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道(穿越)——珀泓煌

作者:珀泓煌  录入:11-22

水月苦笑着摇摇头:“没关系。”

反正自己也已经讨回来了——谁也没吃亏!

“你真好。”仿佛松了一大口气般的,悠霁马上放松了身体,软倒在水月的怀里。

好?对于水月来说这真是一个新鲜的词儿!想当初自己用尽卑鄙手段快速爬到终生之巅的自己听过所有用在自己身上的形容词——从献媚的:英明神武、聪明不凡……到诅咒的:卑鄙阴险、厚颜无耻、冷血无情……


就是没有听到过有人用这么单纯的字眼形容过自己——好?什么是好呢?

对于以前的自己来说,“好”就是代表着对自己有用处;不好就是代表会阻碍自己的脚步——最直接了当的划分。

而这个孩子也是吧,因为现在的自己能安定他的心,所以自己是“好”的。

好了,好了,别再想这些有的没的,还是快快睡觉吧。

叹了口气,抱着怀中已经沉睡的孩子,水月再次回去找周公下那盘还没有下完的棋了。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没有多大的改变——除了水月和悠霁。

每天晚上,悠霁会在所有人都睡着后悄悄来到水月的房间,不带任何情欲的和水月聊聊今天发生的事情。

而水月从开始的一个单纯听众,慢慢变成一个喜欢讲故事的大哥哥。

虽然他以前也是管理一个跨国公司的总裁,但是治国和管理公司之间还是有着巨大的差别,再加上他也无意卷入宫廷斗争,所以他只是从旁给悠霁一些鼓励,到后来说一些在他们那个世界家喻户晓的一些战例给他听。


虽然这些对提升一直在接受正统王道教育的悠霁的治国能力来说作用并不大,但是那份来自于水月的温暖却让他眷恋不已。

而对于水月来说,这个总是在深夜造访自己的王就像是当年自己孤立无助的影子。

所以现在所有水月所作的一切并不是因为忽然大发慈悲,而是因为他一直很想看看如果当年有人扶自己一把的话,自己最后还是不是会走上那条无法回头的路——如此而已。


不管怎么样这份不知建筑在什么基础上的情谊就这么悄悄地在王宫这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开始萌芽了。

 

“王,这就是今天所要处理的公文了。”文书官收拾好全部的文件,然后率众退下了。

“今天后宫有什么事吗?”虽然已经处理完朝廷的事情,但是并不代表着王一天的事务就已经处理完毕。

“王,太后的信函。”身边的大太监赶紧送上准备已久的信封。

太后?慕王皱眉接过信封,亲手拆开。

“谁向太后多嘴了?”慕王看完信后,皱眉问。

虽说太后权倾朝野,但是这个大太监好歹还算是自己的人,应该可以问出些东西来。

“太后得知王已经有一段时日没有宠幸后宫妃嫔,担心……”虽然大太监从小就很疼这个王,但是太后也是得罪不起的主子。

“好了,好了。”慕王冷笑着示意大太监闭嘴,太后只是担心自己没有按她的意思和她所中意的世家女子生下继承人而已。

生下继承人后,自己这个已经不能让太后随心控制的傀儡也就没有用,可以消失了是吧?

心烦意乱地捉起后宫的记事册,慕王漫不经心地翻着,就想拖延多一会儿时间,不用马上去与那些心怀鬼胎的女子相处。

“王?”大太监担心地低声催促道,“今晚上……”

“就这个吧。”慕王随手指着一个妃嫔的名字,只是当种马的话并不需要知道对方的名字,反正都只是一个配合自己诞下继承人的工具。

11

昨天晚上,慕王没有来。

一直以为慕王来与不来其实对自己的生活影响并不大,至多就是丧失几个时辰的睡眠时间,但如果真的是这么简单的话,昨晚上的失眠和今天一早的精神不振就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解释了。


难道说自己终究还是不能习惯这种与平静生活如影随形的孤独寂寞,还是说自己压抑在心底的热血始终还是希望回到那种巅峰掌控一切?不管是哪一种原因,都不是水月自己愿意看到的。


只不过,慕王现在也已经不来了。也算是了断了自己想重新争霸的信念吧,他就不相信自己改变不了卷入残酷争斗的宿命。

伸了个懒腰,水月决定回到床上好好睡一觉,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

“才人,水月才人!”泽萍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怎么了?”水月睁开一只睡意已浓的眼睛,不紧不慢地问。

“太后,太后……”泽萍已经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了,但是身后紧跟着进来的太监已经完成了她想要说的话。

“太后有旨,传水月才人觐见。”太监尖声道。

太后?水月原本低垂的双眼因为听到这个实际掌权人的名字而精光一闪——始终还是逃脱不了吗?

 

“水月参见太后,太后金安。”水月盈盈下拜,乖巧的样子完全就像是当日那个生性淡泊的水月才人。

“抬起头来。”那个温婉的声音令人听到如沐春风,但是在场所有的人都不敢对这个轻易就能操控生死大权的女人掉以轻心。

水月依言抬起了头,与那个端坐在宝座上的贵妇人对视。

这次的距离较近,水月总算能看清楚太后的庐山真面目:端庄秀美的容颜堪称人间绝色,凤眸中隐含着王室不容侵犯的威仪,但是眉宇间满是令人畏惧的凌厉,一点都没有女性应该拥有的温婉。


就是这样的女人在背后真正统治这个国家吗?她的确应该有这个能耐。

水月淡笑着,算是从心底承认这个女人的崇高地位。

“来人,给我痛打三十。”然而太后也拥有一副和她高贵容貌十分相配的清脆嗓音——但是说出来的话不是那么令人喜欢就是了。

“是。”左右一排太监仿佛早已经准备好了似的,拿起身边的宫棍就上前推倒水月。

“太后……”虽然早就知道这场是鸿门宴,自己并不一定能全身而退,但是就这么不清不楚地被人痛扁,水月实在是不甘心。

“你这个贱人,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竟敢勾引王?!”太后身边的嬷嬷一边为太后捶着肩膀,一边骂道。

“别以为你不会怀上子嗣就不会东窗事发,试问这个王宫里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住太后?!”另一个正在掌扇的嬷嬷也搭嘴道。

“近一个月的专宠让你昧了心眼了,可知道王的雨露必须广施后宫,以诞下龙裔。像你这种娈童只能作为玩物!”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道。

水月闻言狠狠咬住牙根——果然呢!

他就猜到,一个王宫的主人——至少名义上是——近一个月都来来和自己同床共枕,虽然除了第一天之外都没有再和自己有什么亲密行为,但是在这种遍布耳目的宫廷里,怎么可能不被人发现?


那宫棍听说是用坚实的圆木中间挖空灌进水银做成的,打在人身上可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当初在太后寿辰时,曾经听到慕王向太后求情,只要求把那打碎翠玉茶杯的太监打三十宫棍了事,当时水月还没有什么切身的体会,但是现在他知道——这三十宫棍其实一点都不容易熬过去。


第一棍打到臀部,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的水月就差点痛得昏过去,无法形容那种疼痛的感觉,只知道挨棍子的部位瞬间就失去了知觉,直到火辣辣的疼痛感从那个部位蔓延全身,让全身的肌肉都因为疼痛而冒冷汗。


第二棍接着打在同一个地方,水月那身细皮嫩肉马上就裂开了,湿淋淋的鲜血从臀部涌出来,开始浸湿了裤子。

第三棍打下去,水月的唇已经被牙齿咬出血来,腥甜的液体被愤怒的水月重新吞回肚子里。

第四棍——

第五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水月已经开始慢慢失去意识了。

只记得耳边隐约传来一个阴森森的笑声:“这个宫廷里所有人都是本宫的木偶,谁敢要违逆了本宫的意愿都不得好死!”

“没有人能把那个受诅咒的孩子救出来,没有人!”

然后似乎——还有一阵喧哗?

 

 

12

“住手。”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这个已经充满血腥味的大厅响起,把所有人的眼光都吸引了过去。

“悯世大人?”看到来人一些地位低微的宫人们赶紧下跪,而那些太后的心腹太监和嬷嬷们则只是微微福了福,就算是行礼了。

太后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甚至连看都没有看自己的丈夫一眼。

“本宫有叫你们住手吗?”太后冷冷地道,话语中带着不悦。

那些回过神来的宫人们可吓得不轻,赶紧爬起来重新举起了宫棍。

“那个孩子顶不住地,太后一定要弄出人命吗?”柳悯世叹息着上前阻止道。

“什么时候一个卑贱的娈童也让你有这个胆量和本宫说情?”太后冷笑着,满眼都是讽刺。

“他是霁儿重要的人。”柳悯世垂下眼帘,低声道。

“重要?一个娈童怎么可能重要?!”太后尖声笑道,忽然声音低下来道,“别以为王有你的血统就一定会和你一样,这个男人只是他的一个玩物!”

“那太后又何必和一个不重要的人过不去呢?”柳悯世脸色一白,苦笑着道。

“本来本宫只打算凑足三十宫棍,可是既然逆柳悯世说话了——”太后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那本宫就要活活打死这个贱人!”

“何必因为我们之间的恩怨而害了这个孩子呢?”柳悯世皱眉摇头,妻子的暴戾依然如旧,自己不应该出来的。

“住口!”太后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竖起了浑身的毛,“你凭什么以为自己能动摇本宫的意志,你根本不配!”

柳悯世原本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伸吸了口气,退在一旁。

“给本宫打——直到他断气。”恢复了原本的雍容华贵,太后靠在舒适的躺椅上挥手道。

“是!”得到命令的宫人哪里还敢怠慢,如狼似虎地扑上前。

“给本王住手!”慕王带着自己的随身侍卫急急跑进来。

“给本宫继续打!”看到儿子气急败坏的样子,太后更加兴奋了。

她就是要这个孩子心疼,就是要让那个柳悯世伤心!

掌刑的宫人左右看了看,王固然是得罪不得,但是现在下命令的是太后——

终于,那棍子还是重重地打向了已经昏迷过去的水月。

“啊!”一声惨叫,然后是溅了遍地的血迹和一个倒下的无头尸体。

宫人的头颅滚落到太后的脚下,惹得那些站在太后身边狐假虎威的嬷嬷们大声尖叫。

“王竟敢违逆本宫。”太后倒是面不改色,只是盯着那个第一次敢对自己说“不”的慕王。而且还是用这么激烈的方式,就只是为这个娈童——难道真是父子天性?

“本王只是替母后教训胆敢逆旨的奴才!”慕王冷冷地看着自己的母亲,缓缓道。

虽然手中牢牢握着那把还带着鲜血的宝剑,但是慕王的心里却已经因为母亲的眼光而开始颤抖了。

但是为了水月,那个可能唯一能温暖自己心的人,他不能认输——即使是在最令自己畏惧的母亲面前。

“退下吧。”瞪视了这个一向懦弱的儿子良久,太后终于挥了挥手。

“王儿告退!”在心底松了口气,慕王依然面无表情地带着手下把水月抬走。

“你教的好儿子,果然和你一样!”太后瞪着慕王一行人离开,然后转头看着站在一旁的柳悯世。

柳悯世脸一白,张开嘴想说什么,但终究只是一抿唇,依旧无言无语。

“给本宫滚出去!”太后终于忍不住暴怒起来,一点仪态都不顾地狠狠向柳悯世砸去了一个装满茶水的杯子。

柳悯世竟然不躲不闪地站在原地,正好被杯子砸个正着,茶水砸得他浑身都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这是你当初的选择,不是吗?”柳悯世抬起悲伤的眼眸凝视着盛怒的妻子。

“你在怪本宫?”太后震怒地站起身来走到柳悯世前面,狠狠给了他一记耳光。

怪?面对这个把自己三人都拖进地狱,同时还要祸及下一代的女人,柳悯世已经无话可说了。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他已经不能分辨清楚了,当初明明是那么责无旁贷的选择,但是到了最后却没有任何人得到了幸福——可笑的是自己真的以为怜悯那些应该得到幸福的人而做出的牺牲,竟然是所有人眼中最错误的一步!


也许自己当初是不应该退让,毕竟爱情本身就是那么自私的东西,加入了“所谓”的退让反而变成了残忍的玩笑了!

 

13

水月的伤十分严重,虽然是打在皮肉俱厚的臀部,但是也皮开肉绽几可见骨。

慕王宣太医忙了好半天才总算是把血止住,把伤口处理完毕,然而水月却开始发起了高烧,连太医都说没有什么把握。

挥退了惶惶的太医,慕王独自守在水月的床前,看着那个往昔总是带着漫不经意冷笑的人儿变成这幅病怏怏的样子,实在是令人心疼。

果然,每一次只要自己喜欢上了什么东西,母后一定会狠狠地加以破坏,甚至是毁灭。

自己的确是她亲生的儿子啊,为什么他们之间会变成这个样子,就连父亲——

脑海中关于父亲的记忆并不多,只是隐约记得父亲皱眉的样子和似乎永远挂在脸上的苦笑——原来连父亲都不快乐,这样的家庭真是讽刺!

记忆中唯一的温暖来自于眼前这个几乎可以称为是“陌生人”的水月,第一次临幸他的情况已经完全忘记了,但是自从那次“意外”后,慕王发现自己不可自拔地眷恋上了那种靠在别人怀中的舒适。


他知道身为一个王,本身就是天下百姓的表率,所以他可以勇敢聪明但是却永远不许懦弱无能!

从小就被夫子们这么教导着,曾经他也以为这种冷漠的生活是为了要培养起自己坚强的意志,所以他一定要管理好国家,否则一切的牺牲都是白费了。

然而现实是,他所有的政见主张都被母后一概否决。初时他还以为自己涉世未深、思考欠缺成熟,所以母后才会不采纳自己的意见,但是慕王渐渐发现同一条意见,原本母后是赞成的,到自己也同意的时候,母后却偏偏拒绝了。


总之,即使是亲政的这一年来,慕王甚至还没有能实施一条自己的政见,一切都和未成年时太后垂帘听政一样。

慕王不是没有想象过反抗,然而幕国大部分的兵马都掌握在太后家族手中,就连禁军中唯一不听太后号令的左将军也——

没有了兵权,就算掌握了朝廷的文官支持也不能真正统领这个国家,更何况就连文官也大多是太后的心腹,自己只是被群狮围困的、戴上王冠的可笑绵羊而已。

如果可以的话,慕王真的想就这么在宫廷这个大牢笼中醉生梦死过完自己郁闷的一生,但是为何心中却总是有那么多的不甘,还有那种宁愿和太后一拼,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意?

推书 20234-11-21 :儿时的恋人——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