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抽出手指,早就蓄势待发的肉刃抵住窄小的入口。
一个用力挺身,仿佛劈山利斧劈向幽暗小径。
“啊……”甜腻的喘息半路变成了痛苦呻吟。
脑子里闪过一片白光,仿佛身体被撕成两半的剧烈疼痛沿着脊椎清晰的传到了身体每一出。激情的红晕刹时褪去,冷汗忍不住疯狂外溢。
结合处一片温热,不用探视修也知道,即使做了足够的前戏自己还是伤了心爱的人儿。毕竟手指与肉刃的尺寸差太多了。
“对不起……对不起……”强压下自身疯狂律动的欲望,修温柔的轻抚着爱人因疼痛而满是汗水的背部。
“混蛋!”痛到麻木的风眠忍不住恶狠狠的一口咬上自己送上门的蜜色肌肤。痛!痛!还是痛!任你再怎么甜言蜜语,痛还是痛!既然如此,那就一起痛!这才公平。咬到牙酸也不松口,风眠在心里暗暗嘀咕。
两人就这么不上不下的僵持了好一会,风眠执意不松口,孩子气的咬住不放。直到……
“算了,反正你一定会骂我禽兽的!”被欲望折磨的自暴自弃修,终于忍不住了。
还没有明白过这句话的意思,一个挺身,肉刃齐根而入。紧接着就是让人疯狂的律动。隐忍了太久的欲望,一旦找到了突破口便如猛虎下山,一发而不可收拾。
“禽兽……”冷汗浸湿了身下的床单,在自己身上肆虐的人却丝毫没有停手的迹象。
“禽兽……”风眠忍不住又狠狠骂了一句。“啊!……”痛苦的呻吟,渐渐掺入了甜腻的味道。身体在逐渐适应了巨大的痛苦后,开始自动的追逐起快感。
发现了爱人的转变,修终于放心的开始和身下的人一起追逐快感的颠峰。
安静的室内,只余下肉刃相搏的啪啪声、沉重的喘息声和风眠甜腻的呻吟,满室旖旎,直到东方微露鱼肚白才渐渐安静了下来
失神的望着窗外明媚的晨光,恩,确切的说应该是午后的阳光。凌风眠浑身酸痛趴在床上,昨天使用过度的地方更是疼痛不堪,心思还没有从刚刚发现的事实中回过神来。
自己居然被吃了?在踏上美国土地的第一个晚上?最丢人的是,居然是自己主动勾引人家的!明明自己昨天喝醉了,为什么还记得这些最该被忘掉的东西?真是该死的,早就知道自己奇怪的酒癖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但是早知道会导致现在这种结果,他宁可戒酒!
明明喝醉了,却一脸清醒的样子,即使做出再过分的事,事后也记得清清楚楚,根本没办法装傻!老妈,你怎么会把我生成这个样子?凌风眠忍不住埋怨起远在天边的母亲来了。昨天到底自己喝了多少?明明应该还不会醉的量怎么捅出这么大篓子?好象喝了些红酒、雪丽酒、似乎还有香摈,自己居然没意识到。。。
“醒了?”门口传来了醇厚的男声。
是修,凌风眠直觉的把自己埋进被子,他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那个吃了自己的男人,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男人也是无辜的受害者。
“风眠,别装了,我已经在门口好一会了。”看到爱人埋进被子装死,修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偶遇的时候,这个人也是想很干脆的装死。忍不住笑了起来,人真是一种习惯性的动物。
笑!还笑!!原本闷的受不了,准备钻出来的风眠一下子又窘的把自己闷的死死的。
身边的床陷了下来,温暖的气息透过薄被传递到胸口。
“别埋了。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已经发生了。你总不能闷一辈子吧。”
什么叫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已经发生了?风眠干脆的爬出被子,用力瞪那个笑的狡诈的男人。真是见鬼了,昨天以前自己怎么会觉得这个男人绅士!
接受到风眠的不满的视线,修从善如流的改口:“哦,我说错了,应该是迟早会发生的事终于发生了。”
风眠歪着脑袋越看越觉得那个男人笑的劣质,自己以前果然太没有眼光了。
“我昨天喝醉了。”是事实也是试探。只要他露出一点庆幸或后悔的神情,自己就当昨天做了一场春梦而已。
“哦。你倒看上去清醒的很。”
“爸妈给的怪癖,我也没办法。”
他应对的镇定,他回答的也冷静。
“。。。。”
沉默。
彼此心知肚明,也许真如修所说的只是将迟早会发生的事提前了,但不应该是现在,他们还没准备好。时间还不到。
他们还在享受追逐与被追逐的乐趣,还在暧昧中试探,这一夜的放纵只能是一场错误。
“对不起,昨天好象是我发了酒疯。我们还是朋友?”
还是朋友?修扬起嘴角的角度下垂了十度,“你昨天让我考虑的很清楚,作为恋人的你和作为朋友的你是完全不同的。但我从来不认识作为朋友的凌风眠,只认识一个别扭的喜欢疑神疑鬼的家伙,不过谁叫我爱他呢。”
多云转阴转晴。
“对不起。”自己对于这段禁忌恋情的不安已经如此明显了吗?
“这样也好,省了我们试探来试探去的,某种程度上我们都是不那么坦白的人,能干脆的明白彼此的心意也是上帝的安排。”
“上帝认为同性恋是罪恶。”
“那我就改信佛教——众生平等。”
“宗教也可以随便改吗?”记得自己刚来美国的时候被千叮咛万叮嘱触及宗教问题不然必杀。什么时候宗教也沦落到想改就该的程度了?
“为了你的话我不介意。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你应该吃点东西了,我熬了粥,你尝尝我的手艺吧。”
熬粥?风眠狐疑的打量着修的金发碧眼,“你确定你没有中国血统?”
“哎呀,让你发现了。我父亲是中国人,不过我似乎完全遗传了我母亲的那一边呢。”修转身去端粥,轻快的语气掩盖了他提到父亲是复杂的神情。
原来如此,难怪他的中文这么好。凌风眠悄悄抒了口气,终于揭开了心中长久以来的一个困惑。
修的父亲是中国人,自己对他的了解还真的少的可怜。
粥上来了,熬的火候十足的清粥配上开胃的小菜,引的人食指大动。人间美味啊,尤其对于某个宿醉后又进行了剧烈运动的某人而言。
修体贴的帮浑身无力的风眠坐起来后,还细心的在后腰上多加了好几个软垫。
“喜欢吗?”
“恩,你的手艺可以考虑一下以后退休去改行作厨师。”说不惊讶是假的,这个男人还有多少等着自己去挖掘啊。
“我要去做厨师了,不没人陪你吃饭了?”
一直这样两人一起吃饭吗?朝朝暮暮。风眠一直低垂的眼角悄悄抬了起来,柔情似水。
“今天不用去公司吗?”
“呆会再去。”本来是应该两人一起准时上班的。可是这个多疑的爱人如果一早醒来没见到自己的话,说不定就直接消失了。
因为低头吃饭而露出的白皙颈项,上面遍布了昨夜激情留下的点点爱痕。修的目光顿时柔和了起来,昨天自己太急切也太粗暴了,下次一定要给他一次美好的经验。
正奇怪修怎么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风眠困惑的抬起头,正正对上修的目光。
温柔的目光有如爱抚。
脸轰的一下子又红了起来,连饭也没心思吃了。
人体的体温从后面环上了自己的腰,“你害羞的样子——真可爱。”
?!
逗他很好玩吗?眼前寒光一闪,不知道风眠从哪里摸出来的水果刀准确的架在了修的脖子上。
“上班去。”风眠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隐约还听的见磨牙的声音。
无惧于脖子上的利器,看看时间确实不早,修只是伏下头,对上那双又羞又恼的美目,“恩,那就再来个吻别吧。”
绵长的吻让人无所遁行,只好仰首承受。
收好碗筷,又翻出手提电脑给风眠解闷,修这才关上家门上班去也。
肯不是一个有空看别人做戏的人——虽然他自己常常不得不入戏,有些时候甚至乐在其中——所以熟知他脾气的人大多直奔主题,免得在切入正题前就让秘书给清出去了。
但,今天例外。
肯优雅的扶了一下眼镜,注视着面前的那个男人,自己最强劲的对手、也是最危险的敌人。
“好久不见。”修环顾了四周一下,除了一些微小的细节,豪华的办公室一切依旧,虽然在客人的沙发上看不到,但那扇落地窗看出去的风景应该也是依旧。
曾经是主人,现在却只是客人。
“好久不见。你能回来帮忙真是太好了。”
“只是来解决点小事,很快就要回去的。”他无意树敌,但是有些人就是不肯放过他。
“能请动你的哪会是小事。”
虽然被连续窃取核心技术造成的损失不可谓不大,但在整个集团而言并非什么悠关生死的大事。难道其中另有隐情?修若有所思的喝了口咖啡。
“有你做镇,自然大事也化小。咖啡不错。”很象他以前秘书泡的,一个温柔能干的女子。
“莉那泡的,自然不错。她对你的嗜好记的可是一清二楚。”把这个前任总裁一清二楚的又岂止一个莉那,
即使他已经接手了原本就该属于自己的集团有七年了,可是人心永远是不可捉摸的东西。
仔细琢磨着话中的怨怒,修小心组织着用语:“莉那的记性一向很不错。”
只对某些人吧。想起那个在公事上的确称的上全美第一的女子,在私事上可是健忘的很。譬如说,肯对着自己的黑咖啡苦笑了一声,譬如说那个女人又忘了自己的咖啡是要加半块方糖的,而且这么多年的合作他已经明白她是真的忘了——所以才让人伤心啊。
“你的技术总监什么时候换了?”
“不久之前,朋友推荐的。”
“哦。”肯意有所指的模糊的应了一声。
“有什么不对吗?”
“不,没什么。你家的钢琴还在吧?我最近发现了张蝶很不错呢,市面上很少见,可是行内风评不错。”肯状似随意的抽出张蝶递给修。
这么有空?修满腹疑云,却又只能隐忍不发。
“这几年,爷爷很惦记着你呢。姑妈一个女人家在公司里也不容易。”
修只是微笑了一下。惦记?外放六年半,连圣诞都不招他回本家。至于母亲,有母亲在的公司,不容易的会是肯吧。
内线电话突兀的响起,肯皱了一下眉,“什么事?”
“总裁,三点半有个签约仪式。”现在已经三点二十五分了。
“我知道了。”
“我想我该告辞了。”
“等一下,”肯从抽屉里取出一份资料递过去,“这是那件事的所有资料,公司的密码没变。还有你的办公室在二十七楼。下周一的早餐会上,我会将你们正式介绍给大家。”肯顿了一下,“这么多年了,很多人都变了。”
二十七楼吗?离顶楼有三层。
窗外寒风无声,萧瑟的只有心情。
这个世界,无论你如何沉沉浮浮,不变的是纽约的高度。
懒洋洋的翻个身,睡足了,却还是无力。苦笑一声,暗叹一声自做孽不可活。
打开笔记本,连上网线。意外的发现自己古久之前得知的密码竟然还能用。一般而言,为了防止商业机密外泻,大公司都会不定期的更换密码。虽然说是不定期,但一般而言,一个月也已经是极限了。六年前的密码到现在还能用,凌风眠扶了扶挡辐射的金丝边眼镜:真是殷勤的欢迎啊。
正待好好查看一下近期的情况,门铃突兀的响了起来。
有访客?风眠抬头看了看墙上现代主义的钟,下午两点十分。
访客吗?只是不知想访的是谁?
或者早已笃定此刻只有他在。
风眠站在门口,证实了最坏的猜测。
“请进。玛吉小姐、凯特先生。”风眠在身体允许的条件下尽可能的表现中国人的好客。
注意到了风眠不自然的步伐,红发男人不屑的冷哼一声。
果然。
一声冷哼也挑起了凌风眠关于昨晚不愉快的回忆。靠屁股爬上来?如果是昨天,他还能掷地有声的反击回去。而现在,却只能苦笑着等待时间证明了。
他甚至不能象昨天那样拂袖而去。
无论多么高傲的人,在爱人的家人面前也只能……隐忍。
一夜之间,人事全非。
“凌先生。”玛吉紧张的抓紧了手中CHANEL限量发行的小包包,“我们是来道谢的。”
道谢?凌风眠微笑着,不动声色。
“如果昨天不是你及时发现,我恐怕现在已经在医院里,也许更糟。所以今天特地来登门道谢。” 玛吉显然不善于和人打交道、至少不善于和外人。
“不客气。”
“粗人就是粗人。真没礼貌。”两道声音几乎同时落地。挑衅的意图明显的让人无法忽视。
“那,依阁下之意又该如何呢?”凯特根本没有头衔,被称为阁下,嘲讽的意味昭然若揭。
“能够为这样一位高贵的小姐服务,是任何一位绅士求之不得的荣幸。当然,我不能对某些人要求太高。”
“我倒没听说原来打断别人未完的话语、任意扭曲别人的意思也是一个绅士所应该做的。”
“你不要以为仗着有修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这里不是亚洲可以让你为所欲为!”
不能为所欲为的指的是修吧!
可真应了那句老话了:打狗也要看主人。只是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有成为狗的那一天。
凌风眠忍不住自嘲的挑起嘴角,冷冷一笑。看的凯特一个呆楞。
“能不能为所欲为可不是你说了算。这次可不是我们自己回来的。”别忘了修的出现是老爷子的意思更是董事会通过的。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老爷子请修回来的意思大家心知肚明。是福是祸也各看天命。别怪我没提醒你。人心都是偏的,六年前的事大家都看的清楚。”
六年前?六年前正好是修出了纰漏而被流放,其间难道还有内幕?
“凯特,不要这样。对不起。”后面一句是对风眠说的。怯生生的样子让风眠有些心烦。
西方的女人不都是强悍、自信又洒脱的吗?怎么会出现林黛玉型的!难道修喜欢的是这种类型吗?和自己根本不一样。
“他那是什么态度,狐媚脸、勾魂音就钩走了修,那你怎么办?一直傻傻等着修的你怎么办?!”
“凯特!”
“这就是你们今天来的真正目的?”果然,风眠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为什么现在才出现呢?为什么不早一点呢?为什么没有人在他做下荒唐事前来阻止他呢?如果可以选择,他也宁愿忽略这段感情,微笑着送上祝福——纵然心痛的快要裂开。同性之间的爱情,令人无法期待。
但是现在……
那层纸已经破了,还是以最无法忽视的方式。尝过了幸福的滋味,又叫他如何甘心会到阴暗的角落忍受蚀心之痛?
“不是!”
“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