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游戏——词穷

聂祁斜眼看聂家如，“怎么不是这样。”

聂家如无奈，“行，那就这样吧。不过按你这么说，张欣可不够乖巧可爱的，也不像我会喜欢的。”想起平日的暴力画面，补充道，“也不够文静。”

聂祁耸肩，“太文静的我也受不了啊，闷都闷死了。”

聂家如问：“我就不闷吗？你不还是这样了。”

聂祁蹭到聂家如身边，笑嘻嘻说：“你怎么能和别人一样？”

聂家如心一跳，装作不经意的问：“和谁都不一样吗？”

聂祁点头，“自然。你是最特别的！”说着抱住聂家如的手臂，左右摇晃，“哥哥！”

聂家如被晃得厉害，不禁忍笑回应：“嗯？”

聂祁拉着聂家如的衣襟，低低的说，“哥哥，你说我是不是特别不招人喜欢。”

聂家如惊讶的说：“怎么会呢。”

聂祁闷闷说：“以前交不到女朋友你说是因为我不主动，可为什么现在我主动了，对方也不喜欢我。”

聂家如抬手握住聂祁的手，手心里一片让人舒服的温热，他想了想说：“或许她是太喜欢你了，受不了你身边再有别的人。”

聂祁反驳：“可你又不是别的人。”

聂家如苦笑，对聂祁在这方面的理解力，他总是头疼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简单解释说：“我对你不是别人，对她就是了。”

聂祁“哼”了声，“那她还是不喜欢我……”他反握住聂家如的手，用力捏了一把说，“她要是喜欢我，怎么会不喜欢你。”

“呵呵，为什么喜欢你就要喜欢我？”虽然高兴聂祁这么维护他，聂家如还是对其论调觉得奇怪。

聂祁固执地说：“就是要喜欢你，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喜欢你，她若真喜欢我的话，自然也要喜欢你。”

聂家如一愣，而后失笑，本想说：这世上就是有人不喜欢我这样的啊。

面对聂祁这么幼稚的理论——辩论的话这种论点论据可能还不够立脚——但是为什么聂家如就是觉得这些话翻来覆去，听起来让人莫名开心呢。

聂家如转念把那句很泼人冷水的话收了下去，反倒下定决心并轻声安慰有点激动的聂祁：“没关系。喜欢也要有个过程的。小祁，你若真喜欢张欣……我便不再打扰你们二人，反正我们兄弟在一起的时间多的是，你便依她一回也无妨。”

聂祁张口就想反驳，却又苦于一时找不到个两全齐美的办法，讷讷两声，突然放弃的拦腰抱住聂家如，埋着头再不撒手。

其实，让聂祁在张欣和聂家如中间选择，就好比“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鱼和熊掌可不可兼得”这种老生常谈的问题。

于聂祁，现在正是好不容易手足回来，衣服穿上的时候，自然哪个都不舍得丢下。

偏偏张欣丢来个难题，让他不丢又不行。

这时虽然面上同意了聂家如的主意，但心里，聂祁已是对张欣有些抵触。

聂祁心里想着，张欣挑谁不好，非找聂家如的麻烦；又想到明天怕是见不着聂家如，不禁心里有些不舒服，更往聂家如的怀里蹭去。

聂家如来回抚摸着聂祁的背，感觉怀里的人就好像即将离家的孩子不舍得家长一般，需要别人哄慰，心不禁跟着柔了一片。

“呐，哥，”聂祁被摸得很舒服，哼哼着说，“这样子很舒服啊，为什么张欣都不让我这么摸她？”

“咳咳……”聂家如被聂祁的话惊得差点呛到口水，左右四顾，幸好现在天色已暗，两人又因为刚刚被人围观而换到了一处比较僻静的地方，这才不觉尴尬。

心思稍定，聂家如拍了拍刚刚因为他一番动作而离了胸口的聂祁，不自在的问：“你摸张欣干嘛？男女授受不亲。”

说完就后悔，觉自己这话很可笑，竟然哄着哄着真把聂祁当作了孩子般说教。

果然立刻听到聂祁不服气的说：“亲都亲过了，怎么授受不亲？”

聂家如喉头一动，隔了片刻低着声说：“能亲是能，不过，再进一步的事情，最好还是等稳定下来再说。”

他话说得婉转，但聂祁当然能听明白。

聂祁“切”了一声，瞥了头，没反驳。

聂祁无心的几句话，却让聂家如心跳加快，百般念头转动，以前没考虑的问题，一下子都涌了上来。

不一会儿便觉得胸口堵了一堆问题，而这些问题若不问个透彻，他今晚就别睡了，肯定是要来回思虑到生不如死的。

聂家如挑了其中比较靠前的问题，犹豫片刻问：“小祁，那个……你和张欣做过了吗？”

咳，这话问得，真是要多直白有多直白。

丢给平时嘻嘻哈哈的聂祁，听来脸上也是大红一片，好在夜色掩映，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话问的没有水平着实怪不得聂家如，若放在往常，聂家如就算问这事也定会问得很艺术，不过现在他是来不及想什么花样了，只希望能得个答案就好。

聂祁红着脸，想来想去，“唔”了一声，大概自己也是有些害羞吧。

聂家如心底一阵凉，脑袋有些空，却再不敢多问。

安静片刻，聂祁忍不住推了推聂家如，有些不高兴的问：“哥？你怎么了？”

聂家如不回答，一把拉聂祁到怀里，紧紧抱着，像是怕失去什么似的。

聂祁很熟悉这种拥抱，每次拥抱就有被人珍视一般的错觉。觉得被聂家如重视的感觉很受用，聂祁配合的回抱住聂家如，乖乖的不再动弹。

月光透过枝叶，稀稀拉拉的洒下来。

聂祁闭着眼睛枕着聂家如的肩膀，舒服自在得很，毫不觉两个男子搂抱在一起这番动作有多么暧昧。

确实也没什么暧昧或者不可言说的。

在聂祁心中，这不过是没有安全感的时候找个可以信任的人来互相依偎罢了。

从小到大，他早已习惯如此，也只是如此。

＊＊＊

得到兄长的支持和安慰，聂祁回到宿舍后心情极好。

据室友说，那一晚聂祁的眼睛也是闪闪发亮的，完全看不出是下午刚刚和女朋友吵过架的样子。

待到第二天，聂祁一个人手抄兜斜靠在女生宿舍楼下的柳树旁，看到张欣后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般抓住其手臂，硬拉着去了食堂。

都说，吵架后复合的情侣之间因为讲了千般甜言万般蜜语，感情看着也比以前牢固亲密。

可张欣与聂家如给人的感觉并不如此，还是手牵手，肩并肩，但看着总少了点感觉之类的，怪怪的，两人窃窃私语竟没有三人畅言欢笑的时候感觉那么和谐。

旁人都看出来的事情，张欣自然也有所察觉，聂祁对她远不如以前那般言听计从。

有时候上来脾气，还会耍少爷威风。一次两次，张欣冷落聂祁，聂祁还会低头，三次四次，聂祁也就破罐破摔不在乎张欣怎么样了。倒是张欣现在不想和他分手，要贴过去主动说话。

只不过张欣这么久来就算没被人当宝贝却也没怎么吃过亏，为此心里对聂祁积怨更重。

聂祁无心得罪了张欣，也不知若干时间后再回头看这件事，他是该喜该忧。

或者只能说，一切注定，逃也逃不得——这是后话。

反正这之后，和张欣间的谈话以及相关，聂祁是一句也没有对聂家如说。

只是聂家如每次看到聂祁，都觉其态度风流似乎更胜从前，想说点什么，细细看着，又好像没什么大的变化：聂祁还是一如既往的任性随意，喜欢撒娇，孩童般不懂事，惹人疼。

倒是聂家如自己起先有点抑郁的过了几天，慢慢才调整回来。虽然平时不再跟着聂祁张欣，和聂祁的短信却是不曾间断。

不过因为始终有些心结，一个人的时候不免胡思乱想。

比如短信这事，聂祁若回短信速度慢了，他觉得是自己打扰了对方亲热，聂祁若回短信的速度若快了，他则估摸着人家情侣二人也在用着手机联系。左右都觉得自己在横插一脚，多此一举，是以总是匆忙发两条短信后就停了。

然后自己苦想一段时间，忍不住了，再发，再断。

如此往复。

时间长了慢慢想开这事，聂家如才打定主意决心装傻——就当作不知道那两个人在交往的事实。如此眼不见耳不闻，得过且过，也算自我安慰。

只是有时候想起聂祁说已经抱过张欣，想着自己看护得好好的少年，白白给了他人，对张欣不禁有些难抑的排斥和憎恶。

值得庆幸的就是聂祁短信里也再不提和女友之间的事情，两个人不约而同好像一齐把张欣给屏蔽了似的，全做没有这人。

不过这样凑在一起又分开后，聂家如发现兄弟两人好像忽然有了说不完的话。

每天也不知道谁开的头，就那样有一条没一条的发着短信，天南地北的胡扯。

上课的时候，口袋里手机不断震动，好像也触动了他的每一根神经，紧紧盯着屏幕看，不放过任何一个字和符号，傻笑着，手指灵活的按动键盘。

难怪连室友也打趣说，只知道照顾弟弟的聂家如，终于也有了自己的春天。

若他们晓得正和聂家如发短信的人便是聂祁，大概也开不出这种玩笑了吧。

不过这些对聂家如来说，都无所谓了。

忘记烦恼的存在，目前对他来说就是所谓幸福的体验，好像恋爱一般，紧张而痴傻。

这对聂家如来说，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有时想象着手机另一端的人或许正和他一样的期待的托着下巴盯着手机屏幕紧看，便觉得一阵醉人的甜蜜袭来。

而真正让聂家如晕乎乎的，其实还是偶尔聂祁聊到兴头，半天不见聂家如回复，便会忍不住一路冲到聂家如的教室坐到他身边一直到把话说完。

如果话题太长，聂家如还会翘课陪聂祁溜到学校后园。

真不知道，两个男人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话要说，每天的想法似乎都是新的都没完——对此，聂家如有时候也会心虚，想两个人这样子会不会太明显了。

但他看着聂其很开心，这些个担忧便又都放下了，怎么样都好，聂祁开心就行。

两个人不约而同，都忘了被冷落在一旁的张欣。而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期末考试前一周，聂祁生日那天。

张欣送给聂祁一份大礼，成为了之后很多事的真正导火索.

这是后话。

爱情游戏 （11）

尽管要考试了，聂祁还是过得很没有压力，今天这儿玩玩，明天那儿逛逛。

张欣和聂祁的情况毕竟不一样，平时怎么玩儿考前也要努力抱抱佛脚。加上聂祁不像以前那么非两个人处处呆在一起不可，感觉就好像小孩子的新鲜劲儿过去了，不再那么纠缠不放念念不忘，所以往往张欣一忙起来回头便找不到聂祁身影。

张欣心下有些埋怨，暗示着说了聂祁几次，可惜也不知道是不是聂祁真的没听明白，反正没什么效果，便赌气不再理他。

聂祁竟然也不怎么在意似的，每天该去接张欣照样早起，吃饭也叫着对方，但是自己的玩乐也不耽误。

说是玩乐，也不过是又和那些个酒肉朋友混到了一起，倒没什么出格的。

一日一群人在包间里玩儿得很无聊，想找个女孩子来添些滋味，就有人打起张欣的注意。

有人问，聂祁，张欣呢，怎么不带过来一起玩儿。

聂祁本来正拿起酒杯，听了那话想了想说张欣忙着学习，叫她也不会来的。

表情似乎没怎么变，不过声音是明显冷了下来，其他人看出他不高兴，自然不敢多问。

有人吆喝着，继续唱继续唱，四周便又是一片喧闹。

聂祁一个人坐在沙发中央，也没人靠过来，他不免有些厌烦的低下头，手指一下一下抚顺衣摆。忽然身旁沙发一沉，有人坐到了聂祁旁边。

没等抬头看，那人已经把手搭上聂祁肩头，有些热气呼到耳边，说话也有些结巴：“聂，聂祁，最近光顾着陪女朋友啊，找你都不出来玩儿。”

聂祁瞥了那人一眼，又自顾自低下头，声音平淡：“怎么陪女朋友，这不是天天都和你们混在一起吗，女朋友都生气了。”

那人听了有些生气地反驳：“胡扯，明明之前怎么找你你都说没时间。”

聂祁回忆不起来之前有没有人不断找他了，随便应着：“就是没时间啊，那么忙。”

那人拉过聂祁，嗤笑一声，说：“忙什么？忙……着泡妞吗？呵呵，你俩忙得这么紧，有没有……搞过啊……”后面的话却是有些粗俗了，往日就算再怎么开玩笑也不会如此说。

聂祁听得直皱眉，转头看那人一眼，迎面酒气扑鼻。

聂祁觉得这人明显喝高，陪着醉鬼聊天很有些不耐烦，被人贴着太热更觉得不舒服，便想推开那人一些再说，谁知道半天推不动地方，反被搂得更近了些。

聂祁有些生气，低声喝：“顾云，你喝多了。离我远点！”

顾云不理，依旧把着聂祁。

虽然包房里光线昏暗，其他人的注意力又多在唱歌，还是有人看到了顾云和聂祁两人那边的情形。

不过因为不知道他们说话内容，加上以前这两人关系就不错，只以为他们在聊天，便没有多想，转身又投入到K歌的澎湃群体中。

顾云见聂祁不再挣动，稍微松了力道，两个手臂都伸过去，想要把聂祁环住，不过被聂祁狠狠打开了。

顾云喝得晕忽忽，看人也是带着两重影的，忍不住就想找个靠着的，不过旁边的人不但不让他靠，还推了他好几把，顾云醉醺醺的念起来：“小祁，你怎么对我这么凶了，是不是有了老婆，就不要兄弟了。”

本来顾云不提张欣还好，一提张欣聂祁更看他不顺眼，忍不住回他道：“我要对你客气干吗？”

顾云头一点一点，嘴唇开合，声音很小。

聂祁听不清自然不会主动去搭理顾云，他看看表，时候已经不早，不想跟这帮人接着续摊，聂祁准备着和其他人打招呼先撤。刚站起来，却被顾云猛地拉向沙发。

聂祁不备跌到其身上，恼怒的想要起身。怎知顾云不松手，只是牢牢抱着聂祁腰部，继续说着什么。

聂祁一开始也不想和醉鬼纠缠，看顾云迷迷糊糊的，打算等其说累了送下力道时候再起身，反正被压沉的是顾云，又不是他。

可顾云话唠一样说起来没完，内容虽然颠三倒四，但拼凑起来聂祁也渐渐听明白了是怎么个事。不一会儿脸色就难看下来，又不想听聂祁的话，只想着离他远点落个清静。

两个人一番动作挣扎，把茶几上的酒瓶酒杯都打翻到了地上。

这次动静有些大，那些唱歌的也都唱不下去了，赶忙过来把他们俩拉开。

顾云挥开手臂，嘴里只喊着“我后悔了”“不算”之类无头里的话。可一被人问怎么了却又马上闭口不说，只能剩下几个人面面相觑，搞不清楚怎么到底是回事。

唯一有可能知道底细的聂祁此时则面色不善，头一次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明显怒意。

虽然这些人平时也有私下瞧不起聂祁，觉得聂祁就是家里有钱，可是太软弱没出息没主意，不够硬气。但明里大家也都不敢招惹他，还要和他保持比较融洽的关系，看这情形不能入和聂祁，便只是自然的围住顾云，免得他糊里糊涂的被聂祁打了也不知道反抗。

其实他们这个反应纯属多余，聂小爷生到现在，除了小时候对着哥哥爸爸耍脾气闹性子动手脚，对外人当真没有动过什么武力。

加上聂祁虽然平时也有锻炼，但是动作力度方面相比于同龄男性只能算中等，所以顾云就算喝醉了，真想在聂祁的武力下反抗或者保护自己也是不成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