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闻言,强颜欢笑道:“原来公子也为除魔而来。”
“不错。我此番北上,就是要与度秋雨联手,一抗魔威。”
雪儿闻言当即怒形于色,想要发作,最终却欲言又止。
陆痕又对雪峰道人说道:“只是晚辈平日里宿敌过多,此番议和联手未必能成。”
雪峰道人言道:“贤侄放心。老夫定要还你一身清白。”
陆痕连忙躬身施礼。“多谢师叔成全。”
当夜无话,几人在草茅中挨过一晚。夜深时,陆痕步出草茅,正碰见雪儿独自一人靠在树旁。
陆痕来到近前,问道:“雪儿,夜深风寒,还是早些休息吧。”
雪儿自言道:“夜再深,也有天明之时。风再寒,寒不过人心。”
陆痕半晌无话,就见雪儿猛地转过身来,追问道:“陆公子不好奇我家小姐的事情吗?不想知晓我家小姐从何处弄来的解药吗?”
陆痕答道:“陆某自然好奇。还请雪儿姑娘道明。”
“我……算了。你专心除你的魔吧。最好先除了那个该千刀的寒苍。也好叫他死个痛快。”雪儿闷闷地放下狠话,便转身回草茅了。独留陆痕一人。
男人轻叹一声,回想起昏迷之时,又不想是幻觉。寒苍啊,寒苍。救我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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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秋雨之心
在草茅之中熬过一夜,次日众人结伴赶往忘今山庄。过了一山,眼前呈现出了高墙红瓦。透过一线天的狭缝看去。就见楼阁高低起伏,蜿蜒漫长,整整盖住了半面山丘。当真比皇朝宫殿不差。山谷中也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常。陆痕想起去年前来祭墓之时,这里还是冷冷清清,好不凄凉。而今又是一派繁盛。只是物是人非。
雪儿打量着来往之人,不禁犯疑,说道:“陆公子,你看这些人的腰上。”
众人这才发现,这些看似平常的行人,腰上都系着一样的黑白相间的腰带。
雪儿又道:“我猜这些都是度秋雨的人。”
雪峰道人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进去看看。”
老少五人迈步来在山谷前,正要入山庄,却不料四周猛地窜出几十个大小伙子。各个抽出家伙来,横眉立目地将五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其中几个满脸横肉的,嬉皮笑脸地凑到了雪儿跟前,笑说:“小妞身段儿和模样都不错啊。怎么?镇上不好过,想要来投奔大爷我?”说着,就要动手动脚。
一旁的四人皆是一皱眉。
陆痕心道:“大师兄,这就是你的带兵之道?真是妄了一身的修行。”
这时,就见那靠上了的几人突然大叫一声跌倒在地。原来雪儿早有防范。就在他们靠近的一瞬间,雪儿已用青丝将这几个不知好歹的恶人的脚筋都给挑了。她动作甚快,旁人自然是看不见的。那些卫兵都倒吸了口冷气,纷纷退了数步。有眼明手快的,早就回庄报告去了。
雪峰道人的大徒弟上前一步,高声说道:“我们来至祁连山。这位是我师父雪峰道人。敢情众位兄弟通禀。”
“雪峰道人”四字在武林上早就威震八方。何人不知何人不晓?众人一听是祁连山的雪峰道长来了,都放下了刀剑。不多时,从山庄里面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快马来至近前,众人都闪出一条路来。陆痕朝马上一看,来的人正是自家师兄,度秋雨。
度秋雨端坐在马上,在看到陆痕的那一瞬间面露惊讶之色。随即,他又恢复了常态,下马来到雪峰道人跟前躬身施礼:“不知师叔前来,多有怠慢。还望师叔见谅。”随即又看向陆痕,说道:“不想师弟也会前来。”
陆痕拱手一礼:“陆痕见过师兄。”
度秋雨微微一笑,一把拉住陆痕的双手,说道:“你我二人何需拘礼。”
众人随着度秋雨进了山庄。就见较武场上人声鼎沸,好不气派。度秋雨显是洋洋得意。来到聚义厅上,众好汉早就列坐两旁。
度秋雨刚要介绍客人,就见一独眼儿大汉猛地跳了起来,指着陆痕问度秋雨:“这不是陆痕吗?怎么大摇大摆地站在这儿?”
其余人也都目露凶光,各个把枪动剑。雪峰道人一皱眉,刚要出言劝解。就见陆痕折扇一摇,先说了话。
“不错,陆某正是邪道乱世的陆痕。”
此言一出,聚义厅内顿时剑拔弩张。
陆痕却摇着扇子惬意自若地踱开步子,悠悠道:“关于陆某的传闻,众侠士想必也知一二。若陆某心懐歹意,此时怕是早已兵戈相见。而今却相安无事,可见陆某诚意。”
众人虽然心有不快,却也不敢上前。江湖上谁人不知“苍魔对邪刀,高低难分晓。”刚刚叫嚣的独眼大汉见无人敢答言,便仗着胆子与陆痕对峙:“你说得好听,左一句无恶意,右一句何解。我们怎么知道你葫芦里是不是卖的迷魂药?”
陆痕答道:“不错,陆某多年前的确犯下弥天大罪。”
一旁的雪峰老道听到此处只想跺脚,心道:傻孩子,你怎么能给自己扣这黑锅呢?但是陆痕话已出口,再难挽回了。
就听陆痕继续说道:“但我如今已经改过向善,此番乃是受了凤都之主子焰之命前来讨伐恶贼,替天行道。此事,雪峰道长可以为我证明。”说着,看向身旁的雪峰老道。
老道不知他为何要一肩挑起当年的祸事,但眼下也只好配合。于是点头称是。众人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其实谁愿意与陆痕为敌呢?都巴不得他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当初大家虽然嘴上都热火朝天地喊着抗魔,讨伐逆朝什么的,可是人人心中都有一把秤,谁也不傻。都知道那寒苍霸道得厉害。而九龙王朝更有魔都坐镇。就凭这群凡夫俗子,怎有可能平定邪魔?而今多了与寒苍其名的陆痕坐镇,事情也就总算是有点谱儿了。
那独眼儿的看看左右没人再有质疑,心里还有些不踏实,于是又问道:“虽然我等都信得过雪峰道人的话。但是怎知你是不是还背着他老人家,心怀鬼胎?”
陆痕冷笑道:“陆某若有他意,又何需心怀鬼胎?”见众人哑口无言,陆痕又从怀中抽出一封锦书。展开来给众人观看。并说道:“此乃凤都子焰亲授王旨。”
众人一见此书,整颗心才放到肚子里。原来临别之时,陆痕向子焰讨了一个官儿当。就是国事一职。为的正是今日说服众人,齐心协力一抗魔威。
度秋雨一直没做声,直到最后才笑说:“既然大家有共同的目标,就是一家人了。来人啊,拿酒来。”
众人围坐聚义厅开怀畅饮,表面上已是亲如一家了。
酒宴过后,度秋雨将雪峰道长等人都安排到了最好的住处,唯独没给陆痕安排住所。陆痕却也不急,悠哉悠哉地等着度秋雨先开口。
男人果然挨不住相思之苦,先放下了架子,说道:“痕,这许多年来,你可过的好吗?”
陆痕一笑,答道:“多谢师兄关心。我一切都好。”
“可我见你脸色不佳。”说着,度秋雨的手已摸上了陆痕的脸。
陆痕不着痕迹地一侧身,避了过去。笑说:“大约是在船上呆久了,一上岸便水土不服了。”
度秋雨猛然间身形一震,脸色大变,不多时已是冷汗淋漓。
陆痕忙上前相搀,问道:“师兄受伤了?”
度秋雨一把抓住陆痕的胳膊,说道:“我一直想知道自己爱你究竟又多深。……陆家的蓝湖毒咒我算见识了。哈哈……”言罢,嘴角已渗出蓝液。
“你……”陆痕气急,怒道:“你为何要做这种傻事?”
度秋雨靠在陆痕身上痴笑道:“我是傻,傻到只想留住你。无论多卑鄙的手段,我都不在乎。”
陆痕将人打横抱起,放在床榻之上。然后转身要走。却不料被度秋雨抓住了袖子。
陆痕轻叹一声,说道:“这蓝湖毒咒怪得很。我若留下,只会增添师兄的痛苦。师兄再忍忍,心中想些其他的,毒很快就能平复了。”言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度秋雨眼望陆痕的背影,眉头紧锁。
见陆痕离开了,幕帐后走出了一人。此人乍一看,真好似陆痕。但细看之下,气质又完全不同。陆痕是英雄年少豪气云天。这人却是阴柔抑郁心事多变。
此人绕到床前,坐在度秋雨身侧,说道:“他就是陆痕?”
度秋雨看向眼前人的目光立刻少了几分痴迷。半晌无话。
这人又道:“不如殇儿来服侍你吧。”言罢,衣衫坠地,露出白皙却红肿斑驳的肌肤。
原来,这个殇儿正是度秋雨为了发泄对陆痕的爱恋之情的一个代替品。每每床事都会激烈非常,甚至不惜将人虐伤至昏厥。然而这殇儿却偏偏痴迷于他,无论怎样被折磨,总是毫无怨言。此番幔帐落下,床上又传出吃痛的娇声。
幽幽月色下,度秋雨痴迷地唤着另一个人的名字:“痕……我的痕。”身下毫不犹豫地顶着已是较弱不堪的躯体。殇儿泪光闪闪,却咬住了嘴唇不发出一声。他将这满身的痛都化作了恨,对陆痕的恨。
陆痕离开度秋雨的卧房,径直来到院里,接下腰上的酒葫芦仰头便饮。却被跟来的雪儿一把夺了下去。
雪儿将酒葫芦往怀里一藏,说道:“陆公子你不能再喝了。我拿来的药只能维持公子的毒伤不再加剧,却不能根治毒伤。若公子再这么伤害自己的身子,那不是枉了我家小姐的一片苦心了吗?”
陆痕倒是没将她说的话听进耳朵里去,只是看到她这动作,又想起了离别许久的如意。哎……当初下了决心要斩断此情,而今却更为思念了。
雪儿不知陆痕心事,见他叹气还以为在担心毒伤,便解释道:“陆公子放心。我家小姐已经派人却抓那邪魔了。就算抓不住他,我家小姐也有办法制出解药来。”
陆痕苦笑着遥遥头,说道:“我真是越来越好奇了。这冷家究竟是何来头,有如此大的本事。”
雪儿撅起嘴儿来回道:“什么来头,陆公子就不必问了。陆公子只要想着如何解救天下沧桑,如何除那个寒苍就可以了。”
“哦?你家小姐就这么希望寒苍死?”
雪儿背过身去闷闷道:“陆公子想什么,我家小姐便会想什么。只要陆公子欢喜,那寒苍就算死个千百次……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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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龙争虎斗
次日,众侠士来在聚义厅议事。雪峰道人德高望重,自然被选做主事人。而度秋雨与陆痕则分坐两旁。
雪峰道人言道:“如今大敌当前,大家有何看法都可以说说。”
有人提议道:“以我看,应当分兵两路。一路攻打九龙天都。另一路则杀上赦生道,一举歼灭寒苍。”
席中有人冷笑三声,说道:“分兵两路?那以你之见,何人能上赦生道?何人可攻九龙天都?”
另一人不服气,呛声道:“我们怎可涨了他人气势,灭了自己威风?”
一书生打扮的人,摇着扇子,说道:“现在不是妄言忘形的时候。”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乱做一团。雪峰道人居中而坐,面上虽然镇定自若,心中却好不苦恼。他见厅上一片散沙,皆是你不服我,我看不起你。这样下去如何抗敌?哎……
一旁的度秋雨看在眼中,暗自也有了打算。他将心绪藏在眼眸之下,转换了神情,朗声道:“众侠士,不知可否听我一言?”
众人停了争执,都看向度秋雨。
男人正色道:“而今,九龙王朝有魔都坐镇。其间卧虎藏龙,若我们贸然行事,怕是难于取胜。眼下若能全力攻打赦生道,寒苍就算神魔在世也难挡千万大军。若我们能齐心协力一举歼灭寒苍。届时一定民意所向,九龙王朝不攻自破。”
大家虽然都觉得度秋雨所言甚是有理,但心中对寒苍的惧意难消。所以,半晌无人答言。无形中,都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陆痕。由此可见“魔刀陆痕”的威名早已深入人心。如今陆痕肯[弃暗投明],并出来主持公道。众人都安心不少,自然而然地都将他当成了主心骨。
陆痕心知,此时若自己不表态,事情难有定夺。只是师兄异常坚决地要讨伐寒苍的态度让他颇感不解。寒苍能在凤都以一人之力独战魔都两大法臣,足可见其实力不凡。此事,他不信耳目灵通的师兄会全然不知。再者,赦生道的威力师兄也该听说过的。倘若真的惹恼了寒苍,届时赦生道再开,又要有多少人妄送性命?
男人想罢多时,折扇一开,说道:“以陆某拙见,倒是该全力攻打九龙王朝。”
“哦?”
度秋雨笑问:“为何呢?”
陆痕答道:“原因有三。一,此处距九龙王朝只两山一水之隔。可攻可守,进退自如。而赦生道远在千里之外,若长途跋涉,不但消耗军力而且不熟悉地形,于战事不利。
二,魔都与天都万里之隔,而离赦生道却只有朝夕之途。若攻上赦生道,岂不是自投罗网?
三,寒苍性情桀骜,不喜世间俗贵。与魔都更是不合在先。若我们攻打天都,他多半会作壁上观。然而魔都不同。其魔主野心勃勃,届时定会与赦生道前后夹击。”
众人听了,都纷纷点头称是。度秋雨深吸口气,偷眼观察师弟的神情。却见陆痕但当自若,难以查探其心中所思所想。度秋雨冲台下的五大门派掌门使了个眼色。这几人心领神会,立刻皱起眉头,提出不同的意见。旁人也开始动摇起来,不知该如何是好。议事又成僵局。
雪峰道人手拈胡须。心中多半是赞成陆痕。原因倒不是他所言的那三点,而是陆痕与寒苍的关系让他颇感好奇。
那日捉拿自己徒儿的蓝衣怪人,怎么看都像异邪。可他却擒而不伤。还有那亦正亦邪的雪儿姑娘。她口中所言的冷家又是什么来头?与魔都又有什么关系?为何能在一日之内取到解药?这些都让老道不禁想起寒苍这个人。
此番下山,他也听到不少关于寒苍的传闻。最多的就是寒苍亲临凤都力战魔都法臣的事情。他一直很想问问陆痕是否确有此事,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一旁的度秋雨早将一切看在眼里。男人再次朗声道:“无论如何定夺,刀兵相见是毋庸置疑。现如今最重要的还是操练阵法。”
五大门派掌门纷纷表示赞同。雪峰道人正要遣散众人各回岗位之时,门外突然有人大喊:“报……大事不妙!”
大家皆是一愣。
就见一小兵慌慌张张地跑进大厅,跪倒在地。磕磕绊绊地说道:“不不不好了。寒苍杀来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唯有度秋雨暗中勾起了嘴角。
雪峰道人沉声道:“莫急,你先慢慢道来。”
那人咽了口吐沫,浑身还在抖个不停。想是被吓得不清。半晌才道:“是。属下带领卫队正在后山巡视。突然看见一黑衣人拦住去路。他身旁还有个穿蓝色长袍,带面具的怪人。
属下觉得可疑,就派人上前盘问。不料那蓝袍怪人竟燃起大火将属下一行人围在当中。混乱之中,就听那人大笑道:吾乃寒苍。特来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