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眼——战青

武翔惴惴不安，一直以为李奥去的方向是伊拉克，没想到竟会是，“这里是……土耳其

和伊朗的交界？”

“是啊，怎么了？”

“不……不对……”浓眉紧锁，武翔撑住疲惫的身躯，脑海不断回想一切……李奥为何

大费周章的开车，跑这么一大段距离？为何选在这个地方留下他，还对他——他拒绝记

忆淫乱，脑袋里只有问号，他可以一枪杀了他，为什么他不那样做？

声东击西！陡地想到李奥利用羊群，带着他逃离追兵，现在，他怀疑他告诉他的，只是

烟雾弹，实则另有目的地？心跳急速，武翔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苦思先前与李奥之间的

种种，难道下一波的恐怖攻击地点不在伊拉克，不在别的地方，就是在——

“最近有谁会来土耳其？”他急问，“美国？英国？德国……哪一国的官员政商都好，

有谁会来土耳其？”

众人面露疑虑，一位听懂英文的土耳其警官回答，“欧洲安全暨合作组织高峰会议，这

个月底会在伊斯坦堡 (lstanbu )举行，世界各国的领袖都会聚集在土耳其……”

田文雄望着脸色难看的儿子。

“李奥说过，不用到四月，还会发生比马德里爆炸更可怕的事情……”武翔颤声道出，

直觉令他大胆假设，“也许飞弹要阻杀的，不是在伊拉克的美军，而是来土耳其的——

”

＊＊凡◇间◆独◇家◆制◇作＊＊

土耳其、伊朗边界森林区米丽和巴帝持续待在让枯叶与泥土所掩盖、昔曰的地底防空洞

旁边。

离交货已经剩下不多的时间了，她还是没办法解开洞口顶盖上的锁，进入防空洞。“可

恶！”她气得踹了盖子一脚。

即使他们甩开李奥，来到货物藏匿的地方，但是，“没有密码，我们就没办法打开这一

道门，把飞弹拿出来。”巴帝叹气，顶盖相当厚实，是特殊质材做成，连子弹都射不穿

，必须转动上面的八位数字锁才能打开，这显然是经过重新加装的——

两个人对看，明白是李奥的杰作，不晓得在何时，在他们不知情的状况下完成？

无论如何，货就在地底，在客户来之前，他们必须想办法拿出来……但是，八位数字的

组合太多种，密码要解开，必须耗费更多时间！

午后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之间落在土地上……

零星的羊只沿着岩石低头吃草，时而抬头好奇张望人类。

隐约听到异声，巴帝忙回头望，惊见的瞬间，“快趴下！”他护着女人倒地——

“咻！”自灭音枪管发出子弹射入巴帝的左背。

“哇啊——”突发状况令米丽失声嚷叫，两眼骇然瞪向从树干后方冒出来的高大人影，

“李奥？！”见到妖怪似的，她从男人的怀中挣扎出来，起身、开枪！

辛苦赶到这里，李奥早有准备，闪到树后躲过射击，将手枪放回腰际，他拿起斜背在身

上的冲锋枪，朝女人开火！

“哒哒哒……”连发不断的射击令米丽无法招架，她忙于闪躲，被逼到车旁边。

中弹的巴帝仰躺着，很想去帮她，却站不起来，左胸一阵一阵剧痛，他怀疑子弹打到…

…

“兹！”车轮磨擦地面发出刺耳声音，他急喘着，勉强转过头望去，米丽已经开车逃离

。

顿时，他为着她能安全离开感到高兴，也因为李奥到来而恐惧——

虽然他一直抱持李奥不会那么轻易就死了，他总是会找上他们……可他都想那是以后的

事情，他们不会这么早就要面对他！

“先生……”此刻，握不住的枪被踢掉，巴帝仰望耀眼的银发，一双冷冰冰瞅着他的眸

子。

李奥不去追逃掉的人，只睥睨着重伤者。“你们把刺针卖了？”

巴帝点头。

“已经拿到全部的钱？”

他摇头，喘着气回答，“只……只有一半……他们要见到货……才肯付另一半钱……”

叛徒开不了锁，自然无法顺利取货。李奥瞥了防空洞一眼，再看回地上的人。“你们拿

到的钱呢？”

“车……车上……”

听见话，李奥相当不满，“米丽丢下你，她自己一个人拿钱跑了，你为她这么做，值得

吗？”

质问令巴帝呆愣。为了米丽，他违抗李奥，他听她的，把军火卖给基地组织，她说过要

用赚来的钱，和他一起过新生活……如今，她却拿了钱跑掉，一句话都没留给他？

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湿透衣服，渗到泥土地上，混乱无法集中的意识都在思念艳丽的

身影，那一头金黄色的长发呵，缠绕他手指，雪般的肌肤比丝绸更柔滑！

“我爱她……”巴帝张嘴，即使她这么对他，他仍不后悔替她挡子弹，如果不是因为李

奥，她一定会留下来帮他的，一定会……

“哼。”李奥冷眼直视让女人耍弄了，还不知醒悟的蠢蛋，愤然出声，“你的命是我救

的，你应该更爱我。”

“对不起……”壮硕的身躯无助地躺在地上。

“我不需要你说对不起。”李奥冷淡的丢出一句，“背叛者对我而言，没有用处。”

他掏出灭音手枪，“咻！”一声，毫不留情的，朝极度惊恐的人的脑袋射击。

林间鸟儿感应血腥，纷纷振翅飞走！

李奥注视着死不瞑目的黑人，没多大感觉。即使他跟过他六年，他仍然只是一个帮他跑

腿的手下……还有米丽，今天她逃了，他不会让她逃一辈子，他要找到她，拿回属于他

的钱！

可是现在，他必须处理更重要的事情。撇下尸体，他张望四周动静，确定安全了，才走

到防空洞口、蹲下，转动数字，很快的，顶盖因为解锁了而打开，他沿着梯子到地下，

拿手电筒探照，排列整齐的货物仍完好如初。

他放心了，忽地想到那个倔强又漂亮的刑警，他在他底下呻吟，羞红了，几次晕过去，

却又被他挑逗着醒来，达到高潮……嘴角不由得扬起，现在，武翔应该和警方联络上，

因为又一次的跟监行动失败，而准备打包回家？

李奥收回心思，专注在军火上，他回到地面、合上沉重的顶盖，思索该怎么把这批货转

到其他地方藏匿，以免米丽走漏消息……

“卡！”他感到脑后抵着东西，要反应己经来不及了。

几名身穿宽松的棉布罩袍、长裤的中东人士依约前来取货，看见的却是死人躺在地上。

他们不敢大意，先躲在附近查看，一会，果然望见有人从地底出来，而且还是，“波兰

斯基，我的朋友！”其中一人走出来打招呼。

看见客户，李奥心惊，却必须保持镇静微笑着，见对方热络，却不让他的手下撤枪，而

且还没收他身上所有的武器。

中东人径自来到密封的洞口，蹲下来查看，“你真行，能找到这样隐密的地方藏飞弹，

”他笑着询问李奥，“密码是多少？”

在几把枪对准自己的情势下， “5，l，9 ……”李奥只能照实讲出。

顶盖打开，中东人派手下人内检查，确认货品和数里无误，他才要其他人收回枪，却仍

旧扣着李奥的武器。

李奥不想刺针落到基地的手上，可在面临全球都头痛的恐怖份子，和保住自己性命这两

种抉择之间，他只能选后者……

“现在，你已经拿到五十枚飞弹，另一半的钱可以给我了？”他要求买主，即使这笔生

意不是他愿意做的，

最起码，他必须拿到货款。

“你放心，我会把钱转入你的银行帐户，就像之前那样？”

“不行。”李奥摇头，“这次我要现金。”电脑还在警方那边，再加上米丽，为了以防

万一，他决定改变取款方式。

中东人瞟了尸体一眼，不清楚这里发生啥事，他也没兴趣知道。总之，他们要的东西顺

利到手啦。“现金？没问题。”他朗笑，话题一转，“只是我们的行动还需要先生的帮

助……我们想借用你运送军火的能力，帮我们把飞弹偷渡到伊斯坦堡。”

闻言，李奥震动，绷着脸，他必须拒绝参与对自己只有百害无一利的攻击行动——

可面对强硬的恐怖份子，他连说“不”的机会都没有！

＊＊凡◇间◆独◇家◆制◇作＊＊

“你能确定恐饰组织攻击的目标是伊斯坦堡？”

“我不能确定……但是，这是很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你说你的推断来自李奥•波兰斯基，能不能请你说明，你和他走在一起的时候，

你们变成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不能逮捕他，要让他逃跑？”

“我……”武翔面对坐成一排的高阶警官，包括父亲，对他们的质疑，他无法用三言两

语简单讲完……

为什么不能逮捕罪犯，要让他逃跑？从离开岩洞到回来安卡拉，他无时不刻都在懊悔，

为什么他不更加提防他，要喝下有问题的水？当他被蛇咬伤、意识不清的时候，为什么

他不利用那个时候，套他的话，逼他说出飞弹的下落，为什么他要同情他、照顾他？

为什么身体会在恶徒的玩弄下，起了奇怪反应？羞傀，耻辱，困惑……许多想不透的情

绪纠缠他！

“武翔？”

听见几声叫唤，心不在焉的人才忙收回注意力，不自觉避开众人目光，他垂首，道歉，

“我让李奥逃跑，这是我失职……”双拳握紧。

接下来，他说明追踪器在何时被破坏，和李奥在一起时这一路上，遇过哪些人，发生什

么事……只要不涉及个人隐私，他都尽力回答他们，帮助重建案清。

讯问完，所有的人一阵交头接耳地讨论，一会后，纷纷离开会议室。

“爸……”武翔追上交纠，急于知道讨论的结果。

“你的推测，局里会去注意的。美制的刺针飞弹被李奥转卖给恐怖份子，要在伊拉克制

造动乱，这件事情已经引起美国高度关切。接下来，我们会和土耳其、西班牙与美国的

人员合作，阻止一切可能有的攻击行动。”田文雄看出来儿子还担心其他事情，不禁叹

气，“你想知道他们对你的证词的看法？目前，他们相信你是清白的，没有和军火贩子

挂钩，你失职，是因为你的历练不足……至于你是否适合继续待在维安特勤队？我还没

有考虑好结论，所以你的证件和佩枪还是由我来保管。你和千卉一起回家吧，不要再管

这件案子。”

两人走到门口，武翔立刻望见伫立于廊道上的女友面带着急，看向他。

他知她会担心，他应该听爸爸的话，和她一起回家……可他就是做不到！

“我没办法不管这件案子。”他脱口而出，注视父亲和女朋友惊愕，他铁了心，“我曾

经被李奥关过一个多月，我亲眼目睹马德里市发生大爆炸，我能抓住李奥，逼问他飞弹

的下落，可是他却在我手中逃跑……所以这一次，我一定要逮住他，不能再让他逃脱，

继续去卖那些害人的武器。否则我不甘心，更不会原谅自己！爸，请你一定要让我参与

办案——”

“不行！”田文雄一口回绝。

男友的言行教单千卉更加忧心仲仲。但是她清楚，一旦他决定了，不管有多危险多困难

，终究他还是会去做的。内心挣扎，她犹豫，片刻，仍然开口，“就让阿翔加入吧。”

在男朋友惊讶的注视下，她帮他请求田文雄，“让他加入缉捕行动？你不让他这么做，

他不会愿意跟我一起回家的。”

==凡=间=独=家=制=作==

为免惊动即将前来参加高峰会议的欧洲各国领袖和官员，伊斯坦堡警方不论在增派调度

人力、各方面的防护工作上，都刻意保持低调，且与国际刑事组织的人员密切合作。

同时，在专案指挥中心里，透过专家十多天来锲而不舍的努力，他们终于获得胜利，哄

堂欢呼，“李奥的电脑密码破解啦！”

其他人听见，纷纷围到桌前，观看本是一片乱码的电脑萤幕，秀出一笔一笔清晰资讯—

—

“SHIT！上面没有他的银行帐户。”有人骂道。

“啊，有了，这里可以看到客户名单，交易次数……”有的人惊喜。

“很好，继续把资料叫出来，看有没有刺针的讯息？把这些人和电脑里的比对一下，每

个都不能漏失！”美国探员提醒电脑专家，也拿出罪犯的档案照片供他们参考。

“刺针虽然设计得轻巧，可五十枚飞弹还是有体积和重量，如果它们真会过来伊斯坦堡

，就不可能凭空变出来，一定要透过运送的过程，才有办法抵达这里。”

“运送飞弹？是透过空运？”

“应该不是，开会期间，这里的空中交通控管是非常严密的。”

“陆运呢？”西班牙警官看着直立在一块大看板上的地图，伸手指向土耳其和伊朗边界

。“李奥是在这边逃跑了，他和买主很有可能就在这附近交货，然后利用货车载运飞弹

，他们可以沿着海岸线，一路开到伊斯坦堡……”

“或者改搭船？”

“要边界检查站特别注意每一辆进来土耳其的货车，出货单和送件目的地也要详细对照

，还有海防要谨慎，一查到有什么问题，立刻来回报。”土耳其警官交代底下的人立刻

去办。

“问题是，攻击行动当真挑中这里，伊斯坦堡这么大，他们会选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

、对什么人下手？”

武翔安静的站在一旁，观看父亲和各单位的执法人员商讨，经过好久了，他们还是无法

确定歹徒发动攻击的目标？他跟着他们陷入沉思，忍不住了，他发出声音。

“刺针的主要作用在攻击航空器，那么，前来伊斯坦堡机场的飞机都有可能是它的攻击

目标，而走私军火又挑在高峰会议这段时间，而且飞弹数量高达五十枚……所以我想，

他们会埋伏在某个地方，仔细选择各国领袖搭乘的飞机，发动同步攻击？再利用这个城

市无数的狭窄街道逃脱！”

武翔的言论令大家心惊肉跳！

田文雄沉着睑，将儿子带开，且警告他，“你应该知道你答应过我什么，我才会让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