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抓狂 第一、二卷——晓xiao米

早上醒来，已经是９点半了。我挪了挪身子，发现他没有像上次那样捆绑我。

我静静地躺着，回想着昨晚的一切。被他上了很多次之后，我浑身布满了被掐过打过的淤血。那时候我在想，我是不是真的爱他。不过我马上得到了答案，我对他做的这些一点也不生气，只是有点伤心和沮丧。我是爱他的，就算被他打被他骂我也不愿意和他分开，就算被他说是受虐狂我也愿意。而关于阿蒙对我们两个的影响，那根本就是把所有最坏的可能都变成现实才造成现在的局面。而这些最糟糕的可能，都是被愚昧的我一一搞出来的。

我猛然睁开眼睛，惊恐地望向四周。

刘连不见了。他不见了！

我忍着浑身上下的剧痛坐起来，胡乱披了件衣服就跑下来翻找我的手机。屋内一片狼藉，衣服，床单到处都是。还有血迹和厮打的痕迹。

我拨了他的号码。正在通话中。过了一会再拨，居然关机了。

我一瞬间丧失了理智，居然慌乱了起来。我穿上衣服，疯了似的跑出房间。

他在给谁打电话？关机是为了彻底地搞失踪吗？

“我不想再爱你了，任青，我真的好疲惫，你什么都给不了我，连最起码的安全感，你都舍不得给我。”这是他昨晚说的一句话。现在想起来，我的心好像整个被掏空了。

我跑去学校，找到了队长，问他要了Ｋ大魔兽战队队员的号码，然后一一呼叫。得到的答复都是没有见到刘连。

我拨了黛菲的号码，她说“我怎么会知道，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语气极其嘲讽。

我不知道还可以找谁了。

连，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对我怎样都好，就是不要再用这种精神虐待来蚕食我了！求你出现吧！我的上帝，求你了！

我跑去Ｋ大，问东问西的终于找到了他的宿舍。只有一个人在，他说他没有看到刘连。

难道他回家了？

我打他家里电话，没人接。就算他在家，也不会接我的电话吧！！我用公用电话打，依然如此。

我终于混乱了，终于束手无策了。连，我输了，你回来吧。我不想再让那痛苦的历史重现了！

我定了定神，跑去车站买了票，在当天下午赶回了家。我直接奔向刘连住的小区。

“哎？你来了？好久不见啊。”那个卷发的女人倚在门口，懒洋洋地说着，上下打量着我。

“是的阿姨，你看到刘连了吗？”我不自然地说，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你是来找他吗？那你来晚了，他已经走了。”

“他走了？他去哪里了，你知道吗？”我急切地问。

“哦？小伙子，你找他干什么？你们是什么关系哦？”

“阿姨，我找他有急事，拜托你快点告诉我，谢谢了。”这个三八婆！

“你是不是总是欺负我们家阿连啊？我看他每次闷着个脸回来捣鼓半天吵着去美国，然后就是你出现了。你们关系不一般吧？记得以前你常常来他家，晚上都不回去哦！”听说这三八女人是寡妇，怪不得这么老了都没人要，笑得好恶心。我再也听不下去了，没打招呼转身就跑掉。

刘连，你黔驴技穷了吗？你只会来这一招吗？妈的，你真是个没出息的种！你就逃吧，我看你能逃到美国，你能再逃到火星吗？你有能耐啊，别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刘连，你把我惹急了，你是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来的！

天色已晚，黄昏那令人窒息的颜色铺满了天空和大地。我打了出租车，一路狂飙到机场。虽然我嘴上说着随便你滚到哪里去，但我心里还是发慌得厉害，我觉得这次不会像上次那样简单了。

来到机场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我打他的手机，他手机已经开了，但是马上按掉了我的呼叫。我打了几个，都被他按掉。我没敢继续，怕他一火大又关机。那样我哭都来不急了。现在，他手机没有关，至少我知道他还没有登机。

我跑去工作人员那里询问今晚有没有去美国的班机，他说，有两班，一班是去纽约的凌晨１点１０分，一班是去温哥华的４点半。我打听到了去纽约那班机的登机口，然后飞速地跑去。

现在是９点多，还有很久。机场太大太空旷了，有点近视的我在人工制造的光明下找起人来相当困难。我在心底不断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刘连，刘连，刘连，希望老天能听到我的诚挚，希望我能感动老天，让他出现在我面前。

但是人太多了太杂了。那个熟悉的背影，你到底藏在哪里！！！我必须快点，因为非乘客是不被允许进入安检的，如果他进了安检台就预示我永远都找不到他了。

越靠近国外候机厅人越少。前面就是通过安检进入登机口的通道了，那里只有寥寥几个人在排着队。

我看到了他，我看到了他！！！他正在并不长的队伍中站着，面向另一边，望着巨大漂亮的落地窗外远处刚刚起飞的飞机。那样子，好落寞，好让人心生怜悯。

“连！”我抓住他，紧紧地抓住他。他回头，有点吃惊地看着我。没想到吧，我找到你了，我找到你了！什么叫欣喜若狂，大概现在的我就是这种癫狂状态吧。

“你走吧。不用送我了。”他低下头，拖了一下行李包。

“你疯了吗！”我摇着他的肩膀，突然眼睛噙满了泪水。

安检人员冲着刘连喊，轮到他了。我看了一下安检人员，回头把刘连拖出了队伍，拖到好远的地方，盯着他。

“现在还早，你就那么急着走吗？”

刘连回头望了望安检台，那里好几个人老远地望着我们。

“没什么值得我留下的东西了。”他淡淡地说。

“对不起。”我依旧抓着他的胳膊，抬着头紧紧地望着他。“但是，请你再相信我一次吧，虽然这句话对于你来说可能已经没有什么分量了，但是，拜托，我真的需要一次机会！”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没什么好相信的了。我终于看清楚，在我们两人之间，存在的只有互相伤害。要把我们脆弱的关系维持下去真的很难，就算勉强做到了也会在未来的某一刻崩溃。已经没有意义了。”

“不！你不能以偏概全！我们只不过发生了一点小矛盾，不要把它折射地那么大好不好！拜托，连，不要那么悲观，曾经一度悲观的我都走出来面对一切了，现在我只缺你，就缺主人公你了！求你不要那么轻易地撕毁我们好不容易才重新建立起的关系吧！忘记掉昨晚之前发生的一切，我们重新开始吧，好不好！”

他冷冷地笑了一声。“没用了，你别费力气了。别以为只有你有任性的权利。”说着就挣脱我的手去拉行李包。他转身的那一瞬间的凄凉，让我觉得全身都要支离破碎了。现在还有什么闲情谈论任性不任性！

“不！”我扯住他，挡住他的去路。“不要走！”

“在我高中毕业的时候我妈就喊我去美国念大学，可是我没有，因为我自始至终对你还存在一丁点幻想。”他笑了笑。“但是现在，终于幻灭了。”

“不！没有幻灭，没有幻灭！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把这些归根于不可更改的命运！如果你还爱我，就请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我不爱你了。”

我惊恐地看着他。我浑身的血液仿佛一瞬间凝固了，时间也静止了，空气也不流动了。

这个场景好熟悉。

这句话让我彻底坠入了深渊。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你会说出这句话来。我以为，至少你会给我留下一点可以让我在缅怀的时候感到温暖和宽慰的东西，没想到，你连这一点权利都要剥夺。

“我不爱你了，这是被你逼的！所以，这些都由你全权负责！”刘连一把推开呆在原地的我。“让开。”

为什么，我们总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不肯退让，为什么我们总是自己钻了牛角尖而对对方耿耿于怀，为什么我们不会换位思考！如果我彻底不碰阿蒙，我们不会发展成这样；如果连肯理解我的做人方式，那么我们不会发展成这样。但现在发生了，如果他肯再次原谅我，我们也不会发展成这样！现在所有的都发生，这样看来，刘连，是你欠我的！！你真的……好绝情！

我默默地回头，目送他走进安检，却一步也前进不了。

连，你真的要走了吗？你真的要抛弃我吗……你一点也不心疼我了吗……

突然觉得，好疲惫好困倦，我再也抬不起手臂抓住他，我再也张不开口喊他的名字了。从来没有觉得一个人可以走得这么远，远到天涯海角，从来没有这种撕心裂肺的痛楚，痛到渴望世界末日。

我精疲力尽了，原谅我，连，我再也没有能力再挽回你了，对不起。

44.归宿

也许真的是上天的安排，让我遇到刘连并且奋不顾身地爱上他，也许真的是上天对我荒淫放荡性情乖张的处罚。回想过去，在我们并不熟识的时候，我就以班长的身份以冠冕堂皇的理由引诱着他，让他有了错觉并且不停地纠缠我。也许从那时开始，我就掉进了自己挖的陷阱，还沾沾自喜地以为自己被追求着被热切地需要着，借此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好傻，好白痴！上天，如果真的是你安排他来惩戒我的无知和放肆，那么你成功了，你达到目的了。我已作茧自缚，但是谁来替我收尸？

好痛苦！想哭，却发现眼泪瞬间被地狱之火蒸干，只留有我干涩的眼睛，空洞无神。身边都是刀山火海，群妖众魔。我真的难逃这一劫吗？我真的被打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吗……连……连，连连连！刘连我恨你！！！

“妈……”我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老妈焦急的泪眼。

“我的好孩子，小青青，你终于醒了！”

我怎么了？

……

对哦，好像在机场逛着逛着就晕倒了。现在是在医院吗？

“别担心，老妈，我没事。”

“刘连出国老妈知道你难过，你们关系那么铁，但是你也不要那么卖命地伤心啊。他又不是不会回来，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老妈怎么办……”

是吗？他还会回来吗？我苦笑着，大概，永远不会了吧。

“没事啦……别哭了哈。”我用打着吊针的手碰碰老妈的手，好冰。老妈，注意身体啊。

“你说你个死孩子，没事跑去打架做什么，是不是谁欺负刘连了，你帮他出气啊？你看着青一块紫一块的，都不成人样了，你这个死孩子！”

我轻轻地笑着。谁敢欺负他啊，就算欺负到了，也轮不到我出场吧。妈，别老提他了好吗。

“妈，我渴了。”

“你等着，我去打水。”

“我想喝橙汁。”

“好，我去买给你。”

老妈出去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我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我苦笑，我连控制自己眼泪的能力都没有了。

老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以后，我会好好的，好好地孝顺你和老爸，不再做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我要好好地上大学，找工作，讨老婆，结婚生子。我依旧是那个令你们值得骄傲的好孩子，永远都是。

手机响了。

“喂，”我按下了接听键，“阿蒙。”

“这么多天你去哪了？怎么到处都联系不到你，你想急死人是不是？”

“对不起，我回了趟家。”

“哦，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没……没有。我回来拿点东西。”

“那你快点回来吧！ｃｏｄ说你们队长找你找疯了，手机多少天都关着，没带充电器吧，我还以为刘连又欺负你了呢。”

“呵呵。”我闭上眼睛，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我会打电话给队长的，再过几天我就回去了。”

“恩，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有点担心你，才打了电话。没影响你们吧。”

“没有。”

“恩，那我先挂了。照顾好自己，替我问候他哈。”

蒙，你觉得，如果他在我身边，他会允许我接你电话吗，他会允许我替你问候他吗。

“喂？你没事吧？”

“哦，没事。”

“你听上去不太舒服，有什么事不要瞒我。”

“真的没事。”

“好，那我不多说了。挂了。”

“蒙。”

“啊？”他拿回准备挂掉的电话放在耳边。

“他走了。”

“什么？谁走了？”

“他去美国了。”

电话那边安静了好久。

“好了，我要给队长打电话了。拜。”我挂了电话。

呵呵，我一直都是个多事的家伙，停不住地给身边的人添烦恼。

我拨了队长的电话。可能又是什么友谊赛吧，但愿对手不再是Ｋ大，永远都不是。

过了好多天，我身体回复得差不多，就打道回府了。我没有去学校，而是直接去了我租的房间。

看看这一片狼藉，看看这邋遢的样子。

我摇摇头，无奈地笑笑，开始整理房间。把被单丢掉，地板拖过，桌子上乱丢的垃圾扔掉，卫生间也刷洗过，窗户和镜子也擦过……

我看着洁净如初的房间，心里似乎舒服了一些。我打了房东的电话。

“……你好……对，是我。我已经交了前面三个个月的房租，你去查账吧……好……要，我还要继续租……”

挂了电话，我跑去超市。被单，该换一套了吧，还有一些别的日常用品。

算了算，我已经逃课一周多了，该好好回去上课了，虽然有哥们帮答到，但万一被学校发现开了我，那就真的完了。回头好好感谢那哥们。还有，周末的时候，再约阿蒙吧。

“喂！！！队长！！！有人找你！！”

阿蒙听到有人喊他，大汗淋漓地跑过来。我递给他一条毛巾。

“你怎么来了啊……”傻呵呵的阿蒙，一脸阳光的汗水。

“不想见我啊。”我理直气壮地说。

“怎么会啊，你没有提前说，有点那啥呗……”

“你个傻叉。晚上去哪ｈｉｇｈ？”

“你说吧。”

“这是你的地盘，这次由你做主。”

“你来了我还怎么敢做主，哈哈。”

“傻人，没主见的家伙。”

“你就是我的主见。”

“啥时候你也这么贫嘴！”

“嘻嘻，没有啦，只是往你喜欢的那个方向努力一下呗。”

我笑了笑，真的是正白痴啊，傻阿蒙。

“我来打打球，你的弟兄们不会嫌弃我是菜鸟吧。”

“呵呵，他们敢。”

夕阳从体育馆高高的窗户外照进来，所有的一切看上去都那么温暖，那么安心。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