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想那么多了,自己不是要极尽手段的羞辱虐待他么?不是该狠狠而残忍地报复他夺走了主人对自己注视的恨么?这些不该有的善良、动容甚至是动情,都是不被允许存在。只是一个皱眉的瞬间,秋颜己再次坚定了内心的信念,摒弃一切情感,缓缓举起手,轻拍数下,示意外面的人该进来了。很俊美的男人!看来下人还真把自己的指示贯彻到底了。看着被送进来的两个男子,一向不怎么有情绪波动的秋颜仍是不免微微一愣。半透明的浅蓝色纱衣,包裹住男人修长英挺的身姿,莹白如玉的肌肤在夜明珠柔和的光芒下更显温润娇嫩。更为特别是,其中一个男子,居然有着一头银白色的长发,俊逸的面容宛若初生之月,泛着淡淡的光华。
“去吧!”
忽略心中的短暂疑惑,也忽略心中突升的不悦,轻轻挥手,让两个人靠近床上那抹柔弱的身影。自己则坐上了一边早己备好的软椅。
听到了命令,两个男人立刻倾身上前。
又送来人了吗?又是几个陌生的男子吗?呵呵,秋颜他还是厉害啊!接连六天,居然可以为自己找来十几个不同的男人。那么,今晚呢,又是怎样的面孔呢?知道身体己被药物控制,再抵抗也无济于事的水洛伊,确也不得不佩服秋颜的办事能力。好奇地想睁眼看看今晚的人。可,只是一瞬间的念头,却又在要睁开时放弃。
看见对方的脸又能如何?反正也不过都是他刻意找来羞辱自己的人,就算不是他们,也是别人,都无辜的很。看见了,难道以后自己脱身了,要一一去报复吗?拿什么理由?落井下石、知情不报么?呵呵,自己有理由要求他们一定不能落井下石、一定要知情应报呢。恐怕,自己还要感谢他们,愿意来为自己解这痛苦的媚毒呢。
男人身上淡淡的花香浮过鼻间。让水洛伊闭着的眼微微一颤,呼吸更加急促。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凄楚的笑,身体一阵蠢动,伸手欲搂,却只抓到一抹冰凉的肌肤。混浊的意识竟然一刹那的清醒。怎么可能?蓦地睁开眼,想看看是谁身上的冰凉,竟然能唤醒自己被药物控制的迷乱神志。却在下一秒差点惊叫出声。
“月聆,子雪!”
炙热的手指颤抖着,轻轻抚上两张俊美的容颜,知道秋颜还在一边看着的水洛伊不敢大声,靠近他们惊喜地低喃,眼泪一瞬间的在眼眶轻旋。终于见到了熟悉的面孔了,虽然与他们只是一面之缘,可至少是熟悉的人。
“快,吻我,你们快吻我、摸我。”
只是一瞬间的缓和,强烈的媚药又开始在体内肆虐。水洛伊难受地扭动着身体,注意到秋颜因为他们的没动而开始怀疑的神色,一手连忙拉下月聆的头,渴求地吻上他冰冷的唇,另一只手也接过子雪的手撕扯自己身上单薄的衣物。冒犯了,月聆,对不起了,子雪!
他果然被药物控制了,而且是一种极为厉害的媚毒。听见水洛伊蚀骨的吟哦,接触到他火热的手指与肌肤,慕月聆被知道,自己最初的猜测没有错,他果然是被控制住了,而且是用最下流、最恶毒的方式。
“洛伊,你中了媚毒。”
一旁被迫对水洛伊实行侵犯的楚子雪也看出了问题的所在,蹙眉小声地说。
“救我出去!”
如呜咽般,水洛伊借由与月聆双唇交缠的机会哀求地开口。纤薄的身子靠在他的怀中,一阵阵的颤抖。若非遇见了熟悉的人,水洛伊不会知道,这么多天来,其实自己的心底真的好怕,真的好无助。
“放心,洛伊,我们一定会救你出去。”
颤抖的身体,哀求的低泣,扯痛了两个男人的心,慕月聆轻柔地在他耳边安抚。
“月聆,子雪,谢谢你们。这,这个地方的花园是奇门遁甲,没有守卫,只要通过了花园,便可以出去了。”
极力压抑住内心火热的欲念,水洛伊断断续续地将整个府第的情形告诉两个人。每天,都在期盼着有人能来救自己,所以天天都留心这府里的一草一木。许是秋颜并不怕自己会跑掉,还曾特意带自己逛过整个府第的全貌。
“奇门遁甲!没事的,洛伊,我可以带你们出去。”
和自己最初进来的感觉差不多呢。楚子雪轻扯唇角,锐利的眸子淡淡扫向悠闲站在一边观戏的俊美、阴冷的男子。究竟是因为什么,让他把洛伊掳来,只为了羞辱呢!冰冷的唇演戏般地吻上洛伊未着寸缕的身子,不经意地,虽是极快的神色变化,可是楚子雪还是看见了男子眼中一闪而逝的神情。嫉恨、懊恼、挣扎和淡淡的醋意。
“你们要小心,他善用毒!”
不想他们太轻敌,被秋颜的毒伤害;又出于某种原因,也不想让秋颜的身份暴露,水洛伊轻声提醒。神志已极度迷糊,只由着最原始的欲望紧紧缠着两个人求欢。
“放心吧,洛伊,交给我们,我们现在就带你出去。”
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顺带不留痕迹地点昏他,让他暂时不再受媚毒侵袭。月聆温柔地轻语。
软软地倒在子雪的怀中,昏迷之前的洛伊奇异的心安。他知道,他是能相信他们两人的,自己也会安全的。
59.获救
当秋颜发觉不对劲,到被制住,这之间,也不过只是眨眼的瞬间。
“你们居然还能使用武功?”
被点住麻穴、封去功力的秋颜,跌坐在椅中,平静无波的面容终于有了一点点的动容。这个房间里,应该说整个府第中,都飘散着能令人使不出功力的化功迷香,也所以,自己并没有让任何人在这里看守,也才会出现这样致命的疏忽。
“区区迷香,还不足以制得住我们。”
嘴角扯出一抹讽笑,慕月聆冷冽地盯着眼前的男人。不错,很有定力。被自己这样的制住,居然也只是微微拧了下眉头。
“你们是谁派来的人?”
银瞳、银发。难怪!终于明白刚刚自己心中一闪而过的疑惑是为何了。秋颜自认被制的活该。他早该想到,有银发自然会是银瞳,这小小的迷香又怎能奈何他。拥有特异体质的咒夜族人啊。只不过,他们的行动向来很神秘,更是与世无争,不受任何人的支配。此时怎么会出现在曜月的国界上。
“洛伊是我们的恩客。恩客失踪太久,却意外暴出了与上不了台面的男人,夜夜笙歌的惊人消息。被冷落的我们,自然会愤愤不平的找上门来问清原因了。难道我们还不够俊美,犯得着找那些庸俗的男人来污辱我们。”
近乎怜惜地小心抱着怀中虽然被点昏,但还是会不舒服扭动身体的洛伊,楚子雪邪气的回答。清澈的眼眸里寒冰凛冽。
“既然洛伊不愿意让我们知道你的名字与身份,我们也不再问。人我们带走了。我知道,对你使毒,并不能算是惩罚你,所以,刚刚在点你穴道的时候,顺便废去了你的功夫。算是你对洛伊所做伤害的惩罚。”
不想在这糜烂的房间里再待下去,慕月聆的语气虽清柔,却极其残忍的说道。若非察觉了洛伊虽痛苦,但并没有要杀了这个男人的意思,自己早己在制住的他那一瞬间,结束了他的性命。不过,对于一个武者,废去武功己不啻为残忍的做法了。
果然,在得知自己武功被废了后,秋颜一张俊美的脸只能用惨白绝望来形容,紧接着便是眼神中的恐怖与慌乱。不,他们怎么能这么残忍,废去了自己的武功,成了废人的自己,还怎么待在主人身边,怎么去为主人做事?怎么保护主人?慌乱的眼神又瞥见静静躺着的,如熟睡婴儿般宁静的水洛伊,眼底又射出一抹既是恨又是莫名心酸的疯狂神色。水洛伊,水洛伊,早知因为你,我会失去这么多,早该把你杀了的。
“走吧!”
小心地接过子雪手中纤瘦异常的洛伊,月聆再度深深望了一眼坐在椅中,情绪极度疯狂的男人,银色的眼眸一闪而过的杀意。随及跟着楚子雪,绕过花阵,片刻消失在这令人窒息的府第中,不惹人眼的隐入人来人往的‘锦凤楼’内。
……
“月聆,这药无解。”
修长的手指自昏迷中洛伊的腕处离开,紧皱着眉头,楚子雪无奈地摇头。那个男人,还真是个制药高手。‘颠鸾倒凤’虽是很强烈的媚药,但也不是无药可解;可,他却可以轻易将药性改变,变成一种根本无药可解的至毒媚药,纯粹想把服毒的人变成一个夜夜索求无度的性的奴隶。
“子雪,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微微一惊,没有想到那个人的练毒技术果真那么高。慕月聆微拧眉头轻问。
“‘医毒双绝’秋颜。”
若原先还不能肯定,可在号完洛伊的脉像后,也彻底的清楚了。也只有那个人,能让自己这个解毒圣手也束手无策。
“不错,他的确是秋颜。皇宫里最神秘、最古怪也最手段高明的御医。”
淡淡地点头,复又眼神古怪地看着床上仍旧沉睡的男子,慕月聆颇觉玩味地轻扯嘴角。因为他,冷焰月已经几天无心朝政,出动所有守城的兵力四处寻找;冷汐白甚至也顾不得避讳,动用了所有的隐势力;就连凤喙国的国君也搀和了进来。躺在这里的人恐怕还不知道,整个曜月几乎大乱了。
“月聆,再让他睡下去,就算百毒不侵,也会永远沉睡的。”
不过短短不到半月的时间,他就这么的憔悴了。苍白的几近透明的肌肤,就连沉睡也紧锁的眉头。真的难以想像,这么多天的残酷折磨,他究竟是如何承受过来的!就算是身在青楼内的自己,至今却也还未被任何人动过,甚至动过别人。想到他受到的残忍对待,他不明白,为何月聆只是废了那人的武功。
“月聆!”
终是不解,楚子雪张嘴,疑问却梗在喉里。
“子雪是想问我,为何对秋颜下手那么轻么?”
未抬头,只是呆呆地望着床上睡的不安稳的人,月聆代替他问出疑惑。没等他点头,又接着说道:
“因为洛伊虽痛恨,但还不想让他死!你能明白的,不是么!”
一段话,一个肯定的问。楚子雪不再多说什么。的确,他的确能明白,那个时候的洛伊,对秋颜虽然害怕、痛恨、想逃离,却没有任何的杀意。就算被凌虐的凄惨,也还为了他的身份做了隐瞒。也许就是因为这样,自己才会第一次对一个人动了杀念了吧!
“那我走了。”
明知这是答案,楚子雪的心底仍是郁结。
“嗯!”
可有可无地应了声,月聆的眼神仍是专注地看着床上的人。
望着月聆专注的神色,又望了望床上令自己第一次动了心绪的纤弱人儿,突然之间,在那间糜烂房间里的一幕又出现在眼前,他火热的吻,热情的手,楚子雪发觉,自己竟然不想离开,不想这样的夜,这样的他,就只被月聆拥有。
“月聆,我今晚不回‘惜雪阁’了。禁制了他这么久,一个人,根本没办法满足他。”
“子雪,洛伊永远不可能是我们其中一个人的。”
终于被他的话语怔的抬起头,却不小心撞进他眼底深处的恋恋不舍。轻轻叹一口气,像是劝告好友,又像是劝告自己,慕月聆低语。
“我明白。他是水洛伊,曜月的洛妃。”
怎么能不懂,怎么能装做不知。可是,现在的自己,只想将床上娇弱的如玻璃的他揉进怀中,抚平他所受到的一切的伤痛。
罢了,罢了。毅然的搂起床上的人,神色中一抹没人察觉的决绝。慕月聆修长的手指轻点。随着穴道的解开,床上被媚毒吞噬的己入膏肓的人立刻缠上搂着自己身体的人,哪里还顾得上辨认自己身在何方。
吻,无休无止,缠绵,自是越演越炽,月白色的纱帐颤动着,拂扭着……低低的轻喘时起时伏……窗外,残月如钩。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