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源——虞美人

啃了起来，（终於有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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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源九)
「你腿好多了没有？」
正吃果子吃得专注的靳逸水被这句话给呛到，连忙说：「还没，还没。」
「是吗？」微笑。（你以为你装得样吗？别把人都当白痴。）
靳逸水看著百穗那脸上带著不知是何意味的微笑，真叫人发毛。
（他该不会瞧出什麽端倪了吧～）
靳逸水赶紧转移话题：「喂～百穗，怎麽你这儿连个邻居都没有，（害我想敦亲睦邻
都不行），也没看到有任何人经过，真是偏僻至极。」
「这里本来就没住“人”，不过最近倒是来了一个。」
「什麽？你说什麽人不人的？」靳逸水没听清楚。
「没什麽，不重要，你吃你的。」
「嗯！不错，这果子真甜，你要不要？」靳逸水吃得满嘴都是。
「不用了，我吃过了。」（吃相真差劲。）
「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客气？开什麽玩笑？你何时客气过？）百穗心里没好气。
靳逸水不一会就把百穗带回来的果子一扫而空。
「哎呀，吃完了耶～」看到桌上乾乾净净，靳逸水才发现他把人家的果子都给啃完了
。
「抱歉，不小心把你的果子吃完了，你去哪摘的？不如告诉我，我明儿个去摘回来还
你。」这句话靳逸水倒也说得诚恳。
「再说。我要休息了。」
「ㄟ．．．。」干嘛那麽不给面子呀。

(桃花源十)
小狐．．．怎不进去找百穗呀？
哼！有个多馀的人类！我才不去。
他？呵呵．．．他没啥大碍吧。
上回，他居然还想抓我，一定心存不良！
那．．．你就在外头陪我罗。
呵呵．．．
桃花姐姐，你笑什麽呀？
小狐，你呀～明明就想去找百穗，不是麽？
我．．．才没有．．．哼！臭百穗！我不理他了。
ㄟ．．．小狐，你别走啊．．．不留下来陪我了？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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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源十一)
他赖在这好一阵子了，一直都在观察百穗，这百穗也真是个怪人，自己一个人住在这
，不是出门一天不见人影，不然就在桃花林内待一天，要不就在屋内打坐，也是一天
，他难道没别的有意义的事可做吗？要是让他这样一个人过日子，倒不如叫他一头撞
死还比较轻松。
瞧～百穗这会儿又在打坐了．．．

「百穗，你别打坐了，我们去摘果子，好不好？还有啊，你知不知道，那个．．．」
「你吵什麽吵，别来烦我，嫌无聊你就出去！」百穗语气明显不佳。
被百穗没好气的打断，靳逸水有满腹的委屈：「你干麻那麽凶．．．，我只不过想要
你陪我去走走，为什麽你对我总是那麽不耐烦？我又做错什麽了吗？」一口气把委屈
诉空。
「．．．」
「喂～百穗？干嘛不说话？」
「我在反省。」
「反省？（天下红雨了？）喔．．．那你慢慢反省，我不打扰你罗。」
靳逸水步出屋外，抬头往天上看去，（没呀！没下红雨啊～）也罢～你不陪我去，哼
～我自个去摘果子。

百穗一人在屋内反省。
是啊。为什麽自己总对靳逸水那麽不耐烦？只要靳逸水在，他就无法心平气和的，这
不像他自己呀．．．
何时？何时开始的？他的心开始浮躁、不平静？何时？细细回想．．．
心惊！
百穗捂住自己的胸口：「难道是从遇见靳逸水就开始了？！」
「不！」百穗使劲摇著头，似乎这样能把占据他心头的想法给抛开。
「不～」颓坐在床上，手不能自己的颤抖。
一个字眼浮现在百穗心头...爱
爱？？
他庆幸靳逸水现在不在这。
否则他现在的慌张、迷惘、徬徨全都会被他瞧见。
心在淌泪，（该让它发生吗？）
脑海浮现一个模糊的面容，一个令他心伤的面容．．．已好久不见．．．

在百呎之遥的另一人．．．
「不陪我来？没关系～待会你就别吃我摘的果子。哼！」
「唉～算了算了，原谅你，还是给你吃好了，那要多摘一些。」
靳逸水的自言自语里，有著对百穗的关心～～～
不知他自己．．．发现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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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源十二)
靳逸水怀里满满是他摘的果子，心情极佳的他，半走半跑的回草屋。
「百穗！」靳逸水呼喊著百穗。
「我摘了很多果子喔！你可以一次吃个够。」靳逸水大方的献殷勤。

百穗走到门边看著靳逸水朝他而来的身影，竟有种时空回溯的错觉．．．
另一个身影和靳逸水的．．．重叠了．．．
百穗心头一颤．．．
痛～～曾经，也有个人如此呼唤著他；景象，彷佛似曾相识，呼唤，言犹在耳。
静止.
百穗伸出双手想触碰那幻影，却～只有空气。
一滴晶莹的泪，背叛他的眼眶，夺眶而逝。

「百穗？」靳逸水来到百穗跟前，瞧他有点不对劲。
「怎麽了？怎麽哭了？」靳逸水拍拍百穗的肩，边替他拭去泪水。
百穗的手抚上靳逸水的脸。
真实的触觉．．．心，又揪痛了一下：「靳逸水？是靳逸水呀～～～」
「唉．．．．」这声长叹，似叹息，又像是松了口气。
百穗落莫的转身回屋内去。

靳逸水有点懂了．．．．一抹苦涩迎上心头。
不知为何，今晚，他不想进屋里去。

**　　　　　　　　*　*
是夜。百穗辗转难眠，他知道靳逸水没进屋里来。（为什麽不进来？）
百穗起身走到外头，看见坐在廊上打盹的靳逸水，唤醒他：「进去吧！夜里，外头冷
。」
靳逸水跟著进屋，正如往常一般要在地上铺草席。
但百穗却拍了拍床沿：「睡这儿吧。」
「嗯。」靳逸水停下手边的动作，过去睡在百穗身侧。
（终於不用睡地上了，他应该高兴吧？但为何他一点欣喜的感觉都没有？）

（好安静啊～每次在入寝时仍爱跟他扯东扯西的靳逸水今天怎麽那麽安静？）平时吵
得他睡不著的靳逸水，今晚突然一反常态地一语不发，这倒让百穗更加睡不著了。

就这样，两个人，背对著背，心里各怀著心事入眠；或者，是彻夜无眠？

(桃花源十三)
．．．．．．．．．呵呵．．．．．．．．．
桃花林间回盪著妖媚的笑声．．．．．．．．
惑人？　　
不，意不在此。

桃花．．．．．．笑什麽呢?
百穗抬首望向桃花林间，问道。
．．．．呵呵．．．．
回应的又是一阵妖笑。
两个大男人，谈起感情的事儿，这麽忸忸捏捏不乾不脆．．．．．
呵呵．．．．．．．．．．．．
桃花，别挖苦我了。
你怎看得出我喜欢他？（我自己也是昨天才发现的呀～）
不是用看的，用心感觉～～我感觉得出来～～～你们之间有．．．．暧昧的情丝．．
．．只不过你比他早发觉罢了。
我比他早发觉．．．．？你是说，他心里也有我麽？
呵呵．．．．．．
别笑了，桃花，快告诉我呀。
你说呢？
可是，我能吗．．．
百穗，跟著你的心走吧。别把情感掩埋，该埋葬的．．．
都已归尘、归土了。
我明白，可我还是怕．．．
就算他接受我和他相同性别，但怕也接受不了我非人的事实呀。
总要面对的，百穗，否则早就该让他走，让他离开桃花林，可为什麽你没这麽做呢？
我也不知为何．．．．
百穗，你们的事我帮不了，但我希望你快乐．．．
桃花．．．谢谢你。（姑且一试吧。）

「百穗！你待在林子里干嘛？」靳逸水跑了出来。
「嗯？没什麽呀。」（暗笑）。他和桃花的“谈话”，靳逸水是听不到的。
「逸水～」
「嗯？」哪里怪怪的？
「我喜欢你。」阳光洒在百穗的笑容上，绚烂得刺眼。
「？？？？？」他听见什麽？

．．．．．．．．．．．．呵呵．．．．．．．．．．．．．
~桃花笑得可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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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源十四)
「我喜欢你．．．」
「你说什麽？」靳逸水一脸疑惑。
「呵．．．呵呵（傻笑），你没说错吧？」百穗不是不太喜欢他吗？怎麽这会儿突然
说他喜欢他？想必是受什麽刺激了，不然就是头壳坏去。
百穗摇头：「我是说真的。」
靳逸水的心漏跳了一拍，「你真喜欢我？」
「哪．．．种喜欢？」
百穗很主动的把唇凑过去，在靳逸水唇上轻轻一点：「这种喜欢。」
靳逸水刷的一脸红透，他压根没想到，百穗居然这麽．．．放得开？（热情？该这样
形容吗？唉～管他的）
（呵．．．吓到他了？）百穗虽然意不在整人，但却有种整到人的快感（笑）。
「喂～～等等．．．」靳逸水指指自己再指百穗：「我．．．跟你，都是男的呀！你
怎麽．．．」
「是男的又如何？我又不是没爱过男人。」百穗一副天经地义的表情。
「不行不行，得让我想想。」其实靳逸水这会儿脑袋里根本是一片空白。
百穗欺近靳逸水，将整个身子靠在靳逸水胸前，手还不忘抚上他的心口：「听说，你
这里也有我。」眼波一勾一勾的，狐媚（本性显露出来了．．）。
靳逸水心狂跳，虽觉得尴尬，却不想把百穗推开，任由他“吃豆腐”
「听说？听谁说呀？」
「呵．．．」百穗暗笑。
（既然已经表白了，那另一个事实该告诉他吗？还是隐瞒？不．．．隐瞒的後果我已
经嚐过了，还是坦白吧！希望．．．他承受得住。）
百穗决定放手一搏，把另一件事告诉靳逸水。
「逸水～」
「嗯？」百穗那柔声柔气的语调，说真的，他还真是不习惯呀。
「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说。」
「什麽事？说来听听呀～」
「我．．．不是人，是狐妖。」简短，却骇人听闻。
「？？？」他又听到什麽了？
（百穗一会儿说喜欢他，一会儿又说他自个不是人，他是不是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
吧。）
靳逸水摸摸百穗的额头：「没发烧呀～你哪根筋不对劲？」
「百穗～你是不是一个人在这儿住久了，头脑有点．．．怪怪的？」
百穗拉开靳逸水的手：「我没病，脑子也清楚得很。」
「那你～～喔！！我知道了！」靳逸水像想到了什麽，恍然大悟一般。
「你在耍我～辙头辙尾都在耍我～！好呀～百穗，你太过份了！」
「不．．．不是的．．．」百穗想解释
靳逸水脑羞成怒，转头就往林子里去，不听百穗的解释。

「什麽嘛～～真是欺人太甚，居然把我当小孩耍。」
人家把他当白痴，他还沾沾自喜。“沾沾自喜？？”
听到百穗说喜欢他，他居然“沾沾自喜”？
天呀！这是怎麽一回事呀？
靳逸水觉得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这麽悲惨过。

(桃花源15)
「唉～」百穗看著靳逸水走远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也难怪他不信了，不过不要紧，呵．．．（盘算下一步怎麽走）
我等著．．．．．．
**　*　　　　　　　　*
　　　　　　　
傍晚，靳逸水总算回到草屋，一见到等在屋内的百穗，头一偏，
「哼！」瞧也不瞧百穗一眼，摆明了气还没消。
百穗露出狡诘的笑，欺近坐在床沿的靳逸水。
在靳逸水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百穗一股脑的压在床上，「你干什麽～」
「嘘～」百穗将一指放在靳逸水唇上，随即～～吻了下去
狠狠的～～认真的～～一吻．．．

「．．．」靳逸水脑袋又呈现真空状态了，只能睁大眼看著正在发生的事。
「我是认真的！」百穗的眼对上靳逸水的。
「我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真的！」

「真的？哈～．．．如果你是狐妖，那我就是观士音了。」
「．．．」百穗不禁要皱眉了。（还不信？）
靳逸水抚上百穗的黛眉：「别皱眉头，你喜欢我．．．我．．．可以接受，但狐妖？
你就别逗了。呵．．．」靳逸水笑得很柔。
百穗把头整个贴在靳逸水胸前，感受他的心跳，噗通～噗通～～快了点，但很真实。
（算了～该说的都说了，以後你就知道～）
靳逸水抚了抚唇（嗯，这感觉还不赖）
「百穗，可以可以再一次？」靳逸水指著自己的唇，调皮的说
「当然可以～～我还要～～吃了你～～」
「哈哈．．．」
「哈哈．．．」

屋外．．．．．．．．
一只狐狸．．．．．．
往草屋的反方向．．．
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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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源16)
靳逸水半夜里醒来，摸摸身侧，却扑了空，百穗不在身边。
於是起身到屋外寻人去。
「百穗？」屋前屋後都找不著百穗。
（这麽晚了，能上哪去？）
靳逸水走远些，往桃花林寻去。
不想，
在桃花林间，月光下
看见了一只狐狸正望著他
（是先前那只吗？．．．不，不是，这只狐狸似乎大了点。）
月光洒在狐狸身上，散发出银光
它周围，月的馀光，朦朦胧胧
似真似假，如幻如影
细看，那狐狸不大一般，是了，它的身後的尾巴竟不只一条？数数，数到了九，整整
九束，在那晃动，随著光影，一摆一摆，另人眩目。
（他在做梦麽？）
在他专注略带疑惑的注视下，
那狐狸静静的，缓缓的走近了靳逸水，
然後，再慢慢的站了起来。
（站了起来？）
形成了人形，那轮廓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清晰．．．熟悉？
靳逸水彷佛被钉在原地，只能呆立著。
看著那已成人的狐狸？人？
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来到他的跟前
「百穗？？」终於看清轮廓

百穗伸出一掌，一阵幽香从他掌心窜出，直扑靳逸水而来
接著，靳逸水便倒在百穗的怀里．．．

百穗看著怀里的人，叹了一口气。(唉～～这不在我预料之内呀～)

靳逸水醒了过来，室内一片明亮。
（天亮了，奇怪，好像忘了什麽事…，啊！昨天…）
「唉～做了个怪梦。」
「疑～外头好像有人在说话？」
靳逸水朝门外走去。

「百穗！你告诉那个人类了？」
「嗯。」
「为什麽！他是人耶～」
「我爱他。」
「别傻了～人类只会伤害你呀！」
「他～也许不会…」
「也许？百穗……这样值得吗，人类只会带来痛苦，你为何执迷不悟，还要往里跳？
」
「那你呢？小狐？你不也是为了一个自以为是，将你“放生”的家伙，才努力修身成
人？若我没记错，他也是个“人”吧！」
「这…这不干你的事。」

「百穗，在和谁说话呀？」靳逸水看著背对著他的百穗，（没看在其它人的身影呀。
）
百穗才刚转过身，还来不及回答，小狐就一溜烟的跑到靳逸水面前。
且随即变换了人形：「在和我说话！」
「你…」靳逸水眼睁睁看著一只小狐狸在他面前变成了人，眼睛张得老大，咽了咽口
水，（他还在做梦麽？），惊讶的退了好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