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雪墨涯!"
"不是?"
"原来也只是条雪墨涯养的狗!"
"哈哈哈哈哈。"
"叫你们宫主来!"
"叫你们宫主来!"
"叫你们宫主来!"
"叫你们宫主来!"
"叫你们宫主来!"
"叫你们宫主来!"
"叫你们宫主来!"
原本七嘴八舌的囚犯们,不知何时统一了口号。
我看着他们,看着这些关在地牢里被折磨地不成人样的人。
"各位,把我们宫主叫来,你们预备怎么办?让他放你们出去吗?"我很期待他们的答案。
顿时,整个地牢鸦雀无声。
呵呵,很满意他们的反应,"你们都是被我们宫主的手下抓进来的,连手下都打不过,叫宫主来有何用?"
我接着说道:"你们也算是各大门派的弟子,这点道理难道还不懂吗?"
当他们陷入沉寂时,我已离开地牢。
走在雪地里,隐隐约约听见咒骂声再一次响起。不过我想他们很快就会安静了。
"咳咳......"该死,我这次肯定会被子罂骂惨的。
"咳......咳......"雪停了,风也停了,天气也越发的冷了起来。再保暖的披风,也不能让我身子暖和起来。
得赶快回"离鸢轩"。
四年间,雪墨涯改变了我一身......
我身子虚,雪墨涯就教了我一种吐纳法,用来提升内力。
我不能做剧烈运动,雪墨涯就教我如何以柔克刚,如何以静制动,"鸢尾"在我手中不再是一把普通的剑。
我没地方住,雪墨涯便命人造了"离鸢轩"。
我成天在屋里闷的慌,雪墨涯便将宫中的所有帐务交给我处理。
我所有衣服,全是雪墨涯叫人替我做的,他很喜欢白色,却不知为什么送来的衣服全是红色。
不知不觉中,宫中的人渐渐对我恭敬起来,有些繁琐的小事也会叫我处理。就比如刚才的吧。
而不知为什么,雪墨涯,越来越远离我,后来我想想,也许是因为他该做的都做了吧。他有他的事,总不可能什么事都要他来烦心。
我长大了。
打开门,看着子罂黑着张脸坐在椅子上,我只能用笑脸面对他。
"笑,笑,笑,继续笑。"
"咳咳......咳......"
"怎么不笑了?"子罂没好气地看着我。
"咳嗽呢,怎么笑。"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子罂生气。虽然我知道他肯定会生气。不乖的病人,大夫总是很讨厌。
"过来。"
我很听话地走到子罂跟前。
"坐下。"
坐在椅子上,好笑地看着子罂气鼓鼓地脸。
"叫你爷爷!"子罂搭完我的脉后暴跳如雷。
"我没......"事字还没说,又一次咳嗽翻腾而来。
"那个死牢头怎么不去找别人偏要来找你。"
"我脾气好。"
"你怎么不和那个牢头说你没空。"
"你知道我不会拒绝他的。"
"你给我去躺着!明天为止别给我下床!"说完便出去了,想必是去熬药了。
子罂这次看来火气不小,我还是乖乖地听他话吧。
这四年来,子罂都会定时来看我,看病似乎成了其次,有时来他会带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给我,说是在市集里看到的。
四年,我成了井底之蛙,外面的世界,我一概不知。说不想出去看看,那是骗人的,但他已经给了我那么多,再和他提要求,我皮薄,没脸说。
喝过子罂的药我就睡下了,今天不知为什么,一直在做梦,睡的不是很踏实。
思绪模糊中,感觉有只冰凉的手搭在了我的额头。
那只手,是我再也熟悉不过的手,却又那么的陌生。
朦胧中,我睁开了眼睛,见他坐在床边,看着我,有丝窘迫让我不只是好,而他依旧看着我。
"宫主。"我打算起身,雪墨涯顺势扶了我一把。"你怎么来了?"感觉我的脸很烫,难道又发烧了?
"我不可以来吗?"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清冷。
"没,这里的一切都是宫主的,宫主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话一出口,我才发现我的口气有点冲。
他看着我,良久没有说话。
"抱歉。"
"你说的对。"他的语调,让我听不出任何感情。
接下来的沉默,有点让我窒息。
"我走了,不打扰你了。"雪墨涯起身掩掉了烛火,便在黑暗中离开了"离鸢轩"。
他走后,我并没有睡去,依旧坐着,脸上的温度已渐渐退去。
我和他,真的好奇怪。
第二天,我醒来后,我的随从小雨告诉我,那个牢头,被雪墨涯杀了......
玄月
明月照积雪,朔风劲且哀。
今夜的风依旧吹得如此猛烈。所以我就说我最不喜欢冬天,刮大风飘大雪的,让我的身子阴晴不定。
断断续续地咳嗽让我脸颊浮上病态的绯红。
"公子,要不要叫子罂阁主来看一下?"小雨有些担心地看着我。
"不用,倒杯热茶给我吧。"
小雨边倒茶时边对我说道:"对了公子,离三十一日只有五天了,你准备送什么礼物给宫主?"
年底又到了吗?十二月的最后的一天是那人的生辰。
"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公子,我觉得你应该送点特别的东西给宫主。"
"我送的不特点吗?"
"你那破铃铛,破字画,破手链哪里特别了?"小雨和我熟了就开始没大没小,他知道我不会骂他。感觉有种人善被人欺的味道。
破铃铛是娘留给我的遗物,第一年我实在没东西送,竟傻里傻气地送给了他。送完才发现我后悔了。
破字画是我亲自画的鸢尾花和题的诗。其实我挺自豪的。
破手链是我画的图形让子罂替我去五金店打的。(PS:澈澈偶是真的8知道古代打银饰的店叫啥,有大大知道,希望告诉偶~)
哎,想想也是,不说四大阁主,就说普通教徒送的东西都比我贵重......我不是没银子,只是觉得既然是生日礼物,就该送的有点心意。
"公子,茶。"
喝了口热茶,我看了看小雨,"今年我还是送破东西吧。"
来到"月华阁"和门口的侍卫打了声招呼,便来到屋子里,其实这是我第一次来"月华阁",和月华阁阁主子玥也之见过几次面而已。但我今天有事拜托他......
"连公子。"子玥闻讯后,没让我等多久,就来到了大厅。
"子玥阁主。"
"想不到,连公子竟然会来找我。"子玥很惊讶我与他不熟却来找他。
"子玥阁主,连某有事相求。"
"别叫我子玥阁主,你叫我听着别扭,直接叫我子玥吧。"
"嗯。"
"就等你这一句话。"子玥挑了挑他的左眉。说真的如果是别人做那动作,我会觉得挺恶心的,但是子玥的脸极度妩媚......很好看。
"说吧,什么事。"
"请你教我跳舞。"
"玄月"是子玥自创的舞种,曾经因为一只舞迷惑了嵩山派的掌门,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剑刺穿对方咽喉。
我不是用来杀人,只是觉得跳起来应该很美......
"代价。"
"什么?"难道教我跳舞要有代价的?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教你跳舞,我总得得到点什么吧。"
"你......你需要什么......"
"若离。"子玥不知何时,突然站在了我的身后,唇畔凑近了我的耳边。耳边痒痒地感觉十分奇怪,从没遇到过。
"我?"
"对。"他的手突然搭上了我的腰......天!他在干嘛!意志告诉我要躲开他,但是我......我竟然......一动都不敢动.........!
"子......子玥阁主......要我,有什么用......"
"要你,能干很多事。"呼吸又一次侵袭着我的耳边,我本能地缩了缩脖子。
"子玥阁主......请......请放开我......"
"我不放呢?"
"......"我无言以对。
沉默了很久,我与他尴尬的姿势也维持了很久。
"哈哈哈哈。"子玥突然放开了我,离我几步之遥。
"你......"
"你的腰很细,可以跳我的‘玄月'。"子玥眼中多了几分轻佻。
他刚刚摸我腰,是在看我能不能跳他的舞吗?
"哦......"e
"怎么?被我吓到了?"子玥的脸又突然凑近了我的眼前。
"确实吓到了。"
"你还真诚实。"
"谢谢夸奖。"
"那我们开始吧。"说完对我勾勾手指,示意让我跟着他走。
我紧随他之后。
但刚刚那种痒痒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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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三十一日 晚
雪域宫难得热闹了起来,宫中所有人在为雪墨涯庆祝生日的同时也将迎来新的一年。而我隐约能听见,酒席上传来大家的谈话声。
"宫主,我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算哪门子祝福......
"阿贵啊!你这算哪门子祝福啊,你当宫主糟老头啊?!"子罂这么一说,引来了大家的嬉笑。我想也只有子罂敢这么说。
"宫主,这是南海的黑珍珠,请笑纳。" 天静阁阁主,子霜似乎承上了礼物。
"谢谢。"
"宫主,万年人参,吃了保证你在那方面呼风唤雨。"子罂毫无顾忌的话,又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吃了不会死吗?"雪墨涯问。
"怎么可能!"
"流血身亡呢?"
"这个么......要看宫主的体质了。"
又是一阵嬉笑。
"宫主,衡山派掌门的‘青龙'剑。"子玥似乎宣告着任务的成功。
"死了吗?"似乎是指衡山派的掌门。
"宫主吩咐地我怎么可能不完成,没死,只是顺手牵羊地‘拿'了过来,给他们一个警告。"
"很好。"
"宫主,‘鸢尾花'的种子。" 霁雨阁阁主,子沄也承上了礼物,但......为什么是鸢尾花的种子......我爹与娘的最爱......
"谢谢,接下来的播种交给你了。"
"是。"
当四大阁主礼物全部献上后,我知道该到我了......
"奇怪,我们礼物都送好了怎么若离还没来,难道是觉得礼物太丢脸不好意思来了?"子罂说。
......我的那三样礼物有那么丢脸吗?
"你的那万年人参才丢脸呢,你过会看着。"子玥似乎在帮我说话。
"当你听见我的琴声后,你就可以开始你的表演了。"三十日那天练完舞后,子玥对我说。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本嘈杂的大厅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来不及思考子玥的古筝声已经响起来。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始了我的演出,慢慢舞入大厅。
我不敢看任何人,因为这个"玄月"跳起来......似乎真的挺妩媚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极其轻柔缓慢的,但却又要用全身的力气去跳,每一步都犹如在滚滚河流上方的独木桥上行走,一有闪失,就会玉石俱焚。
我在练习时,子玥曾说过:"乖乖,原来穿红色的衣服跳起来效果更好啊,小子,你不赖嘛。"
我当时其实想对他说,我只有红色的衣服,但是他似乎很讨厌舞者在练习的时候注意力不集中,就没说。
不知为什么,感觉音乐比练习的时候来的还要慢,可没办法,我必须跟着音乐走。
我不敢看任何人,却还是顺着舞步看了雪墨涯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就感觉脸发烫了。因为我对上了他的视线。
接下来,我知道我不能开小差了,认认真真地用身体用心完全这段"玄月"。
一曲终,我已气喘吁吁,恨恨地看了子玥一眼,子玥竟挑衅似地回看了我一眼。
而整个大厅,竟还是没有一人说话......是不是我跳的太烂了?但看子玥的反应感觉也不是很烂......
"啪,啪,啪......"我看向掌声的来源,竟是雪墨涯。
瞬间,大厅里,赞美声,掌声,此起彼伏。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臭小子,难得你送了件这么好的礼物啊。"子罂兴奋地说。虽然他的话很找打,但是我喜欢听他叫我"臭小子"。
"我徒弟不错吧。哈哈哈哈。"子玥得意洋洋地说。
"他被你骗了却浑然不知,你还好意思笑?"子霜说道。
骗?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不解地看向子霜。
"你别看我,问这老狐狸。"子霜指指笑的很阴的子玥。
"我可没骗你哦,你说你要学‘玄月',我就教你了呀,但是‘玄月'里也被分了很多种,我教的是其中一个。"
我点点头,觉得很正常。
"然后呢,我教的是‘玄之妖娆'。"
我再点点头。
"然后嘛,‘玄之妖娆'是整个‘玄月'里,最勾魂的一种。"
我觉得我是有点被骗的感觉......
"然后喽,不知道你懂不懂,‘玄之妖娆'也是最勾人欲望的一种。欲望,你懂吗?"
当我孩子啊!
可话又说回来,我做的很多动作......都很......都很......都很勾人欲望......?天哪!!!难怪我觉得......有些动作......那么奇怪......我怎么那么傻......竟然没有发现.........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雪墨涯,他还是看着我。
我感觉我变成了番茄了,还是熟透的番茄。
"子......子玥......我们出去对决吧。"
"小美人,别生气,你跳的很美。"子玥走到我跟前,摸了我一下脸颊。
正当我想骂他时,雪墨涯那清冷地声音传了过来,"子玥,别闹了,回来坐好。"
"是,宫主。"走时,他还不忘抛我个媚眼。
现在各个桌上的人都看着我。
我像刚还魂一样,有些窘迫地对雪墨涯说:"宫主,这是我献上的礼物,跳的不是很好,但还是希望宫主喜欢。"
接下来,整个大厅还是那么安静,大家应该都是等待雪墨涯的反应吧。
良久后,雪墨涯竟微微一笑说,"跳的很美。"
他竟然笑了......四年来,我从没见他笑过......
"谢谢宫主夸奖。"
"入席吧,大家都等着你。"说着指了指身边空着的位子。
迟钝
酒席进入尾声,大家都喝的多少都有点醉,但最夸张的还是子罂和子玥,两个人一直在那里互相敬酒。
"子玥阁主!为了你未来的飞黄腾达,干!"
"子罂阁主!为了你你医术越来越高超,干!"
"子玥阁主!为了你长命百岁,干!"
"子罂阁主!为了你活过一百岁,干!"
......
起初的祝福都还挺正常,可是后来
"子玥阁主!为了明天的天气,干!"没事干嘛扯到天气上......
"子罂阁主!为了明天不下雨,干!"
"子玥阁主!为了美好的将来,干!"
"子罂阁主!为了雪域宫,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