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答案。
胤禟笑眯眯地提醒:“想想张允白最注意的是什么。”
国师恍然大悟,先是用手比量了一下身旁的孩子的身高,然后羞答答问了一句“
这位小受,你今年几岁了?”
这厮在得到回答之后掰着手指算了算张小朋友的年龄,拍着大腿嘎嘎大笑:“哎
呦,原来是为了人这孩子比他小一岁长的却比他高而闹变扭啊……”
胤禟不答,上挑的墨色凤眸瞅着刚刚有人影一闪而过的窗户,笑得越发无害。
国师突然硬生生将猖狂的大笑声憋了下去,揉着自己脸部酸软的肌肉哼道:“不
对,你分明是在往沟里带我——老实给我说,你究竟给你十弟出了什么馊主意?
”
胤禟曲起食指敲着扶手,笑道:“你穿越之前上完初一了么。”
国师:……你太小看我了……你以为一个没上完初一的人有把紫禁城搅得翻天覆
地的本事?!
胤禟选择无视她脸上悲愤的神情,继续道:“那你应该上过生理课,内分泌失调
通常被公认为青春期青春痘生长的主要原因。”
国师又仰头思索了半天,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你去叫你十弟调节内分
泌去了?这和素素打他有什么必然联系么?”
胤禟:……这其实是我酌情之后挑选的一个不太符合真正原因的术语……准确来
说可以称之为……需求得不到满足……
国师:我明白了!!
顶着一个黑眼圈的十阿哥坐在自家九哥的桌子对面,眉飞色舞地跟他描述自己的
被打过程:“素素当时听完我的话,哎呦喂小脸那叫一个红啊——九哥你不知道
把我给乐的啊~”
旁听的张允白:看你现在的德行,要是换了我我也得给你一拳打完了再说别的…
…
胤禟转了转手指上的扳指,眯着眼睛道:“然后呢,打完你之后你那小男孩怎么
样了。”
胤誐登时一言不发地将脑袋扭向一边,捂着脸作娇羞状:“九哥,你怎么可以问
这么私人的问题呢?”
正在屋里的另外两个人默然无语的时候,被懒得起名字的某九以尊重了历史为名
顺水推舟命名为何玉柱的少年快步走了过来,轻声打破沉默:“王爷,宜妃娘娘
派人召您过去。”
宜妃:儿子,来来来你快来看看这盆曾经美丽非凡,独具特色的月季花。
九爷:……
宜妃:这是你家爱犬干的好事。
九爷:……
宜妃(青面獠牙状):老娘一天喂它五公斤精肉怎么可能还吃不饱?!它这分明
是有组织有预谋的犯罪!
九爷:……
他转头望着趴在地上呜呜咽咽近来越发圆滚滚的甜甜,又望了一眼冲他巧笑嫣然
的自己额娘,对着甜甜摇了摇头:你说你招惹她干嘛呢,这个BH的女人可是你爹
的娘,同时也是你娘的小老婆。(……)
甜甜用爪子捂着眼睛,呜咽地控诉着:今天上午有个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小姑娘
指着那盆月季花跟我说这玩意有减肥瘦身的功效……
胤禟挑起眉望向宜妃:“额娘,您最近有得罪谁了。”
宜妃闻言大惊,用香帕掩嘴咋呼道:“你难道想让我一个个地把她们列出来?!
儿子啊,为娘平日里待你不薄,怎么你居然想弑亲?!”
胤禟:……你究竟是得罪了多少贱人才能够大言不惭地说出这种话……
宜妃冲他眨眨水润的杏眼,朝远远望着这边不敢出声的眼缺招了招手,柔声道:
“为了平息我的怒火,也为了救你的姘头的命,你以后就改名叫月季好不好?”
她教育儿子道:“一个好名字,不仅要写实,而且还要有文艺美和艺术感染力!
”
胤禟:这年头恶俗也算文艺美么……
宜妃侧眸笑道:“常贵人今儿早来我这大闹了一通——为娘其实也很想知道皇上
为什么这段时间会和避瘟神似的避着她。”
(皇帝:你看看常贵人画的妆,在注意看看那条名叫甜甜的贱狗的眼线……有没
有发现惊人的相似……)
胤禟嗤笑了一声,支着下巴望着正抱成一团为自己遇主不淑而痛哭流涕的两条狗
发表自己的看法:“这两只狗的相遇让我想到了纳兰的一句词。”
宜妃:儿子啊,你何时如此文艺了?让为娘好好回忆一下纳兰小受的佳作……可
是“人生若只如初见”这句?
胤禟:不是——是“人生若只如初贱”。(……)
他扬手示意门口候着的何玉柱进来,指给宜妃看:“这是皇阿玛新派给我的下人
。”
宜妃闻言脸上的笑容抿去,不冷不热地哼道:“他抽的什么风怎么送给你个这么
媚的?”——她不由得联想到了生不出儿子的原配让自己的丫鬟来勾搭自己丈夫
的恶俗家庭伦理戏剧。
何玉柱清抿着薄唇,泛着琉璃色的浅色瞳望着那个抚额轻叹一句“他能做到这一
步不容易”的雍容华贵的女人,长长的睫毛有节奏地扇来扇去。
宜妃将自己额角的碎发别到耳后,却发现有几缕不停地往下滑落,她干脆直接加
大手劲尽数揪了下来,然后望着满手的零碎青丝发怔。
胤禟耸了耸肩,一言不发地将目光挪向窗外。
五十七章
“你过来,”张允白站在石阶上居高临下地望着远处的何玉柱,冲他扬了扬手里
的东西,见这人走到近处好像还想往台阶上走,忙挥手道:“你站在下边就行。
”(关于身高问题啊张小朋友你其实不用这么在意的……)
何玉柱盯着他面无表情的巴掌小脸,作出思索的样子缓缓道:“张总管,你说话
的时候声调和表情都跟王爷好像啊!”
张允白先是僵直了身子,然后没好气地重重哼了哼:“我没空跟你废话,那妖孽
命人去置备用品,这是单子,你可别漏买了,天黑前必须备齐。”
何玉柱嘟了嘟嘴,小声道:“可是我不认识字啊……”
张允白凌厉地瞪了他一眼:“我当然知道你不认识字,你不会带个识字的人跟着
去?还有,这些货物不少,莫非你还打算自己一个人全部扛回来?”
他说完见人家低下了小脑袋,才发现自己的口气好像太冲了一点,只得皱皱眉道
:“这些东西宫里的老太监都没有教你吗?”——怎么能把个不合格的扔到极乐
宫来让他费心来一点点教导?
何玉柱睁大眸子抬起脑袋来望着他,满脸委屈地小声开口:“可是我不是太监啊
……”
他见张允白莹白小脸“唰”地一声变得灰紫,正待开口说些什么,后者已经失魂
落魄地冲他摇了摇手,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扔下货物单子就风风火火地朝书房的
方向跑去。
胤禟正在懒洋洋翻着国师前天淫笑着塞给他的春宫图,张允白已经推开门咬牙道
:“何玉柱他不是太监?”
他抬眼瞥了这孩子一眼,哼道:“我几时说过他是太监。”胤禟顿了一下,冲张
允白笑道:“但愿老年痴呆不会传染。”
张允白一时语塞,努力找着词想要讥讽回去,半天才道:“万岁爷怎么可能这么
做?”他再一次认真考虑皇上是不是真的被这妖孽迷了心智,居然将个小白脸洗
干净了往丫床上送?
胤禟随手扔给他本蓝皮的薄册子:“两个月的时间,我倒想看看你有没有本事教
会他认全上面的字。”
张允白深吸一口气冲他磨了磨牙,望了一眼手中书的名字,翻手将其收进了自己
的袖子,昂头道:“你太小看我了!”——他说完便见那妖孽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并不出声,不禁浑身发毛。
胤禟挑了挑眉,兴趣颇浓地冲他大声夸赞道:“有理想有目标,你行的啊,张允
白。”
张允白:……够了……这个句子我曾经听说过……那时候被你用来鼓励发奋准备
减肥的甜甜……唯一的区别就是最后的主语……
胤禟望着他僵硬离去的背影,笑吟吟地用指腹蹭了蹭自己的玉扳指:张小朋友啊
,你这海口可是夸错了啊。
他仰在软榻上继续看春宫图,不紧不慢的接着想道:听闻见色起意的国师昨天曾
经以教认字为名抓着人家的小手吃豆腐,最后被丫搞得二话不说顺从了京城五里
外的落马崖的呼唤。
李暮年艰难地向着极乐宫挪动,手里紧紧攥着皇帝今早用来砸他脑袋的奏折,摸
着脑袋上的包不停地哼哼唧唧:哎呦喂额的娘啊,如果那妖孽今儿个不大发慈悲
伸出援手拉我一把的话,咱俩明天便要永别了……
张允白正在愤怒地冲老老实实坐在位子上仰着脑袋无辜地望着他的学生挥舞着拳
头,听到下人来报李暮年李大人求见,遂扔下书转头便走——在极乐宫一年多所
获得的生活经验告诉他,最快地平复自己濒临抓狂边缘心情的办法就是去看另一
个人被羞辱地抓狂。
他快步走到书房,正望见李暮年坐在地上哭天喊地:“王爷哟,这件案子我实在
是插手不得哟,那被弹劾铸造假钱的人是我的表亲哥哥哟——万岁爷下了圣旨说
这事还是得有您来办哟,这圣旨不接可是要砍头的哟……”
胤禟拍了拍他的脑袋,微笑不语:其实咱俩谁都知道,这圣旨我不接,当然会砍
头,不过皇阿玛会砍谁的头这可就难说了啊,李大人。
李暮年哀嚎一声扑到他脚边哼唧道:“王爷,您不能这么对待下官嗷嗷嗷嗷……
”
他见那妖孽吊起眉梢望着他冷笑,决定放弃跟丫套近乎以为增加感情分做无谓的
挣扎,干脆决定从客观事实入手:“王爷,您仔细想想,下官让万岁爷对准脖子
这这么一刀下去,‘嘎嘣’一声也就一了百了了——可是您以后的任务可就来繁
重了啊,想想刑部那么多的折子,摞起来足有小山那么高!”
他顿了顿,决定运用举例子的说明方法:“你想想那会八爷来探望(……)下官
,要是没有躲开,砸得可得不轻啊不轻……”
胤禟哼了一声,扭头冲面无表情看热闹的张允白道:“去把你的新学生叫过来去
。”
后者抽了抽唇角,扭头跑去叫人,不一会就把人揪着肩膀上的衣服揪来了——途
中还可以听见何玉柱奶声奶气地嚷嚷道:“张总管,您放开我,我会自己走路—
—我的衣服都蹭到地下了(……想想两人的身高……),这可是九爷命人新给我
做的!”
他一句话说完,便被张允白扔到了书房门口,歪着脑袋望着屋里的两个人行礼道
:“奴才参见孛亲王,参见李大人。”
胤禟将李暮年之前放在桌子上的奏折递给张允白,轻声吩咐道:“你先看看,看
懂了之后将大体意思告诉他。”
李暮年和何玉柱望着张允白翻开奏折之后眉头越皱越紧,相互对望了一眼。
李暮年移回目光突然觉得不对啊,忙又转头望向那漂亮孩子,只见对方冲自己眯
眼笑了一下,琉璃色的眸子熠熠生辉。
他于是忙扭回脑袋:这又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主……
张允白合上折子,清了清嗓子正待开口,听到一旁胤禟提醒他道:“把脚尖提起
来,这样(高点)比较有气势。”
他磨了磨牙,扬声道:“吏部弹劾李大人的表兄弟现任山西布政司李暮雨私自收
矿铸造假铜币,不过目前还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这一点。”
胤禟抱臂哼了哼,冲两人道:“关于这一点有什么问题吗。”
何玉柱刚想开口,瞥见张允白冷冷瞅着他,忙遵照他上午的吩咐扣了个头才道:
“奴才愚笨,有一事不明。”
胤禟冲他扬了扬手:“问吧,看看你的师父能不能答出来。”
何玉柱学着张允白清了清嗓子,瓮声瓮气道:“为什么那个李暮雨要制造假铜钱
?”
张允白:……孩子,这么傻的问题你让我怎么回答?
李暮年(大义凛然状):当然是有利可图啊——俗话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
银”,朝廷虽然对待这群官员们不薄,但是人的欲望是无底线的……不拉不拉不
拉……
胤禟(不耐烦地打断):哪有那么麻烦。
何玉柱:王爷,那您说是什么?
胤禟(冷笑):谁叫他们不会造真钱。
番外4
我相信,等我迟暮之年回忆起我凄惨的生活的时候,一定会记起我曾经独自度过
了一段长达一个月多的没有妖孽们成群结队在我周围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的安
宁时光。
——题记(……)
我望着眼前无辜至极地冲自己微笑的何玉柱,发自内心地感觉到学生这种东西,
如果没有达到国师那种程度的,还是老老实实再修炼几年去吧。
我已经不愿意再去思考“笨蛋”这种简单之极的词究竟拥有哪些惊悚的特性,居
然能让我挥舞着书本冲他吼了一上午都愣是没有让他弄懂这两个字究竟是指的些
什么玩意,就算我给他列举了他自己,李暮年,乔姐这些经典例子之后也无济于
事……
——就如同我已经不愿意去回忆我这半个月来究竟教会了他什么一样。
——天知道时至今日他唯一弄懂的就只有两个词……还都不是我教会的……
如此想着,我不禁陷入了凄惨的回忆之中。
场景回放一:
何玉柱:李大人李大人,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啊?
李暮年狐疑地看了跟在他后面的我一眼,咽了口唾沫,接过书本来一看,豆眼眯
成一条缝,胸有成竹道:“巴掌小脸啊,就是指脸很小的人。”
何玉柱(歪脑袋):啊?
我在心中冷笑:老子当初也是这么明确地告诉他的,要是有用他还用的着来找你
?
李暮年仰望天空思考了一下,想到了一个那时的我不曾想到的方法。他拉着何玉
柱的手,试图用举例子在向他阐明:“你看啊,你家主子爷,就是巴掌小脸!”
何玉柱(还是歪脑袋):啊?
李暮年:……那你再看国师……
这厮正说得带劲,那个被他提到的女人不知从哪个地方穿着一身白衣飘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