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水——有琴蓝溪

世界是這麼的脆弱，可以於瞬間就粉碎在他的眼前…他的腦海之中………。從迷夢中

清醒的痛苦原來是比被噩夢糾纏還要可怕千倍，萬倍……

“唉！跟了我這麼久，還是這麼不開竅，真是和你那個白癡老爸一樣！……”看著已

經完全失去了戰鬥力的人倒下，李秀滿由虛假的同情般的歎息轉而就又變成一種侮辱

的蔑視。
“還有一點！這對讓你你明白自己的處境很重要！你為我當了那一槍是應該的！我養

了你二十年，忠實的狗是該為主人去死的……”
　
“不！……”劇烈的眩暈再次襲來，minwoo喘息著閉目靠在牆邊，大聲制止著李秀滿

對無情語言侮辱，卻象是被抽幹了所有力氣一樣聲音漸漸弱了下來，“我……我不是

！……”
“呵呵……好啊！那麼，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你們幾個……是不是可以讓他真正地明白…我所說的話……所以……”
天旋地轉之間，minwoo仿佛看到了李秀滿猙獰的笑在眼前晃動，聽到只有男人們粗重

的喘息帶著難聞的淫穢的氣息襲來，他感到了無數只手伸向他……淫穢而猥褻折磨著

他的身體，可是此時的自己竟然沒有一絲力氣反抗了……然後，突然一陣足以將他身

體撕列的疼痛，“啊！混蛋~~~~~~”他被這突如其來的疼痛和強烈的惡心感逼迫得叫

喊出聲來……
可是卻聽到那個打碎了他所有生活的聲音殷殷地道：“minwoo，別叫得好象你是個雛

兒似的……沒辦法，我也不想這樣的，但是你很頑固。這點咱們兩個都很清楚，所以

……既然你不肯告訴我，那麼……只好由他們來告訴你一些東西……！”聽到了離開

的腳步聲，夾雜於野獸般的粗重呼吸和惡意的手指戲弄之間，“……別擔心！他們是

不會停下來的……直到……你說出你的那些毫無意義的所謂秘密……”

這裏一定就是地獄了吧──就算把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都不會有失去知覺的機會呢

？
又是一陣巨大的撕裂的痛楚，生生把minwooo從昏迷中了拉回來──每次醒來，minwoo

想到的就只有：為什麼，為什麼自己還沒有死去？
好像被人用刀一下子剖成兩半似的，minwoo只覺得有把刀子狠狠捅入他體內，把內髒

攪碎得血肉模糊了，然後再一下拔了出來。……而且是，一刀又一刀的……
他被人牢牢按在地上，接受著這形同淩遲的酷刑──就象一群饑餓的狼正活生生嚼食

著他的身體一樣……然後，他終於在黑暗裏再次漸漸沈沒，或許就此，沈入地底更好

些！
……minwoo早已經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時何處，他只能感到自己的身體被人撕扯著拖來

拖去，自己不斷的摔倒，被拖起來，又摔倒，被捆綁，被拷打，他甚至來不及感覺是

什麼東西在折磨自己的身體……；侮辱著他的，也不知道是人還是是獸，或者是什麼

工具；而他自己一直以來，其實不就是李秀滿的一個工具而已嗎？……

（14）
寬敞的室內，卻是壓抑的深色裝飾，相當昂貴的厚厚窗簾擋住了應該非常明媚的陽光

，如同墨色的烏雲遮住了太陽……
“他們不會再回那個別墅的！撤人回來吧！”李秀滿的聲音陰沈得很，對站在自己身

後的俞永鎮說道。
“那……大少……minwoo那裏呢？殺掉還是繼續？先生！”俞永鎮很問道。
“哼！這個小子還真是死心塌地地和對上了！本來我想給他個痛快……畢竟10幾年了

，殺了？便宜他！……”李秀滿的臉上顯現出殘忍的表情，仿佛說的是他世代仇人，

而非是他自己的養子。
“那麼，繼續審問嗎？可是…都快一個星期了，…看樣子是沒辦法再問出什麼來了…

…”
“嗯……！……哼！他……也不會…活多久了！不必動手了！……‘處理’一下吧！

！”
“可是，不能把他留在這裏，二少爺要是知道了……”
“當然！這個我知道！絕對不能讓andy知道！盡快送他走！他對我已經是沒有用處的

垃圾了！就送到處理‘垃圾’的地方吧！”
………………………………

看了看地上蜷縮著的一團血汙，李秀滿皺著眉，掏出一方白得刺眼的手帕遮住鼻子似

是對手下人說，又好象是讀minwoo說：“……以後我不會再逼你說什麼了！……

minwoo！”李秀滿明白，到這時候，就絕不指望著minwoo再說出什麼他想知道的東西

了，“不過，你不說我也遲早會找到他們……而且，我會讓他們比你現在還痛苦的…

…”輕描淡寫的語氣切說著的是恐怖殘酷的話語。

李秀滿示意一下身後的幾個男人，那幾個人就很駕輕就熟的上前扶起地上的minwoo來

……
“啊…啊…唔……”minwoo覺得被他們在自己的眼睛上滴了些什麼東西，前幾秒並沒

有什麼感覺……可是瞬間就變成了劇痛，就好象用火灼燒他的眼睛一樣，只好緊緊閉

著眼睛，屏住呼吸，試圖減輕痛楚的感覺。可是，還未等他適應這種疼痛的時候，就

接著感到被人強行灌了什麼，瞬間就覺得猶如五內如焚的痛苦，一股火熱就噴湧而出

，此時的minwoo已經視線模糊一片，只覺得自己仿佛將內髒全吐了出去一樣，可是身

體裏卻還是那麼火燙，他想叫喊呻吟，卻發不出聲音了，他可以聽到自己發出的僅僅

是一種嘶啞的低吟而已，好象根本不是自己的聲音一般……
“可惜了，你的聲音很美妙，還真遺憾呀……”minwoo大聲的喘息著，用拼命的呼吸

來代替叫喊和呻吟，卻聽到了那幾個男人用粗俗下流的語言侮辱性地嘲笑說道。
minwo此時真想怒罵，想叫喊，想掙紮……可是接著發生的事情讓他沒有力氣再想任何

事情了……手腳被人牢牢按住，之後覺得有東西刺入耳中，疼得他以為自己的頭裂開

了，以為自己會死掉……接下來是巨大無比的聲音，仿佛是世界在他的耳中爆炸毀滅

，又仿佛是惡魔的狂笑聲。一切都象是世界末日的來臨一般了，那聲音不是外界的聲

音，而是他自己頭腦中發出的，巨大的轟鳴聲掩蓋了他所有的感覺刺激著他所有的神

經
“你們再好好享受一次吧！不然，他離開後可是會想念你們的！”那個曾經他以為是

自己父親的人的冷冷的聲音──也是他在這個世界上，聽到的最後的“聲音”！
……漸漸一切都安靜了……他的世界，從此成為了永恒的寧靜和黑暗……還有，痛苦

折磨……
在極端的疲憊中昏睡，卻隨時可能被不知道的疼痛硬生生叫醒，那時他會驟然睜大眼

睛，可是眼前卻還是一片的黑暗，周圍是分外的寧靜，可是劇痛卻會不斷襲來，身體

仿佛在另一個空間……他仿佛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暗夜裏，可是這寧靜與黑暗中隱藏著

無數的惡魔鬼怪，隨時突襲折磨，撕碎他的身體……

不知道有多久了，minwoo覺得自己要昏厥了，卻總在意識的邊緣徘徊著，因為分身被

緊箍住，沒有得到釋放的機會，可是後庭的進攻卻沒有間斷過……不能達到解放的痛

苦折磨著他的意識，他的力氣被抽得一幹二淨……
一個巨大突然闖入他的口中，小巧的嘴被迫撐開很大，幾乎窒息了，一股腥臭讓他強

烈的反感，不顧一切地用盡所有力氣狠狠咬了一口，著是他唯一可以的反抗，可以感

覺到了溫熱鹹腥的流體，和那個的顫抖以及迅速的撤離！於是，他笑了，這時他突然

意識到自己居然還會笑，於是笑得更加深了，卻也有很多淒楚……一個狠狠的摑掌，

他被打得頭撞在了牆上……很快，身體被揪起來，嘴被強行撐開，舌頭被人粗魯的拽

出，然後就是劇痛……舌頭還在，只是上面多了幾道很深的傷口，這中疼痛讓他整個

人抖動得很劇烈，不可遏止……他就仿佛是在地獄裏無邊的火海中翻滾……
懲罰到底持續了多久，也許一天？或者是，兩天？……不知道，minwoo的感覺象是一

百年，整個人就沈浸在欲死還生的邊緣……而他，沒有任何反抗和逃脫的能力，只能

是承受和殘喘著，體會著如同身置地獄的感受……有沒有盡頭？此時，也只有死亡可

以救贖他……

minwoo沒有了掙紮的力氣，他被反綁的雙手已經發青，蜷縮著躺在肮髒的房間的一個

角落裏，他不用清醒，因為隨時會有人用各種手段來弄醒他的，也許是器具突然的入

侵；也許是滾燙的烙鐵；也許就是最普通的鞭子……種種……種種……
被拽起，身體的傷處不斷摩擦著地面，劇烈的疼痛折磨著他殘存的模糊意識……讓他

已經弄不清楚，這所有痛苦的一切究竟是噩夢還是現實？
（15）
一天後的深夜，李秀滿讓俞永鎮將已經昏迷的minwoo送走了。一切做得都極其謹慎和

隱秘，沒有人發現──因為他們安排得也不可能讓任何人發現。
不過，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一樣，只要是人為的事情總是有百密一疏之處，即使

是，李秀滿這樣人……也一樣……
那是送minwoo離開李府的一天前。andy因為學院裏上午的一個講座課程臨時調換，而

飛車回家拿課本，本來時間就很緊的他，匆匆來去，而自己的車汽油不夠回程了，就

叫被父親派的那個連上課上廁所幾乎都一直在自己身邊的保鏢，去車庫開出另一輛車

子，自己則上樓取書。畢竟是回到了李府之中，所以那個保鏢也就沒有堅持尾隨，而

去開了車，等在樓下……如此這般，andy在經過父親的書房時，偶然聽到了和俞永鎮

那番對話……
…那個正在下命令處理了minwoo的人，就是自己的父親嗎？──andy在短暫的一時間

裏，完全呆住了…
在回學校的路上，andy突然對自己身邊的那個保鏢語氣很輕松問了一句：“志源……

上次…是你幫我父親‘處理’了一個商業間諜的事情……”andy知道殷志源是父親的

心腹之一，不然也不會這麼放心讓他整天跟在他身邊的。
“嗯！你當時也在！”殷志源回道。
“是呀！其實我就是好奇而已，殺人會不會有些…有些感覺……”andy笑了一下，仿

佛對這事很是饒有興趣。
“哦？沒感覺……而且‘處理’並不是殺人！先生一向是不喜歡看到血的！”殷志源

的音調始終平淡得很，似乎不是在說什麼關乎生死的問題，而是很一般的餓聊天一樣

。
“你很了解我父親？”andy故意叉開話題，不想追問不休，但心裏大大送了口氣──

因為，知道了至少minwoo還活著……
“不！我只是聽從命令而已！”
“哦。……不管對不對嗎？”
“在他自己的立場上，他永遠沒錯！”
“那…如果在公正的立場上呢？”
“什麼是公正？”
“……”andy一時無言了。是呀！什麼又是公正呢？這個社會，連法律都成為了專門

為有權有勢的服務的工具，於是，任何公正都會在權勢的鎮壓下蕩然無存的！
“那個…什麼‘處理’是指什麼？不流血？”
“垃圾就要去垃圾該去的地方！”殷志源所說，同andy聽到父親的那寫話簡直如出一

轍。
“垃圾？垃圾場？”andy好奇地再問。
“人類垃圾！”殷志源看了一眼後車鏡，表情依舊沒有任何變化，只是語氣裏多了些

不屑。
“……”
“少爺不認為，精神治療院應該是垃圾們的天堂嗎？”殷志源看到andy一臉的不解，

就又說道。
“……原來……這樣‘處理’……！”an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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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y在午飯時驟然昏倒，使殷志源一下子就亂了方寸，餐廳裏的服務生以最快速度叫

了救護車，及時送到了醫院。
餐廳自然是andy挑選的，所以離eri的大型綜合病院很近，如果是急救送醫院肯定是要

送到這個醫院。一切是計劃好的，也是按照他的計劃發展的，andy在殷志源的嚴密監

視下，唯有出此下策才能有機會接觸到這個“mun”──
誰是“mun”？他是否能救minwoo呢？andy一點也沒有把握，但是依目前的情況，他只

有孤注一擲！

整個上午的講座，andy一句也沒有聽進去，他的頭腦中只是一遍又一遍回憶著，那張

幾天前已經被自己燒掉的minwoo給他的一張紙條兒：那是一個6、7歲小男孩兒，在球

場上，利用接過andy拾起他們玩的棒球時，那男孩以十分隱蔽的方法給他的，以至於

連就在他身後僅僅幾步遠的殷志源都沒有發現。
andy回到自己的房間裏，確定一時沒有人會來的情況下，才打開了那個已經不是很清

晰的字條，是minwoo！他感到了心狂跳了幾下……只草草看了幾眼，他可以確定

minwoo不僅活著，而且一切都很好──因為，minwoo他可以給他傳遞這個信息！
那張字條是一個醫院的專用便箋，還有minwoo所提到的“mun”……一切都只能一試！

一切可能andy都要一試！只是他唯一不明白的是，父親為什麼要這樣做，從之前對媒

體承認minwoo已經死亡以及並非親子，到現在竟然要人去“處理”他，andy來不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