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侗灵的一帆风顺,自然意味着另一个人追得脸色奇黑。
在诸侗灵落脚的第一站——纳什维尔,他们连夜追查,果然打探到诸侗灵曾经现身的消息。当时以为能在24小时内了结此事了、西斯塔•克罗所开始排练再见面时应该说些什么狠话来挽回面子后——那个染着显眼金发的少年的行踪再度消失。
绝对又是那该死的变装游戏!西斯塔•克罗所咬牙恨恨的想。这家伙绝对是当演员的天才!
此后,是在亚特兰大过程的翻版,两天后查出诸侗灵在纳什维尔买过的东西,投宿的小旅馆,直到推测出他变装后的可能形貌。再延着三条可能路线追查,最后是在辛辛那提发现了蛛丝马迹。
然后,又是一轮折腾,三天后在一家美发店,有店员认出了这个来烫了爆炸头的东方帅哥。这次目标比较明确了,一路追终于追到了五大湖地区。
诸侗灵到达伊利(忘了声明:不是那个牛奶牌子哦)后,却遇到了些麻烦。去订的东西,正好临时缺货——因为六天后要召开五大湖单人风帆友谊赛。
他要买的就是比赛所需的船只。老板告诉他,最近部分零件断货,要等两个礼拜。他拼命恳求老板,他为了参赛,千里迢迢特意从法国赶来,就是为了参加这一年一度的大赛,只为了得到他心爱女孩的芳心。
见老板有所动容,他继续讲述自己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三年前当他还在法国留学时——他们相识了,当时是在法国的海岸边,因为他们同样是风帆爱好者。可是,正当他们沉浸在爱河中时,他的父母开始横加干涉。在他出生的中国,婚姻是整个家庭的事,他被召回了中国,于是,他们犹如罗密欧与朱莉叶一般被拆散了。
——此时,老板已开始同情的抽泣,保证自己会想办法的。
但!是!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他为了心爱的女子,不惜与整个家族为敌,在一年后毅然离开中国。但此时佳人音讯已杳,他踏遍整个法国,四处边打零工,边寻访。他发誓一定要找到她,非卿不娶。
——老板止不住的擦眼泪,并保证五天后一定交船。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让他在半年前打探到她的下落。奈何,佳人以为他一去不复返,在痴痴等了两年多后,终于答应了别人的求婚!正当三角恋如火如荼时,她提出,让他和她现任未婚夫,以风帆决胜负。谁能在比赛中胜出,她就选择谁。
——老板激动的握住他手,一定要以半价卖给他。
于是,诸侗灵在千恩万谢后,讲定五天后来提货,当然价格算五折优惠。
六天后,五大湖单人风帆友谊赛开始,诸侗灵向前来助威的船舶屋老板全家挥手道别后,志得意满的扬帆起程。
蓝天白云,湖风清爽,正是少年远游日。幸好以前拍戏时,对风帆略知一二,不至于大出洋相。湖面百帆齐动,煞是壮观。诸侗灵混在众人之中,心中好不得意。原来担心驾帆出海,会被人发现,现在天赐良机,根本没人会怀疑到自己,看来这五天等得也值了。只要驶过一段,慢慢脱队到最后,然后改变方向直杀加拿大湖岸。
想来想去,这个计划实在是天衣无缝。甚至,他连身上的美圆都预先换好成加元。
四个小时后,他已经脱离大部队,拿出全球定位仪和地图,开始调整方向投奔自由的乐土。想到西斯塔•克罗所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没头苍蝇一样乱找他,又是一阵笑意克制不助。
唉,我到了加拿大会好好想你的,你就节哀顺便吧。
夜色开始降临,距离湖岸只剩五公里距离,现在诸侗灵担心的是在夜晚能不能找到合适的登陆点。实在不行,就只能运起轻身功夫独自上岸,把船只留在湖中。
正在沉思间,隐隐听到天边有响动,慢慢响声越来越大。诸侗灵凝神一望,是两架直升飞机。真是没想到,西斯塔•克罗所你果然配做我的对手。
现在就希望他们还没确认我在这船上。
西斯塔•克罗所早晨看报时,瞄到今天将举行的五大湖单人风帆友谊赛的消息,平时这种消息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但昨天有消息,酷似诸侗灵(现在本尊的模样已经没人搞得清了)的人在五大湖区出现过。所以,他下意识停顿了下。突然他想起,在截获的诸侗灵上网记录中,有着下载过的近两百张世界各地的地图,其中好象就有一张是伊利湖附近伊利市的。难道……
立刻命令私人飞机待命,他要亲自去一趟,同时联络当地人手,继续盘查,尤其是到友谊赛现场去打探消息。
等他赶到当地,一家船舶屋的老板被带到他面前,听了那个动人的“爱情故事”后,西斯塔•克罗所已经百分之三百肯定,自己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现在,傍晚七点,天色已黑,在接近加拿大海岸五公里处发现一艘无人小船。
他亲自上船,一摸,发动机还有余温,哼!跟他玩这种小把戏!
操起机关枪沿着船周围一阵猛射。停了两分钟,就见一阵气泡出水,接着一颗湿漉漉的脑袋冒了出来,大口大口喘着气,棕色的爆炸头因为浸过水而全部贴在脑壳上。
“久别重逢,你就不能温柔点吗?在我身上射出十七八个窟窿怎么办,你帮我收尸啊?”诸侗灵没好气的说。
“好了,乖点跟我回家,我还可以考虑减轻惩罚。”踩着船边缘伸出手拉人上船。
没想到诸侗灵突然一使劲,将西斯塔•克罗所拽入水中,冷冷瞪着他说:“你凭什么惩罚我?”
西斯塔•克罗所一声不啃和他对视五秒钟,然后自己上船、回到直升机上换衣服。同时吩咐手下将人绑回去,不听话就用麻醉剂。
于是诸侗灵在伤了两个人后,又被一枪射昏,浑身潮湿的被捆了起来扔上了另一架飞机。
这过程中,西斯塔•克罗所没有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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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点要说明,文中从五大湖偷渡于美加两国,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不知道前两年新拍的《豺狼的日子》有没有人看过,里面布鲁斯·威利斯演的Jackel就是用这招的。
说起《豺狼的日子》,就要提到原著小说的作者弗雷德里克·福塞斯,这位世界上最优秀的国际政治惊险小说家,他的作品不多(长篇才九本,中译本只找到这么多),但本本经典。我文中想到的许多点子,有很多就是从他书中得到启发的。
所以,我有点想写从事秘密工作人员的故事,像卧底、谍报人员、侦探之流的,不知道有没有人想看呢?
第九章
被扔回曾经囚禁了他一个月之久的房间时,诸侗灵还处于昏迷状态。湿透的衣服渐渐在自然风干,但他的体温已经随之低得吓人。不过,没有人理会这些。
等他从地毯上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只觉得浑身没力,撑了好半天才坐起身来。
靠着床喘了没两口气,西斯塔•克罗所就进来了。
“脱衣服。”不带感情的命令。
诸侗灵努力集中视线对着他,反驳:“你答应过三个月内不强迫我的。”
“你不配和我谈约定,我对你的耐性早就耗完了。”
“不是说好三个月内我能逃走,你就放我自由的吗?”
这话听在西斯塔•克罗所耳中,犹如垂死挣扎。可惜,他现在可没有多余的怜惜心来浪费:“我说过了,你不配和我谈约定、谈条件。快点!”
安静了几秒,诸侗灵恨恨的出声:“你去死吧!早知道那时就一枪崩了你!”
话音刚落,就被狂暴的西斯塔•克罗所掀至床上,等诸侗灵从头晕目眩中回神时,发现自己差不多要被剥光了。
“放开我!”聚集起全身最后一点力气,奋力推开西斯塔•克罗所,连跌带爬的躲进浴室,把门锁上。
西斯塔•克罗所在门外就听到一阵玻璃碎裂声,双眼一眯,两三步过去猛力一踹,门轰然而开。
诸侗灵两手上全是鲜血,左腕上一道血痕,不过自残的人因为浑身无力,伤口划得并不深,只是有些许血渍沁出。正准备划第二道时,被破门而入的西斯塔•克罗所捏住了双腕。大掌一使劲,诸侗灵手中的玻璃片被迫脱手。
重新将人扔回床上,西斯塔•克罗所毫不犹豫就覆身上去……不是没听到那人的求饶声,也不是没看到他痛苦的表情,只是累积已久的欲望和怒火容不得他喊停。从一开始的发泄到后来的沉醉,尤其身下的人表情渐渐迷醉、忍不住的呻吟声逸出口,更是让西斯塔•克罗所难以控制自己。
事后,诸侗灵就一直陷于睡眠中,连帮他洗澡时也没见他醒来。原来以为他只是太累了,就让他一直睡下去。直到晚间再来看他时,听见他的呓语,一摸他额头,才发现烫得可以烧水了。
原来那嫣红欲滴的神情、绵软无力的体态,全是这个原因。一丝丝的心疼,开始冒出来,然后是一点一滴怜惜之意的弥漫。不知不觉中皱起了眉头,将人揽入怀中,伸手轻拍他的脸颊,只是摇头“唔”了几声,也不见清醒。
西斯塔•克罗所立刻披衣而起,通知医生。
这之后,诸侗灵被送到了医院,吊了三天点滴才悠悠醒来。高烧不退、脱水、左腕伤口的炎症,让他的身体虚弱不堪。他心中不禁苦涩,自小习武强身,因此连风寒都没怎么染过。这次倒娇贵了,给水淹淹就大病一场。
“今天感觉怎么样?”西斯塔•克罗所下班后直接来医院。诸侗灵已经住了五天的医院,现在还是柔柔弱弱的样子,根本看不出之前的恣意飞扬、才情纵横。对于他的这场大病,自己心中毕竟感觉有所亏欠,说到底自己毁约又强暴对方,是不争的事实。
不过,现在要让他放手,是绝对不可能的。西斯塔•克罗所是聪明人,在体察到自己心情改变的那一刻,就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就只能发生了。
“恩,好点了。”平平淡淡不带感情的回答,眼睛没有认真瞟起来过。
离开病房大楼后,他在医院整洁漂亮的花园中散步。拿出一支烟,想起是在医院又放回了铁烟夹中。他没有烟瘾,只是这几天抽得特别凶。至于原因,他自己最清楚。
诸侗灵在医院一待就是十天,出院时除了略微有些咳嗽,其他一切健康。
西斯塔•克罗所亲自接他回家,并且让他搬到自己卧室。这显然让诸侗灵大吃一惊,惊疑不定的看着他半天,想说什么的样子,最后还是没说。他也没再被拷起来,可以随意在宅内活动,甚至是到庭院,只要没出围墙的话。
到了晚上,西斯塔•克罗所没有像预料中的求欢,只是搂住人一起躺在那里。在诸侗灵以为他已经睡着时,却听耳边传来一声:“我的maple,你要我把你怎么办才好呢?”
这是什么意思?听这话,难道你是爱上我了?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回应你的,何必还要说给我听呢?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呢?诸侗灵的心中不知不觉泛起一丝困惑。
“在想什么呢?” 西斯塔•克罗所从背后拥住了人,远远就看见他独自坐在水塘前发呆。
又是发呆,自从他病好后这一个多月里,看见他十次中九次就是在发呆。问他,总是说没什么,让人干着急不已。
“没想什么。”果然!
西斯塔•克罗所心中忍不住一阵塞滞。天地良心,他现在对诸侗灵实在是体贴入微,从出生到现在除了幼时养的那条狗,人类里面他还没对谁这么好过。可是,人家不领情。现在的诸侗灵,虽然从不拒绝自己在床第间的任何要求,却再不像从前那般和他谈笑风生。
可是我想知道啊!自己的心在暗处这样咆哮着。但说出口的话却是——
“算了,只要你不是在想怎样离开我就行了。”
“如果是呢?”
“没关系,你尽管跑好了,但不管是十次、还是一百次,不管是十年、还是二十年,我一定会把你找会来的。”
“是吗?”依然是淡淡的随口问,但被问的人是神情异常严肃的回答:“是的,我向上帝发誓。”
“哦,随便你。”没有看见西斯塔•克罗所浮现的奇怪表情,诸侗灵径自回屋。外面起风了,他有点冷。
西斯塔•克罗所感觉自己正在步入一个危险地带。对诸侗灵的感情太过了!他不断警告着自己,但如果心情可以自由操控的话,他就不会这么烦恼了。连自己都发现那日益增长的真心,那就说明无懈可击的自己,开始出现了弱点。
弱点!这个词对于他来说是个忌讳。
父亲当年就是因为自己儿子这个弱点,才被杀的。父亲的老朋友们,都说他们父子不仅长得像,连行事、性格都很像,可他不这么认为。自从十年前亲手扣动扳机,将背叛他的那个曾经最好的朋友送进天堂开始,他的人生就不存在任何弱点。掠夺,征服,或者是——毁灭。
所以,现在和诸侗灵的纠缠,多少让他有点措手不及。是什么时候开始,事情变成了这样?将宠爱放在表面,但不让任何人看出他真正的心动,这不仅是出于自我保护,更是不想让诸侗灵成为敌人出手的镖靶。
我的用心,你什么时候才能体会呢?看着那将自己封闭起来的人,心不免隐隐抽搐。
“maple,下星期我带你出去,怎么样?”一到家,就告知这个消息。
“到那里?”诸侗灵的眼中终于闪现出一丝光彩。现在他可以在名为保镖、实际是监视者的陪同下,前去市区了,想必西斯塔•克罗所说的出去,不是普通的出去这么简单。
“到巴黎。你还没去过吧?”其实是去谈生意、顺便解决一些纠纷。想到要放他一个人留在亚特兰大,就不安心。倒不是担心他又偷溜,事实上为了让诸侗灵恢复往昔的生气勃勃,还故意创造逃跑的机会给他,结果那人还是一个劲的发呆,什么都没感觉到。想着换个环境或许会好些,就打算带他一起去,自己也不必担心接下来半个月的分离会如何难熬了[自由自在]。
“巴黎啊,应该很有趣……”浮出微微的笑意,还有期待的神情,那惊人的美貌终于出现了生气。西斯塔•克罗所顿时被撩拨得不能自已。在看到他被压倒后浮现出的迷茫神情,更是致命的催情剂。
纵使夜夜欢爱,但此刻心上人为他绽放的艳丽狂乱,再次烙印在他的心间。你,心中还是有我的吧,不然怎会甘心被我拥抱了一次又一次?无法出口的话,因为深知先交心的人就先失利,所以只能在心间揣摩。
他不相信身下那人的动情表现,只是单纯的享受肉欲刺激,应该有一丝真情缠绕吧。就算体察到自己的心思简直是在渴求对方的爱情施舍,西斯塔•克罗所也不在乎了。
2004年11月21日,西斯塔•克罗所的心情很不错,甚至在让•哈博特提出了无理到极点的条件后,他还是没有动怒,打算等对方气平了之后再冷静的谈判。上次昆廷塔•琼斯确实太不给他面子了,拒绝了他主动提出的合作,反而找上他的对头——新起的“坏小子”头头“无赖皮塔”。
让•哈博特雇佣兵出身,脾气暴躁,做事冲动,但他就是喜欢充老大,容不得别人驳他面子。争不过生意,还要暗中使绊,要的无非巴黎黑帮老大的虚名。
就算是西斯塔•克罗所自己,也会选择和“无赖皮塔”合作。皮塔虽然绰号叫“无赖”,在做生意上倒很讲义气,不像让•哈博特心太贪。可惜皮塔一个月前被流弹打中,到现在还下落不明。至于谁下的手,道上的人都心知肚明。所以,最近两帮之间的火药味很浓。
这种局势下,西斯塔•克罗所不敢冒险,毕竟关系到一千万美圆的货,他非亲自出面不可了。
一方面是来调解纠纷,一方面是为以后的出货途径铺顺路。所以他提出的方案是,以后让•哈博特这边和“坏小子”那边,各拿五成的货。“坏小子”那边群龙无首,几个副手也成不了大气侯,就咬咬牙答应下来了。反而是让•哈博特不肯见好就收,胃口大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