白崔戈为什么会对自己做出这些事来。拿起遥控器，胡乱换着频道，不是电视购物就是又臭又长的电视剧，索性关上了，过几天把家里的电脑搬到珠市口来得了，省得晚上没事做。

那小子在干什么呢，不会又彻夜WOW吧？他摸摸自己的嘴唇，上面还残留着那男人的味道，同样是被男人亲，为什么被唐小宁亲了就感觉恶心，而崔戈就......

两个男人同时在想着对方，那种难以表明的感情逐渐在心底生根发芽了！

礼拜一下班，陈白玉刚走出派出所就看到一个不受欢迎的男人等在门口。

“陈警官，今天该有时间了吧？”唐小宁看上去比前些日子更瘦弱了，脸色也不太好。

“你来做什么？”他没好气的问，径直往前走。

“请你吃饭啊，不赏脸么？”他跟在小警察身后问。

“我还有事，你别跟着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他扭过脸举起拳头，有点儿蛮横的说。

“我可是守法公民啊，干吗对这么残忍！”唐小宁没有露出畏惧的神色，仍然跟在他身边。

陈白玉叹了口气，对他说：“你是不是成天没事儿干，闲得慌啊！”

他吃吃笑着，摇头：“那当然不会了，我刚接了个二十集的剧本，正写着呢，怎么会没事做！”

“那你回家继续写，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

男人当然不肯，轻声说：“你还没答应呢，我当然不放弃了。”

他瞥着唐小宁，冷漠的说：“不知道你说什么呢！”

“我那天晚上还没表达清楚么......想和你在一起啊！”男人说这话的时，白玉只感觉胃犯酸，很不舒服。

“你脑子有问题，给我滚远点儿，我可是男人，你看清楚了。”他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不过这家伙喜欢男人，说这个似乎没什么用。

唐小宁笑得快背过气儿去了，他好不容易止住笑，对男人说道：“我当然知道你是男的了，喜欢和性别无关的。”

喜欢和性别无关，这什么观念，大概只有搞艺术的人才这么认为，希奇古怪的论调。陈白玉不能苟同他的想法，一个劲儿的摇头，他似乎不是否认自己与唐小宁之间的问题，而是和另一个男人的。

唐小宁见他这副不开窍的样子，早就料到似的，轻声说：“你知道柏拉图吧，柏拉图式的爱情！”

“知道啊，哲学家么。”他有些好奇，想听这男人继续说下去。

“咱们边吃边说，好么？”唐小宁指指对面一家四川饭馆问道。

“那AA吧。”

陈白玉和唐小宁坐在饭馆里点了几个菜，又要了两瓶啤酒，唐小宁就开始传播起他那博爱的理论来了。

“其实我认为男人之间的爱情比男人和女人间的更可贵。”他说道，微笑着望着穿着警服的男人。

“男人之间的爱情？”陈白玉感觉这句话有点意思。

“是哦，尤其是从朋友关系转化为爱情的，所以呢，我不着急，虽然我没太多时间，能有份真正的爱情即使活不了多久也知足了。”男人说的有点儿辛酸似的，也不怎么动筷子夹菜。

“说得到挺动情。”陈白玉喝着啤酒说着，他发现这个男人似乎有什么心事。

“那当然了，我可是对你一见衷情呢。”男人凑过来小声说着，眼睛不停的瞟着他可爱的脸。

“你离我远点儿。”他横起筷子挡在脸前，以示威胁。

唐小宁缩了回去，继续说道：“同性之间好多国家都可以结婚了，你知道吧？”

“知道。”

“中国也早晚的，不过还得等好长的时间，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相爱很正常，不像你陈警官想的那么可怕，再说这样事古代就有了，只不过那时候受封建思想的束缚不能公开罢了，现在不一样了，讲究人权了，只要不干涉别人，不违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是个人的自由，别人没权利评论。”

陈白玉没有吭声，他一直听这男人滔滔不绝的说着，居然觉得有几分道理。

“所以呢，陈警官你考虑下我可以么，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男人笑笑，将一杯冰啤酒喝了半杯。

“我能接受，但并不代表我就是，所以请把我排除在外吧。”白玉说着，面前这个男人似乎也没那么可恶了，尽管曾“袭击”过自己。

他点点头，正要说话，却弯下腰拧紧了眉，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你怎么了？”他问男人。

唐小宁艰难的挤出个笑容，从兜里掏出瓶药，塞进了嘴里，就着茶水喝了下去。但似乎不见效，没一会儿，豆大的汗珠就从额头上滚落，他疼的更厉害了，捂着肚子，根本直不起腰来。

陈白玉走过去，扶起他：“去医院吧，你这是犯什么病了？”

唐小宁刹白的脸上仍然带着笑容，他用微弱的声音回答：“晚期胃癌。”

白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他，但男人似乎疼得厉害还硬撑着，他结了帐，扶起这具瘦弱的身体走出了饭馆，关切的问道：“那你不该喝凉啤酒啊。”

“反正也没几个月了，干吗还管这么多，别送我去医院，没用，医生都束手无策了，我家在前面，走一会就到了。”他半靠在男人肩膀上，喘着，忍耐着胃部强烈的绞痛。

“好吧......我送你回家。”他扶着男人向南边的胡同走去。

进了唐小宁的家，他把男人放到床上，帮他盖好毛巾被，又打了盆水从衣架上取下毛巾，弄湿后帮男人擦汗。做了一壶开水，倒出一杯放在窗台上晾着，打算一会儿让他喝点儿。

唐小宁的屋子虽然很简陋，却不脏乱，看得出来经常打扫。窗台上摆着一盆杜鹃花，开得很美丽。写字台上放着台用得很旧的电脑，旁边是个很小的打印机，叠写好的剧本摆在桌面上，靠近床的位置则排满了大大小小的药瓶，好多都说不上名字，全是外国货。

“陈警官，我就知道你是好人。”他躺在床上虚弱的说着，拉住了男人拧毛巾的手。

“别说话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该走了。”说着他把湿毛巾挂好，端着水盘出了门......

“别走......陪我呆会儿，行么？”唐小宁挣扎着坐了起来，努力喊着。

陈白玉倒完水，把盆放到架子上，连忙走过去扶他躺下：“你这是干吗，我不走，你躺着。”他叹了口气，坐到了写字台边，拿起那堆打印好的剧本，问男人：“能看看么？”

“当然可以。”他笑着，盯着男人漂亮的脸，有种难以言明的满足感。

陈白玉看着，好半天才说了句话：“不错......很精彩。”没想到这个男人还挺有才华的，可惜啊，得了这种病。

“能让你喜欢太好了......我离开家都两年了，一直都靠写剧本维生，明年弟弟就要上大学了，得赚出他四年的学费来，我的那份孝心就让他来尽吧。”说到这儿，唐小宁有些伤心，为了不让父母担心他一直隐瞒着自己的病情，反正这病是治不好了，也别浪费钱了，不如给弟弟留着上大学用。

陈白玉放下剧本，望着这个苍白的男人，觉得他很可怜，以前强吻自己的事就让他过去吧，谁让他已经没多少时间了呢。

“陈警官......别这么盯着我看，我会误会的，之前说过的事你也别放在心上了，那次对你的冒犯，我向你道歉。”他紧紧拉着男人的手不放，还一个劲的朝他微笑。

“知道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陈白玉也朝他笑了笑，并没挣开他的手，他知道此刻男人就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抓着自己，他怎么忍心拒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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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戈这两天很心烦，自从去了舞厅后，陈白玉已经四天没来找他了，他再也坐不住了，朝派出所奔去。这小子马上就要下班了，得到门口堵他。

刚来到派出所，他就看到个讨厌的家伙正和陈白玉并肩走着，两人还有说有笑的。

他恨不得蹿过去把那人一脚踢飞，但崔戈居然忍耐下来了，他到要看看两人到底去干啥。于是静静跟在二人后头，他们进了一家饭馆坐下吃饭，怪不得这几天看不见他人呢，跑这儿和别人幽会来了！他咬了咬指甲，决定在这等着那男人出来.....

一个小时以后，陈白玉和唐小宁在饭馆门前分了手，他正打算回家休息，却撞见了黑着脸的崔戈。

“你什么时候来的？”白玉问他，觉得他很不痛快似的，好象要发怒。

男人没好气儿的回答：“早来了，看着你和那个社会毒瘤进了饭馆，大吃大喝，老子还没饭呢，你怎么不想着陪我来啊，妈的！”

小男人白了他一眼，没理会往前大步走去。

“你这几天都和他在一起？”男人追上来问。

白玉没瞅他，淡淡的回答：“对，你什么时候成我私人保镖了，我可没雇你啊！”

“嘿，小样儿的，长脾气了，有了新人忘了旧人了，你的思维到转变的挺快啊！”他插着兜，踏拉着拖鞋走在漂亮警察的身边。

陈白玉又好气又好笑：“你没吃回家吃去，别在我旁边瞎吵吵。”

“老子就要和你一起吃，怎么着吧，不陪我硬拉你去！”说着就拉着他的手大步往前走去，也不管旁人怎么看他们两的。

“崔戈，再拉我手，我可揍你了啊！”男人吼着。

“你揍吧，反正老子时刻准备着呢，谁让你是警察呢。”如果那天晚上事后，陈白玉狠狠揍自己一顿，他们大概就不会陷入如此尴尬的地步了，至少什么事儿都摆到台面儿上说，不管喜欢还是恨，都能清楚明白，现在到好让那个社会毒瘤掺和进来，本就混乱的关系更纠察不清了！

好半天陈白玉才反应过来，崔戈哪是想吃饭啊，正拉着他往自己家走呢。被这男人压过以后，他再没胆量跨进这个院子，每次约他都是打手机，他开始害怕了！

“你他妈的不是吃饭么，怎么跑家里来了？”他喊着，甩开男人的手。

“我不能在家吃啊......老子想自己下厨不行啊？”他又拉起男人的手，走进了大杂院儿。

旁边住的李婶站在门口乘凉，边扇扇子边用怪异眼光看着两人，崔戈在这方面到是挺敏感的，毕竟是四合院儿，隔音不大好，三个月前那次“事故”后，李婶就一直用古怪的眼光看自个儿，大概是那晚他听到什么动静了！反正只要她敢对别人乱说，崔戈就会让她马上闭嘴的。

他朝那女人翻了个白眼儿，吓得李婶缩回了屋里。男人偷笑了一下，打开锁着的房门，拉着小警察进了屋。

“你坐着啊，我去炒菜，今天你不吃也得吃，吃也得吃。”说着男人钻进了外面的小厨房，忙火起来了。

陈白玉还没见过崔戈下厨，也不知道他手艺如何，竟然有几分好奇起来。

反正他不会做饭，上大学前更是连洗衣服，烧开水这样的事都不会做，全是老妈给他惯的，还好大学时军事化的管理让他得到了锻炼，但硬是没锻炼出厨艺来。

他摘下警帽，走到厨房外，望着男人忙碌的身影，微微笑了笑，忽然想起句话：做家务的男人最可爱！

“看什么，就知道你小子只会吃，坐着吧，很快就好。”崔戈边打鸡蛋边说，他虽然经常在外面吃饭，但偶尔也会下厨自己做点吃的，炖个排骨了，牛肉了，还是很拿手的。

“我能帮忙么？”他想帮他洗洗菜，淘淘米什么的。

“得了吧，这么小的厨房，哪儿转得开磨啊，以后咱家做饭的事儿我包了，你就坐着吃得了。”他有意说着，转过脸看那个小警察。

陈白玉听到“咱家”二字，脸刷的一红了，他想骂男人两句，却把话吞进了肚里。转身回到屋里，坐到床上，抱起那个小叮当，捏了捏它的脸，轻声说：“什么咱家，小王八蛋！”

“你没事儿就看动画片吧，自己翻吧。”男人在厨房里喊道。

白玉“哦”了一声，拉开抽屉，拿出盘包，随意翻着，还没看几眼，脸就绿了。

前面的几张居然是GAY片，他像摸到病毒似的撒了手，关上抽屉。

“第二个抽屉......。”崔戈想起前两天买的那几张GAY片还放在盘包里呢，连忙冲进屋。看来还是晚一步，那小子的脸已经变了色......

“你看到了哈......好奇买着玩的，我做饭去了。”他逃也似的进了厨房，连舒几口气。

陈白玉好不容易才把怒火压下去，坐在床上打开电视，看着新闻联播，不一会儿饭就上桌了。

“吃饭吧......你吃点儿菜就成了，尝尝我手艺。”崔戈拿来碗筷，坐了下来。

黄瓜炒鸡蛋，番茄菜花，拌茄泥，简单的三样菜看上去却挺诱人，白玉拿起筷子尝了几口，虽说比不上饭店的水准却也别有一番风味，味道还是不错的。

“哥哥我做饭还不错吧......绝对饿不着你。”他看着男人不停的夹菜满意的笑了。

两人吃完饭后，崔戈抢着洗了碗。他想着，男人上了一天班，大热天儿的来回在街上乱转，处理的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照样耗费精力，说实话当警察是个很辛苦，危险的职业。想到这儿，他暗下决心等这里拆迁了要开个买卖，自实其力，那样儿这小警察才可能......

洗完碗，崔戈回到小屋，关上门。

他坐到陈白玉身边，轻声问：“你怎么和那小子走得这么近了？”

“看他挺可怜的。”他盯着电视里某位主持人宽大的脑门，呆呆的说。

“靠......我就不可怜啊，您可怜可怜我成不？”他将脸凑了过去，装作委屈的说道。

男人推开他，冷冷的说：“滚蛋......别跟狗似的往我身上蹭。”

“我他妈要是你的狗就好了，老子连狗都不如，你想骂就骂，想踢就踢！”男人倒在床上开始像个小孩似的耍无赖，想引起陈白玉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