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隐曲之二《隐患》(出书版)by牛牛

作者:  录入:07-17

水流随著手指的进出渗进来,让本来就滚烫的密道更加灼燃,我抓著相龙的肩膀,在水雾中对上他的双眸,如同著魔一般地对著他微张的嘴唇亲吻上去,我吮吸著他柔软的唇瓣,打开他的口。

他则比我先行一步,灵活的舌尖舔扫过我的上齶,牙齿,柔软的内壁,我的腰间闪过激流,下身随著他手指的深入与幅度,我放浪地摆动著腰部,让他直达我那最敏感的一点......手指陷入他的上臂肌肉,我低吼著喷射而出。

沐浴完後,相龙将我抱至隔间的榻上,手中接过侍从递过来的一个小檀木匣子,吩咐他们退下後打开,里面是黑乎乎的药泥,我仔细一看居然是皇室才能拥有的,即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你终於羽翼丰盈想要自立门户了?”

相龙将皇室特制的金创膏药涂在我的伤口上:“丰盈到不算,对於他来说已成一患到不假,既是他不容我,我不如先下手为强。”
“他为什麽不容你?”我想知道事实,又不敢知道,犹豫起来,矛盾的心理。
“你说呢?”相龙凝视著我。
“我怎麽知道。”我避开他的目光,在即将可以知道答案的时候,我退缩了,如果是否定,我宁可什麽也不知道。
“为什麽又是我?”
“大臣们一直对你被桓温所废有所微词,民间更是以时常起事。”
“你可知道事迹败露的後果?或者举事不成又当如何?”我发现自己似乎过於激动,握紧拳头,让心情平复。
“大不了一死,死有何惧,总比没有一搏过要好,况且鹿死谁手还未可知。”相龙冷哼道。
“那你的家室怎麽办?”我话一出口就知不妥,这麽多年除了我硬塞给他的菁儿,对於其他,我一概不知。
“我从没什麽家世。”相龙阴沈地盯著我,仿佛述说著我曾经的罪过,“当初进宫时李谨是将我从人贩子手上买来的,我从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我曾经一度非常想知道,现在已经放弃了。”

“我唯一的家室,就是菁儿,”相龙的眼神阴郁地让人胆战,“你还记得吧,是你‘恩赐’给我的。她是我唯一的正妻,至从那次事後她神智有些不清,她发高烧烧了好些天,把脑子烧坏了,就疯疯癫癫到处跑,最後就掉进院中那个荷花池淹死了,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泡了还几天,肿的厉害。”

他注视著我,我生平第一次感到害怕,他对我的恨意就像无尽黑暗一般是深邃,那是个仇恨的无底洞,倾尽一生也无法治愈的毒瘤。
而我,就像个什麽也不知道的傻瓜一样,问了他这样一个问题,给予他身心摧残,造成他日後的扭曲,让他无法像正常人一生活。
相龙像是不认识我一般,奇怪地看著我:“你也会感到害怕?你不是一向以残害性命为乐吗?你知道这麽多年死在你司马奕的手中的人有多少吗?服侍你的宫人哪个有好下场?不是死於非命就是生不如死。连你宠爱的两妃,哪个又不是因你而死?当然,这也有我的一份。而我,也只不过是在这肉弱强食的宫廷里一步步踏著血腥靠著出卖爬出来的,在这里,权力就是一切,是你让我明白这个道理,在你对我多年的‘宠爱’中我悟出来的。”

原来憎恨是一种比崇拜还要强大的动力。
“所以我准备晚上好好款待你,不然真浪费了这也许所剩无多的时光。”
看来,我们又想到了一处,是啊,所剩无几,我所拥有的,也就是这一个残破的身体背後的权力,熟悉的渴念,残忍的过去,无望的将来。


第十一章

相龙坐在榻沿,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目光近距离地凝视我,仿佛要将我穿透一般的专注,我觉得身体无法动弹,眼光不能移开,多年的纠葛尽现眼前。
唇红齿白目光闪烁不安的他,一晃见成了倔强不屈眼中燃烧仇恨的他,再一晃了眼前深不可测沈默不语的他,仇恨是他成长的根因,我一步一步以身示范教会了这个贫贱的孩子,权力的重要和残酷宫廷的一切最黑暗最血腥最无耻的一面。

如果说我的道路是在幼年目睹的事件中一点点走出来的,他的生命轨迹就是在我影响下一滴滴铸成凝成的。
我随波逐流放荡成性无法挽回注定如此,他生自贱民被迫牵引一朝得势疯狂报复,他在不知不觉中成了推动我生命的主轴,在彼此命运线上划下不可或缺的深深痕迹,永生都抹不去。

在他幽深的黑色眸子中,我看到了饥渴似狂的自己,原先披在身上的外袍不知道是什麽时候滑至腰际,刚刚沐浴後的水气还停留在赤裸的胸膛上,散发著情色的气息。
平时被束起的长发此刻也被解开,随意散在肩头,落在背胸,相龙的目光开始游离,明朗的眉宇,带著雾气的双眸,高挺的鼻梁,弥漫湿气的唇瓣,棱角鲜明的下颚,修长的颈项,突起的喉结因为渐渐升起的体温而微微颤动,长袍下面露出性感有致的锁骨和肌肉颀长的肩膀。

我情不自禁地伸出单手将他拉近,这具吸引了我这麽多年的躯体,究竟有怎样的奥秘?
我俯上身轻轻吻著相龙的锁骨,舌尖滑过凹进去的诱惑肌肤,如此的香甜。
拉下他的袍子,滑散在榻上,吮吻著开阔结实的胸膛,被热水浸泡过的乳头异常敏感,我吸咬地时轻时重,他低低地喘息,越发坚硬起来。
舔过形状优美的腹肌,舌尖伸进深凹的脐眼,转动著舔吻,他的激动已经碰触到我的脸,前端渗出一些透明的液体沾湿了我的脸颊。
我用温热的手掌包围住坚挺的坚挺前部,用手指按压著聆口,起身对上他被点燃的眼眸,吻上他的唇,打开他的口,探入纠缠著他的舌,缠绕吻舔吮吸,湿漉漉的声响刺激著我们的敏感神经。

相龙一把扯掉我本就遮掩不住全部的外袍,小心地将我翻转了个方向,含住我被液体浸湿的灼热,我的呻吟还未出口,就被他硕大的坚挺占据,吮吸打转舔啃。
湿透的下体不知是缘於口中分泌的液体还是下身的爱液,不断进出中,空气几乎燃烧起来,眩目的一刻来临时,我们的低吼充斥著装饰精美的内寝房,白色的滚烫液体喷射在对方的口中。

我起身看著相龙的脸,嘴角满溢我刚刚崩射的体液,在他眼中我也一定如此吧。
此刻的我急切渴望占有他进入他填满他,让他跟我合二为一。
分开他的修长结实的双腿,俯进双股之间,长舌灵活地开启紧缩的穴口口,挤进高热的密道。
很意外的,他没有任何反抗,我顾不得这反常,在一寸寸皱起的密道内壁间舔滑,一进一收。
探入一指,摸索著那熟悉的致命点,感觉到相龙腰部止不住抖动,忽然一个挺起,我伸出右手抓住他的坚挺,果然,已经忍不住滴出饥饿的泪水。
我抬起头,扶住自己的勃然的灼热一点点进入,看到相龙张开口调整呼吸,我趁机将舌头滑进他的口中,纠住他颤动的舌尖,下身仍然在前进,缓慢地抽动,慢慢地跟他合而为一。

他抱住我的肩膀,饥渴的神情,腰部配合著我的速度开始一前一後,密道的媚肉吸附著我渐渐变大的灼热,一点点地让我进驻到深谷。
触到了那绝命的突起,相龙发出低沈的呻吟,我加快了抽动地速度和强度,抱住他的腰肢,大幅度进出。
他的眼睛失去了平日的冷静,迷蒙几欲滴出水来,我将他翻转个身,从後面插入,逐渐加深彼此的结合,他似乎有些承受不了,却仍旧反抱住我的後腰让我更进去一些。

我拉出灼热深深地刺入,一次又一次,肉体与肉体交合的水声与摩擦声淫糜地响著。
我扳过他的嘴唇,唇舌纠结,狂乱地缠绕,手伸入他的下体,抓住肉棒上下圈套抽动,他受不住地摆动腰肢迎合著我的穿刺。
我将他拉起来,用上而下穿透他的身体,我的灼热插到了极深的地方,他密道的肉壁忽然紧缩起来,一瞬间疯狂抖动全喷射在我的手掌,我咬住他的肩膀尽数射入了他的密道底部。

喘息未定,抽出的灼热仍旧挺立,相龙的密穴在我的灼热抽出时流下淫荡的液体。
我迷恋地看著从他密穴中流到麦色的大腿上,相龙将有些失神的我抱至他的腿上,借著刚刚喷射後还残留在他坚挺上的浆液和我欢合过柔软起来的後庭,缓慢地进入了我的身体里。

埋在我体内稍做停留,等我稍稍适应之後,相龙自下而上起落起来,每次的进入都刺过媚肉集结的密道某一点,他是如此熟悉我的身体就如同我熟悉他的。
我指甲深深地陷进他的肩膀,因为这难以忍受的激情,撕喊都无法完全宣泄,我这淫荡的身体,只有他能满足我。
不够!还不够!我不停地摇摆著腰肢让他更深更深地进入,受不了这激烈,受不了这火热,这麽多年的纠缠为什麽还填不满我的身体和心,总处於崩溃边缘,总觉得太少太少,离地太远太远,茫茫两岸,怎也靠不到一处,永远被迷雾遮掩著,跨越不了的鸿沟,命运的沟堑深渊。

就在这一夜,我们全然赤裸,面对彼此,深深地纠缠著,仿佛要陷入对方身体一般地渴求,灵魂结合在一处的碰撞。
我啃噬著他的臂膀,看著新鲜的血液微微渗透出来,细细流淌著,班驳间痕,交错在一起。
相龙托著我发热的紧致的臀瓣狂野的律动,低沈的呻吟显示著他的失控,愈发灼热的体温,连呼出的气体都像要爆炸开来。
我忽地将他推倒在榻上,相龙有些措手不及,停止了一切动作。
此时此刻,我只想再仔细看著这个男人,没有来由的,也许以後再也不能够看见这样的画面。
从刚才,哦,不应该说从他调转马头,往著相府这一方向来的时候,我就预感到命运的无法逆转。
他,要起事,而结果,无一有二,不是他死,就是桓温死,而我,无可否认,肯定会帮他。
不管我对他究竟将我放在什麽样的位置,不管我们之间有过怎样的恩怨纠葛,我都不可能像对待其他起事者一般,不是擒之就是假意屈服等待时机脱身。
我终於彻底地发现自己的心,我是如此死心塌地地愿意为他做一切事情,我愿意做他那起事的护伞,即使,下一刻,就会被凌迟,就会被背叛被出卖,呵,原来像我这样的男人,这麽荒淫的皇帝,也会有这样的心理,这样的思绪,会为一个人作出这样的牺牲,这麽地不顾结局只为......他。

我重新坐在他身上摇摆起来,包裹著他不曾褪去热度的坚挺,一吸一吐,这麽的热,毁坏一切般地。
相龙摆动著腰部与我配合地天衣无缝,旋转著抽动著,速度逐渐增快,我扶住他的身躯,被插地就快支撑不住的身体,癫狂地舞动著。
高潮来临的刹那,我模糊了视线,看不见一切。

三更时刻,窗外月隐星稀,凌乱的榻上,只剩了我一人。
在盛夏的日子,也有如此冰冷的夜。
我感到寒冷,周身万籁俱寂,似乎一切都如同往常一般平静。
我知道,在这寂静的背後,有怎样的一场政变将席卷而来,这古老的京都金陵已经经历了多少次这样的浩劫,被摧毁过被焚烧过被洗劫过,却依旧存在并繁荣著,丝毫没有因为这外在的变化而改变它华贵的面貌。

经历过上一次浩劫的百姓又延续著父辈的基业重新生活起来,我,这个如同昙花一现的帝皇,即使如何的荒淫无度,如何的嗜杀成性,也就在这个人的嘴中到了那个人得耳中,如此这般,也便过时了遗忘了尘埋了。

最後只能成为历史尘埃中一颗随风而逝的沙粒,没有任何人会记得你,也许偶尔会被研究历史的人偶尔提及,这个出现在晋朝被称为患有痿疾的皇帝。
身上的三处刀伤涂过金疮药後疼痛减少了许多,皇室祖传的密药果然很灵验,伤口已经没有了牵扯的撕痛,似乎在一夜之间,新肉已经弥合上来。
房外,逐渐有了脚步声,起初凌乱,而後整齐,门咿呀地开启,几个侍从恭敬地进来,手中托著金灿灿的龙袍和皇冠,看著被抖开的久违的龙袍,九根张牙舞爪的威严腾龙盘绕著。

我著上素色的内袍,走过去,让那虚幻不实的龙袍上了我的身,束起夜间散乱的头发,系上缠绕金龙的腰部系带,稳稳戴上皇冠,我又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大晋皇帝。
内寝房的门槛,以相龙为首的将士们全部跪下去,若大的庭院什麽时候已经集结了黑压压的一片。
我看到他们身上散发银光的盔甲,恍如隔世,我沈沈的声音传出去,让他们平身,我看到所以的人眼中透露著紧张与激动的情绪,那是我所熟悉的,一次又一次见到的似曾相识的目光,那灾难之光。

相龙看著我,目光游移,似乎有些东西他正在选择不定。
我知道,让他考虑的不是这次起事,是别的一些我还不甚明了的东西,也许永远也不能明了。
他点了点头,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只要我一声令下就能千军莫挡。
我忽然很想问他究竟有几成把握,这样好象我就能料到结果一般。
下一秒,我又开始畏惧知晓这个答案,不知道,可能更好一点吧。
我为什麽要这麽在乎呢,不像是我的性格,得过且过醉生梦死是我一贯的生活态度,活著就先享受眼前的,哪管什麽以後的结果别人的死活,但我有一个还算值得骄傲的地方就是我这个人从来不知道畏惧为何物,即使在桓温的强权之下,即使在乱党的胁迫之下。

而这一刻,连这个都要失去了麽?
我无声地举起手指向沈睡中的皇宫,将士们训练有速地散开,向著不同的宫门进发。
也许有内应,也许有埋伏,但这一切已不是我所能预料揣测的了,我这个徒有虚名的皇帝只要出现那麽一秒,露了那麽一脸,就算定了军心,相龙也算出师有名。
所谓正义之师顺应民意,至於以後我知道其实根本不重要,依相龙的性格,也决计不会像顾及正统名声的桓温一样,他的心里除了我不会有人更明白他,因为我也是压抑在低层的爆发者,他甚至可能比我更甚。

未来的事,谁能知道?何必多想,不久自然会揭晓。我能做的,就是等待命运的安排。
相府很大,拂晓显得更加空旷,我未曾看见任何仆人,定是全数遣散了。
站在庭院中的楼台上,城门、桓府和皇宫火光冲天,隐约的撒杀声,我想象著惊心动魄的激战,血肉模糊的人们,支离破碎的残肢滚落在朱门玉碎之中。
我几乎能够想象到全过程,因为我经历了太多这样的场面,我似乎能够闻到那种血腥,触到那种激烈。

滴血的朝阳在东方冉冉升起的时候,一切归於平静。
答案已经出来,结局已经揭晓。
一群装备精良的禁卫军开路,迅速占领了长长的院廊,桓温带著当朝的得势官员将领,从长廊的深处走来,盔甲摩擦的铿铖声,整齐而冷漠。
相龙与起事的一些将领被强悍的兵士捆绑著按在我的脚下,桓温也算是众多多的反对之声,他还是能够稳掌全局,还是有这麽多的追随者。
桓温吩咐道:“将相将军带上来。”
相龙被压臂膀,站了起来,刚好与我平视,他的身上流淌著鲜血,染红了盔甲。
我看到上面的窟窿,向外冒著液体,他的目光有种释然,知晓了然的结局後释然,那种全然以赴之後的释然。
我甚至觉得看见了他的笑容一闪而过,我转向桓温语调平静无波:“不知桓大人要怎麽处置我们?”
桓温向我拱了拱手:“东海王想必的被逼迫的吧?”
不是询问,是肯定。
这个人还打算留下我项上人头,继续保持他忠臣的名号。
我笑了笑,有种大限已到的预感,终於来了,这一天,其实早该来了。
“不是。”我的话一出,全场人都抬头看著我,满目的惊讶,连桓温都震惊一脸。
我居然会当众不给他台阶下,也断了自己的退路。
相龙沈默地看著我,背著光的他,看不见表情。
我有种冲动,很想过去抱著他,即使是最後一次,我只有这样的一个愿望,这样的遗愿,次生第一次,我是如此强烈渴望触摸到他,只要能触摸到他的脸庞,感受到他的体温,不要让我再这麽寒冷,在这盛夏的炎热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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