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开口说话的男人有对血红的眼睛,他回头望着高晓甜,“新来的,你带生人来干嘛?”
高晓甜似乎有点畏惧这个男人,“你是…苏吧?槐愔叫我带他来的,要他把盒子拿走。”
叫苏的男人回头看了看陆以洋,“也就是说这小鬼比我来得让他安心吗?”
陆以洋不是很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扁起嘴来看着那个男人,“她有名字,她叫高晓甜,
是我同学。”
“…不、不用你多事啦……”高晓甜似乎是怔了下,从背后看不出她是什么表情。
苏笑了笑,“好吧,总之槐愔说要给他就是。”
“嗯。”高晓甜点点头。
他耸耸肩,走进后面的房间,陆以洋跟了上去,那个房间看起来是比较完好的一间。
“把床搬开。”苏指着厚重的木雕床。
陆以洋愣了下,因为爆炸又火灾的关系,很多东西倒了下来,要把床搬开并不容易,这些
鬼又帮不了忙……
陆以洋扁起嘴,把袖子挽起来,开始清理起这个房间,把倒下来的柜子和有的没有的东西
移开,花了二个小时左右把东西清得差不多了,才有空间把床移开。
只是那张床非常的重,陆以洋用尽力气,推了好几次才终于把床推开到最里边。
木头地板上似乎有个门,陆以洋把门拉开,里面有个保险箱,陆以洋看着苏。
苏报了一长串数字给他,陆以洋照着那男人说的按下数字,顺利打开保险箱。陆以洋并不
知道里头放着什么东西,对于半夜溜进被烧毁的房子里,跟二个鬼在开保险箱的事能这么
习惯自然,陆以洋越来越觉得自己有点不正常。
保险箱的门有点重,他用力拉开来,里面只放着一个箱子。
他把箱子拿出来,意外的这么大个箱子却非常轻,“唔…好象空的一样。”
白色的箱子密密麻麻的写满了经文,看起来像是封印一样。
“把他打开,你要拿的是里面的东西。”苏开口,声音却有点远。
陆以洋回头一望才发现,苏和高晓甜早退到房间外面去了。
“可以吗?不会……对你们有害吗?”陆以洋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们。
高晓甜露出小半个头瞪着他忍不住开口,“…你先担心会不会对自己有害好不好。”
陆以洋的口气一付理所当然,“是槐愔叫我帮忙的嘛,怎么可能会有害。”
高晓甜翻翻白眼,“你不怕我骗你喔。”
陆以洋侧头望着他,“你在骗我吗?”
高晓甜瞪着他半天才回得出话来,“被你这个笨蛋气死…”
陆以洋扁起嘴,“反正你怎么样都要骂我…”
边念着边把箱子小心打开一小条缝,看看似乎没什么问题,才把箱子整个打开。
里面只放着一个小盒子,大约十乘三公分的黑色盒子,写满金色的经文,外面用细绵线密
密麻麻的缠起来,看起来十分怪异。
“就是这个吗?”陆以洋回头问着,门外已经看不到人,只有苏回答的声音。
“对,快点收起来。”
“喔…”陆以洋把外套内袋拉炼打开把盒子装进去再把拉炼拉起来。
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陆以洋把空箱塞回保险箱,再把保险箱盖好,地板也恢复原状,用力把床拉回来,避免明
天警察再来的时候会觉得哪里有问题。
终于差不多弄回原样之后,他起身出去看了下,已经看不到高晓甜,苏则站在远处,“千
万不要打破,线一根都不能断,也不可以离身,好好收着也可以保护你,收越贴身越好。
”
“嗯,我会帮槐愔收好。”陆以洋点点头,苏似乎不想离那个盒子太近,转头就消失了。
陆以洋伸手摸摸胸口的口袋,“不晓得什么材质…最好不会很容易破。”
话说完,觉得脚上好象有什么东西,低头一看一只只剩下三只指头的手正抓着他的脚。
“哇啊──”陆以洋吓了一跳,赶忙甩开地上那只手的退了好几步。
那严格说来已经不算是一个…人了。
只剩下一只残破可见骨的手臂,半个还在不停碎裂的头骨,胸口和左肩以下都是空的,不
晓得花了多久时间才爬到他身边,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欸…你、你…你想要什、什么吗?”陆以洋退了好几步,比起上回那个学妹,这个可怕
多了,刚死去的死者似乎是比较‘新鲜’,所以那种血肉模糊的感觉更加深刻,而学妹和
小宛因为死去好一阵子了,所以感觉上比较没有那种血淋淋的感觉。
那半具尸体正开口一张一合的发出咿呀的声音,不过看他喉咙那个大洞,大概是说不出什
么话来了。
……以后要多看动物频道的狮子猎铃羊或是老虎猎铃羊练习一下……
陆以洋胡思乱想的,鼓起勇气稍为多看了二眼,才想起他见过这个人,“……啊…你是昨
天那个…”
从身上衣服的残片和那半张脸,看得出是昨天和他错身而过的那个人。
“是…是你带炸弹进来的吗?”陆以洋皱起眉头问他。
那个人眼睛转了几圈,发出一些无意义的声音,不知道是在说是还是不是。
但是陆以洋觉得他就是,那只是一种感觉,但他知道自己是正确的。
那个人还在试图跟陆以洋说些什么,但是陆以洋不想听。
“我、我才不要跟伤害槐愔的人说话…”陆以洋不想理会他,转身就跑了出去。
从进来的门再跑出去,直到他跑出巷子为止,站在大马路边,看了看表已经是最后一班捷
运的时间了。
陆以洋叹了口气,决定走远点再叫出租车回家。
他站在一条漆黑的路上,就这么停在路边,看着一个一个的人缓缓走过他面前,没有人说
话,也没有人停下来张望,只是静静地向前走,彷佛往前走是他们唯一该做的事一样。
‘我叫你要小心点的。’
他侧头看去,还是那件他看不太顺眼的太阳花T恤,‘你就不能换件衣服吗?’
‘这种时候你还要挑剔我的衣服?’那个人不可置信的望着他,‘算我服了你了。’
他耸耸肩,习惯伸手摸着口袋,却摸不到他的烟,他皱起眉头,‘现在什么状况?有话干
嘛不在上面说。’
‘我进不了那个屋子…而且你还问…要不是苏动作快,你哪里保得住小命,就叫你要小心
点,老是不当一回事。’那个人瞪了他一眼。
‘你自己说三个月内小心一点,我怎么知道这么快就会出事。’他回瞪着那个人。
‘…哪有办法呀,一次带着七个在路上走很麻烦耶,不早点解决的话,每天都要边走边找
有没有溜走的……喂!不要脱队!往前走!’那个人蹲在路边碎碎念着,突然大声指着路
上走偏的一个人,那个人被骂了之后,摇摇晃晃地又走回路上。
‘那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呀,那老头要找个杀手来的话,我早就发现了,谁知道他会找一个
吓得要死的普通人……我还以为是生意上门。’他耸耸肩地看了看四周。‘我不想在这里
待太久,你找我干嘛?’
‘迟早都得回来的,待久点也不会怎么样。’那个人不以为然的看着他。
‘小夏…’他沉了声的睨了他一眼。
‘知道了不提就不提咩。’那个人无奈的站了起来,‘总之,你最好尽快处理掉那个老头
…’
‘为什么?’他疑惑的看着那个人,虽然自己并没有特别想报仇的心理,但也不会让炸了
他房子的人好过,只是被小夏这么一说觉得有点奇怪,他理应不会鼓励自己去报仇。
‘…我想你迟早会知道的,亭亭父女死了…’小夏望了他一眼,确定他还算冷静,‘不过
我没接到他们,看来还在你家里附近,要是过了七天他们被发现了就得“工作”了…所以
你最好在七天内处理掉那个老头,我才能接得走他们。’
他闭了闭眼,沉默了一阵子才开口,‘我现在的伤没办法处理那个老头。’
小夏把手插进裤口袋,侧头看着他,‘叫那个姓韩做,我想他为了你什么都肯做。’
‘为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没告诉我?为什么要引我去他那里?’他
瞪着小夏,他和韩耀廷根本连话都没说过,他还是因为春秋那天的举动才稍微调查了这个
人。
‘反正你不记得的事我怎么说你也不记得…’小夏抓抓头,看着他越来越冷的目光才再开
口,‘总之你们是几辈子的牵扯,你害得人家不能名列仙班还跟着你轮回好几世,到你得
回来下面工作的时候,不晓得怎么还人家。’
他有点讶异,他没想到跟那个人的缘份比自己料想的还要久,‘…我不记得的事不要叫我
还就好了。’
小夏回瞪了他一眼,‘早知道你是这种态度,干嘛硬叫我讲…’
他耸耸肩没理会他,‘我要回去了。’
小夏撇撇嘴角推了他一把,‘快滚回去啦!’
随着他一推眼前突然一片模糊,身子直直往下坠。
突然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四周都在摇晃。
像是在坐船一样,他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是在地面上,才深吸了口气,房子里依旧很安静
,静得让他不安。
头很重很昏,似乎还在天旋地转。
一只温热的手抚上他的前额,他不由自主的再闭上眼睛。
“好象退烧了,想要什么吗?”
有点低沉,很有磁性的嗓音。
他睁开眼睛看着那满脸微笑的人,下颚到颈间的线条十分优美,三颗扭扣没扣上的衬衫白
得耀眼。
“…我得…回家去…看一下。”喉咙很干,开口的声音有点沙哑。
韩耀廷微拧着眉,却也没说什么,只伸手拉住他的手臂,扶着他的背把他拉起身来。
一阵晕眩袭上他,他只能抓住韩耀廷的手臂想保持平衡,但是一样觉得天旋地转。
“你撞到头了,其实是不要移动比较好,你确定要回去?”韩耀廷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
杜槐愔几乎是靠在他怀里,用力闭了闭眼,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过了半晌觉得好些了才开口,“我得回去…”
韩耀廷也没阻止他,去让人备了车就半扶半抱的带着他上车。
车子滑出街道的时候,杜槐愔才发现,他觉得安静不是那间屋子的关系,是韩耀廷的关系
。
这个人一定修行了好几世才有这种强力的守护者,杜槐愔闭上眼睛,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这
种晕眩感才会停止,他只能靠躺在韩耀廷肩上才勉强觉得有支撑。
身上的伤意外的不怎么有痛的感觉,浑身的无力感大概是药的关系,他想等到他能自由活
动四肢的时候,他大概会疼死…
就在他杂乱思考着快要睡着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
“老大,那个…是徐老板的车。”
“前面一点停下来就好,别跟太近。”
开车的人应了声,车子再慢慢滑行了一阵子才停下。
韩耀廷昨天捡了杜槐愔回去后,就让人调查了下,听说徐老板的儿子几天前惨死,据说他
在儿子死前找过杜槐愔,但是被拒绝,看来炸了杜槐愔家的人是他。
说来徐老板算是他同行,虽然他们互看不顺眼很久了,但是一向也井水不犯河水……韩耀
廷微微笑了起来,怀里这个人值不值得自己动手呢?
而杜槐愔缓缓睁开眼睛,前方是他被炸出一个大洞的公寓,他想试着感觉亭亭和他父亲,
但是距离太远而且极度的晕眩让他没办法集中精神。小夏不会骗他,如果亭亭死了…那一
定还在房子里,带炸弹冲进来的人是必死无疑,但除非指使人也死了,亭亭才能离开那里
。
他很少这么觉得无力过,亭亭她们父女二个是他好不容易藏起来不让‘下面’发现的……
现在却败在那个该死的教子不严的老头身上。
望着前方那辆车,杜槐愔不自觉得想握紧拳头,却连收紧手指都很困难。
“要我帮忙吗?”靠在耳边的低语,感觉得到他开口时的热气。
杜槐愔微抬起头看着他,“你能……帮我什么?”
“如果你想做掉那老头的话,我可以帮你,不需要弄脏你的手。”韩耀廷带着温和的笑容
,轻轻覆上他握不紧的手。
杜槐愔看着他半晌,不知道自己脸上是哪里写着他想做掉那老头,可是韩耀廷却说出来了
。
“你要什么?”杜槐愔迟疑了会儿才开口。
就算他们有几世的缘份,他也不知道是哪一种。
若自己真害他赔了位列仙班的机会,还害得他跟着轮回几世,肯定对这个人来说不是什么
好的缘份。
虽然他们现在都不会记得这些事,但等他们死了,就是该结算的时候。
这世若是再欠他太多,可能会更难算…。
“我想要你。”
杜槐愔愣了下,看着他不像在开玩笑的神情。“……替你工作?”
韩耀廷笑了起来,“我听说过在你那一行你是最好的,虽然这么说有点失礼,但是我的事
业不需要你的专长帮忙,我有很好的经营跟管理人才。”
杜槐愔不怀疑这点,他只是看着韩耀廷等他说下去。
“我要的是你的人,留在我身边,就这么简单。”韩耀廷笑着,抬手轻抚上他的脸。
杜槐愔听他这么说反而松了口气,身体对他来说不过就是副皮囊,他迟早要死,如果韩耀
廷要的只是这些而已,对他来说没什么困难的。
“那有…什么问题呢。”微微笑了起来,杀一个人是五十年的炼狱,就算是杀一个罪大恶
极的人,也有相当的审判,如果这个人真的为了自己什么都肯做的话,只是要这副躯体有
什么难的。
韩耀廷挑眉望着杜槐愔,他的反应超过自己的想象,他原本不是想提出这种要求的,他到
刚刚为止还在衡量划不划算,但看着他的神情却不由自主脱口而出,自己也有些讶异。
不过,如果他愿意的话,似乎不需要在意这么多。
“那,就先付点订金吧。”
韩耀廷低头贴上那张带笑的唇,缓慢的吸吮贴合,杜槐愔柔顺的张口让他深入的缠吮着他
的舌。
头越来越昏沉,呼吸也有点困难,杜槐愔闭上眼睛,却只听到亭亭的尖叫声,看见亭亭被
大火吞没。
眼泪悄悄滑了下来,韩耀廷离开他的唇,伸手抹掉他的眼泪。
杜槐愔深吸着气,手还被韩耀廷握在手中,他用尽全力的握住韩耀廷的手,开口的语调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