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离恨——离离

作者:离离  录入:11-12

刘昭无奈一笑,宫女们慌忙低头,脸红心跳,心道"不知谁家郡主有幸能成为三皇子妃!"

刘昭咳了一声,低声道"可千万别让他看见你们笑他,不然又要闹了。真是的,这样嚷嚷一会儿就渴了,待会儿想着送壶茶过去!"

众宫女忙应道"奴婢们知道!"

沈长遗闹着闹着就没了趣,又没人与他对着骂,每扔一件东西自然有人捡回来,每砸一件东西自然有人补上,让你想发火都找不到理由,真能活活的龌龊死你!沈长遗有点儿想相梦、飞雨和妹妹了,心道"起码在家里还有人跟你吵架,你还知道自己是个活人。在这儿,哼,除了刘昭会说两句话,个个都不理睬你,视本王如无物!"他哪知道人家不是不理他,人家是在拼命的忍着笑。

沈长遗待得没趣儿,自个儿强撑着跑到了无人偏院中的榕树下闭目躺着,照他的话说"本王不走也不跑,晒晒太阳总可以吧!"正悠然自得地开心,突然,永阳王觉着有一滴水珠落在了脸上,心道"要下雨了吗?"轻轻一嗅,暗道"不对,好大的血腥气,天啊,是血。"心神电念中,永阳王已生警觉,忙向右滚去。果然,再抬眼看时,只见一侍卫打扮样的人持剑从榕树上飞身而下,直取自身要害,那血就是剑尖上滴下来的。永阳王急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心道"若在平日我绝不会怕他,可我现下武功尽失,撑不了一时三刻,这里又偏僻,即便叫人也听不到,这可怎生是好?"永阳王心里想着,身手却不迟疑,毕竟一些应变能力还有,身上又穿着金丝软甲,虽被刺了几剑却也没事。那死士见一击不成,忙使出了杀手,招招夺命。永阳王被逼得左躲右闪,狼狈不堪,大叫救命,那人冷冷一笑又射出了两支袖箭。永阳王一路就地十八滚才险险躲开,破口大骂道"王八蛋刘昭,你玩够没有?你想耍死本王吗?"

27(下)

那人听沈长遗叫骂,微微一笑,扔下手中的剑,又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俊美逼人的真面目,笑眯眯道"怎么样,还好玩吗?"

这当儿,沈长遗扶着身旁的树费了半天的劲才爬了起来,笑道"好玩,怎么会不好玩哪!多承殿下费心了!"

刘昭见沈长遗身上的金丝绣的紫袍滚满了黄土,秀美的脸上黑一块、白一块,头上的碧玉冠也早就摔碎了,与平日贵公子的模样儿差了个十万八千里,不由得捂腹大笑,道"你总是嫌昭云宫不够热闹,这回可够热闹了吧?"

永阳王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哆哆唆唆道"你好,你真好。你真是咱们皇上的好儿子,大臣们的好主子!"

刘昭板起了脸,肃然道"你明明知道北羌人要来行刺你,还要到处乱跑,怎么不该受点儿教训!"

永阳王哼了一声,冷笑道"教训?殿下要教训臣子还不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事儿!要不,上回你一掌差点儿没拍死我,我说什么来着?您要怎么整治我还不就是您一句话,做什么拿北羌人说情儿,不知情的听见还以为殿下多么体恤咱们做臣子的。殊不知您不过也就是把咱们当您刘家的一条看门狗!"

刘昭含笑道"你呀,一分玩笑你就要十分的报复,我也不过是要给你点儿教训!"

沈长遗懒懒地靠在树上,笑道"一分玩笑,你差点儿耍死我,要教训我?你歇着吧你!上有皇上,下有太子,倒着数也轮不到你!"

刘昭笑道"你就是嘴皮子利索些,可刚才两支袖箭射出来的时候,你干吗还叫救命,干吗要一路就地十八滚,怎么不劝劝刺客不要杀你啊?"

沈长遗用袖子抹了把汗,笑道"我不是喊了‘王八蛋刘昭,你玩够没有?你想耍死本王吗?'不就停下来了?我嘴皮子还不够利索?"

"你这话要是传到父皇的耳朵里,可有你好受的哪!"

沈长遗一肚子的怨气全都爆了出来,怒斥道"你少拿皇上压我,我受你的气受够了,我还有什么好受不好受,我现在就不好受!"

三皇子愣了愣神,心道"他这是怎么了?以前再怎么生气也不敢说冲撞皇上的话啊!"

永阳王继续道"你,你口口声声说是为我好,你为我好,你扣住我的兵符你不还我,啊?你为我好,你扣住我家的人挟制我,啊?你为我好,你封住我的武功,软禁我,啊?你为我好,你假扮刺客行刺我,啊?你他妈的差点儿就吓死我!还有,你那剑上的血是哪来的,你不是已经杀了个人了吧你?"

三皇子一把揪住永阳王,也叫道"我扣你的兵符是不想让你去送死,我扣住你的家人是保护,我封住你的武功是为了给你治病,我假扮刺客行刺你,是要让你尝到厉害!还有我那剑上的血是狗血,狗咬吕洞宾你!"

"是,是我不识好人心,可你真就是好心?你说出去有人信吗?先别说别人,你自己就不肯信的!"

刘昭怒道"你,你,你自己把十分的真心全藏起来,就以为别人也没真心了?你以己度人度的太离谱了你!"

沈长遗哼了一声,冷道"你有真心,你要不是为了太子位你会对我好,你疯啦你?"

三皇子盯着沈长遗,一字一句道"十分真心掺杂了半分私心就全是假的了吗?我有私心又怎样?起码比你强多了,你连一分真心也没有!怪不得宫中上上下下的人都说你是冷情薄性,我本以为你还有一小块真心,谁知我根本就是看错了,你连半块也没有!你根本就是冰做的!冰还有捂化的时候哪,你,是石头雕的!"说完,刘昭甩袖大步走了。

沈长遗看着刘昭的背影,心中好笑,暗道"莫名其妙,宫里的人哪个不知道你是出了名的冷酷无情,今天偏要说这个!我没真心我知道,我也没假装着我有!还真心,骗谁哪!你当我傻了不成?"

沈长遗挨挨蹭蹭地回了正殿,已是一身大汗,再加上原先的一身土,早就和了泥了!

还未喘口气,就听有人惊诧道"天啊,这还是咱们那个英名神武、秀美绝伦的永阳王吗?"

"你怎么跑来了,没事儿就快滚!"

"怎么了,谁又惹你了,说出来五哥给你出气!"说着颖王刘恪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得了吧你!"

"你怎么连声五哥也不叫了,我可是 ......"

"你可是比我大了半个时辰啊,你有完没完,你说不烦,我听都听烦了,我叫你五哥叫了十七年了,你还没听够啊,你想听到进棺材啊!"

颖王刘恪扇了扇扇子,笑道"听不够啊,永阳王服软的时候可不多哪,我怎么能不好好抓牢机会哪!"

永阳王斜目看着颖王刘恪那张欠扁的脸,心道"等解开了穴道一定要揍他一顿冲冲心火!"

刘恪一点儿也不在乎永阳王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因为现在也看不出什么脸色来了"你的武功被封住了?"

永阳王皱皱眉,哼道"你的消息倒是没被封住,真是可惜了!你有什么话快点说,说完了就快点滚!"

"元宝儿,什么时候你把人家的昭云宫给占了,倒哄起人来了?"

永阳王心道"他跟他三哥一样的不是东西!我早先怎么没看出来哪!"

28(上)

颖王刘恪伸手搭上了沈长遗的肩,笑嘻嘻道"还没到夏天火气就这么大,小心命短无寿!"

永阳王一笑,单手扣住了颖王腕上的穴道,道"我怎么敢死在五哥之前哪,你多虑了!"

颖王哈哈大笑"长遗啊,你知不知道一个人越是冷情薄性,别人就越想把他攥在手中!"

永阳王甩开他,冷道"你少给我胡说八道,我还是那句话你有什么话快点说,说完了就快点滚!"

"你赶着去投胎啊!真是的,还是这么没耐心,你这样迟早会害死你!" 颖王摇了摇嵌玉的乌骨扇,笑道"我可是有个天大的消息要告诉你,太子已上了自请废位的折子了?"

沈长遗大惊,叫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再说几遍也是太子已上了自请废位的折子了!"

永阳王"匡"地一声摔进了梨花椅中,心道"完了!" 颖王依旧不慌不忙道"不过,这折子还没到皇上手里就被人拦下了!"

沈长遗大笑出声,叹道"沈长遗啊沈长遗,这么多年你居然没看出这人的真面目,哪天不明不白地死了还不知道喊冤哪!您说是吧,五哥!"

颖王别过脸,说道"我原本是没这个心的,可太子...哎......,要是三哥登了位,咱们谁也跑不掉,我、我不为自己想也该为赵家想想吧!"

永阳王讥笑道"九五之尊已是极大的诱惑,还用拿赵家替自己找借口吗?你要是明明白白痛痛快快地说出来,我还真想夸你一句大丈夫处世,理当建功立业!"

颖王刘恪叹道"随你怎么说,我已到了这步自是不能回头了!"

永阳王站了起来,笑道"是啊,这条路你已走得太远了!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不想为难你,只要你与皇祖母说一句话!"

永阳王又跌在了椅中,捂住了头,心道"这句话就那么好说?"

颖王看着永阳王的样子也有些不忍,苦涩道"你若不愿意就算了!"

永阳王坐直身子,说道"该说的我自会去跟太后说,你放心!那折子你呈给皇上吧!要是查出来,我说什么也不管用了!"

颖王当场就愣住了,道"长遗....."

永阳王笑了笑"干吗这样看着我?我又没疯。说到底,我也叫了你十七年的五哥,你并没有对不住我的地方,相反,你还对我好得很!我、我不能妨碍你!"

颖王听了从袖中掏出了折子就扔在了梅花桌上,转身往外走去!

沈长遗在他身后急道"五哥,要是有一天你赢了,能不能放他们一条活路!"

刘恪停下脚步,心中一颤,他自然是知道永阳王口中的他们是谁,可........,颖王低声道"长遗,你别逼我,我是没办法的!"

永阳王怒道"姨母是怎么对你的,你真忍心!好,你走吧!我不会逼冷血无情的人!"

颖王心中也不好受,叹道"要是太子哥哥不闹,不就没这些事了吗?长遗,哪个皇帝会容得下前任太子和他的余党,这也是逼不得已,万般无奈啊!"

永阳王拿起折子看了看,说道"你有你的苦处,我也有我的难处,罢了,只求有一天你能给我留个全尸!"

颖王听了,眼泪已掉了出来,只是背对着永阳王,沈长遗并未看见。颖王心中哀道"我就是自己去死也不会伤你一分一毫,你不懂吗?"

永阳王心下也是微微绞痛,叹了口气道"快走吧,小心让三皇子看见!"

颖王头也未回地奔出了昭云宫。

永阳王闭目笑道"两败俱伤啊!"突地,永阳王想了起来刘昭哪去了,随即把遣出去宫人全都唤了进来,问道"三皇子哪?"

宫人们扭过脸,回道"奴才们并不知道!"

永阳王冷笑道"笑话,三皇子去哪了都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宫女们回道"又不是奴才们惹殿下不高兴,殿下才气冲冲地走了!"

永阳王哼笑了一声,轻蔑道"就是本王惹他不高兴,你们又能怎么样,还能揍本王不成?"

宫人们忙跪地道"奴才们并不敢!"

永阳王点点头,笑道"不敢最好,该去给我找三皇子的去找人,该给我打水洗脸的去打水,都出去!"

宫女们应声而退,只有宫人总管没退出去,给沈长遗上了茶,笑道"宫女们年纪小、不懂事,小王爷千万别生气!看在平日里殿下对小王爷深情厚意的份上就饶了她们吧!"

永阳王听着就别扭,指着总管叫道"你说的是什么好话?我跟个宫女计较,我也不怕失了身份?还什么深情厚意的份上,你,你个老糊涂,给本王滚出去!"

老总管唯唯诺诺地退了下去,心想不知咱们俩是谁糊涂!

28(下)

永阳王洗了脸已到了晚膳时分,用了饭还未见刘昭的影子,沈产遗也不客气,沐浴完就倒在八步馏金床上睡着了!总管进寝殿一看这光景急急忙忙上前把沈长遗晃醒,说道"小王爷,我家殿下找着了。"

沈长遗耷拉着头,有一声没一声的应着,道"找着了,好啊,找着了就去炒吧,正好,我饿了!"

老总管气得直跳脚,心想"一桌子的菜你一人儿全包了,还饿?事由你而起就得由你而终!"又接着摇晃沈长遗。可是他哪知道,眠绵的药效一上来就是神仙也叫不醒。到最后,总管没办法只好叫人端进来一盆凉水,"哗"一下子全倒在沈长遗的身上。永阳王立刻清醒了,刚要发作,忽然转念"是啊,眠绵的解药是凉水,我怎么就没想到啊!这回可真是太好了!"想到这儿,永阳王捶床大笑。

总管看大事不妙,忙跪地请罪"老奴该死,老奴不知分寸伤了王爷。"

沈长遗由大笑转而大怒"怎么,你除了泼凉水还扎了本王一刀?"

总管急急分辩道"没有,并未扎小王爷!"沈长遗看了看自己身上并没有伤口,才作罢,问道"你深更半夜的把本王叫起来做什么?"

"小王爷,我家殿下在凝玉楼喝酒说什么也不肯回宫,您快去劝劝吧!"

永阳王理解地笑了笑"在凝玉楼喝酒啊,那可真是个好地方,温柔乡谁不爱,不回宫是正常的!总管你不要瞎操心了,快去睡觉吧!"说着又躺回了床上,抱怨道"湿溚溚的真不舒服!总管啊,帮我换床被褥吧!"

总管看根本指望不上沈长遗,号淘大哭道"皇上,您把三皇子托付给老奴,老奴却让人欺负殿下,皇上啊,老奴对不起您啊,殿下啊,老奴不能为你分忧,让您借酒浇愁愁更愁,老奴,老奴该死啊!"这时,像商量好了似的,旁边的宫女们也哭成了一片,一个个心道"我家殿下不回来,你也别想睡觉!"

沈长遗气的脸都黑了,心想"你家主子死了吗,叫唤成这样儿!不就是上凝玉楼喝个酒,至于的吗?我也在凝玉楼喝过酒,什么大不了的事,瞧这管得可真够紧的,刘昭,本王可怜你!"总管还是号哭不已。永阳王无法,只好道"好了,好了,总管你不要哭了,再哭就背过气去了!"话还未说完,老总管翻着白眼已摔倒在地上,沈长遗这一惊非同小可,忙跳起来,说道"本王这就去凝玉楼找他,老总管你可不要口吐白沫啊!"几个宫女扶起总管道"小王爷你去找殿下吧,这里有我们哪!"

沈长遗骂了两声就命人帮他更衣,挽发,束上八宝紫金冠,又拿了总管的腰牌带着几个锦衣军出宫去找人了。

慢慢悠悠晃到了凝玉楼,永阳王看着楼上楼下人来人往,不由叹道"这些人可真有精神!"

一名锦衣军瞧着不对,问道"小王爷,这可是青楼楚馆啊,我朝有律,七品以上官员不得入内!"

永阳王从袖中掏出扇子拍手笑道"你哪知道,这可不是一般的青楼楚馆,在这凝玉楼里可喝酒、可谈诗论画、可以琴会友、可两情相悦,就是不能用钱使强。这儿的后台可硬得很,要是不想接待的人凭你是谁也别想进去,平常的王孙贵族想来还来不了哪!再说,你家主子还在里头哪,不进去怎么找他!"

永阳王说着已进了凝玉楼,几名锦衣军紧随其后。进了大厅,一十几岁的淡雅女子就迎了上来,一看是永阳王忙端茶陪笑道"王爷怎么有空上咱们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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