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表情尴尬,我推着他一起进了客厅,“放碟给我听吧”
男人打开电视和VCD,“喜欢谁的歌?”
“随便”我摊在沙发上,很舒服的松软感觉和上次来时相同,“这么多碟,你都听过?”
“买了家庭影院,送的碟太少,所以跑到音像店买了一堆回来,也没时间听”男人对我笑笑,“齐秦怎样”
“嗯”
放下碟,男人转身进了睡房。
我听着“不让我的眼泪陪我过夜”,看着虚假的画面,眼前竟然划过和业坐在同一张课桌前,一人戴着一只耳塞,听着齐秦的狼,上自习的镜头。都说时间是最好的稀释剂,譬如刻在山石上的字年代久了也会模糊,可是刻在我心上的影像今夜却益加清晰。
男人在我身边坐下,惊醒了梦魇中的我。这个男人难道只是我逃避的工具?我看向他,无法思考。让脑子瘫痪,何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自己不需重新体味心伤的滋味,不是么?
“别,你这么着盯着我,会让我犯罪的”男人打趣道。
“哦?你以为我见你,只是为了喝茶?”引诱一个对自己有欲望的男人应该不需要太费劲吧,不是都说男人是以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么?
攒进他的怀里,双臂环住他的脖子,脸紧贴着他的,“只上床,不接吻”我说出我的条件。
男人搂紧我的腰,转过头,嘴唇含住我的耳垂,鼻息拂过我的脸颊,让我浑身酥软。
“为什么不接吻?”我似乎听到了男人的喉节有提动的声音。
“接吻,就不上床”我回答的很干脆,相信男人会选择上床不接吻。爱上一个人总是从接吻开始,到上床结束,算是完成了爱的一种仪式。我对他的感觉连喜欢都没有,最多有一点好感,既然上床,那就不能称之为做爱,何需增加接吻来画蛇添足。
我拽出男人腰间的衣物,双手贴着男人的肌肤,沿着腹部滑到厚实的胸膛,明显感受到男人逐渐加重的呼吸,我的心也狂跳不已。
男人的嘴唇从我的耳垂移到我的颈项,轻啃我脖子上因兴奋和紧张而暴起的血管,“第一次么?不用这么紧张。”
就是第一次怎样,我也不会告诉你的,24岁的老处男算是古董级的人物了。男人都有处女情结,不知道同志之间是否有处男情结,而且我也没有想过以后会怎样,再说男人至少大我8、9岁了,我可没有恋父倾向。
“哦,你真的这么认为?”我的左手大胆的从他的胸部抽离,穿过皮带,握住他完全膨胀的坚挺。天,他的阴茎不是很长,却相当的粗,我的手竟然不能握过来。我吞咽不断分泌的唾液,“有过2次经验”,几乎是喘着气的喑哑声音,我怀疑是否能令他相信。以他刚才调情手段,确信他是经验丰富的个中老手。
“那感情好,不需我来教”男人连夹带拖的把我搂进睡房。。。。。。
躺在凌乱的席梦斯上,听着卫生间传来的哗哗水声,我盯着天花板出神。江志刚,江志刚,江志刚。。。。。。脑海中重复着这三个字。
“你不肯问我姓名,我要告诉你我的名字叫江志刚,长江的江,志向的志,刚强的刚。”男人在进入我的身体时,捏着我的下巴,直直的盯着我的眼睛,郑重得好象向我宣誓。
男人第一次在我面前表现出的霸道,令我很后怕,这种男人或许不是我能招惹得起的。
洗完澡,男人围着浴巾进来,坐在床沿,伸出手,贴着我的脸。“你也去洗洗?”
我闭着眼睛,感觉着他的大手在我脸上开始摩挲,他的手掌有些粗糙,先前却是那样的充满魔力。“有点累,明天早上起来再洗。”
男人躺了下来,将我环在胸前,下巴顶着我的脑袋,“疼么?刚才洗澡看到粘有血渍。。。。。。”
“有点”其实当他进入的时候,下身有撕裂般的疼痛,大概男人看到我拧着眉头,抓紧他手臂的样子,所以动作轻柔了很多。
是不是真的累了?闻着他混着沐浴露的体味,如被催眠一般,眼皮好重。双腿交叠着男人的长腿,很快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第四章
心神不宁,上班都是发呆,幸好老板并不和我们在一个办公室,不然老早就会把我这种人给开掉。
今天很早起来,闲来无聊,对着衣镜端详了一番。镜中那人尖尖的下巴爬上了草根,枯枯的发丝参差的在脑袋上垂着。无奈之余,嘴角挤出一抹自嘲“老了”。是啊,真的老了,不仅头发都感觉稀疏了,恐怕连心也随着头发的减少而迟钝了。
记得没有遇见业时,我喜欢黑夜,深爱着这份难得的寂静与和谐。那时在我心中,夜,就如法国古堡中冷峻孤傲的千年吸血僵尸,充满着黑色神秘的诱惑。他游荡在人间,吸取孤寂、悲伤者的血液。也许,他认为这是对这些人的最好解脱----忘掉悲哀与凄凉。
爱上业时,夜,好似宠坏了的小恶魔。跳着冥届的森巴舞,吹着快乐的泡泡球,飞旋在我的身边,扰乱我平静的心湖,使我辗转反侧,难以入寐。
离开业后,留给我的除了锥心的疼痛,还有可怕的后遗症------经常失眠。每当夜深人静时,总感觉好像有个老态龙钟的老人,向我诉说着种种对错因果,因为“爱就是要忍耐的”。
这几天的失眠效果相同,作用因素却换了主角:一个我几乎陌生的男人。以他的条件,虽然长的不太好看,但找人上床应该不成问题。高大结实的男人在南京是很吃香的,而且在南京有房有车应该算是中上阶层了。而我浑身上下充满着书卷味,再架上一副眼镜,简直就是文弱书生。175cm的个子,才60kg,身材能好到哪里去,唯一令人羡慕的但也是我最难过的,就是看上去没有成熟的脸和吹弹可破的白嫩皮肤。男人看上我,或许是他没有上过我这种类型的,愚蠢的,我成了他花名册的新成员,想来就令我郁闷。
今天是周五,晚上下了班,几个同事约着去吃麦当劳,对于这种垃圾食物我一向是敬谢不泯。可是也没有地方可去,想想准备到绿柳居来上一碗稀饭,吃素包,嚼春卷。
刚到楼下,看到男人戴着墨镜,叼着烟,倚在车旁。
“指南针那群三八男女”我愤愤的骂道,转而想想,茶吧离公司这么近,或许男人早已清楚。记得那天早上男人要送我上班,我死活不肯,打了车来的,就是不想让男人知道我工作的地方。这下到好,以他那晚的霸道作风,我可以免费派送给人家了。
男人向我招了招手,我很不情愿的走过去。
掐掉烟,男人酷酷的说声“先上车”,把我硬塞进车里。墨镜下,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上哪?”总不至于见了面就上床吧。
“状元楼,你还没吃饭吧,我也没呢。”
状元搂,除了一些企业用来招待重要客户外,就是我们的父母官体恤民情的地方,要事先预定才能就座,我一介平民怎能消受。
“那里的菜食太油腻,我吃不惯。”
“已经预定了”男人摘下墨镜,看了看我,“点些清淡的,成吧”
就知道反对无效,我也懒的理会,无聊的看向车外。
其实并不是不喜欢状元搂的食物,而是不喜欢里面的气氛,感觉很压抑的一种奢侈。
我点了两个素菜,要了一听果汁,服务生好像看到了怪物似的盯着我。
状元搂既然是散金撒银的地方,男人就不好太寒酸。上了醉虾,蟹黄牛柳,鸡汁芙蓉,来了一瓶干红。
饭局的沉闷,对男人来说好像并没有破坏他的雅兴,说要到丹枫雨露去喝么么茶,听听小提琴演奏。
我告诉他,我累了,要回去。
男人沉默了良久,说送我回去。
我也不想让他送我回去,睨了他一眼,蓦然发现男人已没有先前的光彩。微微的,我的心掠过一丝不忍。
他的家离夫子庙不远,我租的地方在秦虹小区,离夫子庙也很近。就驱车来到夫子庙,让他陪我逛逛。
“这是我来南京后,第二次到夫子庙。”周五晚上来夫子庙的人很多,男人的高大在南京真的很显眼,引起很多男女的侧目。
“为什么?很忙?”同行时跟他说话很累,我要仰着头。
“去年8月到的南京,确实没有时间。”男人淡淡的笑了笑,随风即逝,但我却看到了无奈。
“那我就当一次免费导游吧”我叉开话题。说老实话,这样的男人,让我的心有些异样。是心疼的感觉?应该不太可能。
当我第一次到夫子庙的时候,完全被皖南徽式风格的建筑所吸引。转了一圈,发现供奉孔老夫子的大成殿对着明末清初盛极一时的妓院“晚晴搂”,考贡生的江南第一贡院也坐落在这烟花之地,让我不得其解。看了一处碑文,才清楚这些建筑都是1985年重建的,共产党的设计,确实很有创意。
买了一根冰糖葫芦肆意的啃着,陪在男人的身边随意的游走。到了一处地方,我都会引出一个典故来,看着男人趣味盎然的样子,我也很卖力,讲的绘声绘色。从封建的贡生制度,文德桥的秦淮半月,乌衣巷的王导谢安,到晚晴搂的花魁之争,媚香楼的桃花扇传奇。十里秦淮的古韵,虽然只剩下短短300多米,但里面有太多说不完的故事,而有人愿意当听众,听我瞎掰,我当然很开心。
讲到陈圆圆的歌舞美貌,董小婉的温柔才情,柳如是的纤细柔美,李思思的大胆率真,李香君的聪颖刚烈,男人对秦淮八艳表现的兴致勃勃。我对他翩然一笑,男人都是食色性也。
直直的凝视着我,男人冒出一句“其实你笑起来很可爱”,令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愣了好一会。
不觉中,夜色已深,人群也散,寒气很重 。
男人脱了外套批在我身上,大大的宽松的外套上,飘散着淡淡的夹杂着烟草酒气的男人体味。
对于我的坚持回去,男人也没意见。
301站台,彼此默默无语,男人燃起了烟。
车来了,我脱了外套递给他。
男人再度包在我身上,“你那小鸡骨,还逞强”。
司机不耐烦的吼道“还上不上,不上,开车了!”
登上巴士,车开动,看到男人并没有急着离去,我听到了心有溪水穿涧的声音,缓缓的,暖暖的,冰裂了吧。
第五章
南京的春秋总是很短,上个星期气温还徘徊在5、6度左右,这个星期一下子就窜到十几、二十度。
星期六跑到男人那里还外套,吃了个闭门羹,也被我抛之云外,无法破坏我这难得的好心情。无他,因为公司市场部招了个帅哥。
周一上班,为了抢在电梯关门之前登上,结果没有刹住,和人撞了个满怀。
一看之下,帅哥。还跟着我一同到公司打卡,心情当然很好。
周三下午,工程部的人都出差未归。市场部帅哥跑到开发部来虚心求教,公司规定非开发部人员不得进入开发机房,所以我领着他到了阅览室。
刚到公司,又是跑市场,当然要对公司的产品,客户来源了解清楚。他有问,我必答。临走时,我还送了他两本公司内部的产品说明书。
回到开发部,小孙戏虐“天下红雨啦,邵工今天对人这么热情。”
我嘿嘿两声“不能厚此薄彼,等会把你的电量采集数据库设计方案拿给我看。”其实在小公司呆着不一定是坏事,至少时间一长,也算是元老级别的人物。
晚上下班,帅哥约我去吃刘长兴的汤包。我对刘长兴里面的东西有些感冒,所以改在指南针里面喝茶。
这里的气氛让人不设防,美丽的事物更会令人赏心悦目。东拉西扯之下,知道帅哥名叫孟晓寒,25岁,扬州人,大专毕业,工作3年。
只是他的样子实在不象跑市场的料,公司面向的行业属于垄断行业,每个地方都有固定的服务商。跑这种市场不仅需要人际关系,广泛的知识面,更重要的是能够喝酒,陪客人玩乐。所以我也只能爱莫能助,让他自求多福。
周四下班吃过饭,经过剪春茶坊,买了二两刚上市的茅麓青锋,回去取了男人的外套,直奔太平南路而去。
还好,家里亮着灯。
男人开了门,我跟着进了屋。
“吃过没?”男人接过我还给他的外套,脸上表情有些复杂。
“吃过了”看到书房开着灯,写字台上铺满了卷宗,“你还没吧。”
“也吃过了”
他今天应该很忙,摸了摸兜里塞着的茶叶,本想和他一起品茶,看来泡汤了,幽幽道了一句“我回去了”。
男人“砰”的一声摔上门,再而一双大手捏着我的肩膀,让我正视于他莫名而来的怒火。
“难道我这么令你讨厌,还是你有了新欢?”男人嘶吼着加重他手上的力道。
好心当作驴肝肺,强忍着骨头快要捏碎的痛楚,我直视着男人的眼睛,一言不语,僵持着。
稍久,男人放松了手里的力道,忽而将我圈入怀中,硬硬的胡茬扎着我的头皮生疼。
“对不起,对不起。。。。。。”男人低喃着,开始亲吻我的额头,转而扒开我肩头的衣服,轻添着肩头的红肿。
感受着他气息的包裹,我不知所以。从刚才看到男人眼里退去的愤怒、猜忌,残留的只有不安。我的心也在挣扎,在撞击,是不是我对业说着“我是不是很烦”的时候也是那样的无助、不安?
真心,痴情,谁懂?男人的举动向我传递着什么信息,我应该推开男人,拔腿就跑的。覆水难收,聚散匆匆,我曾有过的深情又与谁能共?然而,不自觉的我的手却扶上男人的脸。。。。。。
激情过后,男人靠着床头,吸着烟。
我枕在男人的腰间,抓住男人的左手细数他手掌的纹络。不想弄清楚他莫名其妙的怒气,而我自己又是什么,自欺其人的庸人?喜怒哀乐、残健升贬只不过是百味人生中的一点调料罢了。世态炎凉的人世间的真真假假、是是非非,谁能分清?谁又会告诉我?就算我知道了男人发怒的原因,也只不过徒增烦恼而已。让自己逍遥自在些吧。
我跟这男人到底什么关系,好像我也说不清楚。代替品?可是上床时,脑中根本没有业的纠缠,完完全全是男人的身体,男人的味道,男人的一切。可是为什么上床?总是业的媚惑?无法解释。
来到男人的家里三次,借口都是喝茶,可是,结局根本跟喝茶挂不上钩。到底偏差在那里?我轻吁一口气,想呼出心中的烦闷。
“后悔了?”头顶传来男人的声音。
翻过身,爬上男人的胸前,定睛瞅着男人,似乎想证明些什么,感觉自己又无力去证明些什么。幽幽叹出一口气“其实今天我想找你喝茶的,我下班后买了新茶”
感觉出男人的微微震动,男人捧住我的脸,双唇要印住我的。
挡住男人的继续推进,“说好的,只上床,不接吻。”
男人故作无知,轻咳一声,“忘了。”
第六章
禁欲之门一旦打开,往往是一发不可收拾。男人隔三岔五的晚上来接我。周六、周日没事,我也跑到男人那里呆着。对于男人送我上班,我也不再推辞,毕竟可以多睡一会。
有天周五晚上,等到凌晨一点,男人才回来。第二天,男人给了我他的手机号和房屋的备用钥匙。手机号我存到了自己的手机中,也一直没有拨过。
虽然孟晓寒是个帅哥,但心里清楚,自己不会喜欢他,朋友罢了。他不出差的空当,时常会和他到指南针喝茶,天香阁吃点心。偶尔心情好,也会把他拉到我租的地方,让他享受一下“邵氏茶道”。慢慢的,他也喜欢上了品茶,一逮到机会,就跑到我那儿拜师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