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迷心窍 上----紫袍客

作者:  录入:06-30

一刀两断

王彻觉得至今不允许随便开飞机是不对的,因为,此刻他觉得他的卡雷拉太慢了,当他飞奔到浑浊的时候,大家都被他的架势吓到了,这人倘若手里拿着抢或者提着菜刀,那绝对就是杀人来的,浑浊王彻太熟悉了,左岸他们两个一直是死党,浑浊的杂志名都是王彻取的,现在它的老板成了王彻的杀人对象!
王彻旋风一样的冲进了左岸的办公室,秘书说老板在化妆间,王彻飞奔至化妆间,只见,一圈子人在那里围着,罗藏坐在椅子上,穿着一条膝盖破洞的牛仔裤,光着膀子,大家正围着他研究发型,看样子要把罗藏的头发剪短,左岸好像对新造型很满意,不住的点头,就在发型师要下剪子的一刹那,王彻大吼一声:“我看谁敢动他!”人随声到,把罗藏一下子就从椅子上拽起来,而后指着这一干人等,破口大骂:“左岸,今天就是你的死祭!”说罢,冲着左岸就过去了,左岸哪是吃素的,一下子就奔到了罗藏的身后:“宝贝救命啊!”
罗藏不明所以,一下子拦住王彻:“你发疯了么?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王彻这下彻底发疯了,“你是不是卖给他了?啊?今天去我家干什么了?你把自己卖了多少钱?”
左岸在罗藏的背后搂着罗藏的腰:“喂,你这个该死的,你怎么把谁想的都和你一样!”
王彻看着罗藏腰上左岸的手:“你把手给我拿开!拿开!”左岸嗖一声撤了手,罗藏知道王彻精神状态一向不是很好,可是,万万没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他是百无禁忌,不禁怒火中烧:“王彻,你玩够了没有?如果你是来找左岸打架的,就去外面打,这里在工作!”
王彻一蹦三尺高:“工作?我放火烧了他的狗屁杂志社,罗小抱,你干的好,你就打算气死我,你给我躲开!”
王彻说罢,一把甩开罗藏,直逼左岸,王彻的力气罗藏绝对不是对手,左岸更不行,大家杂志社的人倒是看惯了这两个人闹场,不过今天可能要出现流血冲突,躲闪为妙,左岸一边跑一边喊道:“报警,报警,抓住这个疯子!”
秘书拿起电话,罗藏上去就按住了:“等一下!”
王彻仍旧不依不饶的,左岸大声的喊道:“王彻,你少来这套,罗藏又不是你的谁,你少来狗拿耗子!”
王彻这倒是清醒了,站定了,找到罗藏,一把拉在怀里:“他还就是我的谁,你给我听着,左岸,今天我姑且放过你,你把你那些狗屁杂志都给我烧了,胶片送到我家里,如果我再发现一张,我要你的命!”
罗藏刚想开口说什么,王彻一嗓子吼过来:“你给我闭嘴,跟我回家去!”说罢,任由罗藏怎么反抗,一路拉着上了车,左岸追到了大门,声嘶力竭的喊道:“王彻,你这天杀的,挡我财路,我跟你没完!”
王彻已经是气红了眼,罗藏也被气的不轻,两个人的怒火几乎烧着了这辆车,巨大的刹车声停在‘王府’门前,王彻一路用蛮力拽着罗藏上了楼,九姨一看势头不好,大声的骂道:“囡囡,你这个坏孩子,小抱今天好心好意来还你钱,孩子的手刚刚好一些,你就欺负他,你昏了头!”
本来王彻一路上楼,一听到说原来今天罗藏是来还清了钱,杀人的目光看向罗藏,咬着牙,一句也不说,冲着所有人吼了一声:“没我的话,谁也别上楼!”
大家倒是都吓住了,求助似的看着赶来的虎叔,“虎爷,到底咋办啊,小抱不是坏孩子啊!”
虎叔冷静的看了看:“你们以为呢?”
大家忧心忡忡的看着楼长,楼上传来惊天动地的摔门声!
王彻把罗藏一把就摔在了床上,罗藏几乎立刻就起来了,罗藏不是什么幼嫩的小男生,也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对象,他冷冷的看着王彻:“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王彻气的脸色煞白,“你宁可把自己卖给左岸也要跟我一刀两断是不是?”
“你宁可去拍那些色情照片也要给我个了断是不是?”
“你要证明我是个傻瓜,我自以为是,我自说自话,我无理取闹,我神经病是不是?”
罗藏被王彻排山倒海的气势压过来,也气的直发抖:“你一直都是,用我证明吗?”
王彻一脚踢碎了一个古董花瓶,“你想怎么样?你想证明什么?”
王彻的手紧紧的抓着罗藏的牛仔裤腰口不让他闪开,罗藏也没打算闪开:“我只想证明没有你日子照样过,只想证明我可以养顺喜!”
王彻气急败坏的点点头,一把推开罗藏,向前走了几步,而后猛地回头:“罗藏,你说你因为感激我没了尊严,其实没有尊严的人是我!不但没了尊严,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为了见你,我不敢穿新衣服,为了见你,不敢开车,为了见你不敢名正言顺的去广场,我生怕我哪怕有一点做的不好就伤害你,让你觉得我们不平等!”
王彻胸膛起伏,又步步逼近罗藏:“知道吗?你这个该死的罗藏,我不是没尝试过,我比你先尝试要结束,以前我以为我玩儿的挺好的,我呼风唤雨,我要什么有什么,我想找个男人睡觉,随便哪里都能找来一个,可是,天杀的我碰到你,你抢了我的钱,连心也抢走了,多恶心,多恶心!”
罗藏吃惊的望着王彻,王彻毫不理会,一步步的逼近:“我刚开始就想让你知道,谁他妈的也别想强迫我,我让你知道,你干坏事的后果,可是,后来我发现,我上当了,我陷进去了,我想逃走来着,因为我驾驭不了我自己,也驾驭不了你,我试了,几乎每天都再试,可是,失败了,失败了!”
王彻一下子坐到床上,埋下头,抓住自己的头发,喃喃自语:“我看不见你会头疼,看见你会头疼,我甚至恨我自己为什么不是生在栅栏区,为什么不是陪着你一起长大的那个人,我嫉妒欧阳晴川,嫉妒阿奇,嫉妒顺喜,甚至嫉妒所有可以和你在一起的人,我每天自说自话,自己骗自己,可是都不管用……”王彻红着眼睛抬起头,直视着罗藏,声音又愤怒起来:“我爱上你了,多可笑,多可笑?”
罗藏愣在那儿,从头到尾都愣在那儿,只是看着王彻,目光阴晴不定,王彻从这双眼睛里看不到彼岸也看不到幸福,王彻自顾自的笑起来,狠狠的拍了一下床,跳了起来,一把拉过罗藏的手腕,罗藏没有反抗:“来,给你看更可笑的,还有更可笑的,满足你所有的骄傲,罗藏让你好好的看看热闹!”
王彻把罗藏拉到了书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甩到罗藏的身上:“这是你的户口,就差请你去照身份证,可是我不敢和你说!”
罗藏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王彻接着笑,拿出一个宝蓝色的盒子,里头装着的一对戒指,王彻同样摔过来:“我甚至在不能和你见面的时候跑去定做了一对戒指,好笑吗?罗藏,现在表演结束了,是不是很开心呢?现在一切都结清了……”
一对Tiffany定制款的白金戒指在地毯上被摔的分开,闪着委屈的光芒,罗藏看了看,而后继续看着王彻,淡淡的说:“王彻,你远比我想象中更自以为是!”而后,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出书房,王彻的心同那戒指一样的摔在地上,只是没有光芒了……
罗藏平静的走出书房,打开王彻的衣橱,拽出一件T恤,套在身上,而后头也不回的下楼去了,虎叔和大家一直在楼下,听到楼上摔东西,而后吵架,看到罗藏穿了件王彻的衣服下来,脸上也看不出什么,九姨先冲上来:“小抱啊,你可是不要生气的呀,囡囡在这个孩子一向是有口无心的呀……”罗藏笑了一下:“我知道……”
虎叔过来拍拍他:“年轻人,我送你回家吗?”
“谢谢二叔,我自己可以,字写写就好了,写字写心,不必太苛求,二叔都懂得的!”
虎叔点点头:“年轻人,你更懂得,走好啊!”
“恩”
罗藏走出了王彻家的大门,这么快就日落了,漫天的红霞,真好看呢……
良久,王彻从楼上下来,看着大厅里的众人,力竭似的说了句:“他……走了?”
大家点点头,王彻也点点头,坐在楼梯上,低着头,虎叔带着大家都离开了,给王彻空出这个大到闹鬼的房子!
罗藏这次没有迷路,一路慢慢的往回走,走的很慢,掏出烟来,一边走一边抽,多久没这么轻松的走在人流里了?一点心事也没有,一点都没有,看看天空,忽然很想念父亲还有义父,不过,该回家给顺喜做饭了,那是他在乎的人,回家去吧……
王彻坐在楼梯上,一滴眼泪砸在楼梯上,王彻忽然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楼去,王彻要去睡觉,他那宽大的卧室窗子映出整面的夕阳,老爸说过,有自虐倾向的人才不用窗帘,那样连阳光月光都会欺负他!
王彻把被子整个盖住脑袋,什么也不想,虎叔上楼来的时候,王彻死了一样的睡着,虎叔看看地上打碎的瓶子,王彻从小就这样,特别难过,特别伤心的时候就睡觉,只是不知道这次是不是真能睡的着?于是,虎叔出去了……

没有阳光的早晨

日子,平时流水似的,等不得你想点儿什么就流过去,可是,这不过只两天而已,对有些人,比一辈子都长,人为了纪念一辈子的每个节点,所以,会选择过生日,用最高兴的方式纪念流失的时光,王彻也不例外,尤其是像他这样的人更不例外,公司要给他开PARTY,因为这几天王总的确是太低落了,大家都不闹了,这样的情况从认识他还从来没有过,大家都心疼了,老爹老娘给寄来了一大盒薰衣草,还好,关键时候还是记得这里还遗留了一个细胞的,只是,薰衣草是靠多取胜的,只有铺天盖地的时候才好看,王彻的房子里堆满了各式各样装礼物的盒子,王彻坐在那儿,傻乎乎的看着这些盒子,倪倪一直用看贼一样的眼光看着他,王彻也不理,表哥是最积极的人,他大张旗鼓的张罗各项事宜,于是,王彻的生日PARTY开的声色犬马!女人们都发了疯,抓住这个机会,把示巴王后都打了劫,把一切亮的东西都弄到了身上,像一只只的萤火虫,男人们则把自己弄的像一只只雄孔雀,满地乱转,以便吸引猎物,当然,这也容易成为猎物,那就看运气了!这个世界什么不可能发生呢?
王彻周旋在这些‘动植物’之间,刚开始还是风骚的笑,喝着乱七八糟的液体,后来就像只装饰蟹一样,横冲直撞,甚至还插了一朵花在鬓角,左拥右抱,脚步踉跄,这样的聚会是不能在王彻家举行的,王彻在某种程度上有洁癖,所以,这是在郊外的一所别墅里进行!
管风刚开始还以为自己的表弟心情很好,可是,很快发现他是HIGH过了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把酒毫无节制的往嘴里灌,而且,不分对象的左拥右抱,管风到了王彻的身边,王彻一把就把管风扑住,上一秒还和左岸搂着恨不得相互亲个嘴儿,左岸拽着他的领子问他罗藏怎么没来,要往常,王彻非一脚把他踢飞不可,可是今天竟然笑着说:“刚才还看见来着,你仔细找找,好好找找,找到了替我跟他喝杯酒!”
左岸心下一惊:“这个王彻,这次是真的了!不好玩儿了!”于是,好好的搀着他,不和他要人了,说实在的,左岸曾经幻想过的,可是,现在,左岸选择放弃,和王彻好兄弟这么多年,平日里打归打闹归闹,真章儿的事儿还是分得清的,管风过来接过王彻,大家都比较怕他,管风拖着王彻对大家说:“我送他回去,你们玩你们的!”
王彻孩子似的闹情绪,往地上使劲,死活不回去,硬是被管风和左岸连拖带拽的弄上了车,到了车上就开始吐,吐了个乱七八糟,司机说道:“二爷这是咋的了?心里不痛快吧?”
表姐也在车上,帮王彻收拾,冷笑一声:“也好,平日不知道疼,疼了才记得住!”
把王彻弄回家,家里人七手八脚的给他洗给他打理,虎叔平淡的说:“好啦,让他静静吧,自作孽不可活!”
管风想说什么,虎叔挥手打断:“都去吧,他没事,睡觉就好了,和小时候一样!”
王彻终于平静下来,只是拽着虎叔:“二叔,你把钱都送回去,把钱送回去!”
虎叔撕扯开了,说道:“我这就送回去,你睡觉吧,睡醒了就好了!”
大家都不明白把钱送回去是啥意思,表姐也莫名其妙的说道:“欠了人家钱吗?”
虎叔同样冷笑一声:“欠了他自己的钱,撕扯不开了,都走吧,让他睡!”
大家都走了,王彻卷着被子,脸色苍白,喃喃说道:“送回去……表哥,去帮我杀了左岸,多砍几刀……”
管风瞪着眼睛,虎叔却关上门,“不要听他胡说,都去玩吧!”
王彻在床上辗转都后半夜,九姨等人上来看了无数次,直到他真的平静下来睡着了!
王彻就酒量来说,这些酒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可是,不是有古话‘酒不醉人人自醉’嘛!王彻醉了!
王彻每天都会被阳光叫醒,尤其是这种初夏的季节,阳光的力量不可忽视,那样大片的阳光会直接炙烤在他的床上,直接把他晒醒,所以,王彻不用别人叫醒他,也不用‘Morning call’这形成了一个生物钟,可惜王彻喝醉了,醉到不省人事,没有梦,也没有打搅,王彻就一直睡着,直到他自己醒过来,这个睡眠,简直长到让王彻以为死掉了,头有些晕,不过还好,王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是黑夜呢,王彻在微微睁开的眼睛里,觉得,天还没亮,还可以再睡!
于是,继续闭着眼睛,只是闭了片刻,王彻忽然一跃而起,像做了噩梦的样子,他坐在床上,看向窗子,那从前整块通透的窗子没有投过来阳光,没有那刺眼的阳光,不是因为黑夜,而是因为挂了窗帘!
落地的窗子上,挂着整面的窗帘,早晨有人把窗子开了个缝隙,点上了熏香,有风进来,满屋的香气遮盖了酒气,那整面的纯白色的窗帘,那种不太透明的纱帘,雪白的像天使的翅膀,而窗帘上整幅的写着字,那字写的潇洒飘逸,又有种厚实的古拙扎实,外逸内刚,随着风儿的吹拂而轻轻的飘荡,看仔细了,竟是辛弃疾的词: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
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
处。
配合着这词,还淡淡的勾着一副泼墨的兰花照月图!
因为有这幅帘,王彻的今晨没有阳光,一直睡到晌午,一直没有被阳光打搅,王彻觉得这是在做梦,这个梦真是太美了,美的越发的不敢醒过来,下床的时候,脚步有些踉跄,不是因为宿醉,而是因为太惊心,走到窗子前,抚摸这窗帘,墨迹仿佛还没干呢,是谁?是谁让这个屋子有了天使样的白帘?
发疯般的跑下楼去,虎叔正在看他种的那一畦萝卜,王彻大声的喊道:“你真是越来越恶心了,你的字写的那样好吗?”
虎叔‘哼’了一声:“真是蠢材,我才知道王家的这根血脉简直蠢的可以杀了吃肉!”
王彻又向下跑了几步,以至于差点摔个大跟头:“二叔,你说不是你,不是你是不是?是谁?告诉我是谁?”
虎叔狠狠的拔下来一只萝卜不过是细细的‘一根线’:“我是人老多健忘,管不得那么多的事情!”
王彻盲了一样,看着一处:“人老多健忘,惟不忘相思,惟不忘相思,小抱,是我的小抱!”说罢,王彻飞奔上楼去,再出来,已经是穿了仔裤,套了衬衫,衬衫的扣子都没扣,散着怀就奔上了车,一脚油门就出去了!
罗藏家锁着门,王彻又奔去广场,广场也没有,人流如织,阳光大片大片的打下来,王彻站在那里,人群在他周围笑着闹着,说着,游戏着,在这样的繁华尘世,王彻忽然觉得害怕,丢失一个人那样的容易呀!可是遇到又是那样的难!
就在流水样的人流里,王彻看见一个人,穿着白T恤,牛仔裤,干净的像一个初生的天使,他站在不远处,也看到了王彻,微微笑着,不是罗藏会是谁?
人流从两个人中间穿梭而过,茫茫尘世,谁会在乎谁?谁会关心谁?两个人相互看着,罗藏淡淡的撩开一缕头发,微笑着说道:“有人说,自己的房间没有合适的窗帘,因为所有的花色都太俗气了,不知道,现在的合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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