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
「他说,你这个人最死心眼……呃,不对,是最实心眼了,轻易不动心,可一旦认准了一个
人,就死也不愿改变的。你喜欢上了我,怕是不会再喜欢别的人了,要是将来你跑去做了和
尚,那就是……就是我害的。」莫离难过地道:「我自己孤单没关系,可怎么舍得你伤心难
过?同哥,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他的声音里
透出坚决,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萧同,深深情意,再不隐藏,他可以失去一切.但不能失去
萧同,他可以伤害自己但不舍得伤害萧同,他可以做任何事情,只要萧同开心快乐!
萧同望着浴火重生一股的奠离,心中感慨:嘿!小悠这招,还真是……毒啊……
「同哥,我刚爬上来就看到你跳下崖去,我……」
「你就想跟我死在一块儿?」
「是,我心里什么都没想,就是要和你一起……你活着,我也活着,你死了,我也陪你。」
难得他说话这么坚定,意思又这么明白,萧同心里甜蜜蜜,飘悠悠的,几乎不知道自己身在
何处,手里抱着他湿湿软软的身子,突然想起他衣服还湿着呢,急忙拉他到自己盖来遮风雨
的小草屋里去换衣服。
萧同看莫离转过身去脱下衣服,渐渐露出洁白如玉的肌肤,修长身微微弯着,紧致的腰身,
浑圆的臀部,修长笔直的双腿……
他咽了一口口水,心里好像有火在烧。
「莫离。」
「嗯。」莫离头也没回。
「我有个五哥,他可是个奸商,不折不扣的老狐狸。」
「嗯?」
「就因为他是老奸巨滑的狐狸,所以他说的话,总是没错的。」
「什么?」莫离不解地转过身来,大眼睛里满是疑问。
「他说过,要追人快点到手,最好的办法,就是来个快刀斩乱麻,生米煮成熟饭!」萧同大
声道。
「你!」莫离羞得脖子都红了。
萧同上前一步。「莫离,我们来煮饭好不好?」
莫离羞窘地低着头,脖子红红的,连身体都泛起了粉红色,半晌,点了点头。
萧同欢呼一声,扑了上去,紧紧抱住他,没头没脑地亲吻,紧紧地吻住了他的唇,两个火热
的身子紧贴在一起,不留一丝空隙……
「同哥,同哥,你怎么又流鼻血了!」
「没事,没事,继续.继续……」
嘿嘿,这个萧同有经验.要想克服这种过度的刺激,只有多多练习,习惯了就好了。看来以
后他还得多多努力呢!
长江之畔,孤崖之上,小草屋中,春色无边……
——全书完——
番外一 小悠的指导
练功房里风声凌厉,萧同正在练刀,急如飘风.矫若游龙。舞到快时,从外面看来,好像变
成了好几个人一般。
莫离轻轻叹一口气,从门边把头收回来,慢慢走开。
他……那么强,自己……却这么弱,什么也不会干,整日无所事事。
不知不觉间来到书房门外,门开着,向里一望,小悠正在算账,一手拿着笔,一手打算盘,
噼啪脆响,快得犹如抄豆一般。
小悠……好出色的人物,人长得俊秀,为了雅致端方,做事有条不紊,既会武功,又会做生
意,还把副堂主当得有声有色,同哥若不是有他帮忙,只怕早就把直隶堂搞砸了吧?那个人
哪……想到那个人,莫离心中又甜蜜蜜地,过了一会才又向小悠望去。
小悠已停下了手中的活儿,抬起头来看他,神情淡淡的,他……好像一直不喜欢自己吧?
「有事?」清清淡淡的声音,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
莫离有点讪讪地,走进门去,说道:「悠哥,你忙着呐?」
小悠微一点头,并不答话。
冷场。
莫离不知该怎么继续,小悠也不急着干活儿,默默地等他下文。
「悠哥,我,我想学做点事,总不能老是白吃饭。」
「你没有白吃饭、」小悠依然淡淡地说,但莫离看到他嘴角边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蓦
然间明白了他意之所指,脸上一热,红得很想大苹果一般,低下了头,恨不能钻到地底下去
。
「你想学什么?」
「我也不知道。」
「那你现在都会什么?」
「嗯,弹琴、唱曲、下棋、画画、诗词、猜谜……」莫离越说声越小,都是富贵子弟闲着来
玩的东西.想到当日在淳亲王府里整日做这些事情打发日子,连一两银子合多少铜钱都不知
道,心中羞愧,几乎落下泪来。
「挺多的嘛,你还想学什么?」
莫离鼓起勇气道:「我想学些有用的东西,像你一样,能给同哥帮上忙。」
小悠静静地看着他,那清澈的目光好像要把他从里到外看清楚一样。
莫离被看得手足无措,脸更红了。
「小同在练刀吧?」
「嗯。」
「他每次剧烈运动过后喜欢喝一点桂花糯米粥。」
哦?听起来不大难做的样子,莫离高兴起来。
「你想不想亲手给他煮粥?」
「想!」
于是两人前柱厨房。
「煮粥重要的是火候,不能太急,放好水,水开了再下糯米,七碗水一碗米,如果想再稀点
儿就放十碗水一碗米,我是说比例,如果人少,就水米减半。」
莫离瞪大眼睛听着,认真点头,牢牢记在心里。
「水再开了火就要弄小,把吊子提高点,只让粥保持着微微沸腾就好,盖好盖子,一直到熟
都不要开盖,不然粥就不香了。」
「嗯。」
「差不多要煮一个时辰,软到这种程度的粥小同最爱喝了。」
「哦。」莫离点头,忽然又想起一事,问道:「悠哥,以前一直是你煮粥给同哥喝的吧?」
「是。」
「悠哥,你真好,对同哥真好……」
小悠岔开话题:「最后盛出来的时候趁热加点桂花酱。」
「是。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小悠望着莫离认真的神情,微微地笑了。想了想,道:「什么东西要煮得香,当然还要加点
佐料,这个你知道吗?」
「嗯,我见过人家炖肉的时候加好多佐料,可我不知道都是些什么?」
「其实所谓五味杂陈……好多味道都是互补的,多一些味道就会产生不同的奇妙效果,有时
许多意想不到的调料放在一起,会产生惊人的美味啊。」
「原来如此!做饭做得好也是一件不简单的事呢。」
「那当然。」
「那我先从煮粥开始吧。」
「好。」
莫离立即开始按步骤操作,一边嘴里念念有辞。小悠静静地看着他,忽然道:「莫离?」
「嗯,悠哥,还有什么要主意的?」莫离用好学生的态度崇拜地看着他,小悠冷静地道:「
没有了,嗯,为了让你的同哥感受到你的一片真心,不要说是我教你做的吧。」
「那怎么行,要多谢你呢。」
「不必了,还是让他谢你吧。」
「这怎么好意思?」
「真的没什么,我走了。」
莫离望着小悠的背影,感激地想,悠哥真好啊……
萧同一边擦汗,一边从练功房出来,见莫离正坐在花园中的石桌前等他,面前摆着一只吊锅
和碗筷。
「同哥,快来,粥凉得差不多了」
「咦,你煮的?」
「是啊,煮了一个多时辰呢。」
「好棒!我的莫离会做饭了!真香,你还加了好多桂花酱啊?」
「那个,是不是加太多了?」
「不会,香气这么浓,一定更好喝。」萧同端起来喝了一大,猛然间停了下来,眼睛瞪得大
大,嘴巴鼓鼓地。
「怎么了?」莫离战战兢兢地问,毕竟心里没底,「我第一次做,是不是不好吃?」
萧同用力把一大口粥咽了下去,拍了拍胸口:「……好吃……」
「是吗?稀稠怎么样?」
「正好。」
「味道足吗?」
「呃,那个……足,很足。」
「我也尝一尝用,刚才怕来晚了,急忙端过来,都没来得及尝呢。」
萧同一把抓住莫离欲去盛粥的手,忙道:「真的很好喝,不过我正渴,还是我喝吧。」
莫离欢欣地道:「好啊。同哥,我看你那么累,想让你多喝点补补身子,煮了慢慢一小锅呢
,你快喝吧。」
萧同无语……
亲亲莫离给煮的粥啊——稀稠正好,冷热也正好,味道——好浓郁啊——酸甜苦辣咸香甜…
…舌头能尝得出来的尝不出来的味道都全了,真的很足啊——
「真的是满满一锅啊!」萧同感叹中,使出运用狂风刀法的狠劲来——「我喝!」
花园另一头,紫藤花架之下,一条修长的身影正看着在风中悠悠晃晃的紫藤花串,灵敏的耳
朵却听到了那边两个人的话,微微一笑,施施然转身离去,步履轻松,姿态优雅,单从背影
看,也是玉树临风……
番外二 小贩的幸运与不幸
长讧边上一个颇为荒僻的叉路口。拨刺刺跑来了两匹马,一青一白,马上两
个青年,英姿飒爽,远远看去,当真是人如虎马如龙,好生引人注目。
「远清兄,这个路口咱们应往那边走才快啊?」白马上的青年略一带马缰,向青马上的青年
同问道。
「走右边这一条吧,这条路宽大,马儿走起来也快当些。」那个远清兄道。
「那左边这一条呢?」
「这条沿江边走,快是快些,能省一个时辰的功夫,可是荒僻得紧,一路上连个歇脚的地方
都没有。子成,咱们又不赶时间,还是走右边吧。」
「既然能省一个时辰,不如还是走左边吧。」子成又道。
见他坚持,远清笑了笑,好脾气地道:「好吧,就依你。」两人一拨马,沿江边这条路奔了
下去。
不多时来到一座山脚下,却远远地看到山下有一大群人或坐或站,捧茶闲聊,颇为热闹。
「咦?」那个子成奇怪地道:「你不是说这里荒僻吗?那里来的这许多人?」
远清也觉奇怪,喃喃地道:「是啊,原本这里是没有什么人的啊。」
见那些人都在频频向江对岸注视,子成拉住马,俯身向路边一人问道:「这位大哥,借问一
下,你们这都是在看什么呀?」
那人见他衣饰华贵,问得又客气,忙立直了身子,恭恭敬敬地答道:「啊,这位少爷怕是头
一次路过我们这里吧?我们都在这儿等着看稀罕呢。」
「看稀罕?」子成更觉得奇怪了,这荒郊野外的,能有什么稀罕好看?
远清顺着众人的目光向江对岸看了看,极目之处,浩渺的江水滔滔而过,对面几十丈外的江
岸边,一座孤崖,生着一些杂草,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异之处。
「这里有什么稀罕啊?」子成毕竟沉不住气,又问道。
「嘿嘿,这位客官,您二位是刚路过的吧?要说这稀罕吗,那可是绝对的与众不同,惊人得
紧哪。」旁边凑过一个笑嘻嘻的人来,看打扮应该是个小贩,手里还托着一个木头托盘,盛
了一杯茶。递给刚才被问话的人,道:「林大哥,您的茶,先坐下歇歇,马上就要到时候了
。」
子成听得有趣,又问道:「究竟是什么事,快说来听听。」
「嘿嘿,时候快到了,我还忙着,这二位爷,不如请来小的这茶棚喝杯热歇歇脚,别看这里
荒僻.小的这儿却备有上好的明前茶呢,价格绝对公道。」
子成见他说得狡猾,只劝两人去喝茶,却不答自己的问话,心中有气,哼了一声,拿不定主
意要不要停下来看看稀罕,远清劝道:「于成,还是走吧,这里能有件么稀罕可看的。」
「哎,这位爷可就有所不知了,要说咱这地方是不大,稀罕却是不小的,在别处,哪怕是京
师,您老也绝对瞧不着!」小贩挺起胸膛,大声地道,神情颇为自豪。
「真的么?」子成又动心了,回头向远清道:「远清兄,那咱们就歇一会儿看看,反正赶了
大半天的路,也乏了,且喝口茶润润。」说着甩蹬离鞍下了马,就往不远处的茶棚走去。
远清无奈,也下了马,跟了过去。
小二殷勤地帮两人栓了马,奉上香茶,果然是不错的明前绿茶,茶具也还清洁,子成轻轻嗅
了一下茶香,颇觉满意,又问小贩道:「这下你可以说了吧?到底是什么了不起的稀罕,引
得这么多人来看?」
「爷您有所不知,咱们在这里等着的,真正是开眼的稀奇事儿,保管您看了,再也忘不掉,
回味无穷啊。」小贩摇头晃脑地道,偷眼看子成脸一沉,便欲发作,才忙接着道:「大家等
在这里,为的是看人跳崖。」
「跳崖!?」子成一下子站了起来,手里却还稳稳地端着茶,半点都没洒出来,显是身有武
功。他瞪圆了眼睛,生气地道:「这是什么地方,人居然如此无良,看人跳崖还如此兴致勃
勃!」
远清也有点生气了,问小贩道:「究竟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别再卖关子!」
小贩见两人动气,却半点也不害怕,笑嘻嘻地道:「二位爷,您们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
别处的跳崖百年难得一见,即便有人跳了,也是血溅当场,有什么好看的,咱这儿可不同了
,不但日日有人跳崖,而且跳得花样百出,令您百看不厌哪。」
子成听他说得有趣,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道:「百看不厌?」
小贩振振有词地道:「那是当然,不然怎会有这么多人在这儿等着瞧,小的这茶棚生意又怎
么会这么好呢?」
「那你说说,怎么个跳崖跳得花样百出法儿?」子成又坐了下来,轻轻吹了吹茶,抿了一口
,闲闲地问。
「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嘿,时候这就差不多了,还是请您亲自看吧。」小贩见稳住了他
,却又卖起了关子,笑嘻嘻地立在一边,不再多言。
子成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个家伙真是狡猾,也不再问,同众人一样,开始注目江对岸的孤崖
。
等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突然见孤崖顶上人影一闪,一个人从崖顶上跃起,高高地在半空打
了个盘旋,一头向下扎了下来!
众人轻轻地一声欢呼,子成一下子站了起来,茶杯捏得紧紧的,茶水洒了一身,也不觉得,
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个跳崖的人,连远清也吓得站了起来。
却见跳崖的人身形利落,在空中连续几个翻滚,姿态优美,全不见一丝迟滞,十几丈的高崖
,眨眼间落到了尽头,他绷直了身子,双手前伸,头下脚上,像一支箭一般直指射入水中,
连水花也没溅起多大,隐隐听得「通」的一声轻响传来,片刻之后,一个头从远处的水面上
冒了出来。
「好!」众人一片惊呼赞叹之声。
子成坐了下来,心还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又觉得兴奋,问小贩道:「这是怎么回事,你说
的每日里有人跳崖,就是这个吗?」
小贩得意地道:「正是,爷,你看着还满意吗?」
子成再回想一下,刚想开口说话,湖人听得众人齐声惊呼,忙抬眼看去,却见青影闪动,崖
顶上又落下一个人来,这回却是毫无章法,斜斜地落向水面,看样子倒像是真正的跳崖。
眼见着那条人影接近了水面,刚才入水的那人忽然从水中跃起,居然像能在这软软的水中借
力一般,纵起有五六尺高,伸手在青影上一托,将飞坠之势一缓,两人一齐落水,溅起老大
一片水花,传来「扑通」一声大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