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武林盟主遇上魔教教主——向宇

樱木抓住想逃的流川，用腿禁固他的腰，一只手揉捏他的茱萸，一只手缠绕在他美丽的器官上，粗喘着迷乱着欣赏他的颤抖与愉悦，慌乱与迷人，在他湿润的眼睛中越来越猛烈地燃烧着欲望。

流川在疾速奔涌而来的白光中绷直身体，樱木吞下他尖颤的呼叫，托起他弯弓一样的身体，箭一样贯穿他。

这是他们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在疼痛的伴随中快感浩浩荡荡奔腾过了千山万壑，刹那的极乐就是天上人间的永恒。

“做我的老婆。”樱木喘息说，流川颤抖着给了他一拳。

“做我的老公。”樱木改口说，流川满意地给了他一吻。

“刚才我好象作了一个梦。”樱木对怀中昏昏欲睡的流川说。

“嗯……”

“梦见我们在一个很大很热闹的地方成亲，周围很多人，男的和女的，男的和男的，女的和女的。天上洒下花瓣，大家都在笑。我抱着你，你微微笑着看我的样子美极了。”

“嗯…不必作梦…回去我就娶你…当着所有人……”

樱木呵呵笑，胸膛震荡着流川的胸膛，流川搂紧他的腰，在他胸膛上亲了一口，缓缓沉沉香香地睡了。

通缉令布告了天下，京城里几乎所有人都想抓住通缉令上的两个人，因为抓住他们可以得到一万两黄金的赏银以及武林盟主的宝座。

天上下着雨，街的人大都披蓑衣戴草帽，樱木压低帽檐混在人群当中。街角的乞丐搂着破碗畏缩地站起来走了。樱木跟在他身后转过街角，钻进一条漆黑肮脏的小巷中。

在迷宫一样的深巷中七拐八绕许久后，樱木站在一扇破门前。乞丐推开门，回头对他点点头。樱木跨进去，宽敞的院中独眼的乞丐笑着对他张开手臂。

两人热情地拥抱一下，大笑着拍对方的肩，擂对方的胸膛，眼里流露出说不出的欣喜。

“快十年没见你了，想不到再见面居然是在这种情形下。你还是和十年前一样，专爱挑大麻烦来惹！”

“有你这个天下第一大班班主的朋友，什么麻烦我不敢惹？”

“哈哈……我正闲得发慌，骨头都发霉了！说吧，要我做什么事？”

“帮我把一个人毫发无损地送到一个地方！”

“好！”

乞丐干脆地答应，独眼灼灼地盯着樱木，“有一件事我始终想不明白。当年皇帝的宝座你明明唾手可得，为什么不要？”

樱木戴上草帽，宽大的手掌压在帽上。大风掀起他的衣角和头发，呼啸着摧袭他。他身躯巍然目光深广，任身畔大江涛涛风云滚滚不为所动。他向乞丐微微一笑，转身离去，却又是天滔天撼地也不能阻止的去势。

乞丐终于收回目光，心里说不出是惊佩还是惋惜。这样的人若愿意做皇帝，还有谁能与他争锋？

“我不走！”流川断然拒绝了樱木的计划，犀利的目光盯着樱木的眼睛，“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樱木镇定地安抚他浑身象竖起了刺似的不快和怀疑，“我不是不走，只是在你之后走。现在风声紧，两个人分开走更容易脱身。你放心，我一定去找你！”

他很轻松地笑起来，甚至朝流川做了个鬼脸，“说不定我还比你先到，你一觉醒来老婆我已经坐在床边等着侍侯老公梳洗了！”

流川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抿起嘴角，冷冷地说：“那你先走！祸是我闯的，我来……”

樱木忽然吃惊地看着流川身后，“三位长老，你们怎么来了？”流川惊讶地回头去看，樱木立刻点了他的睡穴。流川的眼睛睁大一下，就夹着愤怒闭起来。

樱木抱起他弯腰走出洞，郑重地把他连同一幅地图交到独眼乞丐手上，“兄弟，请你一定把他安全地送回家！”

独眼乞丐郑重地点头：“放心吧！”

两人明亮的眼睛对视一会儿，樱木忽然伸出脚在独眼乞丐腿上踢一下，独眼乞丐哎哟一声半跪下来，也伸出一只脚朝樱木踢了一脚，樱木也哎哟一声半跪下来，两人相视一眼，一起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握住对方的手，紧紧摇了摇。

“兄弟！”

“兄弟！”

独眼乞丐抱着流川远去了，樱木一直目送到看不见流川。想到流川醒来时不知得有多愤怒，心中充满酸楚的幸福。

心爱的人啊，我只要你平安就好！相信我，我们一定会再见！到时我在天下所有人的面前娶你…哦不，是你娶我，咱们作天下第一对光明正大的同性夫妻！

樱木去了皇宫，当他出现在卜石面前时，卜石脸都黑了。这满宫的侍卫高手都是吃干饭的，居然让一个刚逃走不久的刺客大摇大摆地又混了进来！

“别想叫人了，我敢和你保证，方圆百米范围内你绝对叫不到一个人！”樱木很随便地在椅子上坐下，伸手朝卜石作个请坐的姿势，好象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卜石的脸黑得发紫，不过他毕竟是个皇帝。皇帝是什么？皇帝是世上脸皮最厚，心肠最狠，心计最深的一种生物，所以他很稳地也坐下了。虽然他曾经是武林中人，但做了皇帝这么些年，天天过的都是被人保护的生活，武功早就荒废了。

“你想怎么样？”

樱木脸一沉，卜石的心跳停了一下。“我想借你的命用用！”

卜石在这时候仍然能够冷静缜密地思考，居然还笑了起来。“你是为了流川枫吧？你爱上他了？”

樱木的目光带着极大的威压看着卜石，“这和你没关系。”

卜石的脸扭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阴阴地笑起来，“当然和我有关系。你爱我的儿子，怎么能和我没关系？”

樱木的呼吸微微停了一下，后背的寒毛忽然竖了起来，“什么？”两个字象刀刃一样锋利，扎得卜石脸色更难看。

“这世上谁都可以爱流川枫，只有你不行！”卜石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笑容愉快，“你杀了他的父亲母亲，还有他的外公舅舅，你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你除了有资格死在他手里外，有什么资格爱他呢？”

樱木的脸色忽然全白了，他想起流川告诉他的在宫中和卜石谈的那些话。卜石愉快地笑出声来，“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流川枫是十年前你亲手杀的魔教教主的儿子，他随的是他母亲的姓，他母亲就是被你一刀穿心的……”

“不！”樱木大吼，从椅子上跳起来，身体剧烈颤抖，脸上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里布满惊恐。

流川从来没说过他的教是什么教，他也从来没问过。

卜石眯起眼睛，“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他和他父亲长得可真是一模一样，都那么美，任谁第一眼看见了都会爱上他。当年我也几乎爱上了，可爱有什么用呢？尤其爱的是一个男人。我想要的是天下，是高高在上无人可以超越的权力，为了这个有什么不能牺牲呢？”

樱木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满心的惊恐已经变成了巨大的痛苦，全身象是被抽掉了力气，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眼前一下模糊起来。

“既然杀掉他可以当武林盟主的话，那我就杀掉他好了。为了这个我背上了一生都洗不去的耻辱！我堂堂一个男人，却嫁给他作了老婆，成为他的跨下之臣！”

“我有多恨他你知不知道？就算现在我已经高高在上，也忘不了他给我的耻辱！这件事如果被那些蠢蠢欲动的旧朝余孽和充满野心的新贵们知道，这张金灿灿的龙椅就再也不属于我了！没有人会服从一个曾被男人当作女人压在胯下的皇帝！”

“所以当年知道我和他的事的人，都被我杀了！可是我没想到居然漏了他的儿子！他竟然有儿子，连我都瞒着！看来他也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不得好死，生怕连累儿子，所以不让任何人知道他有后！哈哈！做得好，如果我知道你有儿子，他早就活不过今天了！”

樱木想起十年前那间金碧辉煌的大殿里的撕杀。血流了那么多，一地的尸体！他杀了一个又一个，刀刃都卷了！一刀砍下第一护法的头，他是教主夫人的父亲，再一掌打碎第四护法的胸骨，他是教主夫人的弟弟。然后就是魔教教主。

那张武林中盛传的美丽面庞布满纵横的刀伤，比鬼更可怕。和他打了三天三夜，终于在一条落英缤纷的山道上把他打倒，一刀朝他的胸膛插了下去。

一个女人突然冲出来扑在他身上，刀就贯穿了那个女人的后心插进他的心脏。他看着女人叹了口气，女人对他笑了笑，充满悲伤。他拔出刀来，血喷了出来，那么多的血，把整片地都染红了。

“所以，那天我毫不犹豫地通知了你们，然后在酒里下了连他也查觉不出的毒。他一点也没发觉，还对我笑，说他再也不会娶其他的老婆了，这一辈子只爱我一个。哈哈哈……可笑，可笑！我要他爱么？我只要他死！”

“他毒发的时候不敢置信地瞪着我，脸上的神情就和你现在一样，哈哈……我扑上去给他一刀，他打了我一掌，本来这一掌可以要我的命的，可他太可笑了，竟然到这时候还没用全力，所以我就再给了他一刀。他昏过去了，我拿刀划花了他的脸！就因为这张脸，我……”

卜石突然想起洞房的那晚，那张美丽的脸含笑看着他，对他促狭地眨眼晴，他的心动了动……他马上把那张脸从脑子里抹去，冷冷地看着依然魂不守舍的樱木。

“如果不是我刺伤了他，你武功再高也杀不了他。嘿嘿，如果不是当年我划花了他的脸，今天你也不至于认不出他的儿子来，所以说因果报应有时似乎也是有的。”

“但因果报应绝对不会报应到我身上，要报应也是报应别人！我现在好好地坐在皇位上，享受谁也比不上的荣华富贵和至高无上的权力，我不容许任何人从我手里把这些夺去！”

流川的脸庞浮现在樱木眼前，恼怒的，冷漠的，狡猾的，好奇的，痛苦的，情动的，喜悦的，迷人的……所有所有都清晰地在出现眼前，然后一道道巨大的铁栅落下，把这一张张脸庞全部隔绝在远远的天边，再也无法接近。

心痛得要裂了。

卜石从桌子下面抽出剑，横在樱木脖子上。脖子上刺骨的冰冷让樱木清醒过来，但身体已经不能动弹了。

卜石的笑容愉快而得意，“知道我为什么改名叫卜石吗？因为我的星相家预言说，几千年后世界上会出现一个大国，这个超级大国会出现一个皇帝叫布什，他奉行一种看谁不顺眼就打谁的霸权主义作风，这种作风很合我的心意，我很欣赏他，所以就改名叫卜石。我觉得几千年后的那个布什可能就是我的来世！”

卜石满意地环顾着豪奢的书房，“你看，为了捉你我下了很大的功夫。这间我最喜欢的书房整间都下了当年我给他下的毒，炉里燃的香，你走过的地，你坐的椅子，到处都是。你以为你为什么能这么容易就找到我？因为我早料到你会来，所以在这里等着你自投罗网！”

樱木的心重重地沉下去，眼睛里终于迸出一丝绝望。流川！流川危险了！

卜石大笑起来，“是的，他就要落在我手里了！你以为这世上真有永远忠诚的朋友吗？我告诉你，没有！只要巨大的利益摆在面前，亲爹都可以出卖，何况朋……”

樱木的手突然动起来，一掌印在卜石胸膛上，卜石摔出去，吓得魂飞魄散，爬起来吐着血一路往外跑：“刺客！抓刺客！”

侍卫象潮水一样涌进来，樱木仰头大吼：“枫―――！”凄厉的吼声传出房外，被风托送着，被花树传递着，从冰冷的夜空上划过。

流川侧耳听了听，那个声音却没了。狂风呼啸着掠过林梢，嘶杀声在这个原本宁静的山谷里凄厉地响着，带着恐惧和怨恨的人不断倒下来，血流成了河。

他一动不动地倒在路边，眼睁睁地看着熟悉的族人一个个变成了尸体。巨大的痛苦和仇恨象烧红的刀子一样剐着他的心，美丽的脸扭曲了，眼里象要流出血来。

杀戳的声音好象永远也不会停，人却痛苦得要疯了。一双脚走到他面前，蹲下来捧起他的脸，为他擦去洗上的泥污和血，他抬起眼皮，血红的眼里映着独眼乞丐的脸。

独眼乞丐叹气：“红颜祸水！就算是男的也不例外！你不必怨恨我，你该恨樱木花道，是他给我地图让我带人屠杀你的族人。”

“不过你不该太恨他，他也有他的苦衷。十年前魔教杀了他许多朋友，为了报仇他杀了你的父母，灭了整个魔教。”

“那时他还只有十七八岁，和你现在一样大呢，连名字都不响亮，叫阿猴。你应该听说过这个名字吧？说不定从很小的时候就有人要你牢牢记住这个名字了。”

“樱木花道这个名字是他出名后我和几个朋友一起为他取的，纪念那条落满花瓣却被你父母的血染红的路。怎么样，响亮吧？”

“当然响亮，就和他现在的身份一样。他是武林盟主，武林中的皇帝，他不能爱一个男人，何况这个男人还和他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他不能每天活在对你的愧疚和担心被你在睡梦中杀掉的恐惧中，对吧？所以，你应该理解他。”

独眼乞丐摇头，“为什么你要到红尘俗世来呢？如果你没有离开这里，现在你还在快乐地生活，这些事也都不会发生了。”

流川闭起眼睛，恨和痛融进了血液里，一寸寸地凌迟着他。痛不欲生。

屠杀终于结束了，屠杀的人也走了。流川一动不动地躺在血污里，天变幻着，从白天到黑夜，再从黑夜到白天。第二天清晨他终于可以动了，慢慢爬了起来。

一具具尸体摸索过去，隔壁家喜欢斗嘴的阿牛兄弟，村子西边爱开玩笑的铁匠夫妇，村东头罗嗦的老大夫，一脸精明相的杂货铺老板，憨头憨脑的樵夫阿三……

处理教务的时候他们恭敬地叫他教主，平时他们笑嘻嘻地叫他阿枫或者小枫。

活生生的记忆，冷冰冰的尸体。

爬到三个长老的尸体旁，找他们的鼻息。是他们十年前带着他和劫余逃生的教众躲进深山里，建立了这个世外桃源。他们养大了他。

从懂事起他就觉得三个长老的脸好难看，十几年过去了还是一样难看。他觉得就算再过一百年三个长老的脸也不会变，还是和小时候看到的一模一样。他以为三个长老永远不会死。

但他们现在死了。流川把三个长老的尸体排在一起，抱着三个长老的头，低声地哭着。

把所有尸体排在一起，放火烧了村子。火焰烧红了半边天，浓烟滚滚，一切都湮灭在烈焰里。

没有世外桃源了，红尘俗世把它吞噬了。

流川转身离开，目光冰冷仇恨地望向山外。

世事格局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镇守四方的四天王反了，前朝余孽和当朝新贵勾结在一起谋图皇位，他们向天下发表檄文，列举当朝皇帝百余条罪状，从残暴狠毒杀忠良害百姓，到昏庸无能亲小人远君子，再到品德低下贪财宝好美色，再到……，再到……，一直到不讲卫生蹲完马桶不洗手。

总之罪大恶极，不讨伐不行！连清君侧这个最常用的造反借口都不屑说了。于是一场战就打起来。皇帝虽然不是吃素的，但造反的人多势众，皇帝一方节节败退。

卜石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去看一个犯人。犯人用铁链绑着吊在横木上，身上布满鞭痕，头垂着。卜石拿过鞭子，啪的一鞭打醒了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