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迷情之爱与痛的幸福 上——火舞燃天

翊顿时陷入两难的境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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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哥,在你心里,家族与他到底孰轻孰重?难道说直到今天你都还没下定论吗?”勾唇又是一笑,看似无意的提议，可维纶白到透明的脸色却已逐渐泛青。
“维纶，我知道这些年来，你为了维持整个家族的兴衰，付出很多，也失去很多……我也明白，你之所以会变得如此偏激，其中绝大多数原因都在于我，如果当日不是我在继任大典上不告而别，你也不会被无可奈何的父亲推上族长之位……如果当时我有想到这点，如今你也不会……变成这样……”一手捂着刺痛不已的伤口，翊站起身，直直走向维纶。说这话时，他那双比万里蓝天还要澈蓝的眸拢上层层乌云，沉痛的音调里则布满哀伤。
“够了！翊哥，世到如今，就算你心中有再多的后悔都已失去意义。我不想再听你谈论过去，你的后悔也与我无关。现在的我，眼里能看见的，只有未来！翊哥，你还记得当初我同意让你回族，并使用族里的情报网络时，你是如何答应我的？”眸色一沉，维纶的声音里尽是掩饰不住的寒意和森冷，颇有风雨欲来之势。
“我当然记得自己曾答应过你什么，可当时我需要用你的力量来寻找夜焰，实是迫于形势无奈，才不得不应承你。现如今……”
“现如今你已救回你想救的人，所以之前对我的承诺就不再作数了？”冷冷一笑，维纶一脸铁青，看向夜焰的眼更充满不知名的妒意和憎恨。
“对不起，维纶，我知道自己不该利用你对我的兄弟之情，更不该辜负你对我的期望……可是我也不能放弃夜焰。他，是我视若生命的存在，如果我放弃他选择家族，那么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原谅自己……”
“这么说，你就是选择他而放弃蓝帝斯家族喽？！”维纶低沉的声音因为翊的这番说辞而突然拔高，变得尖锐异常。
“没错！”双眼凝视维纶，翊坚定地点下头，“蓝帝斯家族有你这个族长领导，我很放心。维纶，你长大了，已是家族中能独当一面的出色领袖，而我……早在十年前做出离开蓝帝斯家族，浪迹天涯的决定后，就已经没资格再使用蓝帝斯这个姓氏……如今的我，只是一个想要保护自己所爱的平凡人罢了。而你，我亲爱的弟弟，我希望你能成全我。”淡然一笑，翊紧绷的表情在他说完这些后突然放松起来，显得柔和一片。
“成全？！成全什么？你和他吗？”秀眉向上一挑，维纶俊美的容颜上笼罩着浓浓的阴霾。
见翊慎重地点下头，维纶终于耐不下满腔怒火。
猛然站起身，身材高挑的维纶平视站在自己面前的翊。
眼前这个几乎与自己同等高度的人，就是记忆里那个一心一意疼爱自己，任何事都只为自己着想的兄长吗？
相隔十年，只不过是短短的，稍瞬即逝的十年光阴，为何翊哥会变得如此陌生？他对自己的喜欢和怜爱都到哪里去了？此时此刻，他眼中闪动的、令人无法忽视的宠溺光芒，还有他脸上流露出的浓浓不舍都是给谁的？给自己？！还是给站在他身边，一副小可怜似的小鬼？！
似乎想到了什么，维纶低垂向下的美丽脸庞忽然扭曲，铁青的脸色也跟着忽白忽红忽黑，变了又变。
当他再度抬头时，脸上的愤怒和犹豫已被坚毅代替。
望着翊与自己及其相似的蔚蓝美瞳，维纶缓缓开了口，“翊哥，我可以答应你，不让他成为捕杀吸血族的诱饵……”见翊面露喜色，维纶微微一撇嘴，“你先别高兴，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顿了顿，维纶继续说道，“我可以如你所愿放过他，可是相对的，你必须用杀死吸血族的族长作为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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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出，翊以及站在他身侧的夜焰同时一震。
微微一笑，不等翊回答，维纶又接下去说道，“如果你无法完成任务，那么他还是得成为诱饵，直到所有吸血鬼都被消灭为止……”
“维纶，夜焰只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长叹一声，翊很是不明。
“呵呵……咄咄逼人？这只是你的错觉……更何况，他也称不上什么普通人吧？我听说，吸血族的族长曾当众宣布，他是他的禁脔，除了他，谁都不允许碰一下，违命者死！不是吗？”双眼闪动着幽幽光芒，维纶好整以暇地把视线转向夜焰，轻笑着看着他因自己的话瞬间刷白的小脸。
“维纶，只要我杀了吸血族的族长，你就打消用夜焰作诱饵的念头？”不喜夜焰难堪的小脸，翊故意追问。
“嗯……”轻颔首，维纶再次微扯唇角，“是的，只要你杀了吸血族族长，作为交换条件，我可以放过他！”
“以族长的名义？！”
“嗯，我用族长的名义向你保证！”说完，维纶语调一转，忽然显得有些不耐起来，“翊哥，你也太小题大做了吧？一直以来，我有哪次欺骗过你？”
“谨慎，是我们猎人学会的第一课，不是吗？”没有正面回应维纶，翊只是意味深长地丢下这句话，随后摆出送客的动作。
“维纶，现在时间已经不早，夜焰先是被劫，再被你重手打伤，又是受惊，又是受伤的，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没问题，反正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只要你能在规定期限里完成任务就行了。”点点头，维纶并没有因为翊的举动感到生气，反正他进房来的目的已经达成，何况，他也不想再留在这里看他们俩亲亲我我的，那只会让他心生不快。
目送维纶离去后，翊转身对夜焰一笑，“时间不早了，你还是赶快休息吧。”说完，他一个回身，也欲离开。
就在翊迈开脚步走向房门的过程中，之前一直保持沉默，没吭声的夜焰却突然在此时开口叫住了他。
“翊、翊……”
“什么？”回头展颜一笑，翊温柔地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翊，你真的……决定要去杀死泠吗？”提及泠，夜焰依然难掩心中痛楚。
“……”见到夜焰面露虽痛又不舍的神情，翊心头不由一阵抽痛。
缓步走回夜焰身边，温柔的大手轻抚上他柔顺的发丝，这一刻，翊的心头塞满千丝万缕，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时间，在沉闷的气氛中慢慢流逝。
沉寂许久，最后还是夜焰先抬起头。
“翊……”怯怯地抬眼瞟了瞟翊，夜焰的小嘴张张闭闭好几次，最后还是没能把话说出口。沮丧中，他再度低下头。
“嗯，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这么吞吞吐吐可不象夜焰哦。”揉揉夜焰的发，翊笑得柔情似水。
“翊，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伤害泠？”挣扎、迟疑好半晌，夜焰最后还是把话说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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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焰，你真的如此喜欢他？就算他如此对待你，残害你的心灵与身体，你还要维护他？甚至希望……我不要伤害他？夜焰，你到底……这一年里，你被他伤害的还不够吗？！”由于翊是在一得到夜焰在吸血城堡的确切消息后，便立刻赶去救人，因而他对其间夜焰在城堡里究竟受到过什么样的待遇并不十分清楚。不过从当年他受胁迫离开自己的那一夜联想，翊不难猜出，在这一年中，夜焰一定受了很多伤，吃了很多苦。
翊不明白，就算夜焰再怎么喜欢那个恶魔，当他的身体与心灵遭受到双重打击后，他竟然还能对他兴起保护之心！
究竟是自己不懂夜焰的想法？还是他对那恶魔实在太过喜欢？以至于在被他欺骗，玩弄后，还一心只想帮他说话？！
翊不明。
愤恨、嫉妒……无数种情绪伴随着浓浓的酸意一股脑涌上翊心头，各番滋味萦绕心头，握在夜焰肩头的大手不由自主紧了又紧。
“呜……痛……”翊的这举动让吃痛不已的夜焰不由倒吸好几口凉气，好看的秀眉顿时拢在了一块儿。
“啊……对、对不起……”留意到夜焰因痛楚而扭曲发白的小脸，翊忙不迭松开双手。
“翊，不是我想维护泠，而是……而是……这一年来，泠对我真的很好，很温柔。伤害我，让我遭受痛苦的，都不是他，而是……而是……曜……”双手紧张地抓住翊并未受伤的那只手臂，夜焰艰难地对他解释着。
“曜……”重复着夜焰的话，翊的眼前不由浮现出一双狂傲不羁的纯金色眼瞳。明明是相同的容貌，可他的性格、态度都与那个恶魔大相径庭……
见翊陷入沉思，夜焰连忙继续说道，“对，就是曜！其实一直以来，泠都对我呵护倍至，不仅温柔，更从未对我大声呼喊过。到是曜……他总是以欺负我为乐，最喜欢看见我的眼泪……为了见到我的泪水，他每每都会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对付我，直到我流下泪来……”想到这些，夜焰依旧忍不住瑟瑟发抖。
“不要再说了，夜焰！不管他是泠还是曜，只要他是吸血族的族长，我都必须把他铲除！”见夜焰只是提及那人，都会害怕的发抖，翊更是怒火中烧！
“不、不要！翊、翊，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就连曜，也不会再欺负我了。曜他……虽然过去很可怕，但如果仔细想的话，他人并不坏，只是狂放了些。其实、其实他也会脸红，那个时候的他，还是很可爱的……”夜焰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为曜辩护，只不过无论他如何回想，想到的都是曜欺负自己的画面，他对自己的好，估计也就只有这几天了。
或许是因为边想边说，以至于夜焰说出的话有些混乱，可这丝毫不影响翊的听取。
“夜焰，你不用再说违心之话了。就算你口中的泠真的对你很好，伤害你的就是曜，可他们两人共用同一身体，不管他们中间的谁对你不好，伤害你的终究是他。更何况，曜伤害的是你的肉体，肉体上的伤再重，也重不过心灵上的伤痕！那个泠伤害的，可是你的灵魂啊！虽然这种伤是无形的，可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你的心在流血，在哀鸣，不是吗？”翊因愤怒转变为深蓝的眼眸紧紧盯在夜焰越来越发白的小脸上，当他看见夜焰低下头欲掩饰眼中的哀恸时，他突然怒意勃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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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焰，拜托你清醒一点吧，这种只会伤害你的男人有什么好？说不定当你在这里为他们向我苦苦哀求时，他们却躲在你看不见的角落里因你的痴情而偷笑不已。更重要的是，夜焰，你是人！是普通而又平凡的人类啊！而他们呢？他们则是鬼，一群只能生活在黑暗中，永远与阴冷，寂寞相伴的鬼怪！
“你可曾想过，现在的你还很年轻，自然还能吸引他们的目光。可你兴许还不知道吧，他们这族的吸血鬼在吸食人类鲜血时，不仅吸食他们的血液，更吸食他们的精血。所以这些人类衰老的速度都是常人的好几倍。或许他们现在还被你的年轻美貌所吸引，可几年之后呢？当容颜不再，风华逝去，身体中的鲜血也不再甘甜后，他们还会看着你，围绕在你身边吗？”
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夜焰，翊同时又强硬地用指抬起夜焰的头，强迫他看着自己。虽然不忍他苍白的面容，还有那随时都可能再度昏厥的赢弱身躯，可今天翊是铁了心的想要他认清眼前的现实。
“夜焰，我可以告诉你，你并不是第一个成为吸血族族长的玩物，千年来，为爱痴狂的他曾找过无数与他爱人相似的人类，同你一样，他总是先用甜言蜜语俘虏他们纯真的心灵，然后再吸食他们的鲜血，当他们逐渐老去时，他总能毫不犹豫地杀死他们，把他们如垃圾般丢弃在阴暗的角落里……夜焰，不要相信吸血鬼，他们是世间最为狡猾的鬼怪。更不要爱上他们，因为与人类火热的心不同，他们身体中流淌的是寒冰，而他们的心脏更是冰冷，停止跳动的……不要哭，夜焰……”
用指腹轻抹去不断从惨白小脸上落下的透明水珠，翊的心头溢满疼惜之情，“不要再哭了……夜焰，想想你的父母。你的生命里不是只有爱人组成的，不是吗？在遥远的地方，你还有一对慈祥的，对你怜爱非常的父母啊！你可知道，当你失踪后，你父母是多么的伤心？你母亲镇日为你哭泣，你父亲也整天唉声叹气，愁眉不展的。他们都在期盼你的归去啊……”
“爸爸……妈妈……”想起父母慈爱的笑脸，夜焰不禁落下更多泪来。
“嗯……等这里的事解决后，我就带你回去见他们好不好？”轻声安慰着夜焰，当翊看见他微微点头后，他顿时微笑开来，“现在时间真的很晚了，你先好好休息吧。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好不好？”
“嗯……”含泪点头，满脑子只剩自己父母的夜焰丝毫不反抗地任由翊把他带往床边。
安顿好夜焰，见他阖上双眼后，翊蹑手蹑脚离开了房间。
或许是真的太累了，明明才清醒不久，可夜焰还是在沾上枕头没多久，就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中。
可当时的他并不知道，等他第二天还想找翊继续说服他放弃猎杀泠时，他从维纶口中得到的却是翊早已于昨夜离去前往吸血城堡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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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总能隐藏许多旁人无法窥得的东西；而黑夜，也是不喜阳光的吸血鬼们最活跃的时间。
每到黑夜时分，沉睡了长长一个白昼的魔物们纷纷醒来，借由黑暗的隐藏，有着敏锐感知的他们总是蠢蠢欲动，伺机出动。
不过近几日来，也不知怎么的，非但吸血城堡里安静异常，就连向来喜欢四下飞扬的蝙蝠们都寂静了不少，鲜少有看见这些魔鬼的奴仆们在空中飞舞。
鉴于最近的异常情况，早在山腰上逗留三、四天，熟悉地形的翊经过一番思量，最后决定还是先行撤离回到山脚下的小镇上。
回到蓝帝斯家族为方便监视吸血族而在镇上设立的小酒馆后，翊来不及洗去满身尘埃，直接找到酒馆老板，从血缘上说也是自己远方堂弟的詹姆士，向他打听情况。
经过一番十分详细的询问，翊从他口中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但相对的，他心头的疑虑也越发浓重起来。
按詹姆士所言，自从上次他与维纶闯入吸血城堡后，城堡周围的气氛就越来越凝重。或许镇上的普通人类没发现什么异常，可他们这些猎人就明显察觉到不对。先不谈那些吸血鬼都潜伏起来，不象以往那般活跃，只是几个深呼吸，便可感到与往日不同的气息，总觉得空气中流动着一股超乎寻常的能量，也好象他们都被什么东西监视着，心头的烦躁与不安一天比一天厉害。这次就算翊不来，詹姆士只怕也会向族长通报，请求援助。
听完这些，翊问詹姆士要了份烈酒，随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翊先洗了个澡。
洗去多日的尘埃后，整个人顿时清爽不少，思路也变得开阔起来。
拿起酒杯，只穿着浴袍的翊打开窗户，任缕缕清风透入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