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佛要印证这番话般,在下头翻云覆雨的那只手沿著腿根向後头滑了去,长指似是寻找什么般在臀丘股壑间徐缓游移,直至触及穴口周围柔软的嫩肤才转而轻缓地向里头按探著旋入。
「…嗯」双眉微蹙,显示?床上的人儿并不怎么欢迎长指的造访,当莫磊缓缓施力压进到第二个指节时,随著一声细微的低吟,那双日盼夜也盼的漆眸终於慢慢掀开了眼廉。
「…莫…磊?」散焦的目光渐渐聚凝,还有些混乱的封擎云首先认?了悬在自己上方的这张脸容,打结的眉头却是没因此松下几分,只因为还有个奇怪的感觉困扰著他。
「醒了?你这小鬼,让我等这么久,真该罚」挪近上身睇视著那两潭写满茫然的黑瞳,莫磊并没有抽?那只立下大功的长指,反而是恶意地轻轻刮搔起窄穴里柔软的内壁。
「啊?!」不预期涌上的酥麻感叫封擎云马上倒抽了口气轻呼?声,随著莫磊长指刻意地一转,他终於找出了不对劲的来源,就是後庭里诡谲的异物触感,这点发现让他所有残存的晕眩全被吓的一空。
「你…你做…什么…」吃力地吐著暗哑的语音,当意识到那是莫磊手下的杰作时,原本还只是扑著淡粉的双颊立即涨成了诱人的绯色,封擎云下个反应就是竭力想逃开这份过於亲匿的入侵,然而虚乏的手脚却只能象徵性地微挪了几分,根本无济於事。
「喂,别乱动,你这臭小鬼是睡糊涂啦?忘了这儿有个洞?!还想再考考我跟阎老儿抢人的功夫是不是?」没好气地伸掌制住了无力挣扎的躯体,莫磊决定先放人一马撤?了手指,他心底可明白的很,眼下这小鬼根本没啥陪他玩的本钱,一不小心玩笑开过了头倒楣的可又是自己。
「你呀,还敢问我做什么?谁叫你这懒虫只有用这方法才叫的起来,你倒好,闭眼睡的痛快,差点没把我家老头的招牌给一块睡掉,再不醒,你家那些老的小的都快把我打包送给阎老儿当祭品了」嘴一开就没得停,五天来日以继夜紧绷的情绪终於找著了倾泄的出口,要不是看在这小鬼命才捞回半条的份上,莫磊真想赏上两拳好告慰自己的辛劳。
「…阎王…不敢收的…」听到这一长串熟悉的碎骂,封擎云神情疲倦却愉悦地扯了扯唇,突然有种活著真好的感受,而当他发现这张眉飞色舞的脸容上印著两轮熊猫般的黑圈时,胸口涌起的又是一阵令心颤动的深悸,还有著份浓浓不舍。
看来为了救自己这条小命,莫磊可花了不少力气,以他那种天塌当被盖的无谓性格来说,这般的尽力只怕是生平第一遭了…「…谢谢」「谢什么谢?你该说的是对不起这三个字!」嘴一瘪,莫磊立刻摆出一脸臭到不能再臭的神情来。
「没见过有人会笨到特地跑来让箭在身上打洞的,要救我招子也得放亮点啊,你们江湖人不都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个个贼的像是背後长了眼,怎么一落到你这小鬼身上,就凡事都例外啊?」「害我这几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甜,头发都不知道白了多少根,你要我变成跟伍子胥那白痴一个鬼样啊?光这样也就算了,最可恶的是,一天到晚还得受你家那个死丫头的气!」越说越觉得自己实在可怜,莫磊索性整个人匍伏在封擎云的长腿上,双臂再次紧紧圈搂住瘦实的腰身,整张脸全埋在人儿柔软的肚腹间,姿势暧昧却没带半点情欲,亲匿的姿态只是?然跟情人讨安慰。
心跳漏了半拍,当莫磊覆叠上赤裸的身躯时,封擎云不由地又是浑身起了阵轻颤,然而没多久就变成为这预期外的孩子气举动感到好笑──这一块大了自己整整十个寒暑的石头是在撒娇吗?吃力地移动著木麻的左臂,缓缓弯肘,翻掌覆上那一头与艳红色彩相反感受的柔软细发,封擎云以指梳理著那丝丝乱红抚慰身上人儿的情绪,嘴角徐徐漾开了抹令人砰然心动的甜笑。
「对不起…」如愿吐?歉语,俊颜上满溢的却不是愧疚,而是种餍足的幸福神情,只因为从这一刻开始,那环原本碎裂不完整的生命已不再有…任何缺憾…
苏(四)
朗朗晴空,艳阳高挂,又是个北地里典型秋高气爽的好天气,万里无云的碧蓝穹苍令人倍感心旷神怡不说,金黄色的阳光遍洒更是叫人打心底有种说不?的轻松愉悦,只可惜这样的感受并不是人人都有,不解眼前风情的正有一个…「小鬼你骗人,说什么好天气出来走走,这太阳根本就是假的!冷死了…」抖嗦地直缩脖,莫磊真後悔没把房里的那床厚被给穿出来,即使已经裹的像颗大肉粽,他还是觉得瑟瑟寒风不断地钻进来分享温暖。
「咳…没那么严重吧,不过十月天而已」捂胸轻咳,封擎云有些好笑地看著身旁这一团已快分不清四肢头颈的球状物,秋风爽飒,拂面该是再舒适不过了,但莫磊脸上那龇牙咧嘴的模样所表露的显然不是那么回事。
离那场暗夜混战已过了十来天,身上那记险些要命的箭创也在莫磊不断的大补小补下起色不少,总算在昨天让这位寸步不离的贴身神医松口解了?床禁令,否则再躺下去他的人恐怕还没痊愈就被东咬西啃的连渣都不剩了。
「你看,又咳了吧…叫你别起来乱晃还不听」咳声入耳,莫磊立即从层层衣物中探?头仔细打量起身旁人儿的脸色,两只大眼全诉说著担忧的不悦「如果害我砸了老头招牌,你就自个儿下去跟他解释」「没事的,我们到前头凉亭里坐会儿好了」绽露抹如顶上艳阳般令人炫目的灿烂笑容,封擎云哪会听不?莫磊碎念中的关心,如果哪天这石头转了性改为细声细气地问候,他可能还真会抬头看看太阳是打哪边升起。
「奇怪喔,我记得你不是很想把『鬼谷狂医』的招牌送人吗?几时变得这么维护莫老前辈的字号来著?」心情大好地深吸了口新鲜空气,沁凉的舒适感让封擎云一扫多天来卧床的窒闷。
蓝天灿阳,浮云悠悠,加上身旁相伴的又是心所挂系之人,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油然升起一种满足的幸福感觉,生死关头走上一回,反倒让心头上层层迷雾尽散,变得如镜般的空澄宁静。
人生苦短,何必汲汲追寻那不属於自己的东西呢?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该好好把握住手上拥有的才是…微抿唇,封擎云暗自凝睇了眼身旁的莫磊,若不是有这块石头在身旁,纵使鬼门关前再多走上几趟自己也还是学不会这般洒然吧。
「那四个字,我想送也没人有胆接,谁会笨到接这包袱做倒楣鬼」没好气地噘了噘唇,想到往事,莫磊就有一肚子火,想他聪明一世竟偏被个做了鬼的老头子吃的死死地翻不了身?!「何况老头说过,不动手则已,动手就不准抢输姓阎的老儿,否则既浪费了力气又丢了面子,姓莫的绝没这种蠢货…老头撂下话就伸腿下地赴约了,你说我还能怎样?只有勉强把他那块破牌子顾著点啦」他是很想把那什么莫氏家训的鬼东西给忘的一乾二净,无奈莫离那死老头实在把他教的太好,数十年的潜移默化,早从骨子里把那条条训文用成了习惯,想改…唉…莫磊郁卒地叹了口大气…以他的惰性而言恐怕只有等下辈子了…「可惜晚了几年遇上你,要不我真的很想见见这位有趣的老前辈」步上台阶,封擎云缓缓在亭中石椅落座,眼里有著份悠然神往的纷彩,私心而言他的确很想拜会那位把莫磊塑造成这般独特的传奇高人。
「那是你命好,真要早几年遇上他,哼!你这笨小鬼只有被我们俩个活整的份,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笨小鬼以为老头是吃斋念佛的角色不成?一双大眼似笑非笑地瞅著人瞧,莫磊毫不客气地当头给了一大盆冷水…连自己都难逃死老头的魔爪被搅成了这样,这个脑子老转不了弯的小鬼头还能有救吗?「呃…我想也是」微赧地摸摸鼻头,想起初识时老被这块石头整的鸡飞狗跳的情景,封擎云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唇,或许没遇上莫离还真是自己的幸运。
「莫磊,想不想回江南看看?」该来的总躲不过,闲扯这么久也该进入正题了,封擎云非常谨慎地斟酌著出口的字词,这一次的负伤莫磊可还没完全消气原谅自己的"蠢行",若非事态紧急,他也不想挑这种非常时期去踢这块大石头。
「问这个干嘛,想赶我回去了?」伸指摩娑著下颚,莫磊浓眉挑了挑,眯眼打量著这个显然话里有话的贼小鬼…跟他耍这套玩?先回去修个八百年再看看有没有可能蒙过他!「不,我…我打算过两天南下处理点事,所以问你一声看要不要顺路回去瞧瞧」犹豫了会儿,封擎云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的好,太多的经验让他清楚知道,即使私心再不希望莫磊跟著最好也别瞒著那家伙擅做决定。
要不然他可不敢想像解决了南方的事情後,回来还能不能见到帮里那两扇朱漆大门…才在想像著那副不忍卒睹的惨景,视野的一隅就瞥著了那张越来越显狰狞的白皙面容,封擎云立即重新更正了心底的估量。
看样子若真的背著他一走了之,完蛋的铁定不只大门而已,搞不好回来连个可以落脚栖身的地方都没了也不一定…「过、两、天?我是不是听错了什么?」做戏般伸指掏了掏耳,莫磊的语声是大违常态的轻柔万分,却是让人听了莫名地寒毛直竖。
「你这臭小鬼才下床就想又蹦又跳的四处乱乱跑?大帮主不想活怎么不早交代句话呢,我不但可以多省点力气,也好跟阎老儿先打声招呼帮你留个位啊」话说到最後几乎是咬著一口白牙在吐气,莫磊突然觉得裹在衫袍里的两只手痒的不得了,痒到他好想掏?怀里那些尖尖长长的玩意儿,替这个死小鬼清一清那颗灌了浆糊的死脑袋!「莫磊…要报到我会自己挣位子,不劳大神医你费心,拜托别老拿我跟阎王爷打交道行不行?我还不想这么早跟莫老前辈请安去」把话说的轻松点是不是就能少捱点骂呢?封擎云挂在唇上的笑容不由地沾染了几分青涩的苦意…不是情非得已,他也不想跟自己的皮肉过不去哪,对於生的执著,这世上大概再难有人能与他相比了吧…从冬夜河畔的那刻起,他就对自己立下了誓言,为了有天能实现心底的那份渴望,他要努力活下去,而为了弥补那份无人给予的呵疼爱怜,他更是对自己许下了承诺──自己的一切全交由自己保护。
这也就是?什么在以往,无论大小争斗他总是刻意避免著伤害,身上的伤痕,有她刻划下的就已太足够了…是的,已经太够了,他害怕的并不是那些蚀心噬肺的有形痛楚,而是不愿再领略那份独舔伤口的滋味。
从很小的时候起他便清楚知道,即使这身子再疼再痛也不会有人对自己伸出抚慰的大手,所以,他不要那些伤病疼痛来告诉自己有多脆弱,提醒自己是多么的寂寞,直到…遇上了眼前这男人。
是那一份毫不吝啬表露的疼惜与怜爱,打破了他为自己设下的保护藩篱,他不用再害怕脆弱时必须独嚼那份无依无靠的凄惶孤寂,因为不管是伤是痛,这男人都已证明了会不离不弃地陪在身旁,他许诺过…一辈子的…「磊,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伤,但我真的没时间等伤愈再行动,她已经率人南下了,事关南北两大水域的势力平衡还有…青邑古家,我没办法坐视不理」放柔了语声婉转解释著,望著那双充满活力色彩的大眼,封擎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地抿了抿唇。
如果让这石头知道了自己三不五时就挂彩替他找活做的原因,不晓得他是会对自己的依赖感到满足骄傲呢?还是会直接起脚踹他到下头画押报到去?「她?你在说那个疯女人?」好看的浓眉倏地打了个特大号死结,莫磊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和那疯女人有关的任一件事。
光是想到那差点害死小鬼的一箭之仇,他就恨不得把人拆了骨当柴烧,要是哪日真朝上了面,他可不确定是不是得当场把人生吞活剥了才能消这一肚子郁火,看来可得先合计合计,免得临到头手忙脚乱便宜了那女人,不过这还属後事,摆在眼前的问题是──「喂,走了不好?追她干嘛,你的白日梦还没醒啊」神色不悦地猛瞅著人瞧,莫磊就怕这小鬼的脑袋真是至死都不开窍,拗起来比他的石头性子还严重。
「再说已经晚了这么多天,你拖著这一身伤能怎么追?用飞的不成?」「能飞也不用这么费力,我走水路,快、稳而且适宜养伤,她应该走的是陆路,就算马不停蹄地赶路,我们差的也顶多只是前後脚罢了,更何况我赌她不会那样赶路的」慨然地微扬了扬唇,封擎云知道这世上最了解她的真是自己了…最重形貌的她无时无刻不都小心保持著那份美丽,所以她绝不会为了赶路而把自己搅的狼狈,再说她这辈子最恨的除了自己外大概就是那滔滔江河了,所以水路也不会是她的选择。
因为她一直相信著──那种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消遥生活本该属於她与古閺澐的,如果那男人不是南水名门之後,不是生於斯长於斯不离水泽,那么当年俩人间的结果就不会是负情绝爱永不相见。
「至於那个白日梦…早醒了,我可不想哪天真被你这颗大石头砸破了头才清醒,太难看了」放低了嗓音轻轻诉语著,话说的虽然看似随意却掩不住其中包含的决心,这一次,封擎云是真的决定试著飞?她限划的圈圈。
也许脚上真的还栓著她绑缚的练子,也许自由的天空也真的离自己很远,但没尝试过又怎知真的飞不出去?或许莫磊给予的羽翼超出自己想像的宽大有力呢,足够挣脱的也说不定…「…」难得的沉默,莫磊仔细凝视著那双晶灿的墨瞳,里头的确寻不著一丝往日的惘然,这小鬼真的想通了吗?真的…学会潇洒放手了?对那一份羁绊了快二十年的执著?「小鬼,过来躺著说清楚点」拍拍大腿示意著,莫磊打算来个三堂会审好好拷问一番,还有太多的疑问在心头萦绕,他可不想吃这小子三言两语就打混过去。
「喂…现在是在外头耶」微咬唇,封擎云神情犹豫地睨了眼莫磊,虽然说已逐渐习惯这石头早不属罕事的情人间亲匿举止,但毕竟这儿随时可能有旁人经过,光天化日下就这么大刺刺让他抱著…好像…实在…有点…「怕人看见?我不介意」山不就我,我就山去,想他莫磊怎可能让小鬼这点小小的疑虑给打败,当然是二话不说屁股一移,直接把人拉倒往怀里揽。
「有什么好瞒的,有人想看就让他们看去,反正衣服穿著好好地也没损失,再说你那家子早见怪不怪了,就光你一个在穷操心」啊,小鬼暖和和的,抱来还真是舒服…满足地舒展了眉头,莫磊开始伸指圈玩起腿上披散的黑发,让那一绺绺滑顺的发丝在手掌指缝间绕缠著。
「…大神医,可不可以麻烦解释一下,什么叫做见怪不怪?」躺?在莫磊软枕般大腿上的感觉虽然是那般的舒适温馨,封擎云却更感到另股乌云罩顶、雷声隆隆的气氛,他突然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这还要问?唉,小鬼你到底是哪个蠢家伙教出来的…」轻拧了拧眼前笨小鬼嫩滑的双颊,莫磊修长的五指没放过这细致容颜上的每寸柔腻肌肤,漫不经心地在上头恣意爬抚著。
「我们的事你那家子差不多都该知道了吧,所以说现在这样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那天亲你的时候他们都瞧见啦,虽然每个都呆成了一副木头拙样,不过多看个几次应该也就习惯了,至於丫头跟大娘你就更别担心,他们连床上的都见过了」多看几次?还有…
床…上?两颊早又开始不争气地发烫,封擎云完全无法想像自己晕迷的那几天,日子究竟是怎么过的,不但跟莫磊的暧昧关系搞的全帮皆知,竟连被他亲吻都被人看了去?!除这以外的还有什么吗?不,他想问的是…能给人看的,还能有些什么?「拜托…别告诉我…你叫醒我那天做的他们全看过了」骤然想起自己被唤醒的方式有多令人脸红心跳,封擎云几近呻吟地伸手遮住了眉眼,对於将从石头口中出来的答案他实已不抱任何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