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梦之非情篇——尘印

作者:尘印  录入:10-27

似乎被他的笑声震到,司非情微微一颤,睁开眼帘。

“司非情!”孟天扬又惊又喜,扶他坐起:“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吩咐厨房做来。”

“孟天扬……”司非情微弱地喘息着:“我先前又昏过去了么?”他掩嘴咳了两声:他的身体最近好象越来越差了,难道真是大限将至了么?

“……对不起,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孟天扬将他揽入怀中,长长叹息:“司非情,我只是太喜欢你,相信我,我没有想要伤害你……今后我都不会再那样做了……”

怔怔望着孟天扬俊雅带悔的容颜,司非情倒想起了晕厥前的情景,他愣愣一摇头:“是我自己身体太弱了,不关你的事。”

“司非情?”

垂落眼睫,司非情露出一个淡如柳丝的笑容:“你也应该听大夫说过了罢,我本就活不过今年……”他抬头望进孟天扬震惊的双眸,轻声道:“我从小就知道自己得的是绝症——”

“司非情!”孟天扬拥紧怀里的瘦弱身躯,原来你已经知道一切,为什么你还能笑得那么平淡?

“孟天扬——”司非情微微挣了一下,孟天扬抱得太用力了,害他呼吸困难。找了个舒适的位置,他微觉疲倦地靠在孟天扬肩头,浅笑道:“你每天要我喝那些补药,其实都没什么用。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多活几日……”声音渐低:“我一直都想可以像个普通人一样活下去……”

 

他话音越来越低,最后没了声息。孟天扬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惊道:“司非情!”一探他鼻息,却原是又睡了过去。

在司非情淡到近乎无色的唇上轻柔一吻,孟天扬抱着他一齐躺倒床上,静听司非情缓慢的心跳,爱怜的目光始终流转不离——司非情!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实现心愿!

天生心疾么?汤药外力无用,那是不是该用什么自救的办法呢?……孟天扬眸光闪动,倏地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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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天扬——”司非情在院中张望,奇怪!去了哪里?

时日匆匆,离他吐血那天已过了半月。孟天扬似是有愧于心,接连两晚都留在他房里陪他同眠,但之后就不见踪影,连云苍也跟着一起不知去向,只有医师和仆役每日送药送膳过来。司非情连躺了十余日,虽生性爱静,也不免无聊到极点,今天身子略有起色,又是阳光明媚,他便起床想找孟天扬谈天解闷,走遍整个后院都静悄悄地不见一个人影。他不知孟天扬一早便严禁外堂下属擅自入内,只怕扰他休养。

 

他走了片刻,腿脚微酸,便找了块假石坐下休憩,眼光却不由自主飘向隔壁小院——不知孟天扬会不会在那里?忆起那晚所见荒糜景象,面上不禁发热。

正想得出神,一颗石子骨碌碌滚将过来,砸在他脚背,司非情一痛抬头。

“哎呀,不好意思,我随便走路踢到块石头也会砸中你,没弄疼你吧?”七少爷皮笑肉不笑地走近,见司非情微痛皱眉,他眼里闪过一丝快意。那天司非情冒冒失失闯进他房里,看到他与楼主亲热倒也罢了,可气人的是楼主居然立刻丢下他追着司非情而去,害他第二天被其他少年大大取笑了一番,大失颜面,此刻看到司非情,便气不打一处来。

 

司非情刚才还在想着七少爷跟孟天扬交缠的情形,此刻人在眼前,他极是窘迫,垂眼道:“没什么……”

七少爷瞧着他微红的脸,突地一笑,伸手捏住他下巴将他脸抬高,啧啧两声:“想不到你这张白惨惨的脸害起羞来,倒也有些看头——”

听他言语无礼,司非情一言不发,啪地打落他的手,七少爷料不到这软弱可欺的病书生会发作,竟自一呆。

司非情也不理他,站起身便往回走。陡然一股大力拉住他手臂,将他重重推回假石,他浑身撞得酸痛,一时头昏脑涨,坐在石上竟起不了身。

七少爷一脚踩在他身边:“看不出来,你脾气还挺大的嘛!差点给你骗了。不过,哼哼,别以为楼主现在宠着你,就想爬到我头上来。”他眼光在司非情身上一溜,嗤笑道:“瞧你一身瘦骨嶙峋的,抱着想必都叫人倒胃口,也真想不通楼主到底喜欢你哪里?”

 

司非情半天才缓过劲,也没空去理会他说些什么,摇晃着站起,绕过七少爷向卧房走去。

七少爷见他仍对己不理不睬,不由大怒。他素来颇讨孟天扬欢心,总堂中人知他在孟天扬面前极为得宠,也都让他三分,几曾受人如此忽视?艳丽的面容一下阴狠,抓住司非情便往地上一推。

 

“啊……”司非情背心被假石边棱磕到,一阵剧痛,胸口一闷,靠在石上咳得几乎岔气。

七少年冷眼旁观,一撇嘴:“真没用,这么轻轻一碰都要咳上半天,也不知道你怎么伺候楼主的……”突然似想起什么,面上竟泛起笑意,蹲下身,扳过司非情咳得绯红的脸,笑道:“我倒险些忘了,听说上次你在床上还没怎么的,就吐血晕倒了,哈哈……”

 

“把手拿开。”司非情费力拍开他的手,撑起身,刺耳的笑声令他脑间发涨,只想快快摆脱这莫名其妙的七少爷回房休息。

“装什么清高?”七少爷见他再三漠视,怒气更盛,一把揪住司非情头发将他压在石上,冷笑道:“你还真当自己是公子哥啊?哼,哪天楼主看厌了,你以为还能这么舒服地住在这里么?”他看着司非情难受喘息的样子,又是一阵讥笑:“就凭你,想讨楼主喜欢,差得远呢!”

 

司非情回过气来,虚弱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要回去了,你放手。”

七少爷凝视着他,想看他是否在装傻,却见司非情双眼明净无尘,不染半点杂质,倒叫七少爷自惭形秽,觉得方才那番侮辱话语好似在说自己一般,心头怒火一下炸开,失了理智。猛地将司非情翻转身,牢牢按在假石上:“你不懂么?那我就好心来教教你好了——”

 

“放,放手!”胸前肌肤被粗糙的石头磨得作疼,司非情边咳边挣扎,但他那点微弱的力气根本起不了作用,弱不禁风仍苦苦反抗的模样反令七少爷残虐心起,一时只想狠狠折辱这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司非情。

 

?!衣带骤然被抽掉,司非情一下愣住,随后下衣亦被粗暴扯落,肢体暴露在空气里,他登时周身起了寒粒,惊道:“你做什么?放开我!”

“我是在教你啊!”苍白嬴瘦的下体映入眼帘,七少爷竟喉间躁热,欲望上冲,再也顾不到别的,他掏出已然硬挺的分身,分开司非情臀瓣,径直向紧闭的密穴冲进——

“啊啊啊————”没有任何前戏滋润的突兀插入,司非情发出一声凄厉惨叫,随即宛如五马分尸般的绝顶痛楚席卷而来,心脏狂烈抽搐,他瘫在石上,浑身痉挛。

“哈啊——”七少爷也为他的紧窒一声低吼,稍稍后退,一缕殷红血丝自被撕裂的穴口沿大腿内侧蜿蜒流下,更令七少爷施暴情绪高涨,他又是一个猛力冲撞,喘息之余仍不忘出言污辱:“怎么了?这样你就吃不消了?嘿,真是没用……”

 

痛!痛!仿佛要将身体撕碎的痛!从股间不停流淌着的温热的液体是什么?像利刃一样在体内来回戳刺的、似乎要搅断肠子的……司非情意识开始模糊,心如同被人捏在手里揉搓般痛苦,是不是要死了……

 

抬高他的腰,七少爷几个大力抽插,一拍他冷汗涔涔的惨白脸庞:“受不了了吗?那就来求我啊!你开口求饶,我就放过你。”

求饶?司非情渐已飞散的神智被这两个字拉了回来,竟不知哪来的力气,伸手堵住自己的嘴,将正要逸出的凄楚呻吟封回口中——为什么要向伤害我的人求饶?我又没有做错,为什么要我求饶?

 

“你还很倔啊!——”司非情的死不吭声让七少爷深感挫败,他重重顶进胡乱搅动着:“我就不信没法让你开口……啊哈,看你能死撑到什么时候……”

死死咬着塞在嘴里的手指,浓重的血腥味令司非情数度昏厥,但又立刻被难以忍受的激痛弄醒,手脚渐渐冰冷,心跳却越来越快,几乎要冲破胸腔……倏地背一僵,腥甜的热液直冲咽喉,眼前一片黑暗——

 

他全身一抽搐后突然没了动静,七少爷神志微清,转过他的脸,见鲜血不断自灰败唇间涌出,不禁慌乱起来。他本是想给司非情一个教训,让他不敢小觑自己,没料到司非情的身体竟如此虚弱不堪,心中后怕,竟愣在当场。

 

“七少,你这是在做什么?——”几个少年从小院走出,他们是听到司非情起初那一声惨叫,过来看个究竟,岂知竟见到这一幕,都惊得呆了。

七少爷顿时回神,退出司非情身子,大股鲜血随之冲出司非情碎裂的后庭,一直淌落脚腕。他面如死灰,忍不住发抖。

未释放的硬热生生抽离甬道,又带来一阵钻入骨髓的疼痛,司非情一声闷哼,再度痛醒,他勉力翻过身,背靠假石,望着七少爷。双手紧紧捂住嘴唇,但血丝仍止不住地从指缝渗出。

 

后退几步,七少爷别过头,竟不敢再看司非情的明净眼眸。那几个少年如梦初醒,纷纷围了上来:“七少,你疯啦,要被楼主知道,你死惨了……”

“不会吧,楼主最宠你了,应该不会杀你……”一个少年见他魂不守舍的,便安慰起他。

最宠么?七少爷都不明白自己居然还笑得出:“我算什么?不过是被人用来发泄消遣的玩意罢了,哈哈……”一仰头,疯狂地大笑起来。

狂笑入耳,司非情胸膛起伏,又咳出两口血。

“七少,别笑了,趁没人看见,快走吧……”少年们七手八脚地拖着他奔回小院,暗自嘀咕,这个七少,是不是真的吓傻了?但任谁看见那一身染血的司非情,都会害怕吧。

都结束了么?司非情挣扎着想穿回衣物,手脚却冰冷软绵使不出半分力道,他仰望着明朗长天——我是不是要死了?可我还想再多活几天……谁来帮帮我?……

“孟……天扬……”在陷入无边黑暗之前司非情吐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呢喃。

第五章

无尽的痛,无边的黑,浓浓的血腥味……姐姐、双亲,我也要跟随你们而来了吗?可我不想死,我只是想要像普通人一样活下去,无病无灾地活下去……我,是不是真的没那个福气?我,好不甘心……

 

手指张开又收拢,拼命想抓住点什么。在握住了温暖的手掌后,就牢牢纠结,不肯再松手。

“司非情!司非情……”熟悉的呼唤一遍遍在耳边回旋,司非情张开眼睛,望见孟天扬惊喜交加的俊颜。

“司非情……”不顾一切地将虚软无力的司非情抱进怀中,已在床前守侯了几个日夜,终于看到昏睡如死的司非情再度睁眼,孟天扬心情激荡得说不出话来,只能频频轻吻带着药味的微凉唇瓣。胸口涨疼着,揪痛了心头数日的悔恨又一次决堤——

 

是我太疏忽了,我忘了病弱的你根本就无法保护自己,以为你在后院无人打扰,竟没有派人来看护你就放心地连日在外,枉我还说过要好好照顾你……你一定对我很失望罢。司非情……

 

如果那天不是医师及时找到了你,我怕我回来看到的你,已经是冰凉的,无生气的……不敢再想下去,孟天扬搂紧司非情:“对不起……非情,对不起……”

“……孟天扬……”司非情靠在他温热胸前,心不可思议地安定下来,慢慢看清了周围一切,是自己的卧房……

“我晕了多久了?”司非情低咳着,喉头甜甜的,又要吐血了么?他掩住嘴,尽力压下乱窜的气息。

“三天……”孟天扬眼里流露出无穷怜惜,抚着他毫无血色的脸颊:“对不起,是我的疏忽,让你受这么大的痛苦。”俊雅的面上陡然划过森寒:“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要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

 

咳声猛止,司非情惊然看着一脸杀气的孟天扬,他又要做什么?像对付那个员外那样,把人剜眼割舌么?想到那美艳的七少爷血流满面的样子,司非情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你,你要把他怎么样?”

司非情,你居然为那样伤害你的人担心么?……孟天扬凝注司非情明净含忧的眸子,忽地凑上嘴唇,轻柔到呵护似地吻着他双眼:“非情,我绝不会再让人伤害到你,我发誓!”双拳却紧紧握起——如此淡泊如柳,无欲无争的你,竟有人忍心那般凌辱你,那个人,绝不可原谅!

 

放平司非情,替他掖好丝被:“我去拿药粥,很快回来。”

看他背影离去,司非情轻咳两声,静下心,才觉得浑身的骨头肌肤都似散了架一样疼痛,股间被撕裂的部位更是火辣辣灼烧着,惨痛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回脑海,他煞白了脸低喘着——不明白,那个七少爷为何要如此对待他?可是,七少爷最后疯狂的笑声却在耳边回响不绝——那仿佛带着无限自嘲和深深悲哀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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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微熏的风中已悄然带了丝夏意。

司非情一身黛青,躺在院中软榻上闭目假寐,连续几日孟天扬都时不时输些真气给他,又人参灵芝进补不断,虽然仍不能起床行走,但脸色已不似前阵般惨白如死。

“非情——”孟天扬抱着焦尾琴含笑走来,坐在榻沿:“气不气闷?我弹琴给你听可好?”看到司非情诧异的眼神,孟天扬一笑:“我好歹也是个风雅楼主,这琴棋书画自然是要样样精通才行,你不信么?”也不等司非情答话,径自弹起一曲《碧宵吟》。

 

这,这样的琴声……司非情的神色由惊讶转为古怪,最终忍不住抖着肩,笑了起来。

“怎么样?”停下堪媲美蛙鸣的琴音,孟天扬眼里满是浓浓笑意和宠溺,一直微带忧郁的司非情终于被他逗笑了。

“咳,你应该叫附庸风雅楼主才对。”司非情轻笑,孟天扬的琴艺真不是普通的滥。微撑起身:“孟天扬,可以让我弹一下么?”已经多少天没有摸过琴了?成日躺着,他都快闷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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