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晨也是如此,莫语伦一直窝在沈楚天的怀里,交握着对方的手指,不时亲吻,后
来又抱在一起,相互在对方手心写字,沈楚天讲了很多笑话,就算是不好笑的,莫语伦
还是掩不住嘴地笑个不停。
「一个人睡会不会害怕?」沈楚天问道。
莫语伦摇头,一个人睡不会害怕,只会寂寞。莫语伦在入睡前,会在床上喷一点沈楚天
用的古龙水,然后再拉上幔帐,在熟悉的绿茶香氛包围中,他会觉得沈楚天就在身边。
「我想休几天假,有和上司提过,不过他说最好不要请,你最近要不要我陪陪你?」沈
楚天又问道。
「不用了,我每天上课,如果要出去买东西,自己都可以。」莫语伦想让沈楚天安心工
作,他不希望给他添麻烦。
「小莫真乖。」
莫语伦看着沈楚天,越看越觉得他非常帅,怎么能不爱这个男人呢?他给了他想要的一
切──爱护、关怀,还有,心灵的自由。
第九章
当看到莫家的爪牙站在眼前时,莫语伦竟然有种陌生感,说起来,他们真的很久没出现
在莫语伦的眼前了。
「你们……干什么?」莫语伦问道。
「怎么?啊,小杂种,你该不会已经不认识我们了吧。」
「哼,才这么几天居然就把我们给忘了,可恶!」
莫语伦在心里计算着,他和沈楚天结婚的时间也不长,可是好像已经过了很久一样,幸
福的笑容洋溢在莫语伦的脸上,这让他的族人看到了觉得很不爽。
「小杂种,可恶!」
叫嚷着,那几个人就扑上来抓莫语伦,莫语伦挣扎反抗,「放手,放开我!我已经不是
你们家的人了!你们放手!你们凭什么抓我!」
一记耳光响亮地打在莫语伦脸上,嘴角破了,半边脸顿时肿了起来,莫语伦被打懵了,
抬起眼看着打他的族人。
「小杂种,告诉你,狐狸就是狐狸,别以为和人类登记入籍了你就不是狐狸!打你,打
的就是你!」说着,拳头又招呼了过来,然后那几个人绑起莫语伦拖走,全然不顾周围
一脸惊愕围观的人群。
车子带走莫语伦之后,看到的市民马上报了警。
被从车上拖进地下室,莫语伦不知道这次又将遭遇到什么,他紧张,心里拼命向沈楚天
呼救。
几个人走了进来,这次并不是之前老找莫语伦麻烦的那几个,而是生面孔,莫语伦警惕
地望着他们,扭动身体向后退。
一个男人大踏步过来,揪起莫语伦,不由分说啪啪就是几个耳光,然后一把撕开他的衣
服,又去剥莫语伦的裤子。
「住手!不要!放开我!住手!」莫语伦害怕会遭到侵犯,他大声呼喊。
男人一拳打在莫语伦的腹部,巨大的痛楚让莫语伦闭紧眼睛,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
「小杂种。就凭你,还真以为有人肯上你,狗屁!你算什么东西,杂种罢了,这身子有
什么迷人,不过就是迷住了一个沈楚天,你还真当你是万人迷!少做梦!」男人吼着,
然后就抽过一条皮鞭,不由分说劈头盖脑向莫语伦打来。
莫语伦痛叫着,在皮鞭的响声中在地上翻滚。
「打你!打死你!可恶!今天一定要打死你!」
皮鞭在空中飞舞,打在肉体上的响声在空间里回荡,莫语伦只觉得身体一下又一下的激
痛,连心脏都抽搐起来。
也不知打了多少下。男人似乎打累了,他把鞭子交给另一个人,吩咐道:「继续打,狠
狠地打,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杂种!」
皮鞭又挥舞在空中,趴在地上的莫语伦整个背部一直到大腿满是鞭伤,流出的血染红了
地面。
在办公室里坐着的沈楚天突然感觉一阵心慌,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他的心中开始疑惑
,想喝口水定定心,伸手去拿杯子,沈楚天发现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在抖动个不停。
怎么回事……是小莫吗?沈楚天皱紧眉头。
「沈哥!」随着一声唤,一个同事冲进办公室,喘着气对沈楚天叫道:「接到市民报警
,有人强行绑架,被绑者的从描述看好像是你家的小狐狸……」
沈楚天心内大叫不好,随即掏出手机搜索莫语伦身上追踪器所在的位置,果然,他发现
他并不在家里,也不在补习班或是其他地方。
「沈哥,怎么办?」
沈楚天手一挥,「跟我走,我知道他在哪里。」
一辆警车开到一间夜总会的门外,沈楚天跳下车就往里冲,被拦住了。沈楚天亮出证件
:「警察!」
「请问沈警官有什么事呢?搜查?有搜索令吗?没有的话可不能让你进去。」拦路的狐
狸妖兽不紧不慢地问道。
沈楚天一把推开他,喝道:「临检!」
跑进夜总会之后,沈楚天心急地一间房一间房地找,此时不过是下午时分,夜总会还没
开始营业,只有少数工作人员在打扫和布置,看到沈楚天带着几个警察进来,都露出惊
讶的神色。
沈楚天顾不上理会这些,他急于找到莫语伦,他只觉得心脏跳得有点不规律,潜意识里
觉得莫语伦此时一定是受了很大的伤害。
一个男人出现在沈楚天面前,伸开手臂拦住了他,「沈警官,你这是在干什么,不合规
定的事警务人员不可以做吧。」
沈楚天逼视着来人,喝问道:「小莫呢?他在哪里?」
「沈警官,这里每个狐狸妖兽都姓莫,你是问哪一个?」
沈楚天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少给我装蒜,我知道小莫在这里,你们抓他干什么?把
他交出来!
「他不在我们这里。」那个人挣扎着,否认。
沈楚天甩开他,又向夜总会的内部跑,他能强烈地感觉到莫语伦就在这里。
几个男人冲出来,围住沈楚天,不让他继续住里面走。
「让开!」沈楚天沉声说道。
「沈警官,如果没有搜索令你不可以随随便便在这里乱闯。」
沈楚天根本不理会这些想要拦路的人,他挑起眼帘,冷冷地打量了一下对方,「如果我
在这里没有找到我想找的人,你们大可以去投诉科投诉我,就算是去廉政署投诉也可以
,我沈楚天一定会负起我应负的责任,到那时你们怎么『修理』我都可以;如果,在这
里让我找到了,那你们……就可以知道你们是怎么死的了……」
冰冷狠毒的话语让拦住沈楚天的人都愣住了,随后,沈楚天侧身,走过拦着他的人身旁
,然后继续向里走去。
随着潜意识的带领,沈楚天往地下室跑去,迎面就看到了几张熟悉的脸,是曾经一直在
找莫语伦麻烦的狐狸。
那几个人看到沈楚天,脸上都流露出害怕的神色,领头的那个人抖着声音低叫:「不是
我,不是我,我只是抓他回来,我可没有打他……」
沈楚天听到了,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紧咬着牙关,然后他推开那几个人,继续向里走。
看到莫语伦了!望着赤裸着身体趴在地上的莫语伦,他裸露出来的背部几乎没有完整的
地方,一道道渗血的鞭痕呈格子状满布他的肌肤,沈楚天只觉得剎那间血都涌到脸上,
怎么这么狠,怎么能这么伤害无辜的小莫!
告诉跟在身后的警员叫救护车,然后沈楚天回头看着地下室房间里其他几个人,他知道
他们都是莫家的狐狸,握着拳头,沈楚天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他到底
做了些什么?告诉我!」
「他、他……」
沈楚天一手揪住离他最近的一个人,锐利的目光直刺进对方眼睛里,看得那个人一阵发
抖,「我这几年已经不太出手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对方带着一头雾水摇头。
「那是因为我知道自己出手太重!」沈楚天说完,一拳挥去,打得对方嘴中冒血,嚎叫
一声倒在地上,其他几个人看到了都想跑,被一声「站住!敢动就加倍!」给喝令的都
不敢动弹。
「当初赶他走,完全不顾他年纪多么小,后来看到他长大了,很可爱、很漂亮,又强迫
他回来,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放过他!」这样问着,沈楚天再次一拳打倒一个人。
「他,赶他走的是他妈,可不是我们……」
「都一样!」这一次是一记狠狠地侧踢,被踢中的狐狸整个身体飞了出去,撞在墙上然
后就昏了。
眼看着手下都被一击打倒,抓莫语伦回来的主谋一边慢慢后退,一边说道:「你,你不
能乱来,我可以告你!」
「告吧,去告,我会为我的行为负责任,在我出手之前我知道后果!不过,在你告之前
,我会揍个够本!」沈楚天说着走过去。
那个人吓得哇哇大叫,「他,他活该,谁让他是莫妮卡的小孩!」
「就是为的这个吗?」
「他是杂种!他根本就不是狐狸!」
沈楚天没有再说什么,把力量全部凝聚在拳头上,狠狠击出!真痛快!
打倒了那几个人之后,沈楚天在莫语伦身边蹲下,莫语伦早已晕了过去,沈楚天轻轻捧
起他的脸,替他擦掉唇上的血,看着他肿起来的脸和破裂的嘴角,沈楚天低喃:「是我
不好,真不该让你出门……」
救护车到了,莫语伦披抬上担架送出,沈楚天跟在后面,然后对随他而来的警员说道:
「CALL小队来,带上搜索令,我要查查这里有无违禁药品,还有……」他用下巴向那几
个被他打倒的人示意,「这几个人带回局里去,告他们非法拘禁,哦,加一条,袭警。
」
「是!」
沈楚天又向外走,穿过一楼的长廊时,他听到一阵脚步声,高跟鞋登登的声音在显得安
静的空间里听起来格外急促和不安,沈楚天不由慢下脚步。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出现在沈楚天的视线里,当她看到沈楚天,骤然停下了脚步。
那是一个很美的女人,容貌妍丽,秀发高挽,穿一身橘红色的细肩带礼服长裙,脖子上
、手腕上戴着造型夸张华丽的首饰,虽然穿的不是红色,却让人感觉到她整个人充满热
烈的性情。她跑得很急,停步之后仍然喘息不止,一只手按在胸口,一只手提着裙摆。
沈楚天感觉女人没有恶意,他放松下来,想走,却突然注意到女人一直在凝视他,水般
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目光。沈楚天心中疑惑起来。
女人喘息稍定,抿了一下嘴唇,轻声问道:「他……」
只这一个字,电光火石之间,沈楚天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了──莫妮卡!
想了想,沈楚天说道:「受伤了。」
女人面容保持着平静,眼中掠过痛楚和后悔的表情,虽然只是一剎那,沈楚天却看得很
清楚。是因为没能及时赶过来吗?沈楚天不知道,但是他可以肯定,莫妮卡匆匆而来一
定是为了莫语伦。
「他会没事的。」
莫妮卡只说了一个字之后就一直在沉默,脸上的表情变得淡漠,当她的目光转为平静,
她转过身,迈出一步之后又停了下来。
「你能答应一件事吗?」莫妮卡背对着沈楚天说道。
「请讲。」
「我要你答应──这一生一世你都要对他好。」莫妮卡说着,双肩微微颤动,站在那里
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孤独、倔强而又感伤。
沈楚天笑了,「我沈楚天一生一世都会对莫语伦很好,我爱他一生一世。」
「人类的话……我该怎么相信你呢?」莫妮卡轻声说道。
沈楚天又笑,「我绝不轻易对什么人什么事做承诺,我一旦承诺,拼了命也会做到。」
莫妮卡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然后地挺直了背,流露出决绝的态度,提起裙摆做势要走
。
沈楚天在莫妮卡背后说道:「其实,你没有放弃他对吗?你一直在保护着他,是吗?」
莫妮卡停顿了一下,然后就毅然决然地匆匆离开,没有回头。
望着莫妮卡离去的肯影,沈楚天有种说不出的感伤,为莫语伦,也为莫妮卡。他相信莫
妮卡是爱着莫语伦的,但是,她却不能也不敢去表达出她的爱。
可怜的小莫,沈楚天这样想着,离开夜总会赶往医院。
看着病床上几乎被包成木乃伊模样的莫语伦,沈楚天心疼极了,想到他也狠揍了那些欺
负小莫的家伙,心里这才稍微舒坦了一点。
被打连带受了惊吓,莫语伦清醒过来之后就怎么也不肯住在医院,拉着沈楚天不放要回
家,看小狐狸哭得泪如雨下,沈楚天问过医生,说主要是外伤,可以在家休养,沈楚天
把他接回家,让护士天天来看他,他休了假,天天在家守着小狐狸。
每天,护士来给莫语伦换药,看着他背部血肉模糊的样子,沈楚天觉得连心尖都痛得抽
搐起来。
莫语伦咬着牙,忍受着上药换药的痛苦。
冷星魂送来外敷的伤药,效果不错,较浅和细小的伤口开始愈合,大的伤口出开始长出
新的嫩红色的肉。
「我是不是很没出息?」这天,沈楚天替莫语伦换药的时候,莫语伦问道。伤口大面积
结痂之后,沈楚天就代替了护士的工作。
「怎么会,我觉得小莫最坚强。」
「可是,我有哭啊。」
「哭也是坚强的。」
重新替莫语伦包扎好伤口,放他趴伏在床上。莫语伦伤了整个背部,已经有一段日子不
敢躺下了。沈楚天轻抚着莫语伦的肩膀,问他,「小莫,你想要什么,不论是什么我都
会去做。」
莫语伦抬起眼帘看着沈楚天,动作有些困难地伸出手,手指勾住沈楚天的手指,「我想
要……你,想要你,可以答应吗?不离开我,不抛弃我,爱我,一直一直……一直……
」
「我拼了命也会做到。」
「一直,一直爱我,不要骗我,不要离开我……」小狐狸喃喃地说着。
「一定!」
沈楚天的假休完了,需要回警局,他请了冷星魂和乌咪来照顾莫语伦,有这两个人的照
料,莫语伦的身体一天天好了起来。
最后一次去医院复查身体,听医生表示已无大碍,只需再休养一段时间就一切如常,沈
楚天心里一阵宽松。
「我好了,没事了,你不要再把我当易碎品了。」莫语伦看着诊断书开心地说。
「总之还是要小心。」
两个人说着话,往医院大门处走去,突然,一个身穿橙色套装的身影跃入沈楚天的眼帘
,他抬头细看,发现莫妮卡竟然就站在不远处。
她怎么来了?沈楚天心中疑惑,随即就释然了,上次的事件之后,沈楚天狠狠地教训了
那帮莫家的人,表明了态度,那些想要找莫语伦的碴,以及利用他打击莫妮卡的狐狸们
已经不再敢动什么脑筋了,而且莫语伦也正式进了沈家的门,所以莫妮卡敢现身来见他
。
「你怎么不走了?」发现沈楚天停下脚步,莫语伦看他,目光随着沈楚天的目光看去,
也注意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莫妮卡。
看到了精神很好的莫语伦,莫妮卡露出宽慰的表情,嘴角微微牵动,然后垂下眼帘,一
转身走了。她整个出现的时候不会超过一分钟。
莫语伦望着莫妮卡消失的方向,血缘之间的羁绊让他在一剎那间明白了她是他的什么人
,他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沈楚天轻抚莫语伦的头发,让他靠到他的肩膀上
,「我们走吧。」
坐上车,莫语伦伏进沈楚天的怀里,轻声说道:「你知道她是谁吧。」
「当然。」
「你比我先反应过来呢。」
「她跟你长得很像。」
「像吗?」
「是,你自己可能感受不来,外人一看便知道了,你和她好像一个印子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