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知第几十次的抽动中,言非离突然抑制不住,不由自主地呻吟了一声。
亢奋中的北堂根本什麽也听不见,什麽也看不见。可是言非离却被自己的这声呻吟吓了一跳。若不是双手还被门主紧紧压在两侧,他一定会立刻捂住自己的嘴。
自己两腿大张,以如此羞辱的姿态在被一个男人贯穿,竟然还会发出不知羞耻的淫荡声音,这让言非离心中大惊。
可是他还来不及羞愧,就被北堂又一轮的冲击击溃……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不知被门主在身体里倾泻了多少次。
当天色渐渐暗下,黄昏来临时,倒在言非离身上的北堂终於从疯狂的药性中清醒过来。
当他睁开双眼时,看到言非离昏迷的俊颜近在眼前,不由一时疑惑,不知身在何处。
抬起身体,北堂震惊地发现,自己的分身竟然、竟然还留在言非离体内……
“呃……”随著北堂的移动,言非离也无意识地动了一下身体。霎时,北堂的分身竟又立刻在他的体内膨胀了起来。
北堂傲震愕难当,连忙撤了出来。
“啊!”毫无准备的突然撤出,摩擦著脆弱受伤的内壁,带来一阵刺痛,激醒了言非离。
穴口一阵空虚。大量白浊的液体混合著鲜血从中涌出,腥甜的情欲的味道瞬间散满四周的空气。
“门主……”言非离看见难得的惊慌无措的表情出现在一向冷的门主脸上,也不由得一阵仓皇。
尴尬的气氛在四周蔓延著。
北堂傲很快恢复了冷静,站起身来,匆匆整理好自己的衣物。
言非离僵直著身体,也缓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双腿异常酸软无力。随著起身,又有一股热流猛地从下身溢出,带出一阵微腥。言非离抬头,正遇上门主尴尬的眼神。
两人都默默无言,谁也不知道该说什麽。
各自整理好衣物,北堂突然走到几步远的魑魅魍魉的尸体旁,抽出降龙银鞭在他们的尸体上一阵狂抽。
12
言非离看著门主有些孩子气的举动,心下黯然,说不出是什麽滋味。
在当今这个时代,男风并不盛行,断袖之癖是被人们异常唾弃的,不屑的。没有人会喜欢去拥抱一个男人,何况那个男人还是自己的下属。
言非离知道以门主的高傲,绝对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如果不是“魅惑”的药性天下第一,可以完全控制人的神志,不然以北堂的性情,无论受何等折磨都不会妥协的。
双腿和腰部酸软著,股间的刺痛中还残留著情欲後的酥麻,让言非离想起适才既痛苦又销魂的激情。言非离不得不承认,虽然是一场粗暴的结合,但是他喜欢被门主拥抱。这让他有些惊恐的发现,原来自己不仅在心里隐藏著畸形的情感,身体上也渴求著变态的、违背伦常的情欲。
北堂傲发泄完怒火,回头看见言非离衣衫狼狈,默默地站在原地。心下有些愧疚。
可是这个时候,他实在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个一向忠诚的、沈默的下属。
“门主不必放在心上。属下是自愿的。”言非离看著门主一贯冷漠的表情下掩盖的尴尬,主动打破沈默,轻声道。
北堂转过头去没有看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
“走吧!”
说著,转身施展轻功,掠出了树林。
言非离吃力地跟在身後。双腿几次酸软地差点跌到,但他还是咬著牙,像往常一样,在门主身後三步远的地方紧紧跟著,未曾落下一步。
回到浮游居总舵後,北堂傲虽没有刻意回避言非离,但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是疏远很多,都不由自主地对那天的事避而不提。
两个月後,四天门北方分舵发生叛乱。分舵舵主周炎扶持明国燕远君叛乱,妄图篡夺明国政权。这件事让北堂傲大怒。
北堂傲是明国皇族,位居高位,是明国皇位前三名继承人之一,明国国主是他的亲外公。发生这样的事他如何能忍!於是决定亲自出兵北方去镇压明国叛乱及天门叛党。
北堂傲这一次没有带言非离一起去。临走时只是对他交待一句:
“镇守好总舵,有事随机应变!”
便领著大队人马走了。
门主走後,留下言非离操办门中事务。本来二人一南一北,分别些时日再相见,那件事经过时间的锤炼,自然便会淡薄了。
北堂傲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纵使还有些尴尬,但总不能叫他对言非离这样一个大男人有所交待,或负什麽责任吧!想必言非离也不会希望如此。倒不如两人避避,让时间冲淡一切,之後如春梦一场般,让此事渐渐消散。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北堂傲再怎样英明神武,测算无遗,也不会想到言非离的体质特殊,竟然会因为那一次意外,承欢雨露,珠胎暗结!
没过多久,言非离因为身体不适,昏倒在校场上,却以此为契机,从秋大夫那里得知了自己身上一个让人震惊的事情。
初时知道自己的腹中竟然孕育著一个胎儿的事实,言非离震惊难当,整日惶惶不安,不敢致信。
可是随著时日愈久,一日午後,言非离在书房办公,倦怠之极,竟然趴在檀木书桌上睡了过去。朦胧中感觉腹内突然轻轻一动,言非离倏然惊醒。犹豫片刻,大手放置在小腹上。静了一会儿,又是一动,较之刚才微强,显然是腹内胎儿手脚轻动。
言非离在那时才真切地感受到体内确实孕有一个生命的事实,不仅呆然,一时间各种思绪叠然纷至,心情复杂。
言非离从没有这麽慌乱矛盾过。他既盼著门主能早日平安归来,却又盼著门主最好不要太早回来。他虽不知道门主若知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会作何反应,但以他对北堂的了解,北堂做事从来追求完美,这个孩子想必不会被他所接受。
时间就在言非离矛盾的等待中过去,北堂傲终於在年关将近时从北方凯旋归来,还带回了温柔美丽的未婚妻。
以後发生的一切,言非离觉得就像一场噩梦般混沌不清。
在知道门主身边相伴的美人是他的未婚妻的那一霎那,言非离心痛的简直无法呼吸。
虽然早已知道会有这样一天,虽然早已做过无数的准备,但真正面临时,一切努力都显得那麽无力。
但在这场噩梦中,唯一真实的,是那个从自己体内挣扎著诞生的小生命带给自己的痛楚。唯一温暖的,是小小的他安静柔软地躺在自己怀中沈睡的感觉。
言非离跪在铺天盖地,再次袭来的大雪中,像一只在冬季里羽翼受伤的鹏鸟,垂落在地,无力!翔。
往事一幕幕从言非离脑海中掠过,最後定在那个小小婴儿在自己身畔熟睡的面容上。
他一动不动,低垂著头,看不清表情。
瑟瑟寒风,白雪飘扬。
当秋叶原终於在这沈梅院里找到他时,被他的样子惊呆了。
13
北堂傲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林嫣嫣上完香,还要去拜访城里的亲戚。北堂对这种串门拜年的事情没有兴趣,林嫣嫣不敢强他,便自己一人去了。
北堂傲骑著爱马墨雪回来,见天空中又下起片片雪花,想起那个还在沈梅院中跪著的人,心情郁闷难解。
无论如何,孩子的事绝不能更改。他将受孕之事瞒著自己这麽久,已是罪无可恕,现在竟然还想要回孩子,绝不可能!
北堂傲没有直接回到内院,而是亲自牵著爱马到了马棚,为它梳理掸净身上的雪花。
一个人影无声无息地飘到北堂身後,轻声道:
“门主,事情已经办好了!”
北堂傲轻点了下头,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回头,只是继续爱抚著爱马的鬃毛。
像来时一般无踪,那个身影瞬间离开,连个影子都没有留下。一切只发生在片刻之间。
刚才的情景若是有人看见,还会以为自己眼花,大半天里见了鬼影。
回到屋里,北堂傲刻意避开前院,从马厩的後院穿了回去。
他知道这会儿言非离肯定还在前院跪著。他不想看见他心烦!
是的,心烦!
北堂傲现在虽然面上冷静如常,心里却是心烦意乱。这是他二十二年来从没有过的。
离开总舵这半年,北堂刻意淡忘关於那天的一切。可是他越是想忘记,却偏偏越是记得清楚。虽然那时候他神志不清,但在言非离体内的贯穿的快感,却深深刻在他的脑子里。言非离那里的紧致、热度,和女人的完全不同。以至於他在明国首府的侯府里,面对国君送来的诸多美女,竟然“性”致全无。
北堂傲喜欢女人,尤其是美女。但是他不好色,也不沈迷於肉欲。在他眼里,女人只是传宗接代的工具。即使未婚妻林嫣嫣也是如此。只不过林嫣嫣身份高贵,心巧灵慧,将来会是他的正妻而已。
回到总舵後,在年宴上,北堂傲意气风发,佳人在旁,根本没有注意到言非离。後来林嫣嫣酒醉,北堂送她回房,出来时本想继续返回宴上,与众位兄弟再喝几杯。可是路过言非离的竹园时,却突然心里一动,想起东门的花香傍晚转告他言非离身体不适,提前退下了。
言非离身体一向很好,怎会突然不适?
北堂傲思量片刻,还是关切著言非离,便进了竹园。谁知听见呻吟声走进卧室,竟看见言非离躺在床上双腿大张,被花香和秋叶原两人按住。
任谁看了当时的场面,都会联想到淫秽的地方去。北堂自然也不例外。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斥责这个得力下属做出如此羞耻的事,就被秋叶原一语震惊!
北堂傲幼年心性不定,饱读诗书,涉猎甚广,曾看过许多杂文野记。他头脑聪敏,过目不忘,看清言非离果然是临产的样子,只愣了片刻,脑中便浮现出摩耶族的记事。
言非离挣扎一夜,竟真的产下一个男婴。北堂傲看了一眼那个孩子胸前的胎记,便明了一切。
这件事不可思议之极,实在让人意想不到。北堂傲回去仔细考虑了一天,第二天夜里亲自带走了孩子。
现在言非离跪在前院,所求为何北堂傲自然心里清楚。因为恼恨他将孩子的事瞒著自己,又公然跑来这里求情,北堂傲决定暂时不去理会他。
“门主,秋大夫求见。”下仆来报。
“北堂门主……”未等仆人通报完毕,秋叶原已经闯了进来。
“秋大夫,什麽事?”挥挥手,让仆人下去,北堂自坐在高木檀香桌旁,端起茶盏轻饮。
这秋叶原不仅是四天门的神医,还是南宫夫人秋叶岚的胞弟。看在二哥的份上,北堂也得给他几分面子。
秋叶原忧急如焚,顾不得身份便闯了进来,却见北堂门主正在优哉游哉地喝茶,心中更是焦急。
“秋某冒昧闯入,请门主赎罪!”
“秋大夫不必多礼,有什麽事就直说吧!”
“门主,不知道言将军犯了什麽错事,门主为何罚他在院前跪著。”
北堂傲冷声道:
“本座可没有罚他,是他自己要在那里跪著。”
秋叶原闻言一惊。
“秋大夫若是不信,可以自己去问他!”北堂傲见他脸上疑惑的神情一闪而过,不悦地道。
“言将军已经神志不清,根本听不到秋某的话了!”秋叶原急得满头大汗,直在原地跺脚。
刚才他好不容易找到言非离,却见他面色发青,浑身僵硬,神志麻木,对他的呼唤和询问置若惘然,没有丝毫反应。他伸手强要把言非离拉起来,却被他一把推开,仍是固执地跪在那里,似乎根本就没有认出眼前的人是谁。
秋叶原知道他已经神志迷离,思绪散乱,只靠著心中的一点意念在强撑著。
“什麽!?”北堂傲一惊,放下茶盏,站起身来,向窗外望去。
只见言非离跪在远处,头上肩上满是积雪,黑墨一般的头发披散著,黑白相映,便如一笔挥毫,撒在白色的雪人身上。
“门主,北门之事秋某不便多言。可是言将军为人一贯谦和,性情谨慎,又对天门贡献良多……不管言将军做错了什麽事,请您看在他忠心追随您这麽多年的份上,求您去劝劝他。您是知道的,他产後不久,再在这种大雪天中跪下去,会有性命之忧啊!”秋叶原本著医者之心,以救人为本,在旁劝道。
北堂本没想到言非离产後对身体会有什麽影响,这会儿听秋叶原一说,才念起果然不妥,连忙转身出了门外。
随著淡淡的冷香飘近,眼前出现一双白色软皮长靴。言非离僵硬地抬起头来。
北堂傲看到他的样子,虽然面无表情,心里却是一动。回忆起初相识的那一晚,言非离看著他的眼神。
当时只觉那个年轻俊秀的武将有一双和他的身份极不相称的、漆黑如斑鹿的眼睛。那双眼中流露出一种孤寂的、渴慕的、怆然的目光。好像一只即将要被主人遗弃的小狗,在哀求著主人最後的爱抚与怜悯。
於是自己不知怎麽的,要不要跟我走?这句话就那麽轻易地脱口而出了。
现在这双眸中流露出的凄然之色尤胜当初,只是当年那抹希冀的光芒已被一丝淡淡的绝望所取代。
“非离,你起来!”
言非离缓缓摇摇头,感觉这微动带来一阵的昏眩。
“门、门主,求您……求求您……”言非离干哑颤抖地哀求北堂傲。
“不行!”北堂傲未等他说完便再次拒绝。只见言非离眸中浮上一层绝望之色。北堂傲软下口气:
“孩子已经送走了,我不会对他怎麽样的。只是你今生再也不能见他!”
言非离的双目霎时变得空洞起来,浑身突然一阵战栗,直直地向前倒去。
14
言非离睁开眼时,首先入目的是陌生的床幔颜色,然後是秋叶原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脸。
言非离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昏沈沈的,微微挪动了一下身体,却感到全身疼痛不堪。
秋叶原连忙在旁对他道:
“言将军,您身上现在冻伤太多,又高烧初退,身体虚弱,不能随意动作,要好好休息。”
听到他的话,言非离一时有些糊涂。
“我怎麽了?这是哪里?”
秋叶原知他脑子还未完全清醒,柔声道:
“您已经昏迷了三天,这里是北堂门主的卧室。”
原来那日北堂傲见他昏迷,便将他回身抱进了屋。他全身冻伤,发起高烧,下体竟然还渗出血迹来,不能随意移动。北堂便把卧室让给了他,让秋叶原在这里看顾,自己去了别屋居住。
秋叶原这麽一说,言非离慢慢想起了发生的事,心里一痛。
“言将军,您一直未曾进食,这里有些热粥,您起来吃一点吧。”说著,扶著言非离慢慢坐了起来。
言非离根本没有什麽食欲,可是看见秋叶原关怀的神色,便勉强吃了一些。
“秋大夫,麻烦您这麽多,实在抱歉。”言非离低声对秋叶原道歉。
“言将军,您这话是怎麽说的。救人乃医者根本,何来麻烦之说,秋某也没做什麽。”秋叶原见言非离的样子,也不禁心痛。想他产子不到一日,孩子便不见了,多半是被北堂门主抱走了。
“言将军,秋某作为医者,有些话现在得告诉您。您产後未满三天,没有好好调养,就在大雪中跪了三个时辰,您虽体质不似女子,但有些病根还是落下了,以後恐怕病体缠身,再难痊愈了。您要有心理准备。”
病根什麽的,言非离根本不在意、不关心。他这样的身体,本来就是可咒的,是畸形的,是不应该存在的,甚至,他自己都恨起自己这样的体质来了。如果不是这种特殊的体质,他就不会生下那个小东西,也就不会因为失去他而这麽痛苦著。
言非离在北堂傲的房间里整整躺了半个月,身上的病势和冻伤才慢慢好了起来。这期间,北堂来看过他两次,不巧都是他昏睡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