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 云峥满身是汗的突然从床上惊醒坐起,急促的喘息声回荡在空旷的空间。
云峥抱住颤抖不止的身体,没想到自己竟然一时大意在床上睡着了。
等到情绪稍加平复,云峥恍神似的走入浴室,打开莲蓬头让强劲的冷水淋在身上,不断的用力搓洗着每一寸皮肤。
他的身体已经肮得无法洗净,因为他早己被那贪婪、污秽的女人给蹂躏过。要不是为了再见到斐星夙一面,他早就放弃这个肮不堪的身体,自行了给生命。
第三章
舒适的房间里,入侵者望着床上沉睡的人发呆。
睡梦中的人有一头微卷的黑发、修长的体型,以及一脸纯真的模样和那股自然不做作的气息,让人感觉温暖而安心。
云峥轻柔地抬起斐星夙置於棉被外的腿,熟练细心的检视着他的腿伤。
而斐星夙侧睡的姿势正好方便他动手。
云峥顺着脊椎周围按了几个穴道后找到了病因,造成不能行走的主因是,负责传递讯息的神经丧失了功能,其次是肌肉纤维也受到损伤。
虽然小腿因肌肉开始慢慢的丧失功能而显得细瘦了不少,但其余的健全肌肉还是有它应有的弹性,想痊并不是那么困难。
云峥用手指轻轻的按在脊椎的重点穴位上,一个用力......
一阵椎心刺骨的剧痛,让沉睡中的人惊醒。
‘啊......你在干什么?' 斐星夙痛得叫出声。
‘帮你做神经活化。' 云峥淡淡的回答。
‘现在?痛死人......'
该死的变态,白天虐待他还不够,连晚上都不放过他,没想到这个死娘娘腔还有梦游的习惯。
‘会痛表示神经还是活的,你应该感到高兴。' 云峥由小腿慢慢移到大腿的穴位,而他所施的力量比先前更重。
‘快住手......你这疯子......' 凌晨两点来帮人做复健,可真有创意。
看着不打算停手的云峥,斐星夙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他绝不可能在这个死变态的面前表现出懦弱的一面。
‘很痛吗?' 看到斐星夙痛到扭曲变形的表情,云峥明知故问,然而造成斐星夙痛不欲生的手却没有打算停止。
‘你是故意的吧?' 斐星夙紧捏着床单,强忍着痛楚,咬牙切齿的大吼。
‘听说你很满意今天的晚餐?' 云峥岔开话题。
‘我想比起你的肉还差得远!'
这个死变态上辈子一定是满清十大酷刑的创始者。瞧他折磨人的样子,就好像喝白开水一样的简单自然。
斐星夙死命的扭绞着床单,因为动作过於剧烈,使得长袖睡衣的袖口拉到了手肘上方,破窗而入的月光刚好照射在他腕上的手环上。
一闪一闪的银亮反光,引起云峥的注意,让云峥不自觉的伸手触摸了一下。
‘你干什么?' 斐星夙迅速抽回被摸的手。
因为斐星夙的动作,使得原本看不清的手环反而清晰的呈现在云峥面前。
以黑茶色水晶为主体的龙型环身,环身的边缘用银线勾勒出龙身的曲线,透明呈黑褐色的龙身更用银线点缀其中,化为闪闪发亮的鳞片,在月光的照射下亦显精艺巧妙。
‘人家送的?' 看着斐星夙如此紧张,想必这个手环对他来说一定很重要。
‘要你管!' 斐星夙用手护住手环,一副不容他人触碰的模样。
‘不说,我就捏碎它。' 云峥拉开紧护住手环的手掌,取代的是饱含威胁的力道。
从来没有他云峥要不到的答案。
‘你敢!' 斐星夙想扒开那只侵犯的手,但似乎没有他想的那么容易。
‘要试吗?' 云峥紧握住手环,彷彿只要一使力,手环就会断裂。
‘这是我母亲给的,这样满意了吗?放开!' 斐星夙感觉到威胁的力道,咬牙切齿的说出手环的来源。
‘你母亲给的......' 云峥黯然的喃喃自语。
从这只手环精独特的设计,不难看出一个母亲的用心,他的母亲藉由一只手环表达他对这个儿子的守护温情,而他的母亲留给他的却是污秽难堪的恶梦。
‘你快放手!' 斐星夙气急败坏的大吼。
看到斐星夙那么宝贝这只手环,云峥知道这对他来不单只是件纪念品,更是亲情与爱的代表,而这两样东西可以使一个人在心灵上产生温暖和坚称。
他在斐星夙身上看到了这种特质,偏偏这些是自己这辈子永远得不到的东西,所以他更有充分的理由想要好好的折磨他。
‘既然如此,我要了。'
云峥一个用力,黑褐色的手环已经落在他的掌心,他实在看不惯有人在自己面前那么幸福。
‘你......'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斐星夙还处於呆滞状态。
‘如果想要回这个东西,就要乖乖听话,知道吗?' 云峥毫不客气的将抢来的战利品套在自己的手腕。
‘你这个该死的强盗,把手环还我!'
一看到云峥不知羞耻的将手环套入自己的手腕上时,斐星夙已经气到无法形容。
这个手环是母亲交代他,要给未来儿媳妇的传家之物,而这个变态竟然把它戴在自己的手上,斐星夙突然觉得血液有逆流的情形。
‘晚安。' 不理会斐星夙的叫嚣,抢到东西的云峥顿时觉得心情很好,所以他决定暂时放过斐星夙。
‘你别走!'
看着云峥即将开门离开,斐星夙一个心急,全然忘了自己下半身瘫痪的事。砰的一声巨响,他整个人重重的摔趴在地上。
‘你不用行如此大礼送我。' 云峥落井下石的讥讽后,对狼狈的斐星夙露出一抹胜利的微笑。
‘死娘娘腔,有一天我一定要杀了你!' 斐星夙紧捏着被扯下的床单,对着消失在门外的身影大吼。
伴随着斐星夙的咒骂声,云峥置若罔闻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躺在特制的吊床上,云峥看着手腕上刚抢夺来的战利品,月光下的手环,透着琥珀色的光泽,而镶在其中的银线反着光,像极了夜空中的繁星闪烁着。
‘晚安。' 云峥轻吻着手环,鼻间嗅到了一丝斐星夙所残留的特殊气息。
那是一股淡雅的茉莉香气,像是醉人的醇酒,阵阵飘来的馨香让他忘记了疲累。
无耻的小偷、卑鄙的强盗......'
斐星夙睁着一只佈满血丝、带着黑眼圈的怒眼,死盯着一扇雅致的大门,嘴里不停的咒骂着。
‘呃,斐先生你又来了?' 前来打扫庭院的佣人吃惊地看着屡次出现的身影。
‘是啊。' 斐星夙难为情的露出亲切的微笑回应。
自从那晚云峥入侵自己的房间逞凶得手后,他在白天翻遍了整个屋子就是找不到他的人,但只要到了凌晨正要入睡时,那个变态就像鬼魅般准时出现,不仅折磨他,还让他痛得无法反击。
这还不够,他还老是派一些累死人的工作给他。
一想到这一点斐星夙就火大,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努力不懈、忍受他人异样眼光的堵在云峥房门口的原因。
‘斐先生,你的精神好像不太好耶!' 正在扫地的佣人关心地问。
‘有吗?' 斐星夙摸着脸苦笑,他现在这副可怜样都拜那个变态所赐。
‘你的脚已经不方便了,可不要再让身体出现问题才好。' 打扫的佣人忍不住对坐在轮椅上的斐星夙表示关怀。
‘我知道,谢谢你。' 斐星夙对关心自己的人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
说真的,这里除了那个该死的娘娘腔之外,其他人都很友善。看着辛勤工作而不敢偷闲的身影,有一个疑问一直萦绕在斐星夙心里。
住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他发现了一个诡异的现象,那就是现在来打扫这些人都属於钟点佣人型态,他们在固定的时间出现,固定的时间离开,而他们出现的时间只限於白天,所以只要天一黑,上百坪的大宅院,就只剩下自己和年轻的管家以及云峥三个人而已。
最奇怪的是,到现在为止从没有看过一名女性佣人出现,这里所有的佣人清一色都是男性,这一点让斐星夙更加确定云峥有病。
一定是那傢伙有特殊癖好,才会把自己的处所搞得这么隐密。
‘斐先生,我正在找你呢?你果然在这里。'
川井佟一点都不讶异斐星夙会在这里。一见到斐星夙,川井佟立即将他的轮椅推进雅致的大门里。
‘少爷,斐先生到了。' 川井佟快速俐落的将斐星夙推进屋里,恭敬的对着正躺在吊床上的人说道。
吊床上的人轻应一声,川井佟立即退出门外,只留下懊悔不已的斐星夙。
要是知道这个死变态在房间里,他早就破门而入,而不是在门外当白。
斐星夙的火气立即上升,他不断在心中咒骂着,并满心盼望吊床上的人立刻摔死在自己面前,免得弄自己的手解决这个变态。
‘你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嘛!'
云峥用手顺顺微乱如墨缎般的发丝,而慵懒的模样和绝艳的容颜彷彿如初醒的天使般迷人。
‘你不也还没死。'
‘听说你在门口等了我好几天。' 云峥不在意听到他恶意的问候。
‘等着给你上香啊!'
斐星夙的目光一直死盯着云峥的手腕,一看到宝贝至极的手环戴在最厌恶的人手上,斐星夙就想打断那只手。
‘你就这么想我?' 云峥故意晃着手腕上的手环。
‘我看你一定又忘了吃药。' 他就知道这个死娘娘腔病得不轻。
‘你关心我?' 云峥跳下吊床,走向怒瞪着自己的斐星夙。
‘是啊,我关心你怎么还没下地狱。' 真可怜那么年轻就有幻想症。
云峥走到斐星夙面前看着他,突然一个弯身,两个人面对面相视着。
‘你怕我......' 云峥的举动吓了斐星夙一跳。
‘鬼才怕你,把你的脸移开!' 他怕自己一个冲动失手将这个死变态打得陈屍现场。`瀼开!'
迎面而来的气息,惹得斐星夙浑身不自在。
‘不要。'
看到斐星夙泛红的脸颊以及眼中恨不得焚化自己的两簇熊熊烈火,云峥故意将脸贴得更近,近到两张脸几乎要贴在一起,而云峥落在一张怒火狂飙到几乎变形的脸上。
‘瀼开!'
斐星粗鲁的拉开掉在自己脸上的发丝,并毫不留情的加重力道将云峥的脸拉离开自己,因为对方吐呐出的灼热气息压他呼吸困难。
‘你的腿想好吧?' 云峥不安分的将一只手搭放在那只腿上。
‘废话!' 斐星夙毫不客气地拍开那只手。
‘理由?' 云峥顺势坐到斐星夙的大腿上。
‘因为我想用这只脚踏过你的屍体!' 这是他毕生的愿望,也是唯一想做的。
‘很好,我接受。'
就在斐星夙要将云峥推到地上时,云峥抢先一步站起身,并斐星夙推向一扇他不允许外人进入的房间。
‘你要干嘛?' 他还来不及搞清楚状况,就被推入一个像是手术室的房间。
‘帮你实现愿望。' 云峥回答得很认真。
‘你要帮我动手术?' 看着四周繁杂的医疗设备以及刺鼻的药水味,斐星夙好奇的问。
云峥没有回答,迳自抱起他。
‘你干嘛?' 突破然被抱起来的斐星夙忍不住惊叫出声。
‘难道你想自己用爬的爬上手术台吗?' 云峥小心地将斐星夙平放在手术床上,并将他的手固定住。
‘你真的要现在开刀?'
斐星夙简直难以置信,照理讲,像这种大手术的事前准备是相当繁杂的,哪有人说开刀就开刀,更何况自己根本毫无心理准备。
斐星夙突然慌了起来,开始想着要如何才能逃过这场劫难。
‘要不然要等初一十五吗?' 云峥俐落的将好几支针插入斐星夙的手臂,并开始调整周围的各项仪器。
‘就你一个人?没有护士或其他人吗?'
看着正在消毒换手术衣的云峥,斐星夙越来越害怕,也许今天就是他在人间的最后一天,他肯定会死在这个死变态的手里。
‘处理你,我一个人就够了。' 他不需要会碍手碍脚的废物当助手。
‘只有你一个人!你不先帮我麻醉吗?'
难道这个死娘娘腔腔真把他当成毫无知觉的植物人吗?看着全然准备就绪的云峥推着手术车走向自己,斐星夙突然觉得原本失去知觉的腿竟然颤抖了起来。
‘我想跟你聊天,所以不想帮你麻醉。'
云峥熟练的拿起手术刀划开斐星夙身上的衣物,并拿起消毒用的酒精棉擦拭着待会儿要动刀的部位。
其实,他早就为斐星夙注射微量的麻醉剂,测试他是否会有排斥的现象。
在看到斐星夙毫无排斥的迹象后,云峥顺手将麻醉药剂适量缓慢的注入极为不安的人体内。
‘聊天!'
斐星夙叫出声,真亏这个死变态说得出口,哪一个动大手术的患者会一边开刀还一边跟医生讨论自己的身体构造的?斐星夙觉得自己就像一头带宰的猪,只差身上没有印上合格的标而已。
‘我怕待会儿动手术时,太无聊会睡着。' 云峥对极度恐慌的斐星夙露出邪魅的笑容。
‘我不要开刀......'
看着云峥拿了一袋血浆挂上,斐星夙突然觉得四肢无力,眼皮沉重,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了。
‘我要回家......' 斐星夙在失去意识之前说出最后的心声。
看着已经进入昏睡状态的斐星夙,云峥迅速的拿起氧气罩帮昏迷的他罩上。
虽然云峥在医学领域一向有着过人的天分,他也从不怀疑自己的能力,但久未动刀的他事前还是谨慎的到过自家经营的医院,亲自帮几个跟斐星夙有着相似病情的病患动手术,这个举动吓到了不少人。
为了眼前的斐星夙,他一再破例,那是他打算从他身上讨回一笔帐。
‘水......'
斐星夙虚弱的要求着,一阵阵椎心刺骨的痛楚,让呈现半昏迷状态的他,感觉自己彷彿是被人用力分解后,再用针线一针针的缝回去一样。
‘水......'
当他再次提出急切的需求时,一个冰冷又柔软的东西覆盖住他的唇,随后一股清凉慢慢的流入斐星夙乾渴的喉中。
斐星夙靠着微弱的意识,急切的伸出舌头,想要探求那股清泉的来源处,然而舌头找到的并非心中急切渴望的那股清流,而是碰触到一个湿热柔软的不明物体;斐星夙不死心的更加深入探索翻绕着,他发现自己的舌头好像跟那个不知名的柔软物体相互缠绕在一起了。
‘你在挑逗我吗?' 云峥推开与自己相缠的唇,并拿起吸管水杯中的水起,并缓缓的滴入渴的人嘴中。
直到需求得到满足,原本稍有意识的斐星夙再度沉睡过去。
云峥抚着方才被侵犯的唇,他原本以为自己无法再忍受有人对他做出如此挑情的举动,但斐星夙无意的侵犯,竟让死沉已久的欲望有了感觉。
‘妈咪,我不要当哥哥......' 斐星夙躺在床上喃喃呓语。
‘看来你很幸福......'
抚着斐星夙俊毅的脸部线条,在他憔悴苍白的面容上看不到一丝无助或害怕,云峥忍不住嫉妒起他。
妈咪!一个令自己反胃厌恶的名词,生他的那个女人是一个被爱情迷昏头的奴隶,为了绑住她爱的男人,决定生下他,他对那个女人来说,充其量只是个能让她巩固地位的工具。
爱情就像是一种毁灭性的游戏,全然失去理性的主角,心甘情愿的沦为奴隶,套上情感的枷锁。
他痛恨爱情,因为自己就是那疯狂游戏下的牺牲品,但更让人害怕的是,如果他也沉沦在爱情中,是否也会不择手段的想全然独佔另一个灵魂。
‘是你先来惹我的......'
看着沉睡的斐星夙,云峥不自觉的将头轻靠在他温暖的胸膛上。一抹淡雅的茉莉花香打乱云峥冷寂的心,更牵引出他隐藏已久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