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雄没多想,赶紧扔下自己的书包去追那抢包贼。
熊雄可是踢足球的,胖归胖跑起来并不慢。
追了不足五十米,熊雄就抓住了抢包贼。
抢包贼哪会束手就擒?见被抓住干脆就和熊雄大打出手起来。
熊雄可不是吃素的,和凌峰打架长大的他论打架绝对也不落人后。
与抢包贼搏斗了将近十分钟,虽然自己也挂了彩但熊雄很快就将那贼压在地上制服了,熊雄的体重绝对是制服抢包贼的法宝。
因为有人报了警,不一会儿警察就赶来了。警察叔叔们看到抢包贼被熊雄制服了,趴在地上动弹不得,还大大的表扬了熊雄一番。
收拾完了抢包贼,熊雄赶紧拿著女孩的包走回去。
此时女孩已经撑著拐杖站了起来,手里还拿著熊雄的书包。
熊雄赶紧将女孩的包还给女孩,女孩带著感谢的笑容接过包然后将熊雄的书包还给了熊雄。
女孩拿回自己的包后赶紧在包里掏了一阵,只见她拿出了一个便条本和一支笔写著什。
写完,女孩撕下便条本上的纸恭敬地递给熊雄,熊雄有些好奇地接了过来。
"真的太感谢你了,我不会说话无法对你说谢谢,真是抱歉。"
看完纸条,熊雄抬起头来有些怜悯地看著女孩。
"我这是应该的,你不用谢我。你不会说话吗?真可惜啊,那你能听得到我说什吗?"
闻言,女孩笑著点了点头。
"你是一个人去医院不方便吧,刚才有没有摔伤?"
女孩摇头。
"不如我陪你去医院吧,我刚才也受了点伤呢。"
女孩又是感激又是羞愧地看著熊雄点了点头。
女孩的名字叫黎晓婷,因为声带先天有缺陷所以只能勉强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黎晓婷不会说话,父亲早年因为工伤过世,母亲又一直没有固定工作,所以她的家庭非常贫困,还是通过政府的资助才勉强读上了高中。
黎晓婷家除了每个月可以领低保之外,黎晓婷的母亲还会去市中心的广场卖花来补贴家用,黎晓婷空闲的时候也会一起跟母亲到市中心的广场卖花。
黎晓婷的腿就是半个月前在市中心广场帮母亲卖完花之后遭遇了车祸而骨折的,今天是拆石膏的日子,黎晓婷的母亲没有空陪她来她只好凭著自己的坚韧撑著拐杖自己一人艰难地走到医院。
虽然沟通不是很方便,但熊雄很快就和黎晓婷熟识起来了,黎晓婷对他似乎特别信任。
有了熊雄的陪护,黎晓婷也很快拆了石膏,做了检查之后就离开了医院。
虽然医生说黎晓婷大腿骨的骨折长合得非常好,但是熊雄还是有些不放心让黎晓婷一个人走回家,於是他主动提出要骑车搭她回家。
在医院的时候熊雄就通过纸和笔与黎晓婷进行交流,这个过程中熊雄了解到一些黎晓婷的身世,熊雄同情她的同时也对她非常欣赏。
当黎晓婷安静地坐他自行车后架上的时候,熊雄突然有种砰然心动的感觉。
熊雄原就轻松了不少的心情一时间更为开朗了,他终於可以确定自己是喜欢女孩子的,他不是同性恋!而凌峰以后也一定不会再抢走他的女朋友了吧!熊雄突然觉得自己的未来一片光明。
黎晓婷家住在破旧的老城区的一栋两层古老红砖楼里,那栋小楼楼道狭窄,到处阴暗潮湿,还隐隐有些霉味。
因为听说黎晓婷不但要去给母亲饭送还要给母亲搬花,熊雄见她身子瘦弱,对她又是同情又是爱慕的,所以自告奋勇地一定要帮助她。黎晓婷本是不好意思接受熊雄的好意的,情急之下还比起了手语,只可惜熊雄完全不明白她的意思。最后在熊雄的强硬坚持下,黎晓婷终於接受了熊雄的好意。
熊雄跟著黎晓婷来到她家,她家非常小,一间卧房和一件客厅加起来也不过二十平米,虽然屋里显得有些阴暗但并不脏乱,各种生活物品都井然有序地摆放著,客厅的墙壁上还贴满了黎晓婷从小学到高中获得过的奖状,熊雄一看就知道她的成绩非常优秀。
黎晓婷一回到家就开始忙进忙出,家里大大小小的杂务都得由她一个人干。熊雄虽然从小没了父母,但是一直有爷爷奶奶照料,平时除了做做菜之外,其他家务都不用熊雄操心。
看到黎晓婷要做菜,熊雄又自告奋勇地提出帮她做,熊雄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十分有把握的。黎晓婷一开始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接受熊雄的好意,於是慌乱之下又比起手语,虽然熊雄还是完全看不懂,但至少这次熊雄意识到了黎晓婷是在用手语对他说话。
菜终於做好装进饭盒之后,熊雄帮著黎晓婷将堆放在房间角落的一大捆鲜花抱起来走下楼去,放在自行车后架上,然后他和黎晓婷推车步行到市中心黎晓婷母亲卖花的地方。
将花和黎晓婷安全护送到目的地的时候熊雄就离开了,让黎晓婷连好好表达谢意的机会都没有。
离开之后的熊雄也有些后悔,黎晓婷清秀的脸蛋,瘦小却不会显得柔弱的身影在熊雄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路过新华书店的时候,熊雄不禁停了下来,鬼使神差地进去买了一本学习手语的书。
买到了书,熊雄不禁又嘲笑起自己来,或许以后他再也没有见到她的机会了也不一定。
8
熊雄回到家一开门就听见屋子里传来小孩子的哭声,一听这声音熊雄就大致知道是怎麽会事了。
"熊雄啊,你伯父来了,快点叫人。"
熊雄的奶奶一见熊雄进门,就拉著他走到大伯一家人坐的木制的旧沙发旁。
"伯父好,伯母好。"熊雄有些生硬地说道。
"学校快放暑假了吧?期末考考完了吗?成绩怎麽样?"
熊雄的伯父说话的时候一脸笑容,可熊雄只觉得他的笑容很虚假。
"我们还没有期末考呢。"熊雄口气依然生硬。
"熊雄啊,你是可是哥哥,要为我们家小澄宇做出个好榜样啊。"熊雄的伯母抱著怀里哭闹的男孩也是一脸虚伪的笑容说道。
熊雄的伯父伯母生活在另外一个城市,熊雄的伯父是某大学的讲师,而熊雄的伯母没有工作专职在家带孩子。几乎每年放暑假的时候他们就会回来看父母。熊雄很不喜欢他的伯父伯母,他也很清楚,伯父伯母也很讨厌他。
虽说熊雄被寄养在爷爷奶奶身边实属无奈,可是势利贪财的伯父伯母总是觉得爷爷奶奶白养熊雄那麽多年,而他们的孩子最多每年春节能拿点压岁钱之外根本得不到爷爷奶奶的半点好处,他们自然会心理不平衡。所以熊雄的伯父的大学一放假,他就带著家人来这里占回他自认为该占的便宜。
而熊雄的伯父一家人一来,就意味著熊雄现在住的房间要被霸占了。
过去熊雄的伯父来的时候熊雄多是睡沙发,偶尔也会去凌峰那里住,不过凌峰向来不太欢迎他。
这一次熊雄还没想好自己要住哪里,熊雄的奶奶就已经过来拉住他的手走进房间里对他说起悄悄话了。
"你伯父突然回来,我下午就找小峰商量过了,这段时间你就到小峰那里住著吧。"
"他真的答应了吗?"熊雄一脸放光。
"小峰那孩子向来听我的话,我拜托他哪有不成的理?"熊雄的奶奶笑著拍了拍熊雄的背,"你就快点收拾收拾东西搬过去吧。"
"嗯!"
熊雄高兴地点点头,然後就像个孩子一般跑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站在凌峰家门前敲门的时候熊雄还是有些紧张,直到凌峰来开门叫他进来的时候,熊雄才松了口气,至少凌峰没有显出不欢迎他的神色。
熊雄对凌峰家是极熟悉的,因此熊雄一进门就开始熟练地将自己的东西找地方有序地排放起来。而凌峰也没提出异议,只是双手交叠在胸前靠在墙边看著熊雄。
"你来我这里住还是老规矩,家务你包,一切听我安排。你不许在我家里踢球,不许用我的洗发液、沐浴乳、剃须刀,不许满身大汗的时候乱碰我家的东西,一定要每天勤洗澡,勤洗衣服特别是球鞋,一定要按照我的作息时间休息......还有,以後你只能在客厅的沙发睡。"
对於凌峰话,熊雄完全没有意见,除了最後一条!
要知道他那麽胖的人睡那麽狭窄的沙发是一件多麽痛苦的事情,他的奶奶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让他来凌峰这里住的吧。
凌峰的床很大,睡两人绝对绰绰有余,他们又经常一起睡,为什麽凌峰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呢?
"你的床那麽大,我们一起睡有什麽不好?我不要睡沙发。"熊雄不满地抗议道。
"如果你不想睡沙发也可以睡地板。"凌峰一脸淡定。
"我们一起睡不是很好吗?"熊雄继续抗议。
"我一点也不想和你一起睡。"
"为什麽?"
"你睡觉大呼噜的声音那麽大,吵得我根本睡不著。而且你那麽胖睡觉又不老实,我会被你挤下床的,那天晚上我就已经受够了。"
想起那天晚上在凌峰家留宿,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熊雄却发现凌峰跑到客厅的沙发去睡了,这让熊雄一直有些良心不安。
算了,他现在要寄人篱下也不好要求太多。
熊雄最终还是答应了凌峰的要求。
因为期末考试临近了,晚上吃完饭洗过澡之後,熊雄就在凌峰的要求下和凌峰一起看书复习。
看书的时候熊雄一直心不在焉,白天和抢包贼搏斗时落下的伤在他安定下来之後就愈发地疼痛起来。凌峰硬塞给他做的练习,熊雄根本半点也看不下去。
好不容易熬到了九点,凌峰终於注意到了熊雄的心不在焉。
"都快两个小时了你才做了一道题,你就真的那麽不想写吗?"
凌峰将双手交叠在胸前,一脸咄咄逼人的样子。
熊雄有些怕他,但还是用力点了点头。
"我看要是现在叫你去踢球的话,你肯定就有劲了吧。"
凌峰说著白了熊雄一眼,熊雄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那只有一寸长的头发。
"你也知道我真的不喜欢读书。"
闻言,凌峰一脸严肃地看著熊雄,凌峰那双透明澄澈的蓝灰色眼珠仿佛能把他吸进去一般,让熊雄看呆了,脸上的汗珠一颗接一颗地不停往下落。
好一会儿,凌峰先移开了视线,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算了,你不想做就去休息吧。"
一听说自己可以自由了,熊雄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习惯性地拉起衣角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熊雄拉起衣服的时候,凌峰清楚地看到了他那充满肉感的身体上不满了一块块地青紫,凌峰不禁伸手去戳了一下,熊雄疼得立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你身上的伤是怎麽回事?"
熊雄拉住衣襟低著头。
"没什麽事。"
"你平时训练可没有伤成这样的?难不成今天下午你们队里打群架了?"
"没有没有......其实......下午我没去训练。"
"那你去哪了?"
"我去医院了。"
"去医院?"
"你说同性恋是心理变态,我也这麽认为所以就去医院看病了。"
"是、是吗。"说话的时候凌峰的脸完全僵硬了,表情更显冷酷。
"医生跟我说同性恋不是心理变态,也不是什麽病,他说我很正常。"
熊雄说话的时候开心得像个献宝的小孩子一样,凌峰牵动嘴角勉强地对他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
"你这是想向我说明什麽呢?"
"凌峰你别误会,我答应你的事就一定做到,我不会去搞同性恋的,你相信我。"
熊雄以为他这样说凌峰的脸色就会好转,可凌峰仍是一脸的不高兴。
"你说完了就去休息吧,我还要继续看书。"
凌峰说完转过身去伏在桌子上拿起笔开始写起习题来。
9
熊雄觉得有些无所适从,可又不敢打扰凌峰,他只好悻悻然走出凌峰的房间。
来到客厅,看到那狭窄的沙发,熊雄就觉得胸闷。他那麽胖的人,这麽一个小小的沙发怎麽足以容纳他庞大的身体,而且这一睡还不知得睡几个月。
熊雄心情郁卒地去洗漱回来,就一直在那个狭窄的沙发上呆坐著。
透过卧室敞开的门,熊雄能看到凌峰专注地伏在书案上写习题的背影,他那一头深褐色的长发完全遮过了凌峰的颈项,随著凌峰身体不时地轻微地摆动。熊雄忽然觉得即使只看背影,凌峰都显得那麽完美,因此他著了魔似的坐在沙发上一直盯著凌峰的背影看。
当凌峰终於写累了,只见他举起双手撑了个懒腰然後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凌峰一转过身就看到熊雄以专注的目光盯著他,他突然觉得脸上一阵发烫。
当熊雄意识到自己偷看凌峰已经被凌峰本人发现,不禁慌乱地弯下腰去故作整理自己物品的样子。
凌峰努力地稳了稳自己的心情,走出卧室来到熊雄面前。
"你还不睡吗?"
"哦,准备了。"
熊雄说话的时候弯著腰,手在他旅行袋里掏著什麽,完全不敢看向凌峰。
"我准备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知道了。"
凌峰也没多做停留,径自走进洗手间洗漱起来。
当凌峰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熊雄还在客厅弄他的旅行袋。
"我去睡了,晚安。"
凌峰走过熊雄身边时向他道了一声晚安。
"晚安。"熊雄也条件反射地回了一句。
互道了晚安,凌峰没再说话径自走回自己的卧房。
见凌峰离开,熊雄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而凌峰进了卧房不久,房间里的灯就熄了。
熊雄只敢开著一盏客厅的小壁灯,他虽然有些累了,但一点也不想睡在这沙发上。熊雄正考虑著要不要睡地上的时候,凌峰卧房里的灯又亮了,不一会凌峰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而此时熊雄刚好坐到了地上。
看到凌峰走出来,熊雄狼狈而艰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凌峰无奈地叹了一口,道:"你还是进来和我一起睡吧。"
闻言,熊雄脸上顿时乐开了花。
"太好了!凌峰你真够兄弟!"熊雄走上前开心地拍了拍凌峰的肩膀,可转瞬间,熊雄的脸上又布满了疑虑,问道:"我要是害你睡不好怎麽办?"
"你不是受伤了吗?沙发那麽小你还是别睡了,我委屈点没关系。"
凌峰的话可把熊雄感动坏了,熊雄突然有些内疚自己过去对凌峰有过的猜忌,而且他还听信了别人的话来试探凌峰。
"凌峰谢谢你!"
熊雄说著上前抓住凌峰的手,却被凌峰狠狠甩开了。
"进来吧。"
凌峰的语气却很温和,说完就转过身走回卧房,熊雄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但还是跟著凌峰走了进去。
走到凌峰的床上坐下的时候,凌峰手里已经拿来了一瓶药酒。
"我帮你擦点药吧。"
"嗯!"
熊雄开心地点了点头,然後自觉地拉起身上的T恤,背对著凌峰趴到床上。
一直以来熊雄在训练里受了伤都是凌峰给他擦药,这种事对他们来说早就已经习惯了。
可是面对熊雄那充满肉感的身体,凌峰还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妄想。
内心天人交战了一番,凌峰才开始将药酒抹在手上然後在熊雄背後青紫的地方搓揉起来,其实他也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得以触碰熊雄的身体罢了。
擦完了背後,熊雄自觉地拉著自己的衣服翻过身来,那姿态活像一只躺倒的笨重大熊。可这在凌峰看来却仿佛是熊雄在主动提出邀请一样,凌峰的心跳一时间又乱了方寸。
和熊雄面对地擦药对凌峰来说是一种折磨,他的眼睛根本不知该往哪里放,他不敢对熊雄对视更不敢盯著熊雄的身体看,深怕一不小心就会泄漏他心底最不可靠人的秘密。
终於擦完了药,凌峰突然自己光顾著对熊雄妄想,竟忘了刚才把药瓶的盖子放到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