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下的这般模样?
「连澈,血止住了呢!你不用说话,我知道你疼,你就这样好好休息一下,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不会走开的,我保证!」
软软细细的安慰声,自己从来不曾听过,而原顷此刻居然是那么温柔的搂着一个敌方的将领在倾诉给他听!
越铮只觉得有些越来越沸腾的情绪已经要抑制不住了。
「他们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药?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再也顾不上任何反对,越铮上前一步,伸手将原顷的身体重重扯开。
「你放开我!我叫你放开我!!!」
拼命的挣扎,张口就咬向越铮的手臂。此刻的原顷就像一只已经完全被激怒的兽,除了本能的抗拒,已经完全顾不上任何后果。
只剩下一只的手臂很难再禁锢住他。
「越潜,给我看住他,别让他乱跑!」重重的-推将原顷送到越潜手里,越铮的一腔怒火全部转移到连澈身上。
「你真是了不起,居然能把他变成这样!」手里的鞭子铺天盖的的抽下去,尖锐的倒剌瞬间就让空气中血肉飞溅。
「不许打他!你不许打他!」
哭叫着的抗议没有任何人回应,越潜掐在脖子的手力气微微一紧,原顷立刻青紫了脸,再也说不出话来。
伤在心脏附近的创口,鲜血大量的流失,再加上此刻暴虐的鞭打......
应该真的再也撑不下去了。
不过总算撑到了现在,有些话,一定要说!
越铮暂时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看着连澈挣扎着仰起的脸。
「你......」才说了第一个字,满口的鲜血已经呛得无法出声。
「连澈,连澈你不要乱动,会出血......」
小东西就在不远的地方,一直一直叫着他的名字。
微微一笑,很小心的把看向他的眼光一点一点收回来。
「越铮,你照顾好原顷,他失忆了,已经不会再威胁到任何人。所以,请你......」
「这算是你的遗言吗?」尖锐的一声鞭响,越铮冷冷的打断了连澈的话。
闭上眼睛微微一笑,连澈不再开口了。
「如果是你的遗言,我会考虑的!」
充满力量的手臂高高的扬起,手中的鞭梢弯成了弓一般的形状。
蓄势侍发的姿势,没有人会怀疑这一鞭下去足以开碑裂石。
越铮的眼睛里,已经换上了贯有的冷静。
这一鞭地方向,正是朝着连澈的额头而去。
呼啸着的风声,电一般的速度,只一下,黑影掠过,眼睛再睁开时,散落的尘上已经变成大片的红。
所以谁也没能看清楚原顷是什么时候跑过去,然后挡在连澈身前的。
从额头一直拉到下颌的伤口,虽然越铮最后拼命想收回力气,可也已经于事无补。
只一鞭而已,原顷已经完全昏死过去。
「哥,如果我告诉你我是故意把他从我手上放开的,你会不会很生气?」
苍白的寂静中,只有越潜带着笑意的声音。
第七章
封凌觉得自己的运气一直都算不错,但这次的确是尤其明显。
虽然设想了很多种对策来应付原顷手下的种种残酷刑法,但居然很长时间过去了,还什么都没有派上用场。
越潜好像从上次把他关进了囚房,丢下了那番充满威胁的话语以后,就再也没来关照过他了。
看来连澈果然没让他失望,给原顷这边带来了并不算小的麻烦,以致他们无暇分神。
既然没有越潜亲自把守,那要从这里逃出去对他来说就绝对不会太困难。
之所以还会一直待在这里,不过是想和连澈最后来个里应外合--反正从那些看守的谈话和表情也能猜到外面发生了什么。
不过最近倒是出现了很多反常的事情。
先是听说越潜兄弟和连澈有所交涉,现在已经回到帐中,可是几天等下来,居然还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过来对他有所举动。
然后是听连澈居然也被擒到此的。
能在原顷的的盘上出现而不是被请到这里,那倒是件很费解的事情。
封凌隐约有些不安,或者,应该早些出去看看现在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形。
有乔暮在身边,一切行动都很顺利,几个平时看上去凶神恶刹的狱卒很轻松的就被放倒在的,连哼都没有多哼一声。
一直到接近原顷的府邸,都没有撞上半个人影。
「我觉得我们的运气是在太好了点!」封凌凑在乔暮的耳边轻轻笑着。
「嗯......」敷衍的应了一声,抬起头开始观察眼前的的形。
「从哪里找起?」放眼望去都是一栋连一栋的房子,重重叠叠,延伸得好远。
「原顷的地方,果然尽是奢华,好大的手笔!」封凌微微一叹,摇了摇头:「我朝南,你朝北,无论能否找到连澈,三个时辰以后回到此的。如果撞上越潜兄弟,尽量避开!」
「这个我知道,他们的地方我拿什么和他们打!」朝着封凌一点头,乔暮已经迅速猫起腰,贴着墙向北而去。
好静......
借大的地方居然没有半点声音。
封凌尽量把脚步放得很轻,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连澈既然不在囚牢,那最大的可能就应该是在这里--被越潜兄弟亲自看管起来。
虽然这个时候不至于给他上刑,但也不知道上次留下的那些伤口有没有痊愈。
想着上次连澈就是那样一身伤痕累累的回去,自己为了照顾原效青,都没有过多的问候他一声。
对了!那个孩子!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连澈既然是到了战场,那就绝对不会把他带在身边。
那个脆弱的小东西,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家,一定无聊透顶。
想着他一个人看花开花落,一个人抓蝴蝶翅膀,一个人躺在床上把眼睛瞪得老大,封凌就会觉得心里很酸很酸。
如果可以只做一个平凡人,该多好。
没有使命和战争,没有杀戮,只用把自己喜欢的小东西搂在怀里,看他露着小虎牙一直一直的笑。
无论如何,这次把连澈救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的陪陪他。
思绪纷乱,顷刻之间竟也是走了好长的距离。
前方隐约有灯光泄出,看似走到了整片房屋的腹的。
连澈......会不会就被关在那里?
烛火映衬着的人影在窗户上晃动,身材不高,应该不是连澈或者越潜兄弟。
封凌微微有些失望,想了想,还是轻轻将窗户上的纸濡湿点开,偷眼望了进去
看背影应该是个少年,头上懒懒的挽了个辫子,半个身体斜斜的趴在桌上,手指无意识的一下一下敲着,像是在想着什么极其为难的事情。
大概是哪个将领养下的少爷在思春呢!
封凌将头一缩,准备继续朝前走。
不对!
才迈开的脚步迅速又缩了回来,封凌心里莫明的一跳。
那个背影,好熟悉。
再次回到窗户边仔细望里面看,少年还是保持着相同的姿势没有丝毫改变。
不对......一定是在哪里见过!
可是原顷府邸里的人,又不是常常打仗的样子,怎么会有这种印象?
记忆一遍遍飞速的快转,封凌努力要抓住那个模糊的影子。
忽然心底电光火石般的一闪,让封凌几乎要失声叫出声来。
怎么会......怎么会?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可,可为什么又会如此之像?
那么深刻的记忆,自己绝不会弄错!
惊涛骇浪般的发现,让封凌的身体轻轻的抖了起来。
怎么办?现在要怎么办?
半掩着的门,一推就可以进去。
如果现在这个时候不弄清楚,他下一辈子的时间,将永远不得安宁。
牙一咬,「喀嚓」一声,门已经被封凌推开。
「越铮,这么晚了你又来干吗?」
趴在桌上的少年镛懒的声音,听在封凌的耳朵里却犹如晴夭霹雳。
「原......效青......」他一字一句的说着,声音抖得都快散掉。
「封凌?」难以置信的一声惊呼,少年脸上是又惊又喜的表情。
懒洋洋的身体迅速的蹦起来,直直的向他冲过去。
真的是效青啊!真的是他......
可是脸上那道又长又深的伤疤是怎么来的?连澈没有照顾好他吗?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看上去还和越铮很是熟悉?
不过这些都可以暂时抛开了,封凌等着那副熟悉的身体像以前一样冲到他的坏里。
久违的温暖最终没有到来,少年的身体在离他三步的距离处硬生生的顿了下来。
「怎么了,效青?」
惊喜的神色被陌生的表情取代,那样的复杂,让封凌也无法分辨。
「封凌......」忽然变得低沉又魅惑的声音,和那种表情一起,让面前那张熟悉的面孔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压迫的窒息感。
「我的意思是,封凌,我本想放你一马,谁知道你居然会自投落网,特的跑来这里。」
空气死寂。
一切似是已经在少年不寻常的话语中凝结成块。
「效青,你......」有什么不详的预感一点一点在灵魂深处重压着,封凌费了很大力气才勉强把这个名字从喉咙里憋了出来:「你在说些什么?」
「如果刚才进门的时候你这么问,那是因为你还没有明白,可如果现在你还这么问,你就是在装傻了!」咯咯的一阵娇笑,少年缓步逼到封凌身前,略微的把头抬了起来:「能光明正大的站在这座府邸最中心的地方,号令这里所有的兵士,甚至连越铮也要听命于我......你以为我是谁?」
话既至此,所有的真相都不再是秘密了。
原顷半眯起眼睛,把头抬得更高了些,等待着封凌失态而震惊的模样。
长长的沉默,想像中的质问和呵斥却都没有到来。
粗糙而微凉的大手慢慢捧起了他的脸,然后是熟悉又温暖的低低叹息声:「效青,你脸上的这道伤口......还疼不疼?」
诚挚柔软的询问,安静得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原顷带着嘲讽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裹在大大披风里的身体重重的颤抖了起来。
「封凌,你是白痴吗?」重重的从那双手的温暖里挣脱出来,原顷带着怒气的表情把脸上那道从额头到下颌的伤疤扭成了让人心疼的形状:「我说的那些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不是什么原效青,我是原顷,你一心想要打倒的原顷!前些日子演那些戏不过是为了陪你玩玩,没想到你还真能忍......」
「我其实一直在诱惑你,你难道没发现吗?每次很想要的时候都要拼命忍耐住,然后自己解决,很难受吧?其实你这么美丽的一张脸,我也很想试一试的......我给过你那么多次机会,你居然会在床前守上一夜也不碰我,我都开始要怀疑到底是我吸引不了你,还是你根本就不行?」
「够了,你住嘴!」
刻意说出来的伤人句子一字一字的飘敌在空气中,封凌终于再也无法自欺,只能强迫自己抬起头来,对上眼前那张脸。
真的,已经不是记忆中的那个孩子了......
长长的一条伤疤,那么深邃的烙印在那张天真的脸上,抹不去的痛。
难以想像,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被抚平?
「终于还是要爆发了吗?」眼前封凌的脸一点点的扭曲起来,原顷安心似的暗吐了一口气。
对了,这样才对。
别在用那种温柔的表情看着他,他们是敌人,被欺骗以后,应该是满心的愤怒,和报复的火焰,而不应该还是那种依旧在戏份中的安抚与垂怜。
封凌,一切到此为止,那些与爱有关的所有的统统结束了!
「你......」原顷微启的唇才有机会吐出一个字,身体一紧,已经被紧紧的搂住了。
「效青,别再说那些话!我知道,你受过很多苦,我也记得你在梦中说过的每一个字。那个时候你要拉着我的手才能安睡过去,然后你会一直在梦中说,封凌,我很怕,你不要走......」
怀中的身体无力的挣扎了一下,被他更紧的禁锢在怀中。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开始想,效青,我应该这样一直抱着你,陪着你,不再让你害怕......真的!!所以,你别再说那些话,它们都不再重要了,而我,一个字都不要相信!」
「很可惜,我倒是认为你最好每一个字都要相信!」冷冷的声音将封凌的话骤然打断,怀中本已安静下来的身体猛的一僵,瞬间挣脱了出来。
「越铮,居然是你?」封凌的声音迅速恢复了惯有的冷静,转身看着那个被他削掉了一只右臂的男人面无表情的一点点把门推开。
「我知道你逃了之后必定不会离开,但实在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找到这里!」对峙的目光在空气中崩撞出剧烈的火花,一触即发。
「所以你也就等在了这里?哼,居然连我也瞒着!」重新挂上了慵懒又危险的神情,原顷看向越铮,嘴角轻轻勾出一个弧:「现在封凌人就在这里,你想要怎么处置?这么美丽的一张脸,如果就这么杀了也怪可惜。」
「哦?是吗?」冰冷的口气里流露出微微的不满:「原顷难道你是在为他说情?」
「我?笑话?」长长的一个呵欠:「你要怎么处置他随便吧,我要休息了!」
「处置他,这个不着急,不过有些东西,倒是必须先让他明白。」
「什么?......」
问题才间到一半,原顷身上单薄的长衫已经被越铮一把撕开了。
「封凌,你看清楚......」
白皙的胸膛上,青色的,红色的,紫色的,淫靡混乱的痕迹,顺着窄窄的腰线,越来越明显的往下蔓延着。
「你不是一个字都不要相信吗?那我就给你看点东西让你相信......原顷他和我之间的关系,想必你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吧,这些东西,是我昨天在他身上留下的,下面的地方,更精彩,你要不要继续看?」
越铮的手已经滑到了原顷的腰间,原顷的眼睛微微阖了起来,不出一声。
「够了!你放开他!」封凌愤怒又痛苦的声音。
「你都看到了,现在你相信了?」
「混蛋,你怎么敢这样对他?我杀了你!!!!」
「封凌,你在逃避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要承认?」越铮冷冷的一哂,封凌即将冲向前的身体瞬间怔在了那里。
「你以前不是一心想要灭了他,现在不过是看到他在一个男人身下而已就那么激动,你居然想救一个你的敌人?你的那些使命和责任都不顾了吗?」
还是没有丝毫波澜的口气,却让封凌无法再上前半步。
逃不开的事实,他心中那个纯洁的少年,就是他一心想要铲除的原顷!
满身的青紫,性爱的痕迹......男女不忌,他向来如此,可自己那么激动干什么?
这样的淫乱不是自己最为唾弃和厌恶的吗?
可那连心都要跳出来的感觉到底又是什么?
越铮微微一哼,有力的左手已经直接从原顷的腰间探了进夫。
「封凌你竟然这么有兴致,就站在那里慢慢看着好了,看着你的心目中的原效青是怎么在我的手下被满足的。」
「啊......」短促又尖锐的一声尖叫,原顷身子一软,又是痛楚又是快意的把头仰了起来。
「还是要这样才能满足你吗?」脆弱的地方被越铮的手指猛的刺穿,原顷的嘴唇狠狠的咬了起来。
「这样不好吗?干嘛不叫出声来?还是封凌在旁边看着,你放不开?以前你不是最喜欢有人在旁边看着吗,如果你愿意,我也不介意让他一起过来。」
「越铮,」夹杂在喘息中的声音终于挣扎而出了:「其实,你还是不信我,是不是?」
「原顷,不是我不信你,只是你苏醒以后,很多反应实在是已经太不像你......」越铮一边回答着,手上的动作丝毫未减,原顷的身体已经抖得不成形状。
「啊......啊......」
被一直被挑起的欲望已经逼得原顷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能在越铮的手下将身体极力的弓起,索要更多。
毫无遮拦的性虐,赤裸裸地上演着,封凌的呼吸已经不由粗重起来。
虽然并不是未经人事,可这样直白又匪夷所思的淫乱,是他根本无从想像过的。
进退两难的境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该上前还是离开。
正如越铮所说,站在敌方的立场,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可是眼前的原顷......那张交杂着欲望和痛楚的表情,那道又深又长的伤疤,那一直躲避着不曾看向自己的脸,那细微的却一直不曾停止过的颤抖......
封凌觉得那些所谓的立场和坚持在这一瞬间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