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夜縂会——三瞳

作者:三瞳  录入:10-30

她亦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女人.

说是八人病房, 可也只是躺了五个人. 而且除了我们, 其它人都是睡着, 或者说是昏着的. 我找了把椅子拉坐到萧妈床前, 蕾丝也来了个依样胡芦,
只是拉椅子发出的尖刺声惹得值班的护士不悦地看向这边. 过了不久, 我感到肩头被突如其来的一压, 原来是那个丫头睡死了.

然后慢慢就天亮了, 萧妈亦难过地转醒过来. 她瞇着眼看我, 并没有多大的吃惊, 只是问了我一句:「怎么都跟来了?」

「来陪你啊.」我说.

「靠, 我才不用你们哭丧似的来陪我.我不需要别人来陪我.」她吃力地坐起来.「医生有没有说我怎么了?」

冷静得过份. 就好像在说什么不干自己事的话.

我默默的覆述着医生的话:「他们说你应该没什么大碍, 可能是过劳了吧. 可能要等到下午再给排期你照照ct扫描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问题吧.」

「哦. 公立医院还真是麻烦. 阿小, 到下午你再给我转去浸会医院看吧?」萧妈笑着, 脸色白的吓人.

我说了声好, 又稍为替她整理着床被, 然后只是这样看着她, 也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好.

她看着我, 宠溺的道:「又怎么了, 阿小?」

那声音只道是沙哑, 又何来一笑倾城?

我喉间干涸:「萧妈, 你有梦想吗?」

「为什么这样问, 我当然有过梦想.」萧妈好奇的看着我, 并没有拒絶回答, 她从不拒絶我的要求.「十岁的时候, 我想要赚好多钱; 二十岁的时候,
我想要有人来爱我, 然后我们幸幸褔褔的活下去; 三十岁的时候, 我还是想要好多好多的钱.」

「那现在呢?」我不由自主地追问下去.

「现在?」萧妈无力的笑着, 宛如花败前夕.「现在我只想要活下去.」

「萧妈...」我无能为力, 连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清.

「也罢, 你是累了, 阿小. 把事情办好就回去睡觉吧.」她斜眼看一看睡得正熟的蕾丝.「也把这个丫头带回去吧, 省得我看着心烦.」

「可是萧妈你.......」

「回去吧, 我不需要人伴着.」萧妈命令着, 我也只好烫贴从命.

回去的路上我想起, 刚才打开萧妈的手袋取证件时, 一幅老旧照片掉了在地上, 我检了起来看, 那是年轻时的萧妈, 好看的笑容, 和一个陌生的男人. 那时光,
看似很幸褔的烙在照片上了.

 

12:浮離

烦厌的音色, 舞池上咯咯的跳动, 我站落在一角, 忍受着烟气的沉俗和熏人. 萧妈留院了, 但大家都活得和平常一样, 有她没她, 分别不大.
『东方』有我和咪咪理着数, 竟也和平常没俩样, 甚至还搞得比较好.我, 却感到不高兴了.

有点不正常, 我是知道的. 也许是这几天都忙着往萧妈和这里边两头跑, 所以有点睡不足吧. 我感到烦躁又不安, 两只黑圈团团环在白晳的肌肤上, 好不吓人.

没了烟, 手就不知该向哪里放. 我想了想, 又摸向了酒杯.

平静的夜, 只余我心波澜.

「秋哥, 外头有人给你这个.」一个小厮向我怀内塞进一个东西.

方方的小盒子, 用黑色的花纸包着, 淡淡又沉稳的, 上面又交义的架了个十字绢带, 没有打蝴蝶结, 自自然然的贴在盒子上.

我看了又看, 正打量着是什么东西. 可也没有这个时间, 就被另一位上气不接下气跑来的人打断了.

「秋哥, 秋哥, 不好了, 出事了!!」他拉着我要跑, 声音低低的, 但却充满了惊慌.

我把盒子随意塞回一个人手里, 示意他为我藏好. 不知怎的却有点不舍, 那被我抚暖了的盒子一离手, 只引来一片空虚.

我的脚是跨开了, 可是却忍不住回头去看那个盒子.

就好像是和某种事物永别一样.

平静得悲凉.

才刚到了那个起事的场所, 我抽倒了一丝冷气, 是辉哥, 还有被他抽出皮带打得衣衫凌乱伏在地上哭泣的蕾丝.

我却好像没有看见她那无助的眼神一样, 哈着腰笑着向辉哥道:「辉哥, 咱们这儿是寻开心的地方...」

我话还没完, 辉哥就横眉打断了我:「寻开心是吗? 这个臭丫头却教我不高兴啊. 秋, 你说你们『东方』要怎么赔我?」

我盯了一眼身后的小厮, 他马上凑近我的耳边说:「蕾丝不愿被辉哥上, 所以开了这么一场的闹.」

不要被人上? 那来这里干吗? 当烈女是吗? 我狠狠的看了无力的蕾丝一眼, 又堆起了满脸媚笑.

「那, 我给辉哥找几个能玩的好不好?」我继续的陪着笑.「艾艾, 芬芬都很能玩的, 她们一定会令辉哥高兴的. 我就把她们叫来陪辉哥你好不好?」

看辉哥没示意什么, 我就当他是默认了, 马上指示身边的人把蕾丝抽出去. 可我的人手还没踫到蕾丝的肩, 就被辉哥突如其来的发言打断了.

「可是这样放了这个丫头, 我这口气下不了啊.」辉哥突然淫邪的笑着.

「那, 我给辉哥好好教训教训她一下.」才说完, 两个巴掌就煽了过去. 蕾丝不屈的用仇恨的眼神看我. 狠我吗? 那, 要不要给那猪头操操看?「死丫头,
辉哥宠你你就放肆了, 还不快给辉哥道歉?」

我一手抽起她跪到辉哥身前, 那丫头还是不作声, 只是不甘心的流着泪, 一边微微按着红肿的脸.

我漠然的看她, 转过来又给辉哥笑:「如果辉哥还不满意, 我再命人打她一顿狠的,看她还敢不敢不听话. 但今天辉哥是来玩的, 何必和这种丫头动气呢?
不如寻寻乐子才好.」

辉哥肥厚的颈向后仰, 翻了几皱, 他笑着说的话却狠:「可是今晚不操她, 我心里到底不舒服, 除非...」

他顿了一顿, 肥腻的手向着我下巴凑过来:「小秋你今天代她陪我, 我才相信自己还有魅力啊!」

魅力? 你有, 鬼魅一般的可怖恶心嘛. 我不经意的把他的手拍开, 也只顾堆满笑, 也不知还有什么办法.

其实也没有办法, 根本不会有人能助我.

我想了想, 在辉哥发作前狠下了心:「唉呀, 辉哥能开心就好, 我又算是什么?」

辉哥闻言, 眉开眼笑, 马上用手抱上我的腰, 那触感恶心得我想吐. 可我还是笑着, 还把桌上的酒杯左一口右一口的和辉哥一人一口吃着调笑.

这时众人意会到我们的交易已经成事了, 马上一拖一拉的把蕾丝给带了出去.门嘭一声的合上, 我突然感到胸口不由自主的叫嚷着要离开. 可我不能, 也不可以.
现在只有我了, 我要撑着『东方』.

呕吐感又涌了上来. 可能, 我需要更醉一点.

这时辉哥用指甲刮着我的脸说:「小秋, 你脸红的样子也好惹人疼爱啊.」

我知道他一直都想要我, 可我不给, 萧妈也不许. 现在好了, 我都把自己赔出去了, 原来也没怎样. 辉哥抱着我亲我的颈, 可我还是自顾自的猛喝着.

马丁尼, 白兰地, 香槟, 威士忌, 多么可爱的名字.

四周都乱了, 我被拉上辉哥的车, 一路上还是给他上上下下的摸了一遍, 而我却只是抬头看着飞掠而过的云. 直到倒在那张宽大的床上, 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

辉哥在我面前脱了衣服, 也猴急地抓开我的. 那种奇异的触感传来, 我忽然酒醒了, 受不了皮肤和皮肤擦在一起的感觉, 疯了似的在他身下挣扎着.
全身上下的血液叫嚷着:我不愿意, 我不愿意.

辉哥没有生气, 反而为我的反抗亢奋起来. 他更为狂热的在我身上撕咬着, 一边用恶心的语调说着:「小秋, 你不乖, 你不乖了.」

他架起我的手用绳缠在床架上, 让我再也不能拒绝他的唇吻在粉红的乳首. 红红紫紫的痛留在皮肤上, 他的手拍着我的臀部, 我混身抖震着, 受不了的曲折在一起.
泪水顺着眼眶打转, 最后终于溅了出来, 流在脸上, 又冷又寒.

他拉直了我的身子压着, 一手不知向柜上摸些什么, 嘴上只是兴奋的嚷道:「你真个是不乖了, 小秋.」

那张溢着臭气的嘴吻向全身, 另一只手探向臀下. 突然, 我想起了那只盒子, 不知现在它可好吗? 一阵刺痛唤发着, 我眼却只能看到那黑白相间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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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在灼热着, 口中叫出淫秽的声音. 可我心里想着的, 却始终只有那个盒子.

很快地, 我浮离了这个讨厌的房间, 直至遥不可及的天国.

 

13:從此

后来我醒了, 一身酸痛. 妈的, 竟然敢给我下药, 那头臭猪! 我一边在心里骂着, 一边爬向我那间简陋的浴室. 水冲刺下来,
我揉起了满手的泡泡安慰着痛楚不堪的身体, 一边亦不忘问候着胖猪的祖宗.

昨天是怎样回来的呢? 我忘了. 希望不是由那头胖猪送我回来的吧. 可如果是我自己回来, 我也可怜看到我的人, 应该会以为是见鬼了吧, 真可怜.

正这么想, 一时间不住洗擦着我的水却猛然停下了. 我当下呆了好久, 我的头髪上还沾满了泡泡啊, 进退不得, 我在浴缸中坐下来哈哈的笑出声,
笑得泪水都涌出来.

真的, 当一个人背运, 真是什么也可能发生的.

我把剩在手上的泡泡抺开, 薄薄的一层盖在肌肤之上. 我并不觉得自己特别的脏, 真的, 不过是又一个客. 可是在抺上肥皂的一刻, 我却感到被洁净了,
彻底的干净.

一层又一层的洁白抺过, 我觉得干净极了.

水还是没恢复过来, 我把玩着那些肥皂泡, 看它们一个被刺破, 不长久的美丽着. 慢慢地, 我身上的泡泡都只余下黏黏的感觉,怪不舒服的, 我看着手上的浊色,
突然联想到那种皮肤的触感.

我并不痛苦, 可是, 我却哭了.

哭得好像崩溃了一样的痛. 这时水来了, 却是在冰的. 冷冷的打在身上, 令我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早春的微寒中凝结的那样. 感谢那该死的管理公司恰时修好了水管.

它们在脸上流过, 我知道里面交织着水和泪, 而且絶大部份还是我的泪, 但在那冲冲的水流中, 我却变得很安心.

当流向去水口的水变得透明, 我体力不支的离开浴室, 马上连着湿漉漉的毛巾和头髪摊软在床上. 身体在不正常的燃烧着, 但我并没有理会, 倒头便睡了.

再次醒来时梦还像缠绕着我, 我几乎听不到声音, 世界好像隔开了一重似的. 我痛苦的呻呤着, 可是我也知道没有人会听到. 头痛得厉害, 是因为酒,
还是因为药呢? 但我从没想过, 会是因为他.

不知道那个盒子怎样了呢? 我人很不舒服, 可还是记挂着那个盒子. 我支撑着坐起来, 失败了, 我再试一遍, 人却滚到床下.

不管怎样都好, 人还是下地了.

我笨拙地为自己套上内衣, 裤子, 裇衫, 外套, 还有袜子. 就当我在和袜子搏斗的时候, 有人敲了我家的门.

开始是缓缓的, 我不想去理它, 只是一直的盯着门外. 在那外边好像有什么追击似的, 那敲声越发的急起来, 可是我也没有为它着急, 只是默默的看着,
直到有个声音叫我.

「霜秋? 在里面就应我啊,霜秋!」有点絶望的声音.

「Miles...?」我低吟着爬了过去, 想是幻听了, 根本没这个可能.

我拖着身体过了去, 把面贴在那破败的门上, 又叫了声:「Miles?...」

那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霜秋?! 开门, 是我.」他却更急的叫我.

门一开, 我却又站不住了, 一把倒在他身上. 刮过一眼, 却满是焦虑不堪.

「你好热. 是不是生病了.」问是问着, 语气却是肯定的.他急着扶我进屋内, 轻轻的让我躺在床上.

他的手按在我的脸上, 又大又凉. 我舒服地瞇着眼, 有点昏昏沉沉.

「你怎么来了...」我记得, 我没有告诉过他我住在这里.

「你没去上班, 我很担心.」他一面替我盖着被子, 一面说.

上班? 我看看天色, 还早着呢. 就一脸狐疑的向着他说:「怎么了, 天还早就这么挂着我? 」

他没有搭理, 只是沉沉的说着:「你两天没上班, 我迫着他们问, 他们就告诉我你在这.」

哦, 两天? 原来已经睡了两天, 怎么我还是觉得这么累呢? 我定定的看着他, 似乎想看出一个答案.

「躺好, 你生病了.」他眼睛红红的, 不知在忍耐些什么.

我想, 可能是他们告诉了他辉哥的事了.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傻, 他怎会这样? 我平日做这种工作的, 他也是知道的, 他怎会这样?

「我要去上班...」我喃胡着要起来, 又被他按了下去.

「你在发烧, 还去? 你就这么想去上班?」他的话带点责备的意味, 就好像在说怎么我的人就这么犯贱, 这么爱做让人操的工作.

我没力气去否定, 只是执意要坐起来:「我要去拿个东西.」

「什么东西就那么重要?」他的声音听来生气,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眼前的景象都浮浮的.

我没说话, 只是一个劲儿使力向前, 他没我办法, 亦只好抱着我的身体安抚着.

「好, 好, 我和你去, 我和你去.」最后, 他说话都要重复两遍, 只为我经常走神听不到.

他把柔成一团的我扶上车, 别人看来一定很像绑架, 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要绑架一个穷酸鬼而已.

到车停定了, 他摇醒我, 然后拉着我的手左顾右盼的走了好一段路, 然后他说:「我们到了.」

我们, 他说我们. 我听得清楚, 他说:「我们到了.」

我整个人陷在他身体里走, 心情不知怎的很好, 身子却还是沉的.

到了『东方』, 第一个跑来迎接我的是哭哭啼啼的蕾丝, 马上扫光了我的好心情.

于是我回头对他说:「送我到这里就可以了.」

又转脸向蕾丝说:「怎么你还在啊?」

她明显的感到错愕:「秋哥, 对不起, 是我害你的, 是我害你如此的...」

豆大的泪珠涌出来, 我并没有安慰她说:没相干, 不是你的错. 确实是她闯的祸, 我何必委屈自己? 本来就是因为她的关系, 我乐于看到她的泪.

她不适合这里.「你回去吧, 不要再待在这里.」

「秋哥, 可是我...」

「你要钱嘛? 放心, 我给你. 你不是要当歌星吗? 去吧去吧, 别再待在这里了? 连鸡都当不可你还留在这里干吗? 还是回家发明星梦比较好!」
我边说着边把身上的提款卡掏出来, 又摇摇晃晃的写了密码在上纸递给她.「去啊, 你走啊.」

她哭着, 但还是伸手拿下我的东西. 当然, 她需要钱, 她一定会拿的.

他在身后看我, 按着我的肩, 有点不安的说:「霜秋, 你做得也太狠吧?」

「怎么了, 你怕我了? 不然怎样, 剩她下来拖累我么? 她不像我, 不是做这行的料子...」我笑着, 竟分不清他在我左边还是右边.

「你就是为了来见她?」他问.

我没有应他, 只顾拉过一个小厮就问那个盒子, 他把带我进休息室, 就把那黑色的盒子捧在心里.

「你来就是为了这个盒子?」感觉到他声音抖震, 那双手温暖地环着我的身子.

我专心的慢慢把那张花纸拆开, 露出的是一个印着Dior的白盒. 翻开那盒子, 一只戒指露了出来. 我拿起那戒指细细的看, 那正面是一个横长方形的金属板子,
后面是用一串互相紧扣如锁链般的环连着的. 那银色在我手中发光, 然后我说:「很美.」

他扣着我的手一紧. 他说:「霜秋, 你跟我, 我们住在一起. 你以后跟我, 从此离开这里.」

我那时突然忘了一切, 只想到我自己. 于是我说:

「好.」

 

14:填充

后来我才知道, 当时他要和我一起是相当困难的. 可我也明白, 这对我们而言不过也只是一场交易而已. 他给了我一张五百万的支票, 而我也由众多的客人中脱身,
只是为服待着他一个.

所以他也是一个客人.

一切并没有什么的不同.

「不要再住在你本来那里了, 来, 我们去看房子.」几天以后, 当我精神好一点, 他拉着我的手说着.

然后他告诉我, 那天他找不到我, 甚至跑了到林村去等, 去问, 去寻. 多么傻的人, 我都不在那里, 你去要找些什么呢. 后来我想着不对,

推书 20234-10-30 :公子美且殊 第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