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世界是个吸血鬼,派来吸干你
秘密的颠覆者,抱着你直到激烈
我得到了什么,补偿我的痛苦
被出卖的欲望,和这游戏的碎屑
即便如此,我知道,我想到,我要展示
我的冷与酷,这套老把戏
蔑视我的愤怒,我不过是只笼中鼠
他们只会说,一旦堕落,无可救赎
蔑视我的愤怒,我不过是只笼中鼠
现在赤裸的我,不过是只动物
你们能掩饰吗,还是继续演戏
你想要什么,我要的是改变
你又得到了什么
当你感到一陈不变
即便如此,我知道,我想到,我要展示
我的冷与酷,这套老把戏
蔑视我的愤怒,我不过是只笼中鼠
他们只会说,一旦堕落,无可救赎
蔑视我的愤怒,我不过是只笼中鼠
说我是唯一的那个
说再没有别人
基督是唯一的圣子
说我是注定的那个
基督是你唯一的圣子
蔑视我的愤怒,我不过是只笼中鼠
我坚信自己得不到救赎
CHAPTER 1 真是个绅士!
A Jane Lewis脚步轻快地走进了Mulberry街118号一幢普通的五层公寓,这种New
York西区常见的砖墙楼房,既没有破旧得让人生畏,也不是什么整洁朴素的建筑艺术品,却是A Jane几经周折才找到的此行的目的地。
卡吱——卡吱——
老式电梯的运作相当颠簸,A Jane不禁揣测起那根缆绳的生锈程度来,她担心自己会不会立刻给家人制造出保险赔偿。
慢慢地,她煎熬到了所按的楼层:五楼。谢天谢地,电梯没有像她现在的心那样,从高悬处骤然坠落。
A Jane找到了她要进入的那扇门,本来刷着白色油漆的金属门被斑驳得像迷彩一样——很漂亮,A Jane这样认为。
丁咚——
丁咚——
摁了两遍都没人应答,A Jane估计自己来错时间了,可她怎么能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呢?
丁咚——
她继续摁下去,很好,里面传来走动声……
哐!——
门打开了,A Jane还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见到了她希望见到的人:
先是头发,又长又乱,而且还是湿的,水果般的洗发水味通过鼻孔告诉A Jane:这个人刚沐浴完。
然后,A Jane的目光很快转移到他晒成完美焦糖色的赤裸胸膛:不算太强壮,却很紧致,左胸——估计是心脏的位置,纹了一个小小的十字架……
“干什么?”
噢——老天,她一直盯着那里看!A Jane立刻回过神来,红着脸——还好对方穿着长裤!
“呃……,我是A Jane Lewis,‘In’杂志的实习记者……恩,你是Jesse
Obstan?你应该记得,我给你打过电话预约,就你们的乐队提一些问题……”
“是的,我记起来了!”没等A Jane把话吐完,Jesse Obstan站到一边,让出路来请她进屋。
真是个绅士!——A Jane抛开刚才尴尬的一幕,感慨道。
房间里面很宽敞,是因为家具不多的缘故:床、沙发、茶几、书桌、椅子……;因为每个房间入口的门都被取消了,A Jane很容易就对这里来了个一览无余。
只有一扇门,是浴室——A Jane估计。
墙上的墙纸还算干净,虽然已经很旧了,除了一些书和CD,地上也基本干干净净,A Jane感到更舒心了,她不由自主地舒口气。
“喝点什么吗?苏打水?”Jesse Obstan找来毛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招呼刚把肩膀松弛下来
“哦!谢谢!柠檬的,可以吗?”主人的随和让A Jane难免放肆起来,这也算是不错的开始。
等到Obstan端着杯泡了片柠檬的苏打水回来的时候,上身已经穿上了一件宽大的白衬衣,这让A
Jane亲切之余不免感到惋惜——他的身材的确太完美了!
“恩,小姐……”
“Lewis,Amy Jane Lewis!叫我A J好了!”总是这样,没一个采访对象能记住记者们的名字,A Jane苦涩地在心底笑笑。
“好吧,A J,我们开始吧!”Obstan搬来一张椅子,坐到A Jane对面,打开一听啤酒,还递给A Jane一个眼色。
“哦……好的!”A Jane反应过来对方是示意她拿出录音器,连忙把目光从对方脸上转移。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瞥,但足够A Jane得出结论——Jesse Obstan本人比照片上的还要帅!
本来不算太长的金褐色头发,打湿后聚成一绺绺、弯弯曲曲地搭在前额和脸颊周围,没有被吸收尽的水珠顺着发线,滴在胸前——他的衬衣还没有完全扣好……
“Lewis小姐!我想我们该开始了!”Jesse再次提醒A Jane,直到她慌张地将头抬起——脸红得像对西红柿。
“哦……是的,我马上找到……好了!”A Jane倏地拿出录音器,举到Jesse面前,然后又在更短的时间里意识到自己的愚蠢——“抱歉……”
“没关系,请开始提问吧!”Jesse把拿啤酒的手伸近A Jane面前,宽容地冲她笑笑。
“难以置信,你们当初怎么会连家唱片公司都签不到?!我们知道,你们那时候的音乐也是很出色的。”A
Jane在听Obstan讲完Sigh(叹息)乐队成立的最初三年的经历后,抑制不住惊讶地捂着嘴说。
“没关系,当时我们谁都不在意,只想聚在一起做喜欢的事罢了……”Jesse手里的啤酒早已喝完,他摇着里面的几滴液体,感觉那种荡漾带给手指的微弱力度。
“恩——是什么改变了你们的想法呢?据我所知,你们在差不多三年前突然活跃起来了,相当积极地投入到各种演出场合中,这里面有什么原因吗?”A
Jane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提出是十分有创造性——似乎还没有人注意到这点!
Jesse停下了手上的摇晃,视线停在了那里,良久,他开口,似乎打算说起什么——
“……没什么,只剩下音乐了……就是这样。”
“剩下?!”A Jane敏感的记者雷达发现了新闻的活动。“难道你们失去了什么吗?”
Jesse没有回答,他抬起头,望着天花板,咽了一下,抿抿嘴唇,又低下头:“不,我想我没有失去什么,只是……只是我那时太无知了。”
哦……,就是说,他那时还不了解自己音乐的意义——很多艺术家都经历过这种瞬间的觉醒,A Jane觉得没什么特别。
“那么是什么促成了你们的觉醒呢?就是——发现自己音乐的意义。”
Jesse反应得更慢了,他的目光在天花板上游走,不停地咬着嘴唇——A Jane想起自己在跟男友吵架之后,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开始哭之前的表情。
“恩……也许……是因为某些美好的事物,离开了我们吧……”
酝酿了好久,才从Jesse嘴边咬出这几个词。
“是什么呢?”A Jane知道自己这样问太咄咄逼人了,但作为记者,尤其是实习记者,绝不能放过任何新闻爆点!
“一种……单纯。”
Jesse说地有些发颤。
“哦……”A
Jane同情地点点头,虽然她还不完全明白是什么让Jesse这么伤感——单纯?什么样的单纯?鬼才知道,也许只是这些艺术家神经质的敏感吧!
“好了!可以结束了吗?我们已经谈了一个多小时了。”Jesse就这样干脆地下了逐客令,A Jane感到措手不及,就像之前突然看到Jesse
Obstan本人一样。
“当然,没关系,事实上你合作地相当好!谢谢!”A
Jane估计是因为自己触动了Jesse的什么伤心事了,不过,作为第一次采访工作,她已经取得相当不错的成绩了,就像传说的——Jesse
Obstan是个难得的脾气很好的摇滚音乐人。
她站起来跟Jesse握手,Jesse同样客气地站起来,准备送她到门口。
“哦!这是你们照片!”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A Jane发现了她之前没有注意到的宝物:一张框在相框里的Sigh乐队全体成员的合影!
“老天!是以前的!你那时的头发还那么短!噢——Evans!!”A Jane激动地凑上去看上面的每一个人,主要是Evans
Clifft,她最喜欢的Sigh的贝司手。
这些英俊的年轻人一个个庸懒地坐在一张黑色的长沙发上,没人在看摄影师或其他人,除了一个……
“他是谁?”A
Jane指着沙发左数第二个,Evans把手搭在他肩上的那个男孩,他是这张照片里的人物中,眼神唯一有所依附的一个人——他在往右看,看乐队的其他成员。
他不是A Jane所知的Sigh的成员,也没有出现在目前的任何资料里。
“Glen的兄弟,弟弟。”Jesse站到A Jane身边,说道。
是这样! A Jane很快比较起坐在这个男孩右边的鼓手——Glen
Swanson,同他的相似之处来:同样柔和的淡褐色头发,只是弟弟的略带微红,显得皮肤苍白些;只看得到侧面,但可以肯定他是一个和他哥哥一样的大帅哥,那执着的眼神会让观看这张照片的每一个人萌生对他的好感,A
Jane发现自己喜欢他甚至多过Evans,在这张照片里!
“他真漂亮……”A Jane不禁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是的……好了,女士,我已经为你把门打开了!”Jesse显然是不耐烦了,他抬抬嘴角,勉强地对A Jane摆出笑容。
“噢……抱歉,我太激动了……”A Jane的脸又红了一次,她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照片上转移,又忍不住回望几眼。“再次谢谢你……那么,再见!”
哐!——
身后那扇门毫不留情地关上了,A Jane甚至感到脊背一股凉风,虽然现在是炎热的七月。
真是喜怒无常!
A Jane Lewis感觉到今后要跟这样一些人物打交道的艰难,哎——谁让她喜欢音乐呢?
想到这里,A Jane耸耸肩,作为对自己的安慰,再次踏入了那嘎吱作响的老电梯里。
现在,屋里又回到两小时之前的空旷,Jesse Obstan一直站在那里,那幅照片前面,自他关上门后。
终于,他慢慢抬起右手,将食指和中指放在自己嘴唇上,闭上眼一会儿,睁开,手指离开嘴唇,向照片移去,停在其中
“你欠我的……”
以一种轻柔而苦涩声音说了这句话,Jesse收回手指,把它们停靠在自己的左胸——那座小小的十字架上……
他开始咬嘴唇,用力,终于流下了红色的液体。
CHAPTER 2 Hoboken的某个午后
Hoboken的某个午后,淅淅沥沥地淌着雨,六月的闷热却没有因此退却多少,街上来往的行人匆匆而过,似乎在避免被雨水打地太湿的同时,也借机透出口气,缓缓压在身上,生活的重负。
第7街拐角的一家凋敝的音响器材店难得多了几个人,可惜没一个是对里面货品感兴趣的,这些年轻人聚在柜台前,说笑的同时难免一番打闹。
Glen Swanson,这间器材店的店员,完全不顾自己的职责,放肆地吞云吐雾,还把烟灰掸得到处飞舞。
“噢!见鬼,该死的Glen,小心你的烟头烧到我的衣服!”站在他旁边,靠在柜台上的Evans
Clifft厌恶地皱皱眉,伸手把那只夹着烟乱舞的手推开。
“对!Evans最心疼他那些衣服了!那是等别人来扒的,不是让你烧的,Glen!哈哈……”Gust
Forran一边笑着揪起Evans的CK上衣领玩,一边示意Glen也递给他一支烟。
“今晚Jesse能来吗?”点燃烟,吸上一口后,Gust正色问道。
“想来的时候他会来的,只要他那时候没倒在什么地方梦游!”Glen有点不以为然地掸掸烟灰——
“我他妈的真不想管这家伙的事了!”
Glen突然重重敲了下柜台,愤愤地大声说道。
“好了……”Evans前面伸手到Glen的肩膀上,声音软绵绵地说:“你不要突然发火,好吗……”
“去你的!变态!”Glen粗暴地扯下Evans搭在他身上的手,Evans冲他笑起来,没趣地耸耸肩。
“算了吧,说是这么说,可哪次不是我们把他找到送去医院的?!——除了我们,他还有谁啊?”Gust也觉得气氛变郁闷了,猛吸进一口烟。
就在三个人因为那个让人恼火的Jesse而闷闷不乐的时候,商店的门被人轻轻地推开了。
“嗨……你们好……”
进来的男孩大约十七八岁,一头微红的淡褐色头发被雨水打湿了大半,水还顺着他的脸颊不停地淌;身上原本宽松的T-Shirt现在也基本都贴在了身上,显地他格外瘦小,虽然他的个子其实并不矮;拎在手里米色大旅行包是合成塑料的,上面的水聚成一滴一滴的,在褶皱处形成了一个个小水池。
“噢——见鬼!Ryan!你怎么来了?!”Glen一眼就认出这个可怜虫是他四年没见的弟弟——Ryan
Swanson!他连忙丢下烟头,推开挡在面前的Evans,向他奔去。
“噢!Glen!”Ryan因为冷而显得更加苍白的脸,僵硬地冲他哥哥笑起来,脸上的水因为这个动作而滴落不少。
“见鬼!你跑这儿来干什么?!爸妈他们知道吗?!”Glen显然对这场探望措手不及,他接过Ryan手里的大包,把他领到他的伙伴面前。
“嘿!Gust,帮我把空调关了!Evans,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给他!”Glen一边安顿Ryan坐在一张椅子上,一边指挥起其他人来。
“噢……我倒愿意你只是让我脱衣服而已。”Evans失望地说着,脱下他那件宝贵的深棕色CK上衣。
“干嘛不脱你自己的?!”等把衣服交到Glen手里,Evans扯回一把,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