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我不认为秦风是个会把自己的行动随便透露给别人的人。只是,为什麽那天他要告诉我这麽多呢?
“月,你在怀疑些什麽?不安些什麽?秦风到我那里只是去找萧逸而已。”原谅我萧逸,适时把你拿出来帮我挡一挡。
“我、我……因为风他不同了……真的,我感觉得到,自从芦仪来了以後。”原来说了半天,还是这个问题。
“不必烦恼了,相信仪也有同样的问题,这些问题不是出在你身上或是他身上,是秦风自己的态度问题,用不著庸人自扰。”我开解道。
“是吗?那风他为什麽会这样?”杜月紧握著我的手,似乎这样可以从我身上得到什麽重要的信息。
我的天,我怎麽知道,秦风比狐狸还狡猾,猜他的心事我还是少活了那麽五百年。
“不知道!”我干脆地道。
看著杜月瞬间黯然下来的面容,心里有点不忍,拉起他的手,我诚恳地道。
“月,放弃秦风吧,他不值得,真的。以你的条件,真心爱你的大有人在,何必硬要一个琢磨不透的呢?不属於你的,就是不属於你的,不必强求。”
杜月怔怔地看著我,突然,他笑了,笑得甚是凄美,“是因为芦仪所以你才这样说的,对吗?要放手的人,应该是他啊,我和风从小就在一起,没有谁能分开我们!”杜月的声调突然尖锐起来,有点揭嘶底里。
看来,中秦风毒的人,不止我一个。我的毒只是表理,药到即除,可以根治,然而杜月俨然已毒入骨髓,中毒太深,再难清除。这样的他,现在无论我再说什麽,也是於事无补。
“回去吧,我们出来太久了。”轻轻把话题结束,我走在前头,不再看杜月的脸。
杜月没有回话,只是跟在我身後的轻微的脚步声,宣示著他的存在。
我们已经回不到过去那无话不谈的时候了,我知道的。不单是因为秦风的问题,经过这麽些天,才赫然发现,我们竟已都变了,无法维持的信任和谅解,真的很令人悲哀和气愤,这段在不堪的过去所建立的友情,倒不如早早结束的好。
一进门,就看见萧逸一行正坐在大厅的当眼位置等著我们。
深呼吸一口气,朝萧逸露出抱歉的笑容,“让你们久等了。”
“你知道就好。”萧逸瞟了跟在我身後的杜月一眼,向我递来个探询的眼光。
无视之。
“刚才在车上吃过了,现在还不饿,人倒是累了,我还是先回房间休息休息。”转身欲行之际,手被人用里拉住。
“我带你去。”萧逸不容拒绝地站起来拉著我就走。
其实带路这些事情,只要问问小二就好了,不过看看他面色不善的脸,我也只能乖乖地跟著走。真是不解,萧逸最近怪怪的,对我的约束与日俱增的,毫无自由可言。可我竟也任由他随意摆布,看来,我被他感染了。
“小月和你谈了些什麽?”走在过道上,萧逸不经意地问道。
“还有什麽,不就是一些感情问题,与你无关就是了……当然,和我也无关。”不要问我为什麽突然扯出後面那句,只是很自然的,不想萧逸胡思乱想些什麽。
“哦……”萧逸没有再说话。
我们就这样相对无言地一路走到客栈後门。
後门轻轻地响著,声音不大,不过在幽静的後院里,显得颇为突兀。
萧逸立在一旁,环抱著手,丝毫没有上前帮忙的打算。
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上前拉开了门闩。
却看见一个在意料之外的人。
我瞪大眼,张口结舌地定在那儿,再没有任何反应。
“你为什麽在这里?”萧逸怒吼一声,强前几步把我一把拉到身後。
来人扬起一抹微笑,一脸无辜。“住店啊!”
叹了口气,走出萧逸背影的笼罩圈,我无奈地道:“夏冷情,你的目的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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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的脸都是一面镜子,
反映一切,也改变一切。
当你觉得人人面目可憎的时候,
先去照照镜子,是不是自己更不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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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目的?然然,你认为我会对你不利?!”夏冷情惊讶地道,有点伤心,有点难过,更多的是幽怨,那眼光直刺向我,外人乍一看,还以为我做了什麽坏事。
“你可以列举一下对我有利的事吗?”无奈,这人怎麽会这样,当初真是遇人不淑。
“有啊,例如……”夏冷情一边道,一边无视萧逸刀锋般的眼光,挨到我身边。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萧逸终於有反应了。一把抢前挡在我身前,隔开我和夏冷情的接触。
夏冷情瞬间变脸,原来的一脸笑意迅速收敛下来,面无表情,却目光深冷地看著萧逸。
萧逸自然也不甘示弱,虽然我在他背後看不见他的表情,可站得与他只有那麽一点距离的我,明显感受到自他身上所发散出来的冷酷气息,想必也正在向夏冷情挑衅。
“萧府主,好久不见了。”夏冷情冷冷地道,挑衅的意味浓於善意的问候。
“滚!”萧逸懒得与其回话,直接切明中心。
“这个词应该由我回赠给阁下。我和然然聊天,你却连番打扰,在这里最碍眼的人,不正是你吗?”夏冷情也不遑多让。
“滚!!”萧逸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身上的萧杀气味浓重。
这个有事无事喜欢用武力解决的人,虽说也有经营家族生意和口头处理家事江湖事的时候,可对上江湖上出名的智囊,在口头上,实在占不了多少便宜。
“看来萧府主是又想和在下比画一下的了,虽然武力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但既然阁下执意如此,在下一定奉陪到底。只是希望阁下手下留情,不要误伤了别人。”夏冷情意有所指地向我瞟了瞟。
怔了怔,随即想起这两人上回见面时的混战,说起来,倒霉的人好像就是我。
“你!”萧逸显然也想起了自己当时的卤莽,“我会保护他的!”左手一伸,把我抱在胸前。
夏冷情的眼里精光一闪,语气低沈地道:“那就麻烦萧府主多用心了。”双手收拢到衣袖里,神色严肃。
眼看一场大战将不可避免,我尽最後一分努力挽救。
“逸,夏总管,请等一会。”挣出萧逸的怀抱,向两人抱拳拱手,“我现在在忙,比武麻烦到那面去。”随便朝後院的某一处一指,我径自向後门走去。
这下似乎大大出乎了这两人的意料,“莫然!”萧逸有点生气地唤道。
夏冷情则苦笑地道:“然,你还真是绝情啊!两个男人为了你决斗,你居然还能处之泰然,置身事外?”
我耸耸肩,“我劝架两位会听吗?不会!那就对了,莫然从不做多余的事,更不会插手别人的事。要比武是你们的事,我可没有怂恿你们,要打,请自便,我无话可说。”
萧逸和夏冷情两人听得目瞪口呆,愣在那里没有反应。
我也没有多余的心思用在他们身上,迅速跨过後门。
“言?”後巷里干干净净的,连只老鼠也没有,更何况是人。只有我压低了的声音在小巷里回荡,“言……言……”
人呢?按道理说,这麽一回工夫,他们早就应该到了?会是被人抓走了吗?可不但是言舒他们,连乘载他们的马车也不见所踪,可萧逸的手下不至於连马车被劫走也毫无知觉吧?!
毫无预警的突兀,让我的心霎时跳漏了半拍。
“逸,言他们不见了!”跑回来,我焦急地道。
“不见了?!还没到吗?冷静一下。”萧逸双手按著我的肩膀,努力让我定下神来。
眼角突然瞟见站在一旁不知所言的夏冷情,“夏总管,你进来时看见外面有人吗?”夏冷情可是从後门进来的,应该会知道什麽吧。
“什麽人?我来的时候一个人也没有,不知道。”夏冷情想也不想地道。
“那你在那里干什麽?出现在一条没有去路的小巷。”我镇定下来,对眼前这疑点重重的人盘问起来。
“住店啊,我不是一进来就说了吗?”夏冷情无辜地道。
“住店干嘛不走前门?还敲门,如果你不是知道我和人有约来开门,你直接翻墙进来就好。”我一点也不相信夏冷情的话。
“然然,你不相信我。”夏冷情很是无奈地道。
“你的话根本就无法令我信服。”不再看他,我转身面向萧逸。
“逸,派人去找一下吧!”我的口气已是从来没有过的软弱。
“……好。”萧逸沈吟了一下,拉著我转身欲走。
“等一下!”夏冷情在後头突然发话。
“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也帮你们一块找。怎麽样?人多好办事,而且楚府在这里还是有一定势力的。”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话,接受帮助。无言地看了萧逸一眼,他不置可否地别了脸,没有主意之间,我也顾不了那麽多。
“那──拜托了……不过,你依然是最有嫌疑的人。”
夏冷情笑了笑,没有回答,闪身出了後门。
萧逸拉了拉我的手,“你先到前面去探探秦风的口风,稳住他们,不要让他们起疑。”说著,在我额上亲了亲,人一晃,就不见。
手慢慢捂上额头,发了一会呆,随即甩甩头,大步走回客栈饭厅去。
这夜的天特别的黑,特别的闷,外头一直积聚不散的云层,把所有的光亮都纳入囊中,天地间黑糊糊一片,压抑得像要炸开似的,快要下雨了吧。
独坐在黑漆漆的房中,我一片惘然。
为什麽会这样?我答应要帮助他们的。他们的失踪,是我的疏忽,要是我陪他们一块去,要是……再多的如果也唤不回已经失踪的人。
我恨自己的大意,手重重地打在身旁的被褥上,却如泥牛入海,没有一点痛感,好讨厌这种无力的感觉,曾经承诺的事,却什麽也做不了。想必当年的闽恩恒也有这种感觉吧,这种绝望无助的感觉……把脸埋入双膝之中,我自我厌恶中。
门被轻轻地推开了,一个人了无声色地走了进来。陷入悲哀中的我,全无警惕性可言,来人已近在咫尺,我却仍毫无感觉。
脸突然被人用力拉抬起,吃痛的同时,面不可抑制地上仰,“谁……”话被堵在口中,欲吐不得。
熟悉的吻,熟悉的气味,熟悉的温度,是萧逸回来了!
好半晌,萧逸才拉开一点彼此间的距离,“一个人闷在房间里为什麽不点灯?有坏人进来怎麽办?怎麽一点警觉性也没有?!”可以听出萧逸甚是生气,话中是浓浓的不高兴。
真是的,看见我这麽沮丧,居然还吼我?!还说自己爱我,要保护我……
委屈、难过、自我厌恶使我的脾气也上来了,“我要做什麽与阁下无关!我已不止一次跟你说明,你是你,我是我,请不要把你的情绪和意念强加在我身上,我不是你的所有物!”我毫不留情地朝萧逸吼道。
“那麽与夏冷情就有关了?”萧逸冷冷的声音里带著山雨欲来的味道,抱著我的手莫名收紧。
什麽意思,和夏总管有什麽关系?莫名其妙。不过他的话倒也提醒了我一件很重要的事。
“言他们的人找到了吗?”也不管我正和萧逸闹不快,一把扯住他的衣衫问道。
“我怎麽觉得,你特别关心他。”萧逸答非所问。
“不要问一些没有关系的问题,快回答我!”我瞪著他道。再得不到答案,我觉得自己快发狂了。
“想不到,我竟然比不上一个才见面两天的人,莫然,你很狠的心……”萧逸突然用力推开我,抚著自己的左臂喃喃道。
房间里一片黑暗,萧逸还背著窗而坐,根本就看不见他此时的神色,想必也甚是难看吧。
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确实是过分了一点,整一整自己的情绪,我正要开口道歉,却突然被用力推倒在床上,头撞在床沿上,人一阵恍惚,几欲晕倒。
“逸……”不解,萧逸为什麽要这麽做。
“你不是老说我们没有关系吗?那麽只要有关系了,你就无话可说了吧!”萧逸冰冷低哑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吃力睁开酸痛的双眼,却朦胧得无法看清眼前的事物。萧逸到底是什麽意思?
张了张口,想说些什麽,可萧逸显然没有再让我说话的打算,突然低下头,咬住我的唇,辗转吮吸。
“疼!”唇被咬出血了吧,身体却被萧逸压著,无从挣扎,刚才的撞击,使头脑仍处在一片茫然的状态,一刹那的疼痛,根本唤不回多少理智。
“你也知道疼?可我的心更疼,你知道不?我不会再给机会让你离开,你只能是我的!”
突然感到身上的重量消失了,安心不了多久却陡然听到一声衣衫撕裂的声音,身体更是感到丝丝凉意。
吃力张开眼,发现身上的衣裳已就被萧逸扯坏丢到床下,而萧逸也脱了衣裳,人退到我的两腿之间。
“逸……”不知所言地唤道,萧逸好奇怪,他要做什麽?
萧逸不发一言,抬起我无力的一条腿架到肩上,手指侵入我一处难以启齿的地方。
瞳孔陡然放大,意识终於回来了,却已太迟。我终於明白萧逸想干什麽!
“萧逸,放开我!”我尖声大叫,再也顾不上其他。
萧逸抬起头,对著我惊恐的眼神,坚定地道:“然,你是我的。”
不再多言,手指突然退了出去,萧逸一个挺身进入了我的体内。
“啊!!!”陡然的痛感使我不可抑制地尖叫,泪水悄然滑下。
夜很漫长,比等待更绝望,更无助,我咬著唇,紧闭著眼,等待酷刑的过去。伴著被撕裂的痛感,一阵悲哀随著萧逸律动的节奏涌上心头。
萧逸,我决不原谅你!!!
然而此时,一个个温热的吻却如突降的甘露,轻轻地点到我的额上、眼帘上、鼻尖上、唇上……一种被呵护的感觉从这些地方,进入我的身体,钻进我的心中。
泪眼中,萧逸的霸气荡然无存,无力和怜惜,竟溢满他的双目。为什麽……
“然……”长夜过去,萧逸将我整个瘫软的身体抱入怀中,手指轻柔地拭去我眼角将落未落的泪滴。
我已经不想再和他说什麽话了,只是感到很累很累,心和身体都是,想不到发生在月身上的事情,居然也会有轮到自己的一天。
看著我这个了无生气的样子,萧逸也并不生气,“然,我不会道歉的,只有这样,你才会属於我,即使你恨我,我也不会後悔的!”顺手理了理我凌乱汗湿的发。
“刚才我是粗暴了一点,你才第一次,身子一定受不了,今天就在房里休息一下,我让人给你送补品。”说著,脸在我头顶蹭蹭,像撒娇似的讨好我。
我不会原谅他的,他道歉与否,我也不会心软的。这不是尊严的问题,尊严,在多年以前,已被我换成一文钱一个的包子了,廉价至极。说实在,我并不讨厌萧逸,和他发生这种事情我不会在意,自己不是没有想过,萧逸喜欢我,像他那样的人,能忍耐那麽久已是奇迹,只要能活下去,我不在乎这些。
我不能原谅他,是因为昨晚是我情绪最低落的时候,他不顾我的心情,把我从低谷拉入更深的深渊中,尝遍失望、无助和绝望,甚至还令我产生想自尽的念头,害我差点违反对娘立下的承诺。我不原谅自己,更不原谅萧逸!
尽力翻了个身,背对著萧逸,闭上眼睛,不愿再看见他。
萧逸也没有再为难我,只是在我背上亲了亲,“有信送过来,言舒他们应该没有危险。”
心动了动,随即又尽力压制下来。哼,我不会上当的,欺负我然後给我一点糖吃,以为我是小孩子吗?我决定不再和萧逸说话,彻底无视他。
“然,想必你的气还没消,我就不打扰你了,信我放在床头的矮几上。”床板震了震,身後一凉,萧逸翻身下了床。
萧逸细心地拉上被子把我盖好,避免受凉。脚步声响起,伴著关门的声音,萧逸渐渐远去,
我转身坐了起来。腰酸酸痛痛的,用不著力,看来我今天真的不能随便离开这大床半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