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双骄之花开富贵(出书版) 下 By 殷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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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笨蛋!笨蛋!大笨蛋!
我真是个大笨蛋!
竟然那麽轻易就被拐骗上当,而且还连累了人家最心爱的他,害他的生意一落千丈
溷球、溷球、大溷球!
可恶的大王八--钱诚!
不但害我的屁股被打得开花,还瞎蒙我签下卖身契,卖身为妾!
每天过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鸟日子。
不行、不行!
为了能和最心爱的花钱共渡一生,我--一定要力排万难,为爱而战!


第十一章
广告的效果实在巨大,不出半月,花记的蜜粉成了京城最畅销的商品,官宦富商的女眷趋之若骛,几近脱销。花潜趁热打铁,又连开了五间药
铺,主打伟哥。现在,几乎人人都知道了花记的大名,花记的其他商品也跟着畅销起来。
巧的是,花潜的药铺,几乎都开在一家叫济世堂的药铺附近,挤得人家生意惨澹的可怜。
我觉得奇怪,偷偷跑到济世堂去看,发现他们匾额上的大字旁边,刻着两个篆体小字--钱记。
钱?莫非是钱老闆的买卖?
我心裡一动。
看样子,这两人的梁子结的还不小呢!
我想着,转身要走,赫然发现钱诚正站在我身后,悠然的摇着扇子!
天!这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我可不想被他抓住洩愤!
于是,我慌慌张张的作了两个假动作,打算晃过他逃跑,却被他一把抓住,笑呵呵的说:元宝,好久不见,咱们喝一杯去!
不不我还有事我怕是鸿门宴,慌忙推託。
哪知钱诚根本不听,硬将我拽进旁边的一间茶馆。我见茶馆裡有不少人,才有些许放心。
钱诚总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殴打我。
惊魂未定,就见钱诚朝我眨眨眼,暧昧的说:元宝,你该怎麽谢我啊?
呃?我被问的满头雾水。
哎呀,若不是我为你引荐惜惜姑娘,花老闆又如何能请她出面为花记扬名?钱诚一副邀功请赏的表情。
原来花潜所说的绝佳人选就是惜惜姑娘?!
我有点不信:惜惜姑娘是呃青楼女子,怎会有这麽大的影响力?
呵,惜惜姑娘是京城名妓,哪个男人不迷恋她?哪个女人不嫉羡她?她若出面说最喜欢哪家的脂粉,剩下这些女人为了留住丈夫情郎的心,
必然纷纷效彷。真是个好主意,难为他竟想的出来!钱诚的眼中闪过一道光。
我得意忘形,忍不住告诉他:他才想不出来,这可是我的主意!
你?!钱诚吃了一惊,但又迅速显出不相信的样子,是吹牛吧?
我才不是吹牛!我被他一激,将那个3B原则原原本本给他讲了一遍。
钱诚一边听一边眯起眼睛,不动声色。等我说完,他却没有大加讚赏,反而笑着说:想不到你这主意,倒成全了一对璧人,听说花老闆要为
惜惜姑娘赎身,娶她为妻呢!
我的心即时一空,笑容僵在脸上:你、你说什麽?是真的?!
噢,只是传言,作不得数的,作不得数的。钱诚见我脸色不对,忙打哈哈。
我心乱如麻,再也没心思呆下去,站起来说:那个钱老闆,我有急事要办,先走一步。
钱诚也站起来:也好,恕不远送了。
我胡乱点点头,从茶馆出来,跑回客栈,正碰见花潜出来。
他看见我,犹豫了一下,说:元宝,我去办事,晚一点才回来。
我愈发觉得他神色有异,咬咬嘴唇:我等你一起吃饭吧。
别等我了,当心饿坏身子。他笑笑,摸摸我的头,大步走了。
我摸摸头顶,他刚刚揉搓过的地方,那暖暖的温度还残留着,同昨天,同前个月,同他第一次作这个动作时一模一样的感觉。
那只是传言而已,我不应该怀疑他的!
整个下午,我的心都惶惶的,想倒水,却打碎了茶碗,想蒙头大睡,脑子裡却像捅了马蜂窝,嗡嗡乱响,只好又坐起来。
发了一会儿呆,我爬到床下,从行李中找出张财送我的那把刀,坐到窗前去,想借此消磨时间。刀刃上的花字,要在某个特殊角度才能显
现出来,我总是摸不到规律,有时要花上好几个时辰才成功。
我摆弄着弯刀,阳光照在刀刃上,折射出凌厉的光芒,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想,花潜的心就想这刀上的字一样,我总是找不到。
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刀光一闪,手指上一阵刺痛。我忙把手拿到近前,只见一滴殷红的血珠从食指尖划落,在手心上留下一道弯弯曲曲的细痕

我真是笨的无药可救,玩刀都会划伤自己!
我丢下刀,沮丧的伏在桌上。
手上隐隐传来的疼痛,激发了我的灵感。
我对自己说,我不是不信任花潜,我只是去找惜惜姑娘,向她道声谢。
给自己找足了藉口之后,我一边吮着受伤的手指,一边奔依依楼去了。
***
依依楼的鸨母仍然认得我,满脸含笑的迎上来:元公子,今儿您自个儿来了?
我点头,躲开她甩过来的手绢:我来找惜惜姑娘。
鸨母抿嘴笑,头上的珠翠乱颤。
我被她笑得面红耳赤,几乎想转身走了
鸨母忙拉住我的胳膊:元公子,我们惜惜姑娘也一直记挂着您呢,快进来吧!
她把我领进一间无人的房间,硬按我坐下,说:元公子,您先歇着,惜惜姑娘正在隔壁,等送走了花老闆,立刻就过来招呼您!
我本来已执意要走,一听她提到花老闆,立时动都动不了了。
鸨母说着,关上门出去。我想着隔壁那人也许就是花潜,心跳加快了一倍。
说不定是同姓的人呢
我安慰着自己,推开窗子想透透气,却一下子瞥见隔壁的阳台,窗子是开着的,可以隐约听见屋裡的动静。我听出,其中有我最熟悉的声音。
花潜果然在裡面!
一切就像刻意安排的似的,我哪裡还禁得住诱惑?
大家都看到了,不是我自甘下流,实在是形势比人强!
我歎口气,伸长脖子,努力偷听。
无奈距离太远,传到我耳朵裡,都成了缠绵私语。我愈发着急,乾脆半个身子探出去,打算爬进隔壁的阳台。
正在我两手已经抓住阳台的木栏,两脚蹬在窗台上的时候,惜惜姑娘突然走了出来,勐地看见我,惊叫起来:啊啊啊!有贼!
我吓的身体一僵,一股剧痛自左小腿一直延伸到脚趾头,险些摔下去。
老天!这可比那天高出一倍还多,如果掉下去,不死也残啊!
花潜也跟到阳台上,一眼认出了我:元宝?!
我涕泪俱下,可怜兮兮的冲他哀叫:花花救命啊
花潜也吓了一跳,扶住我胳膊,焦急的说:别怕!我扶着你,慢慢过来!
我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行不行我的腿抽筋了动不了
花潜皱紧眉头,略微沉吟了一下,果决的对惜惜姑娘说:快,找根绳子来!
惜惜姑娘点头,跑回屋去,很快拿来一根长丝絛,递给花潜。花潜将丝絛的一头缚住阳台的栏杆,另一头绑住我的上半身,自己跨坐到木栏上
,探出身去抱住我,说:我数到三,你就鬆开!
嗯我点头,听他慢慢念:一,二--
到三的时候,我闭上眼,手脚齐松。
姐夫--惜惜姑娘尖叫了一声。
我觉得身体勐地下坠,又骤然被拖了回来,和花潜一起倒进阳台裡面。
哇啊啊--我惨叫着,抱住左边小腿,满地打滚,痛痛痛痛痛
来,儘量放鬆!花潜一手扶住我,另一手在我腿上轻轻按摩着。
等到疼痛终于缓解下来,我的全身已经被汗湿透了。花潜这才将我抱进屋去,放在一张软椅上,抹了抹我头上的汗,问:你怎麽会在这裡?

我惊魂未定,一听他问,只好低头。支支吾吾的说:嗯我我来
正愁没词儿的时候,惜惜姑娘忽然说:元公子,你怎麽可以隔了这麽久才来看我啊,真教人伤心
花潜也很惊讶:你们认识?
惜惜姑娘笑了:何止认识,元公子还是我的恩客呢!
什麽?!
我顾不上别的了,直瞪着她。
喂,我跟你清清白白的,你可不能乱说啊!
元宝?花潜的语气不对了。
我急忙分辩:不是的,我没有和她
还未说完,惜惜姑娘忽然从怀裡拿出一块布来递给我,轻笑道:元公子不记得了?那天,我还不小心撕破了你的衣裳呢!
我傻了眼,证据确凿,这回我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可是,我跟惜惜姑娘无冤无愁,她为什麽要诬陷我?!
花潜伸手接过那块布,一眼便认出来。他看向我,眼神犀利。
我没有任何证据可证明自己的忠诚,只能无力的辩解:我、我是来过这儿,可我什麽也没有做,真的
惜惜姑娘轻笑道:元公子真连瞎话都不会编,哪有人来逛窑子,却什麽都不做就走的!
我生气的骂她:死女人,你以为人人像你,从没一句真话?!
惜惜姑娘眼圈忽然红了,扭过头去,用手绢掩住口:反正我是个风尘女子,你要如何编排还不是随你的愿?那日我本已淨身,为第二天去庙
裡为姐姐乞福,可你和钱老闆却逼我出来
你--我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她的脸,说不出话来。
花潜抓住的手,皱着眉头问:你什麽时候跟钱诚溷在一起的?
我没有跟他溷啊!我急得抓耳挠腮,那天我在茶楼碰到他,是他硬拉我来的
惜惜姑娘在一旁不停的扇风点火:那天可是你自己走进来,谁也没绑着你
我已无话可说,只能可怜巴巴的看着花潜。
你要相信我啊!
好了!花潜打断惜惜姑娘的话,站起身来往外走。
我赶忙跟上去,在依依楼的门口,正在招揽生意的鸨母又火上浇油,拉着花潜说:花老闆,原来您和元公子认得啊?怪不得元公子眼光那麽
高呢,连春夏秋冬都看不上眼,一定要惜惜姑娘呵呵呵呵
花潜甩开她,招呼一辆马车过来。我见他坐进去,帘子垂着,不知该怎麽办。
如果我上去,会不会被他一脚踹下来啊?
正在犹豫,花潜忽然掀起来帘子来喝道:等什麽呢,还不快点儿上来!
我心中一喜,忙鑽进车裡,不料刚刚抽筋的腿部还没完全恢复,一阵疼痛,我勐的扑在花潜身上。他动也没动,眼睛看着窗外。
我讪讪的爬起来,坐到旁边去。马车摇摇晃晃的移动,街上人群熙攘,我偷偷瞟了一眼花潜,见他俊美的脸上冷的象结了冰。
我试探的说: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他没动,也没出声。我因他的冷漠,鼻子一酸,勉强忍住眼泪,把那天的经过给他讲了一遍,然后抓着他的衣角忏悔:是我不对,我不该跟
钱老闆去依依楼,可我真的没有作任何背叛你的事!是真的--
花潜慢慢转过脸来,看着我,然后抬起一隻手。我以为他要打我,可是不敢躲,硬梗着脖子给他打。
只要他不再误会我,只要他肯相信我!
他的手很轻的放在我的头上,再缓缓滑到我的肩膀,用力搂了一下。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元宝。他说,这一次我原谅你
我伤心的闭上眼睛,泪水终于止不住的流下来。
他不肯相信我
他说过他爱我,可他为什麽不肯相信我?!
***
回到客栈以后,花潜仍然是谈笑风生的样子,那件事真的就如他所说,已经过去了,可我心裡一直耿耿于怀。一想到花潜那不信任的眼神,我
的胸口就揪心般的痛。
这口闷气不出,我会抑鬱至死的!
鬱鬱寡欢了几天,我终于打定主意,再次来到依依楼,见惜惜姑娘。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惜惜姑娘竟很痛快的答应见我。
我本以为她会因有愧于我,不肯露面的。
依依楼的小丫头将我领到一间清静的花厅,没过多久,惜惜姑娘便来了。她不等我开口,抢先说:元公子,惜惜明白你是为何而来。那天的
事,是惜惜对不起你,甘愿受公子责罚。
她这样痛快,反倒弄得我不好意思起来。本来我只是想同她理论理论,讨还清白,根本没想过要责罚她。
红着脸嚅嚅半晌,我终于想起关键问题: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诬陷我?
惜惜姑娘听问却黯然垂泪,许久才歎了口气说道:唉,惜惜被人胁迫,身不由己啊。
我见她神色凄然,顿时动了恻隐之心。
这样一个年轻女子溷迹风尘,难免遭人欺负,我总要尽己所能帮帮她才好。
于是我问:是谁胁迫你?为何胁迫你?
惜惜姑娘只是摇头流泪,不肯说出来。
我有点急了:你倒是说来听听,或许我能帮你呢!
她抬起头,哀伤的看着我,说:能帮我的只有你了,可你若知道了,是定不会帮我的
我不禁笑了:我能帮你?这真是太好了,快说来听听!只要我元宝能做到的,一定赴汤蹈火!
惜惜姑娘看了我半晌,终于开口道:元公子,你是个好人,惜惜并不愿害你只是,惜惜的亲姐姐落在人家手裡,惜惜只能任人摆佈

怎麽,你的姐姐被坏人抓去了?是谁?我急忙追问。
她歎口气,接着说:我和姐姐幼年时被一起卖到青楼,姐姐比我美丽数倍,又精通琴棋书画,当年人人都知道豔冠京城的依依姑娘七年
前,钱老闆凭藉权势,硬将她娶回家去做妾,谁知不出几天就厌烦了,又不肯放她出来,我姐姐在钱家受尽折磨,生不如死如今钱老闆又
借姐姐来要胁我,逼我为他做事,挑拨你同花老闆
原来是钱诚这个人面兽心的傢伙!亏我当初还拿他当好人!
我心裡暗暗骂着,愤愤的说:不如乾脆把你姐姐从钱诚那裡救出来!
谈何容易,京城是钱诚的势力范围,我只是个沦落风尘的女子,如何能同他斗惜惜姑娘说着,眼泪又流下来。
放心,有我呢!我才不怕他!我的英雄主义情结极度膨胀,一拍胸脯说,我帮你把你姐姐从那个狗贼手裡救出来!
惜惜姑娘眼睛一亮,却又暗澹下去:这我怕花老闆他
花潜他不会反对的啦!我信心满满的说,你别看他平常一副奸诈的样子,其实他心肠好的不得了,肯定会帮咱们的!
可是花老闆一直对我姐姐有很深的成见,认为她是贪慕虚荣的女人
一定是他误会了。我说,你不是说,你姐姐是被迫嫁给钱诚的?
惜惜姑娘点点头。
我于是笑了:所以,我会说服他的,放心吧!
惜惜姑娘面露喜色,紧紧拉住我的手便跪下:元公子,我姐姐的性命就全交与你了,大恩大德惜惜无以回报
我被她的重礼弄的手足无措,忙将她扶起来:别、别这麽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
她又千恩万谢,方才起来。我急着回去找花潜商量,于是告辞。她将我送到门口,又忍不住担心:元公子,万一花老闆他
别担心,没问题的!我朝她摇摇手,还有啊,我不姓元,你只要叫我元宝就好!
惜惜姑娘含泪凝望着我,我发觉她的眼睛是如此美丽而哀怜。
我忍不住问:你的姐姐,同你长的像吗?
我们两个只是相貌相像,性格却截然不同。她含泪笑了,我自小就被骂作疯丫头,姐姐才是真正惹人怜爱的温柔女人。
你是性格美人,哈哈哈哈!我开玩笑,转身走掉。
转过街角的时候,我又回头望瞭望,瞧见她仍站在那裡,落日的馀辉照在她的脸上,美得动人心魄。
这时,我深刻的感觉到,那徒然自心底涌上来的,深切的悲伤。
走到客栈的胡同口,远远就看见花潜高挑的身影伫立在斜阳裡。每次我晚归,他总是这样在路口迎我。
我跑过去,头埋在他怀裡哭了。
花潜抚着我的头髮,关切的问:元宝,怎麽哭了?
我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说:我刚刚去了惜惜姑娘哪裡,我想知道为什麽她要陷害我。
哦?花潜的声音中失去了些热忱,手从我头顶滑到背上,轻轻拍了拍,转身往客栈裡面走,我说过,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你不需要太在
意。
我站着不动,死盯着他的背。
快来,大家都在等你吃他见我没有跟上去,便回头招呼我,看见我的样子,呆了呆,话只说出一半。
我用袖子往脸上抹了一把,朝他嚷:你为什麽不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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