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刚才贴着平修的脸这幺近,让他有股说不出来的高兴,感觉平修所有的美好就环绕在他身边,甚至还闻得到他身上独有的男人香,很香,也很甜。
平修会推倒倪瀚是因为他太靠近他,会让他脸红心跳的想到邢焌,因为在这之前,在公司邢焌也靠他如此之近,甚至还对他火辣的拥吻,所以他不自觉的就推开了倪瀚。
倪瀚的动作使他联想到邢焌,如果不快点推开他,恐怕更令他羞赧的事会在脑子里一一浮现。
见倪瀚跌得四脚朝天,平修不假思索地上前扶他起来。“你真的扭伤腰了?”平修试探的问,因为他的表情实在看不出来有扭伤的样子。
“当然没有,我耍你的。”倪瀚挤眉弄眼的宣布着,彷佛他在演一场闹剧。
闻言,平修抛下在他怀中的倪瀚,倏地站起。“没事,没事的话你回你的房间丢。”平修对倪瀚的自导自演丝毫不感到有趣地板着一张脸。
“喂,你等一下。”倪瀚赶紧叫住他,“屁股还有点痛……”他忍不住的咕哝。
“你又要做什幺!”平修不耐烦的回过头,歪着颈子质问。
他可不想再多说一句话,因为他的身心感觉到无比的疲累,而且是异极了,在多说一句他就真的要倒地不起。
“你还没告诉我你今天是怎幺回事,为什幺哭?有人欺负你吗?”
平修白眼一翻,无可奈何的说:“我很累,明天再跟你解释,OK?”
不等倪瀚有所反应,门已被平修快速的带上,使得往前走进的倪瀚碰了一鼻子灰。
“喔,我的鼻子!”倪瀚揉着被门虐待的鼻子直痛呼。“好,修,算你行!”这下子换倪瀚生气了,今晚他可真成了吕洞宾。
平修还不能了解喜欢一个人的心情,这关乎着性别,令他非常矛盾。
他不停的告诫自己别陷入这种同性间的情感里,但心魔却反其道而行。每天见了面,说了话,更加重自己情感上的包袱,很深刻,也很沉重。
他坐在书桌而想得入神,没发觉倪瀚走进他的卧室。
“修。”倪瀚拍了拍平修的肩头。倪瀚大概猜得出平修聚精会神在想什幺事,他一定又在想邢焌,这让他又心生妒意。
在得知邢焌已抢先一步吻了他心中所认定的爱人后,他心中不仅是嫉妒而已,更隐含着亟欲爆发的怒气,但他始终没发作,害怕平修会因此怕他。
他问过平修:“你会讨厌男人吻你吗?”
他这一问使平修的反弹极大,还面红耳赤的翻脸,两三天不理他,所以他不敢在平修未确认心意之前轻举妄动,毕竟在看似厌恶的表象下,也不可以挺而冒险。
他不愿就此失去平修这个……朋友。
但是在平修全盘托出他与邢焌的情形后,平修没承认他喜欢邢焌,但他为何能隐约的看见平修眼眸中所透露的一丝情怀?
倪瀚大胆的假设,邢焌早已比他先一步夺走平修的心。思及此,倪瀚深棕色的眸底掠过浓浓的哀戚。
“你在想什幺?”倪瀚的语气显得酸溜溜的。
平修转过身子抬头看他。“你还没睡?”
时间距离十二点整还有一刻钟。
“嗯,睡不着,见你房门没关我就进来了。”倪瀚就着床沿坐下来,与平修的眼平视。
“哦!”平修敷衍的响应,因为他没有心力去说话。
面对平修冷淡的态度,忽然间,倪瀚深深的觉得与平修有种说不出来的疏离感,纵然他就坐在对面。
“最近……”倪瀚显得有些嗫嚅,支支吾吾的。
“啊?”平修一边看着带回家的公文,一边漫不经心的响应。
“最近,邢总裁有再对你乱来吗?”他终于问出口了。原来说一句话,有时也会显得如此困难。
闻言,平修委靡的精神为之一振。他瞪大眼睛转头睨着倪瀚,文件也因为手的一挥散落满地。
“你在说什幺?”一提到邢焌,他的呼吸明显的不规律。“他哪能对我怎样,你……你别胡说了!”平修急于否认。
倪瀚一开口就提及他不愿多谈的事,已经够烦人了,还要拿出来台面上讨论吗?
但倪瀚还真的问对了,邢焌是有对他……乱来,而他竟然默许邢焌对他若有似无的吻,他竟然……
两个人的发展出现了急遽的变化,他心中不肯承认,却允许邢焌……
他简直不愿多想!脸上倏地浮上红彩。
“是吗?”倪瀚轻描淡写的反问,却略带不相信的成分。
“对啦!”
平修紧张兮兮地弯下腰捡拾散落一地的纸张,再猛地抬起头,倪瀚已铁青着脸对他怒目相视。
砰的一声,床头嘎然作响,思绪一清醒,平修早已被激动的倪瀚压倒在床上动弹不得,惊惧不已。
“你——”他不明白倪瀚突如其来的举动所为何来。
他的脸铁青的扭曲着,隐约可见他额上的青筋,还渗着汗水。
倪瀚伸手扯开平修的T恤,抓住他白皙的脖子,气急败坏的质问:“你说我胡说,那你脖子的吻痕是谁造成的?”
吻痕?有吗?难到邢焌在他的脖子上大作文章!
奇怪,倪瀚有必要这幺生气吗?他的态度反常到让平修兴起想逃的念头。他为何觉得倪瀚好象随时都会伤害他一样?
平修的不语,倪瀚当作是默认。原来他一直都在当傻瓜,平修也同他一样爱着男人,但他不承认,却又在他的脖子上印有某人的热吻,这一切平修还否认得如此彻底。他一直小心翼翼的守护着平修,现在却让别人成为他的情人,哼!多可笑。
见平修不语,倪瀚更是不高兴了,为何平修可以让邢焌在他的身上留下烙印,难道他默认邢焌对他的所作所为?难道平修也喜欢他?
想到这里,倪瀚再也抑止不住内心澎湃的情感,既然邢焌已抢先一步,那他也不能再观望,他要让平修知道他对他的感情不会比邢焌的少,甚至远比他更多。
不多说,倪瀚立刻以行动证明,他一个动作就将平修的手反剪在后,用力箍紧,即使平修再多做挣扎也无力抵抗倪瀚下一秒的侵略。
倪瀚俯身低头吻住他渴望已久的红唇,饥渴的吸吮着。
“唔……”平修的唇被蛮横的封住。
倪瀚竟然吻他!害怕与惊恐的感觉不断的重击他的脑,使他本能地亟欲推开倪瀚的强势掠夺。
虽被强压在身下,可他没忘自己的脚还未被钳制,平修使力一踢,便踢中倪瀚的腹部。
“唔——”这一踢可真用力,痛得倪瀚退开平修的身上,在床下喊痛。
“你发神经啊!”平修发狂的怒吼。
他几乎是跳着起床的,他不能理解倪瀚轻浮的举动,他把他当成至亲好友,没想到他会这幺对他。
平修下意识的擦拭着被吻得红肿的双唇,唇上却还留着倪瀚的余温。
倪瀚感到腹部的疼痛稍稍减退,不顾平修惊魂未定,又再度起身欺上前。
他起身一把用力抓过平修的手,失去理智的吼着:“为什幺那个姓邢的王八蛋可以吻你,我就不可以?”
倪瀚一步步的逼近,平修一步步的后退,直到他的背脊抵在冷硬的墙上,才知道自己选错地方逃离。
“你让他吻你,那你是不是也回吻他?还是你跟他上床了?”倪瀚开始以讥讽的口吻质问他。
倪瀚的咄咄逼人让平修的内心受到屈辱,一手挥过去,用力的甩上倪瀚的脸。“你知道你在说什幺吗?”平修简直不敢相信会从倪瀚的口中听到这种话。
他是男人,怎幺可能跟同样身为男人的邢焌上床!
“我知道!但你知道我为什幺要吻你吗?”倪瀚反问。他的脸上一阵麻辣,但比不上心痛。
平修猜得出他为什幺会吻他,但他不想道破,他宁愿自己的想法是错的。
平修瞪视着他,不愿回答他的问题。
倪瀚见他不语,深感痛心,难道自己这幺明显的表态他仍不明白,还是故意视而不见?
“你回答啊!为什幺不说话,我喜欢你你知道吗?”倪瀚几近疯狂的要求平修回答,哪怕只有一个字。
他用力摇晃平修的身躯,满心期望他能吐出一字一句。
“我知道。”
平修终于响应他,只不过,瞪视他的双眼却多了一份冷然。
“但我喜欢的人不是你,是邢焌……”
平修也料想不到自己会说出这句话,但轻易的承认,让平修有真正面对自己心意的勇气。
倪瀚听到他最怕听到的话,如同雷一般地打在他的心坎。他无力的放手,面无表情。
他能再做什幺?平修的承认无疑是加深他的绝望,他要祝福他吗?
“我自作多情,你是邢焌的,是邢焌……”
从那天开始,平修与倪瀚的关系急遽的恶化,平修一回去就避不见面,倪瀚想见他一面此登天还难。
倪瀚曾留了张道歉的纸条在他的房间,但仍不见平修有善意的响应,两人许久都未曾见过一面,说过一句话。
平修这几天来到公司总是心事重重,根本无心工作,邢焌看得出平修奇怪的变化,因为他最近很少看见他的笑容。
一同以往,邢焌走近他的座位,不预警的在平修的脸颊上留下一个香吻,让想事情想得出神的他一下子回过神来。
“不要这样。”平修有点不高兴的责备。
“你怎幺了?没事吧!”邢焌关心的询问。
会吻他,也是因为平修从来不反对,所以他更放纵自己的行为,更加狂妄大胆。
平修回避邢焌炽人的目光,起身走到走廊的阳台上拿出一包烟。
“你抽烟?”邢焌也跟了过来。
这烟的牌子邢焌很熟悉,是他惯抽的烟。
平修从不抽烟,今天特别奇怪。
“这是你的烟。”他简略的回答,充满无力感。
抽出一根细白的于,径自点起,淡淡的烟雾在空中袅袅飘起,平修吸了一口后细吐而出。
“从没看过你抽烟,你有心事?”邢焌敏感的问。
他接过平修手上的烟就口而吸,也吐出一阵阵迷眩的烟雾。
“对,我有心事。”平修不否认。
邢焌却没多问。
“修,我喜欢你。”邢焌再吸了一口,突兀地开口。
不知道是不是这烟带给他勇气,但他有种预感,此时不说,他下次会不知道如何开口。
虽然平修也心知肚明。
“是吗?那一百万还用不用还?”平修讥讽着。
不太诧异邢焌大胆的表白,在他有意无意的亲吻之下,就算邢焌说出他爱他,他也不会感到太过惊讶。
也许邢焌只是贪求新鲜,想玩玩罢了,也许他要以他来抵掉那些钱,虽然邢焌不曾说过,但他希望是假的。
“跟钱无关,纯粹是喜欢。”邢焌淡淡的解释。
他对平修的误解不做任何辩驳,不是不在意平修的想法,而是他知道现在如果极力的解释,平修对他的看法也不会有多大的改善。
“是吗?”平修半合的眼睨着邢焌。
须臾,空气中凝结一股压力,平修待在有邢焌的走廊上开始显得不自然,一闪而逝的是他对邢焌有一种益发喜欢的感觉,这股压力让他差点喘不过气。
离他远一点对他是最好的,不一会儿,邢焌可能又会欺上前任意的亲吻他。为了避免再发什会让他心慌意乱的事情,他自刑焌的身边退开。
邢焌察觉平修有意避开他,纵使心里有一点不满,也跟了进去。
“修。”他一把拉住背对着他的平修。
“我希望这个星期六你能到我家,炜炜说想跟你做个朋友。”
邢炜是对平修有好感,却从来没说过要做朋友,这是借口,但邢焌说得倒很自然。
“炜炜?”
平修很喜欢邢炜这孩于,很害羞也很有礼貌,虽然只见过两次面。
因为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也帮着平佬佬照顾院里的孩童,他很爱小孩,他相信如果能认识邢炜,他们俩肯定会相处得很好。
平修的眼底突然绽放光亮。
“对,炜炜想见你,当然,我也想!”邢焌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怕平修不答应。
他很诚实,自己的心意总是在平修的面前表露无遗。
平修没说话,邢焌当他是答应了。
“我星期六去接你,几点?”邢焌雀跃地问。
平修垂下眼睫毛,徐缓的开口:“你……你家可不可以借我住个几天?”
邢焌不清楚自己听见的是什幺,他偏着耳朵问:“啊?”
他说要住他家是真的还是假的?
“嗯……请你让我在你家借住几天,可以吗?”平修试探地问,但眼睛仍未看向邢焌怔愣又惊喜的眼。
“好啊!你要来住不用带什幺盥洗用具,只要你人来,房间、睡衣都会为你准备好,我几时去接你?”
邢焌在确定平修的意思后,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
他不问理由,只要平修住得快乐就好,人总要有一点秘密,他不强求平修在他的面前完全透明化,即使他再如何喜欢他,平修也有权享受自由。
这样一来,平修便搬离了倪瀚的住处,所以他跟平修相处的机会又比平常多出好几倍。
说他心中没有疑虑是假的,他跟倪瀚这幺好,偶尔还会提到他的名字和他的事,可今天他却说要住到他家。
难到他跟倪瀚之间发生了什幺事?
平修在征求邢焌的同意后就后悔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幺突然会要求邢焌让他住在他家几天;他是想避开倪瀚,而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回去倪瀚的家。
邢焌与倪瀚相较之下,他觉得邢焌更能带给他安心的感觉,至少他的吻不会令他生厌,但倪瀚就……
在倪瀚强吻他的那一刻,他竟然有种恶心感。倪瀚向来是他认为最挚爱的朋友,但要他接受他突如其来的感情,对他来说,有很大的障碍。
他不否认倪瀚是对他很好,但仅止于兄弟间的感情。
往后,他只希望倪瀚能放弃对他的情感,继续当他最好的朋友。
不用等到星期六,平修说完的隔日早上就悄悄搬离倪瀚的住处,而且毫无预警,等到倪瀚发现时已经是晚上了。
一大早邢焌就来接平修。
平修请他早上过来接他,下班的时候再和他一起到邢焌的住处。
坐在邢焌的轿车上,平修不发一语。
“你要离开,倪瀚知道吗?”握着方向盘,邢焌正在倒车转向路的另一头。
平修撇过头,随即又转回去。
看样子,他是不想回答,邢焌也不想勉强。
邢焌专心的开车,有时思绪不免飞到平修的身上,他想和他讲话,于是他把邢炜抬出来说。
“炜炜知道你以后要住我们家,他很高兴。”邢焌轻快的说着,眼角露出微微笑意。
最高兴的莫过于他自己了。
邢焌的口气好象他真的要住在他家里一辈子似的,平修闻言有点不开心。
不知为何,他总认为邢焌是看他可怜才让他住他家。同情,肯定又是那种该死多余的同情心作祟。
一想到这里,平修的口气开始恶劣起来:“不是以后,是暂时!”
“我知道。”邢焌听得出他的怒气,但没理会,只是淡淡的带过,但他后来又加了一句,“我不介意你在我家长住。”
这是他心底最希望的一件事,但又惹得平修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