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知晓——kira

作者:kira  录入:12-11

我觉得受到了轻蔑,愤怒起来,打算说些什么。许永臻淡淡地说:“你会跟大家说什
么?你不会说的。那个剧本没有用的着的一天。”
我站了起来,说:“别太自以为是了。”
他很愉快地笑着,然后收住笑容,说:“自以为是的是你。”没等我回答,他又说:
“你以为你跟别人不同吗?你是谁,有什么不同?”
我当时气恼的不知怎么回答,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别拿话来压我,我可不是罗
迪。”
他微笑起来:“不是吗?”
我正要反驳,他笑着叹了口气,说:“你坐下吧。你和罗迪怎么都喜欢站着说话。”
我一惊,想起什么,警惕地说:"罗迪还活着吧。"
他失笑起来,说:"当然,不然你以为会怎样呢?"
我鼓起勇气,说:"我以为你们会把他灭口呢。"
他摇头笑道:"不,不会的。你们能有什么作为。"
许永臻的语气总是平静,仿若只是单纯地陈述一件事情般波澜不惊,但是他的语气每
一个词句中都是完全的看轻。我当时站在他面前,深觉屈辱。许永臻看见我的神情,
摇了摇头,温和地说:"别把自己想的太勇敢了,"他冲门口示意了一下,我转过身,
没看见有人,于是转过头,疑惑不解地看着他,他见我神情困惑,微笑地说:"你的
勇气就直到那儿为止了。"
我看了看他,也笑了起来,在椅子上坐下,然后说:"你当时也是跟罗迪这么说吗?"
他摇摇头,说:"跟罗迪不需要说什么,他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我不怒反笑,说:"那么我就是那种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吗?"
他叹了口气,眉间露出了厌倦的神情,说:“好吧,我直接说了。你想把这件事情公
开,让我们假设一下,你把这件事情公开后,你想得到什么呢?或者说,你期望得到
什么呢?你自己都不清楚想要得到什么,你只是白费力气罢了。”
我以为他在向我开价,便嘲笑道:"你想收买我?这世界上还是有着即使白费力气也
要去做的事情。"
他苦笑了一下,说:"我们的话又走上岔路了。我刚才有开价钱么?"
我说:"那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非常容让,甚至是玩味地笑了笑,说:"我想说,到此为止吧,我不想把时间再花
费在这上面了。"
我说:"哦,是吗?不过你觉得这件事情可以永远隐藏下去吗?"
他笑道:"唉,我很喜欢跟学生说话,因为他们的语气总是这么文艺腔。"他抬了一下
手,制止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然后接着说:"隐藏?什么隐藏?你在说什么事?发
生过什么事吗?"
我张口结舌,瞪着他,好一会儿才说:"你别以为可以只手遮天。"
他微笑起来,说:"我需要么?"他有些好笑地说:"别太高估大众了。"
我说:"你也不要太低估了。"
他似乎懒得作声,只是安静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说什么,有些心浮气躁,说:"你以为大卫算什么,他难道可以白白死了?"
许永臻沉默了一下,然后慢条斯理地说:"谁是大卫?"
我激动起来:"你不可能连一个人的存在都抹掉的。"
许永臻笑了,说:"什么抹掉,你在说什么。"他嘴角带有几分笑意,脸便显得随意很
多:"你刚刚说大卫?他是谁?"
我默然,好一会儿说:"你别忘了,还有罗迪。"
许永臻笑的更加愉快:"他?哦,他怎么了?"
我一下子泄气,想想也是,我不能指望罗迪会说出什么。然而许永臻笑的那么温和耐
心,反而更加显得嘲弄。于是我说:"还有他哥哥。"
许永臻笑道:"那你打算去哪儿找他呢?"
我见他神情,不由茫然,但是又不甘心处于下风,好一会儿才说:"还有我。"我见他
微笑,不由又补充一句:"你总不会说我也是一个不存在的人吧。"
他笑了,摇了摇头,说:"你站在我面前呢。"他一顿,又轻声说:"不过,你从来没
见过大卫本人吧。"
我一愣。的确如此,自始至终,我从未见过大卫这个人,我只是见过他的画像。所有
关于大卫的一切,都是罗迪、许永臻告诉我的,加上我自己的想象,然后得到这么一
个人。
许永臻又说:"你从未见过他,你为何这么确定他存在过。"他笑了笑,说:"也许你
哪天醒来后,就会开始觉得这件事情莫名其妙。再过一段时间,你会发现,根本就没
有大卫这个人,也许你是在哪本书里看见这个名字,然后在记忆中弄混了,以为现实
中存在过。"
他看着我双眼,说:"你弄错了想象和现实。"
我笑了起来,说:"你在催眠吗?"
许永臻也笑了起来,说:"我曾经有一些很有趣的朋友。"
我说:"哦,是什么样的朋友?"
许永臻说:"其中有一个朋友跟我说,啊,他经常会说一些很奇怪的言论。他说人的
记忆就像一个堆满死人的洞穴,只有当别人走进那个坟墓的时候,那些死人才会活转
过来。否则的话,他们会永远处在死亡的状态。”
我不以为然:"谁说的这些鬼话。"
他微笑道:"当年我觉得这句话说的非常有道理,等大了之后发现,原来这句话的原
型来自爱默森,只是我那个朋友把其中一些名词给替换了一下。"
我脸有些热,说:"那又怎样呢?"
许永臻淡淡地说:“也没什么,所以有时候我想,如果不去唤醒的那些死人,本来沉
睡地,应该就会永远沉睡下去吧。"
我明白他的意思,便嘲笑说:"那已经活过来的人怎么办呢?"
许永臻微微一笑,看着我轻声说:"继续睡啊。"他说:“既然之前那些死人没有给你
带来任何困扰不便,继续睡下去有什么不好呢?”
我说:"是么,可我不乐意。"
许永臻淡淡地说:"你会乐意的。"他抬起眼看我,说:"这样会轻松一些。你不是那
种会干大事的人,你的性格既不果断,也不强硬,"他嘴角有一丝笑,说:"所以,那
种辛苦的事情……"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如果我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话,除了吴志磊他们,大约没有一个
人相信我。
(而且吴志磊他也不是真的完全相信我,只是因为我是他的朋友,所以他愿意去配合
我的想法)
而且大卫是谁?一个普通的男生。当初如果我未曾留意,这件事情也就那么过去了。
即使我把事情说出来,我没有丝毫的证据,没有一个人会相信我。
自始至终都只是我一个人在猜想而已。许永臻他只是默认,从来没有亲口承认过什么

我想如果我说出去,任何一个理智的人都只会觉得我在臆想罢了。
然而我还不得不承受这件事带来的后果:嘲笑,不信任,以及讥讽,指责。等等。
我不会愿意去承担这个后果。完全无能为力,而且注定没有任何希望与回报。
许永臻说对了,即使我再怎么将自己和罗迪区分开来,在本质上,在构成我们最基本
的组成上,我们都是同一种类型的人。
怕事,懦弱,懒惰,明哲保身,不愿意花费力气去做没有结果的事情。组成我们最基
本的元素就是这些。
我只愿意在不痛不痒的事情上去找寻真相,但我不愿意在悬崖的边缘去搜寻证据,来
向大众证明一个人的非正常的死亡。
没错,我的勇气直到门口为止。许永臻他清楚这一点,在我走出那扇门后,我曾经所
有的豪言壮语就会烟消云散。
我会装作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跟罗迪一样。
我沉默不语,许永臻在一旁看着我,只是耐心地等着。
我想了想,问:"你和大卫是怎么认识的?他大哥应该不会主动把弟弟介绍给你吧。"
许永臻露出了笑容,他知道我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了。
他问:“这也是剧本需要么?”
我点了点头,说:“是的,我想知道的清楚一些,既然,”我犹豫着,说:“既然这
个剧本已经不会排演了。”
许永臻不答,反问道:“你觉得,C是怎么认识A的?”
我说:“A的大哥肯定不会主动把A介绍给C的吧,既然A的大哥察觉到C不喜欢自己。

许永臻点了点头,说:“如果我是A的大哥,我既然知道将来要和C有一番撕破脸的时
候,我自然不愿意把我弟弟扯进这趟浑水里来,所以最开始我会想办法不让我弟弟跟
C扯上什么联系。”
他看着我,笑着说:“你要知道,一开始,大家都可以是好大哥的。”
我追问:“那C是怎么认识A的呢?”
许永臻看着我,说:“你知道,既然B是C的姐夫,相当于B有C的姐姐作为筹码,所以
C自然也会去打听,对于B来说,比较珍惜的人是谁。这样在以后的冲突中,”他做了
一个十指交错的动作,然后接着说:“不至于没有筹码可以拿。”
他抬了抬眼,说:“你也明白吧。”
我点了点头,说:“A是B所珍惜的弟弟,所以C的筹码就是A。”我踌躇着说:“你的
意思是,是C主动找A的?”
许永臻点了点头。
[许永臻正和林君聊天,一个男孩子推开店门,跑了过来,笑嘻嘻地拍了拍许永臻对
面的林毅寻。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他脸上。
林毅寻转过头,有些惊奇地说:“大卫?”
许永臻这时站了起来:“大卫?那么是林君的弟弟了?”
那个叫大卫的男孩从林毅寻身后探出头来,看了一下许永臻,点了点头。
许永臻微笑着说:“是听说林君有个弟弟,但只是听说,一直没有见过。既然今天这
么巧,在这儿遇上了,那干脆一起喝点什么好了。”
林毅寻笑着说:“他待会还有事,就不坐了吧。”
许永臻说:”是么?”然后直接和大卫说话:“你待会还有什么事呢?”
大卫老老实实地说:“去图书馆还书,交罚款。”
许永臻笑了起来,说:“真巧,正好我要去那附近办点事,我开车过来了,就顺便送
你过去吧。”
大卫还没有答话,林毅寻有些为难地笑着:“这点小事,何必劳烦许君你呢,我和他
过去好了。”
许永臻笑着说:“就怕你有什么事情走不开。”
林毅寻也笑了,说:“我哪比得上你。除了你姐姐找我,我能有什么事情……”话音
未落,他听见手机响了。林毅寻冲大卫微微笑了笑,低声说:“你等一下,我送你去
那里,顺便和你去吃中饭。”一边接听电话。
听着听着,他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柔和,一边点头说:“好。”说了几句话后,林毅
寻就挂上电话,犹豫了会,对大卫说:“我有急事,不能送你了,你自己打辆车去好
了。”说完掏出钱,塞到大卫手中。
大卫应了一声:“嗯。”正要向外走,却被许永臻拉住了。
大卫不解地看着他,许永臻却不看他,只是看着林毅寻,说:“刚刚是我姐姐电话?
她找你有事?”
林毅寻苦笑了下,点了点头。
许永臻叹口气,说“林兄就是太见外了,你是我未来的姐夫,你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
,我顺路送他一程又何妨呢?”
说完他转过头问大卫:“你大哥有事要忙,我和你顺路,所以干脆我送你去那边,你
看怎样?”
大卫想想也是,于是他笑嘻嘻地说:“好啊。”]
我看着许永臻,说:“这是你最开始告诉我的。”
许永臻淡淡地说:“还要加上一句话。”
我说:“什么话。”
许永臻说:“在B转过头,有些惊奇地喊出弟弟的名字时,还要加上一句话。”他顿
了顿,然后轻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大卫,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完全明白过来,我平静下来,也轻声补充了一句:“然后A会很惊奇地问:‘不是
你叫我来的吗?’”
我看着许永臻,继续说:“是C叫人打的电话对吧,以B的名义?”
许永臻点了点头,说:“C需要一个机会来认识A,但是机会也是要制造出来的。”
是的,所以一切都是许永臻安排好的,包括他那个姐姐的电话。既然是他姐姐,他当
然可以用个什么借口叫她在某个时候去找林毅寻。
我想了想,问许永臻:“所以C就这么认识了A?”
许永臻答非所问:“我和我姐姐关系很一般,她从小到大一直都在瑞士,然后回来接
管生意……所以对我来说,其实和别的人也没什么太大区别。大家见面,点头打个招
呼,也就这样子。所以有时候觉得大卫真的挺像自己弟弟……”
我不知说什么好,就那么呆呆地看着许永臻,许永臻是真的看起来失落,然而他也是
那个叫人把大卫从楼上丢下的人。
我想到这一点,便问:“为什么C要叫人把A丢下呢?为什么要这种方式,让一个人消
失的方法应该很多吧?”
许永臻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也许C觉得,一个人从高处跌下去,虽然看上去是
最痛苦的,但其实是最温和的死去方式吧。”
我想起以前一个想自杀的朋友,他找出很多自杀方法,然后得出结论:跳楼是其中最
不痛苦的。
当然,他既然都有心比较哪种自杀比较好,自然根本就没有这份心了。
“你是,”我踌躇着,想着合适的话,说:“你的这种举动,是那种递给别人毒药,
还会担心会不会太苦。”我说:“何必呢,你明明知道无论那药苦不苦,那个人都死
定了。你何必……”
“不是我,”他说:“是C。”
我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说:“是C。”
然后许永臻继续那个话,说:“但是也有可能是,有可能是C无法原谅,他觉得自己
都已经将A当作兄弟了,然而最后A连中立也不愿意,要帮他亲兄弟来指控自己。”
许永臻转过头,看着我,微微苦笑地跟我说:“你信不信,人与人之间,是没法比较
什么的,因为没有规则。譬如像我姐姐,一出生她就是许家内定的继承人。譬如林君
,他无论怎样都是大卫的亲哥哥,以后出了任何事情,这些是不会改变的。毕竟他是
他亲大哥,所以要帮他……关系再好也没用,根本就没有规则可讲的。”
推书 20234-12-11 :情丝(痴情)下+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