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偶——Jotear

叶儿，我走了，很抱歉不能带上你，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往哪里，你说的没有错，

我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呆在宫里至少可以保证你衣食无忧，若带你出宫势必要连累了

你，我不想害人害己，时间一长你定能把我给忘了。别费心事找我了，更不要去求你们的

皇上，我的生死从此与他再无干系，切记切记！寒上！

“小叶子，你说，什么是泥菩萨过河？”晟将字条丢给跪在地上的叶儿。

叶儿拿着字条看了一遍又一遍，眼泪如泉水般流出。

“朕问你话，你哑巴了吗？”

“皇上……”叶儿伤心的连话都说不好：“主子的身体不好，又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你说什么，他有身孕了？”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是，这一个月主子几乎没吃进去过什么东西，一直吐的厉害，身体虚弱的不行。”

“这么大的事，为何没有禀报？”只要是宫里的妃子怀上的皇子，都必须第一个禀报他知

道。

“主子不准！”

“什么是主子不准，朕才是你最大的主子！”晟的一拳差点让桌子四分五裂。

“皇上既然还关心着主子，为何又要那样对待主子，叶儿不明白，”叶儿实在忍不住了，

这些话他在心里已经憋的太久了，“自打一年前主子被皇上带回宫里，叶儿就没再见主子

真心地笑过，主子连做梦都在流泪，叶儿心疼，到底主子做了什么错事，难道主子的好抵

不了吗？”

“你好大的胆子！”

“叶儿不怕死，叶儿只想陪着主子。”叶儿越发哭得厉害。

晟没有办法再在寒的屋里呆下去，匆匆出了望月宫，回到了御书房，他赶走了所有的侍从

，自己一个人呆着。叶儿的话虽然放肆，却也是护主发切，他没有追究。

错了吗，我真的错了吗？

一整夜他都在想着这个问题，一次次地重复问自己，最后想累了就趴着睡着了。陈安来过

他也不知道，要不是次日醒来发现自己身上被披了件衣服，他真认为没有人来过。

下了早朝，晟将陈安召来御书房，给陈安下了一道密旨。陈安领了旨就出宫去了，他在宫

里的职位也转有陈守全权负责。

这件事后，晟便没有心思去宠幸任何一位妃子，因为只要见到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他就

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寒，满脑子的都是寒。

霄的身体康复后，来过御书房几次，但次次都失望而回。

49

出了皇宫后，寒很茫然，根本不知道自己可以往哪里去，身体虚弱的不行，没有走多远就

昏倒了。

不清楚自己睡了有多久，寒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了，他一惊，就坐了起来，这一个

大动作自然把睡在床沿上的人给惊醒了。

“谢天谢地，寒，你总算醒了。”攸揉了揉还没睡够的眼睛，一把抱住了寒。

“喂，我怎么会在这里？”寒丈二和沿摸不着头。

“问他咯。”顺着攸的目光，寒才现不远处有个人趴在桌上睡的正香。

“我睡了多久啊？”寒收回目光问。

“睡？应该说是昏迷更准确。”

“昏……迷？”寒想了想：当时自己的确是在路上走着，然后就……

“要不是桀把自己灵力输入你的体内，我就不知道你到底还能不能醒来了。”

“桀？”

“对啊，要不然他哪里会累成这样。”攸又看了眼睡着的桀。

“他干嘛要救我？”

“那我就不知道了，想知道啊，自己问他。”攸指指桀，换来了寒的一个白眼。

“攸，我饿了唉。”

“知道，等着，我去给你拿。”攸走的时候还不忘狠掐一下寒的脸，他是高兴寒主动开口

要吃的，本来还在担心他醒来后会要死不活呢，现在看来一切正常。

寒是个爱干净的人，醒来后有洗把脸的习惯，所以下了床，屋里没有水，只有出去了，就

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门了，刚要开门，门就被一道力量压住，寒回过头，寒就看到了铁青着

脸的桀。

“你要去哪里？”桀以为寒是要趁人不备悄悄离开，很生气。

“我……”寒自认为自己的动作很轻了，攸出去的时候可没有像自己这般，但那家伙也没

有醒，怎么自己这么小心了，他却醒了。

见寒欲言又止的样子，桀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气不打一处来，就将寒抱起往床的方

向走去。

“放……放我下去，我自己能走。”寒被吓到了，更确切的说他是心里有根刺。

桀将寒放回到床上，同时为他盖上被子。

“没有我的允许，你给我乖乖地躺在床上。”是不容拒绝的口吻。

“我……”

“你自己的命都只剩半条了，还不知死活去耗费灵力，要不是你运气好被我撞见，死了也

不会有人知道。”想到他在路边被自己发现时的样子，桀的心就隐隐作痛。

桀还想说些什么，但被攸进来的声音打断了。

“寒，是米粥，可以吗？”攸端着盘子，盘子里除了一碗米弱之外还有两样小菜，“唉，

桀，你醒了啊，怎么了？”

攸发现桀的脸色有点吓人，像是什么人得罪了他似的。

“你要出去，怎么不叫醒我？”桀的语气很不好。

“我……寒？”攸很无辜地望向寒。

“我又没想怎么样，我只是想洗一下脸而已。”寒小声道。

“洗脸，你不是？”桀转过头，脸上的神色下子缓和了不少。

“桀，还愣着干嘛，寒要洗脸，没听到了吗？”攸用手肘顶了桀一下。

“哦，好，我去打水。”桀会意攸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立刻出了门。

50

经过几天的细心调养，寒的体力恢复了不少。

“攸，他怎么了？”桀刚刚又对寒发了一通脾气甩门而去。

“别管他，他就是这个火爆脾气，没事的。”攸安抚着寒。

“我有说错什么吗？”

“没有，没有。”

“对了，我想对你说我要走了。”寒继续刚才同桀说的话题，那时攸不在，攸是在桀朝他

发火的时候才进来的。

“走？”攸终于明白桀发火的根由了，“你准备去哪，回皇宫？”

“不是。”寒摇摇头。

“寒，有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

“你想问我为什么一个人出宫，是不是？”

“嗯，没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我想保护我的宝宝啊！”

“那个皇帝他知道你怀孕的事吗？”

“你问这个干嘛，宝宝是我一个人的。”

“寒，那件事他没怪过你还是说……”

“攸，我们不谈这个，好不好？”

“不好！”

“攸？”

“寒，你变了，你不再是我所认识的寒了。”

“我知道，现在的自己很没出息啦。”寒承认道。

“那只不过是场戏而已，又没有真的背叛他，你为什么不向他解释，他或许愿意相信你呢

，你忘了皇家猎场的那件事了吗，那种情况下，他还是选择相信了你，你知道夜听说后有

多为你高兴吗？夜要冕那样做的目的就是想测试皇帝对你的感情，那样的结果，你知道夜

得到了多大的安慰吗？可是现在，你……”

“那件事？”

“你没有听错，就是这么一回事，当然桀也是知道的。”

“原来是你们狼狈为奸。”

“喂，我们可是好意唉。”

“要不是我够聪明，我早被你们害死了，真亏夜想得出来。”寒想起当时的情形还心有余

悸。

“算我们自作多情好了吧！那个糊涂蛋……”

“不许骂晟！”

“喂，他……”

“他又没怎么样，是我自己要出宫的。”

“可是我听说的有点不一样，我听说……”

“他会秘生气我才高兴啊，生气说明我是真的爱我，不生气我才要生气。”

“他都那样你了，你还护着他。”

“他是很过份没有错，以后我会加倍讨回来的。”

“以后？”

“他本来是我的，我当然要收回来。”

“那你还要求出宫？”攸都要被寒搞晕了。

“那是为了安全起见！”

“寒？”

“某人不是要继续报复吗，我可不想再被他利用了。”

“寒……”

“放心，我可没兴趣在你面前演戏。”

“要命，你这家伙！”攸恨不得痛扁寒一气。

“我可是寒唉，哪有那么容易放弃，那场戏只不过还桀的恩情，毕竟是他救活了夜，我不

想要欠他的。”

“那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找个世外桃源，等着宝宝出世。”

“宝宝，等等，寒，关于宝宝我们得商量一下。”被寒这么一说，攸想起了一件更重要的

事。

“商量什么，又不关你的事。”

“寒，反正你会和那个皇帝天长地久的，有的是机会要很多的孩子，现在情况特殊，我们

放弃这个宝宝，好不好？”

“不可能！”寒一口回绝。

“寒……”

“这件事没得商量。”

“寒，如果你还想要命的话就放弃这个孩子。”攸的语气也强硬起来。

“我愿意！”寒是想着与晟冰释前嫌，恩爱到老，可是要他拿孩子的命来交换他也是断不

能答应的，如果非要在两者之间做一个选择，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笨蛋！”攸气的不行。

51

确定寒睡着了，攸才退出他的房间。

“桀，你不会？”攸没料到桀会在门外。

“我什么都听到了。”

“嘘，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两人走到了河边才停了下来。

“既然你都听到了，也省得我再重复，我只想知道你准备怎么做？”攸先开了口。

“我不知道。”

“桀？”

“我还没想好！”

“没想好？”

“攸，你别逼我行不行，我的心乱着呢！”

“真不敢相信，你也有手忙脚乱的一天。”

“够了，攸！”

“要报复就别爱上寒，想爱寒就放弃你的报复。”攸直指桀的痛处。

“求你，攸，求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行吗？”能让高傲的桀如此低声下气的恐怕也只有

这个表弟攸了——未来巫族的族长。

“好吧，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你若还是这个态度，我可就要作主了。”

攸给了桀三天的期限，而寒却在期限的第二天就不告而别，失去了踪影。桀和攸找遍了所

有他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为这桀不知道被攸骂的有多可怜。

寒不告而别后，在一个小山村——同时也是他口中的世外桃源，安定了下来，村里人并没

有他是一个外来人而仗势欺人，加上寒天生人缘好又精通医术，村里一些常人卧病的人经

他看过后很快恢复如初，没多长时间寒就成了村里的一员。

“寒，你看我这脚还能好吗？”三爷是村子里威望很高的老人，他这脚疼有三十多年的病

根了。

“放心吧，三伯，只要你乖乖地把我给你的药吃了，一定会好的，保证你会健步如飞。”

寒笑着说。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一定好好吃你的药。”

“好，三伯，这药你拿好了，路上慢着走。”

“好，你忙你忙。”三伯没有让寒送自己，因为屋里还有好几位病人等着。

等寒把所有的病人都送走了，天也差不多全黑了。寒嘘了一口气，走进厨房想看看有什么

吃的，进了厨房才记想米已经没有了，因为今天来找到看病的人比平常多，他一忙起来就

把买米的事给忘了。自己饿一顿是没什么关系，可是腹中的宝宝可是不能饿的，没有米就

吃别的吧，扫视了一遍厨房，发现墙角还有几只蕃薯，就喜上眉梢。

寒把蕃薯洗干净了，切成薄片放进锅里煮。前些天一直下着雨，柴有些湿，他费了好大的

尽才将灶里的柴点燃，也搞了自己一身脸的灰。

“哎哟！”站起来的时候腹部揪着疼了一下，“宝宝，不可以调皮，阿妈已经辛苦了唉，

你还来欺负我啊。”

腹中的胎儿你是听懂了他的话似的，就没再乱动了。

“宝宝真乖啊，阿妈知道你饿了，再等一下下，阿妈就给你东西吃。”寒轻拍了两下还不

明显的腹部，笑了。

在某个不会被寒发觉的角落里，有两个身影正看着发生在寒身上的一切。直到寒吃完饭，

看了书，躺下睡觉，两道人影才消失。

走在路上，桀见什么就踢什么，路上的东西一一遭了殃。而跟在他身后的攸却什么都没说

。

52

“说吧，你打算怎么做？”他们到了一家酒家后，坐下来攸就开口问。

“小二，上酒！”桀根本没有听见攸的话，他满脑子都装着刚才看到的情形。店小二很快

就送上了一坛好酒。

“小二，再上四样小菜，要口感佳的。”攸见桀只要酒，就对一旁的小二吩咐道，小二点

了头去了。

“在寒的事情上你就完全变了个人。”攸给桀倒了一碗，也给自己倒了一点，他对酒向来

都不太喜欢。

“我错了吗，攸？”桀将酒一饮而尽，刚刚的不快好像随着酒全进了肚子里，不再留在脸

上。

“这个问题你最好问你自己。”

“……”

“问你自己的真心。”

“我的真心？”

“这个选择也容易也困难，就看你的心了，问问你的心，到底想要什么，继续报复还是寒

？”

“倒酒！”

“我劝你还是少喝一点，喝的越多，你的心只会越乱。”嘴上这么说，但还是给桀倒满了

一碗。

“放弃报复，寒就会是我的吗？”是问攸也是问自己。

“如果当初在你遇到他时……算了，现在再说那些也没什么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