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瞳 卷一——neleta

红晕微旋，不解，喜欢？

冉穆麟很气，说不上来气，也不明白自己气什么，就回来后看不到儿子，便让火冒三丈，儿子以前都乖乖等着回来。如今，不在，儿子却有其地方去了。冉穆麟有种儿子被人抢走很不快感觉。

“枫儿，今日都在鸢园？”抚上儿子已经暖和过来小脸，冉穆麟话中透着危险。

红晕翻腾，不解。也不懂如何跟父王说明。

“父王。”握上父王手，冉墨枫用力，父王为何生气？

重重叹了口气，冉穆麟把儿子抱到腿上，狠狠亲小脸，直到把儿子脸亲红了，才放过儿子。

“用膳，父王饿了。”罢了，儿子不懂，又何必因这种“小事”跟儿子怄气，虽然依旧很气。

“父王。”另一人不罢休，要问清楚。

“枫儿，记着咱们两个说好事。”捏捏儿子鼻头，冉穆麟让人拿来晚膳。

“父王。”怎会忘。

暂且把心里憋屈丢到一旁，在晚膳送来后，冉穆麟搂着儿子用膳。今日和那些使节们斗了一天心智，用了膳，要抱着儿子好好睡一觉。

这时，外面传来仓促脚步声。冉穆麟朝外喊：“福贵，出了何事？”

过了一会儿，就见福贵跑进来，神色紧张地说：“王爷，三殿下吐血了，陛下已经赶了过去，奴才听喜公公说，太医院那边传出消息，三殿下怕不行了。”

“碰！”

桌子发出巨响。冉墨枫从父王身上跳了下来。

“枫儿。”抱起儿子，冉穆麟安抚，“父王带去，莫急。”说完，从身上取下自己信物，丢给福贵：“福贵，速速去请楼兰王薛祁。”

福贵愣了下，接着神色一震：“奴才这就去。”拿着王爷信物，匆匆出了无波殿。

“父王。”刚才那人还对笑，冉墨枫右眼变得血红。

“枫儿，万事有父王。”忘了刚才还因冉洛仁而不悦，冉穆麟拿过皮裘裹上儿子直奔鸢园。知道，若冉洛仁真死了，儿子会伤心难过许久，因为太了解自己儿子。冉洛仁可谓儿子第一个朋友。虽怕儿子被人抢走，但更不舍让儿子伤心。

安静地抱着父王，冉墨枫紧咬着牙关，眼前冉洛仁笑着喊“墨枫”。耳边父王一如以往喘息，收紧手臂。

索瞳 第三十二章

赶到鸢园，皇上冉穆麒、妍妃、皇后和其几个妃子都在了。冉洛仁紧闭着双眸一动不动躺在床上，惨白脸色看上去似已经死去。

妍妃坐在床边哀哀哭泣，冉穆麒面色沉重地站在一旁看着床上已回天乏术儿子。这个儿子自出生后，就注定活不长，如今真到了那一日，虽没有太大悲伤，心里却仍不舒服。

“妍儿，不要离开娘，妍儿……”抓着儿子手，妍妃哭地伤心欲绝。皇后伍氏抹着眼泪，在她身后道：“妹妹，肚子里有孩子，莫要哭坏了身子。洛仁……”伍氏哭得也更加伤心。

从父王身上下来，冉洛仁走到床边，静静，脸色平静地看着那个刚才还对笑人。

“皇兄，昨日洛仁看上去还无事，怎突然就变得如此了？”冉穆麟出声，脸色也不大好，因为儿子伤心了。

太医院一位太医跪着道：“殿下自去年复发过三次之后，心疾之症就已非常严重。世子殿下进宫之后，殿下身子着实好了一阵。可殿下心疾生来就带着，殿下又太年幼，今冬较往年都冷，能撑到现在，已属不易。”

“主子，殿下不让奴才告诉主子，说不让奴才看着殿下死。”赤彤不顾规矩当着皇上面哭着说，“殿下为了主子，才硬撑着。”

妍妃闻言哭出声来，冉墨枫抬头看向她，妍妃不经意地抬眼，当她看到那只深红色眸子时，哭声戛然停止，她下意识地惊慌避开那双可怕眸子，随即又紧张地看了眼皇上和王爷，又低头小声哭起来。

在父王和皇伯疑惑注视中，冉墨枫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妍妃，然后把冉洛仁手从妍妃手里拽了出来，握住。突然举动吓了妍妃一跳，冉穆麟和冉穆麒互看彼此，眼神深沉。

“墨枫……”妍妃不安地喊了声，不明白这人为何对她这般不客气。

冉墨枫不再看她，更不理会她，而握着冉洛仁冰凉手，抿着唇看着。

“太医，本王已派人去请楼兰王薛祁，定会有办法，在来之前，本王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要吊着洛仁命。”

想着儿子因为难过，才会有那般举动，冉穆麟冷声道。

“王爷……”太医浑身发颤地抬头，面带难色，“三殿下身子已强弩之末，从年前，太医院就一直在用千年人参续着殿下命，王爷……”

“那就再续一个月命，既然之前能坚持一年，如今一个月对太医院来说也该不难事。”冉穆麟显得很温和地说，可太医却听出了其中死命。

“仁儿……”妍妃低低哭喊，冉墨枫眉很轻紧了下，然后双手捂住冉洛仁越来越冰凉手。屋外，猛烈寒风带来“呜呜”风声，只听铜盆等物落地声音不时响起，还有人惊呼声。

风声越来越大，窗子发出“碰碰”声音，屋内燃烛摇晃着，似乎黑白无常来接冉洛仁魂魄了，风大得邪门，女人们哭声变成了惊呼。

“嘶嘶……”

“啊！！”

上百根燃烛突然冒了一些烟后全数熄灭，窗被大风吹开。阴寒风吹进，鸢园陷入无底黑暗。就在蜡烛熄灭瞬间，冉穆麟一手去抱儿子，一手把冉穆麒拉到身后。除了皇后之外，妍妃、张妃和赵妃吓得惊声尖叫。侍卫们冲进来，要保护皇上，但随着们进入，更猛烈风从外吹进，屋内烛台、桌椅被吹地四散。

“枫儿！”漆黑房间内，冉穆麟大声唤道，儿子不见了！

“枫儿！枫儿！”朝床边摸了摸，却没摸到儿子，冉穆麟急吼，“关上门！点上火把！”冲进来侍卫们费力把门关上，而从窗外挂进风却依然不减势头。这样情况下，根本无法取火。

“去把窗子关上！”被侍卫围起来冉穆麒抓着床柱喊，而那些侍卫们站着都很困难，更别说前行去关窗了。

“枫儿！枫儿！”双眸很快地适应了黑暗，冉穆麟爬到窗边，想关上窗户，可还没靠近，就被猛烈风地翻了几个跟头。勉强地爬起，就听到床那里传来一道低唤。

“父王。”冉墨枫。

“枫儿！”听到儿子声音，冉穆麟顾不上关窗，四肢并用地爬回床边，这才看到儿子在床上。

屋内每个人都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四位妃子更吓得坐在地上抱在一起。只有冉墨枫，安静地坐在床上，双手紧握着冉洛仁冰凉手。和冉洛仁似处在另一处，两人周围不见风吹袭，头发甚至都柔顺地披在肩上。盯着前方，右眼在黑暗房间内透着微微红光，甚惧人。眸中坚定光似乎在和谁较量。

“枫儿？”冉穆麒什么都看不到，但那醒目红光让知道侄子就在那里。这一刻，连冉穆麒心底都有了凉意。

“枫儿。”冉穆麟艰难地趴到床上，想去抱儿子，却听儿子开口，“回去。”

冉穆麟伸出手悬在半空，眸中不置信，儿子竟然不要！

“回去！”冉墨枫语气加重，甚至带了阴寒。冉穆麟只觉心口一阵钝痛。

“回去！”这次语气更重，那红色眸光散出，犹如一道鬼火在阴曹浮现。

“枫儿。”冉穆麟低沉沙哑地唤道，被儿子刺伤了。

这时，更猛烈狂风袭来，就在众人都被吹倒在地时，风突然停了下来。天空响起雷声。十二月天竟然响起了雷声，外面隐约传来尖叫和害怕哭声。

冉墨枫似乎没有看到父王，仍盯着前方，只眸中红光被打散，眸中逐渐浮现出惊讶。而握着冉洛仁手，却更紧了。

一道微微风扫过众人，冉墨枫伏在冉洛仁身上，双眸瞪着前方，脸上疑惑与深思。然后风不在，雷声也不在，一切都归于了平静。

过了很久，众人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天上星子出来了，烛火点了起来。当光亮刺入冉墨枫双眸后，呆愣地看着前方，然后发现了跪坐在面前人。

“父王！”几乎立刻，冉墨枫冲进父王怀里，死死抱住父王。冉穆麟没有伸手去抱儿子，儿子刚才不要。

冉墨枫急喘着，身上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没有察觉到父王异样，而抬手环住父王脖子，把自己埋在父王怀里。

“枫儿？”冉穆麒不知父子两人发生了何时，见冉穆麟神色抑郁地跪坐在床上，冉墨枫又有些发颤，出声询问。

“父王，父王。”冉墨枫却好似没听到皇伯声音，连连喊了两声父王。

“枫儿……”冉穆麟低头，眼里伤心划过。原来儿子不要，竟会让那么痛。

“父王，走。”冉墨枫还没有听出父王异样，虚弱地出声催促。然后被抱了起来，刚被抱下床，马上抬头看向床上冉洛仁。

“枫儿，洛仁有皇伯在，先和父王回无波殿。”

刚刚还未察觉到冉穆麟不对劲冉穆麒这时已经发现了异状，见冉墨枫不放心地去看冉洛仁，马上出声。

看了皇伯一眼，冉墨枫把冉洛仁交给皇伯，又搂住父王，催促：“父王。”

沉默地抱着儿子，冉穆麟快步走出屋子，抱着儿子手因伤心和愤怒而发抖。

索瞳 第三十三章

在一处格外幽静深山中，一人坐在竹屋露台上缓缓睁开双眸。如琉璃般七彩眸子似乎吸入了全部光亮，接着又迸射而出，令人炫目。

“月儿？”

露台边有四人靠坐在那里，见“醒了”，一人马上唤道。

“月，出事了？”另几人问。

“狞。”那人说出一个字，然后站了起来，走到四人跟前，依在之前唤那人身上，“过几日，要下山。”

“下山？”四人惊讶，自从们来到这里之后，这人就从未提过下山。

“狞命格要变了。”没有多做解释，只看着远处群山，若有所思。

…………..

脸色阴沉地抱着儿子回到无波殿，冉穆麟屏退侍从，坐到床上。要问清楚儿子刚才为何不要，却发现儿子似乎用尽了全力抱着，不愿抬头，而且身子抖着。冉穆麟这才发觉了一丝异样。

“枫儿？”再一次暂且把怒火压下，轻唤。

“枫儿？告诉父王，怎么了？”见儿子仍把自己埋着，冉穆麟又唤道。把儿子往自己身上托了托，亲吻儿子冰凉小脸，难道儿子刚才也被那阵怪风吓到了？随即，冉穆麟在心中摇头，儿子胆子可没这么小。

就这样亲了很久，怀里人才抬起了头。当冉穆麟看到儿子眸子时，冷下脸。

“枫儿。”儿子为何会有这种不安神色？谁又欺负儿子了？

“父王。”冉墨枫首次露出慌乱神色，右眼红晕转地疯狂。

“枫儿。”抬起儿子头。

“父王。”冉墨枫双手捏紧父王肩，眼前又浮现出刚才看到一幕，眼里不确定，对自己身世怀疑。

“枫儿，何事不能告诉父王？”摸着儿子小脸，冉穆麟低声道，“枫儿定不怕刚才那阵怪风，枫儿可看到了什么？”冷静下来，想到了这种可能，毕竟刚才那阵风真太邪乎了，而且儿子说“回去”时，似乎并不对说。告诉自己儿子不会这么对！

“父王，”红晕不再散乱，心里也不再慌乱，“鬼子。”

“枫儿！”冉穆麟一个巴掌拍到儿子屁股上，“什么鬼子！父王儿子！不冉洛诚那混账东西又说了？！”

摇头，冉墨枫勾住父王手指。

“父王，黑白无常来找冉洛仁。”

此话一出，冉穆麟倒抽一口冷气，瞪大双眸。

“父王，鬼子。”淡淡地重复道，冉墨枫勾紧手指，父王可会怕？看到了黑白无常，看到了那曾经在梦中出现白衣人，看到了那双琉璃般眸子。

若不儿子勾着手那般用力，冉穆麟还以为儿子毫不害怕。不，儿子怕并不看到黑白无常这件事，而怕父王因此而惧怕，不要──儿子怕这个。

“枫儿说刚才看到黑白无常来提洛仁魂魄？”靠在床头，冉穆麟极其轻松地问。

仔细注意着父王神色，冉墨枫点头。

“哈哈，”冉穆麟突然大笑起来，揽过儿子猛亲眸子，“枫儿当真能看到？”不能让儿子看出心底震惊。

眨着眼睛，听到父王笑声，冉墨枫所有不安都不见了。

“枫儿啊……”笑着长叹口气，冉穆麟翻身把儿子放到身侧，揽着儿子身子道，“以为父王听了会不要吗？”脸色变得可怕。

“嗯。”不怕被打屁股诚实回答。

“啪啪”两下，冉墨枫屁股上挨了重重两巴掌，当爹人没有手软。

“枫儿真越大越出息了，会惹父王生气了。”冉穆麟异常严厉地看着儿子，“私自出宫事，父王还没和算完，现在竟然还敢再惹父王生气。父王今日一定要好好教训一次。”

脱下儿子裤子，冉穆麟抬手又狠狠地两巴掌。冉墨枫哼都没哼一声，任父王打自己。

“枫儿，”打完儿子，冉穆麟狠着心道，“别让父王再打一回。”

“父王。”被打人还如以往般喊着，勾着父王手指。

“还看到什么了？”把儿子剥了个精光，扯过被褥盖上两人，冉穆麟继续问。

“一个人。”

“一个人？”

那时黑白无常来了，看到冉洛仁呆呆地站在旁边，要跟们走。伸手拉住，让黑白无常回去。们不走，执意要带走冉洛仁魂魄，那一瞬，只觉有什么从体内涌出，黑白无常向后连退了几步。们说冉洛仁大限已至，们一定要带走，不允。然后那个人出现了，黑白无常似乎很怕。那人说话记得清清楚楚。

“狞，要活？”

？洛仁吗？要活。

那人能听到心里所想，问：“为何？”

为何？从未想过为何，只要活。

那人没有再问，而朝黑白无常看了一眼，们就不见了。然后那人也不见了。

听完儿子所说，冉穆麟皱眉深思。狞……有个人叫儿子“狞”，而且那人在儿子昏迷之时也出现过，难道……？

“枫儿，那时父王叫，可听到了？”先说清楚儿子不要事。

“嗯。”听到了，“们要带冉洛仁走。”

“那说‘回去’对父王说，还对……们说？”心里还堵得慌。

“父王？”不懂，对父王说回去？

那就对黑白无常说了，虽然已经知道了，但还要让儿子亲口说。转念一想，冉穆麟心中还有那么一丁点惊惧，世上真有黑白无常？而且儿子还看到们了。还有那个白衣人究竟谁，会不会来带走儿子。

“枫儿，那白衣人见过几次？”万一那人要带走儿子……冉穆麟这回可真慌了。

“两次。”伏在父王身上冉墨枫没有看到父王恐慌神色。

“两次……”抬起儿子头，冉穆麟摸上那双异色眸子。儿子无论出生还模样，都异于常人，如今儿子能看到极远地方，又看到了黑白无常，儿子神？还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