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炎吐着烟圈,无动于衷地站在旁边。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慕秋压抑的哽咽终于变成了哭喊,“他不该死的!不
该死的!要不是我的话他不会死的!是我害了他!是我!要不是我提出什么手术方案他根本不会死!
”
他跪倒在沙滩上痛哭失声,象要把自己的悔恨传达给天国的死者:“是我不好……我要是能坚持下去
就好了……家威不该死的!是我杀了他!我是杀人犯!是我杀的!……我杀了他……我坚持要自己主
刀就好了……是我杀了他……我怕……是我太懦弱了才害了他……他不该死!他那么年轻他不该死的
!……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他呀……”
慕秋语无伦次地说着,在沙滩上摩擦的双颊被粗糙的沙砾磨出了细小的血痕,他浑然不觉地依旧蜷伏
在沙滩上,哭喊着,狂啸的海风转眼就把他的声音刮得无影无踪。
“家威……家威啊……”他喊着家威的名字,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着,猛然,他摇晃着起身,踉踉跄跄
地扑向面前冰冷的海水!在他跌入海水的一刹那,咸涩的海水淹没了他的口鼻,窒息的痛苦传遍他的
全身。
慕秋跪倒在海水之中,颤抖得更加剧烈,死是怎么样一种感觉呢?他呼吸不到空气了,每一个细胞都
在本能地渴求着空气,渴求着活下去,但是……没有……没有空气来挽救他……
他不想死,想活下去……可是他呼吸不到空气了……
他不想死啊……
家威死的时候一定也是这样的感觉吧,他也不想死啊……
那么鲜活的生命,那么青春的少年……他本不该死的啊……
“哗啦”一声,有人粗暴地把他的头拉出海面,黑衣的煞神俯看着他,声音冰冷得吓人:“我带你到
这里来,可不是让你死的!”
慕秋木然地看着他,呆滞的目光又好象在看着别的什么地方。
是家威所在的天国吗?
“喂,你听见了没有?”雷炎摇晃着他瘦弱的肩膀。
“是。”慕秋眨了眨眼睛,泪水和着海水一起流下来,“家威死了,他得到了永远的平静,而我,得
到了永远的痛苦……他不该死的……”
他忽然拼命挣扎着要逃开雷炎的手臂,两人在海水里纠缠成一团:“他不该死的!我告诉你!他不该
死的!是我害了他!是我害死他的!你不相信吗?是我害死他的!我再跟你说一遍!是我害死他的!
你听见了没有?!你不是想打我一顿吗?你打呀!打死我最好!我现在情愿去死!你听见没有……听
见没有!”
雷炎有力的双臂紧紧把他的身体圈制在自己的怀里,慕秋只稍稍安静了一下,又激烈地摇着头:“放
开我!让我死在这里!是我害了家威,我要为他偿命!你们不是也说血债血偿吗?让我死在这里!我
要给家威偿命!放开我!放开我!”
带着烟味的双唇突然压了上来,堵住他的嘴,也同时堵住他的哭喊,慕秋愣住了,泪水迷茫的眸子向
上看去,看见近在咫尺的,比天上的星还要明亮的雷炎的眼睛。
和他的人一样霸道的吻落在他唇上,轻巧地吸吮着他的唇边,待他不由自主地张开嘴时,灵活的舌尖
侵略地进入了他的口腔,舔舐着他娇嫩的上颚,挑逗着他畏缩的舌头。
雷炎的双臂还在抱着他,低下头如饥似渴地吻着他,慕秋只感觉到那种窒息的感觉又来了……可是…
…为什么这次的感觉竟是如此甜美……他张开嘴好象要吸入更多的空气,却引来了雷炎更加火热的一
波攻势。
渐渐的,他开始笨拙地回应了,小小的舌尖羞怯地探入对方的口腔,雷炎立刻感受到了,热情似火地
搅动着他,把他抱得更紧。
慕秋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已自动地环绕着雷炎的背,拉着他更加地向自己靠近,他沉入了几乎无法思
考的眩晕中,一阵一阵从未尝过的快乐正传遍全身,他不想放弃,只想抱着雷炎,把这一刻延长下去
……
雷炎终于停下了,他稍微离开了一点,端详着慕秋清秀的脸,还茫然不知出了什么事的慕秋喘着气,
脸颊泛红,伸出粉红的舌尖舔去唇边残留的液体,然后,抬起眼睛看着他。
那么可爱的表情使得雷炎几乎立刻扑上去,他强力按捺下冲动,一把抱起慕秋,往岸上走去。
突然被那么抱起就走,还处于失神状态的慕秋赶忙抱着雷炎的脖子以免掉下去,他就势把头枕在雷炎
的肩窝,心里还是一片迷乱:
出了什么事?
雷炎吻了自己吗?
自己也回应了他?
他们接吻了吗?
一般来说,接吻之后就会……
后记:断在这里,是因为可能会有……HHH!!!但是,切勿抱太大幻想,你们不觉得我越来越纯情了
吗?实际上原来打算在第二篇就让小雷吃了小慕的,但是有被人说:“又是先得到他的人再得到他的
心,老土呀。”(仔细想想的确是的)所以我拖啊拖……
立志在拖稿上向鸭子大人看齐的APPLE
纯医邪郎8
深夜,海边一间小小的木屋中,忽然闪起了火光,透过窗户映在沙滩上,分外地温暖。
慕秋呆呆地坐在墙角,出神地看着雷炎在忙碌着,他在眩晕中被带到沙滩的木屋旁。雷炎熟门熟路地
打开门,把他放下后,第一件事就是掏出打火机点燃了简易炉中的木柴,好象有些受潮了,不是那么
容易点着的,他低低地咒骂了几句,一瘸一拐地走出去,回来时拎着机车上的油桶,把油浇了一点在
火上,火蓬蓬勃勃地燃烧起来,小屋立刻充满了热力。
他回身从一边的柜子里翻找了几下,拽出一条毯子扔给慕秋:“喏,披上吧。”
慕秋被他弄得一惊:“啊,谢—谢谢……”
他穿着被海水浸湿的衣服的确很不舒服,尤其是海风吹到身上时简直象钢针刺骨一般,他笨拙地拉过
毯子围在身上。
“小傻瓜。”雷炎一步走过来,不由分说地解开他的衣服:“你见过穿着湿衣服烤火的吗?快把衣服
脱下来!”
“不要!不要!我自己来就好!”慕秋意识到他的举动后,吓得脸都白了,死死抓住领口不放,湿润
的黑色眼睛惊慌地看着他,声音也变得结结巴巴:“我……自己……来就—就好了……我自己来!”
“随便。”雷炎出乎意料地没有勉强他,站起来走了。
慕秋长出一口气,刚才他还以为这个家伙终于露出狼尾巴,要霸王硬上弓了哩,虽然他行动不便,但
是论体力,自己决不是他的对手,何况在这么僻静的海边,就算他不怕丢脸地大声呼救,也不会有人
来救他的。
衣服还好办,湿透的裤子全贴在腿上,不伸直双腿是无法脱下来的,慕秋提心吊胆地借着毯子的掩护
,艰难地脱下了裤子。战战兢兢地往雷炎那边望去,他已经脱下了身上的黑色皮衣,裸露出强劲有力
的上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露在毯子外面的白皙的脚踝。
慕秋立刻把全身都缩进毯子里,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有什么举动逗引得这头大尾巴狼色心大动,
今晚就上了来。
果然果然!他起身向自己这边走过来了!慕秋全身都紧张地戒备着,盯着他的一举一动,那高大的身
影对他来说几乎是半夜的恶魔。
雷炎伸手拿过他的湿衣服,一边挂在炉火前一边调侃地说:“既然你觉得穿着湿内裤比较舒服,我也
就不勉强你脱了。”
被他那么一说,慕秋才惊觉自己的内裤湿乎乎地贴在下身上,的确很难受,但是要在这个家伙面前脱
得一丝不挂,不是简直好象送上门去说:“请吃我”
吗?
他正在犹豫的时候,雷炎又开口了:“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出手的。你大可以放心地脱光了。”
慕秋心里一松,但马上疑惑就随之升起:什么叫你不会对我出手?你对我很安全吗?还是我对你很安
全呢?那你以前说的那些话,干的那些事都是在耍着我玩的吗?欺负我很好玩吗?
他冲动地脱下内裤,披着毯子站起来,把它挂到架子上自己的衣服那边,示威地看了雷炎一眼。
雷炎大大咧咧地坐在地上,把受伤还打着石膏的腿伸的笔直,揶揄地瞧着他笑:“这下舒服了吧?”
慕秋本来不想跟他搭话,可是出于医生的本能开口了:“石膏沾上水了。”
雷炎无所谓地抬起腿:“没事。”
“明天我给你换一下。”慕秋走回原地坐下。
雷炎闻言立刻紧张地摆手:“谢谢!千万别了!我可不想再受一次罪,赏赐你还整得我不够吗?”
慕秋情不自禁地一笑:“你知道我是故意在整你就好。”
雷炎甩甩半湿的头发:“说真的啊,医生,我刚才真担心你要在海里淹死呢。你就这么想死吗?老实
说我可会看不起你哦。”
慕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低下头说:“我知道人不该轻易放弃生命,但是……我真的感觉到在那么
的痛苦下,还不如死了算了……因为……我无能为力……面对别人的生命……我无能为力……因为我
太软弱了……起初我以为这只是我做人的弱点,但现在,就有人因为我的软弱而死了……”
“那也用不着偿命啊。”雷炎用教训的口气说:“下一次再努力,你又不是没有明天了,垂头丧气有
什么用,一定还有更多的人要你砍……不不不……我是说,要你治……你还有机会的,再说,这次根
本不是你的错。”
慕秋惊讶地看着他:“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你能是那种冷血害人的家伙吗?”他理所当然地说,“我相信你!”
慕秋心里又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地搅动了:“那……你还带我到海边来……”
“我想带你玩玩啊,”雷炎忽然露出孩子气的笑,“飙车好玩吧?不过你要是被吓得尖叫就更好玩了
。”
慕秋一瞬间的心软又消失无踪,他狠狠瞪了雷炎一眼:就知道!他除了拿自己耍着玩之外就没有别的
念头了!
毯子是很平常的那种,粗糙地摩擦着皮肤,他感觉到还是有些冷,光裸的皮肤上泛起了鸡皮疙瘩,慕
秋本能地用双手搓着手臂取暖。
“还冷吗?”雷炎上前一步,小屋很小,他这一步就已经离慕秋相当近了,“来,坐到火边来。”
慕秋依言坐得离火更近了一些,两人之间的距离更加小了,就在他神思恍惚地看着跳动的火焰发呆时
,又一阵寒战袭来。
“你还真是让人无法放心哪。”雷炎站起来又到柜子里翻找了一阵,拿着一个扁平的瓶子走过来,打
开瓶盖凑到他嘴边:“喝一口。”
“是什么?”慕秋怀疑地问。
“酒,是酒啦,威士忌。喝一口。”雷炎催促他。
慕秋皱起眉头,尝试地喝了一口,果然是一股浓烈的酒香顺着喉咙滑了下去,顿时胃部一阵暖意,很
快的,全身都暖洋洋了。
“喝酒御寒,再喝一口。”雷炎诱哄着,“乖……喝下去……”
慕秋定定神,不满于自己象个孩子般被哄着,一手抢过了瓶子:“我自己来。”虽然味道奇怪,可是
能暖和自己也行啊。
“好好好。”雷炎高举双手退后一步。
慕秋这才有时间打量这间小屋,简陋的四壁,简易炉周围的墙被火熏得乌黑,墙角有一个旧柜子,除
此之外什么家具也没有了,他不确定地问:“你的度假小屋?”
雷炎好象在强忍着笑:“我看起来那么有钱吗?这只不过是我们偶然发现的一个地方,平时没有兄弟
到这儿来,因为太荒凉了,四周连买包烟的地方都没有,他们情愿在红灯区泡妞。”
慕秋看着地面,虽然称不上绝对干净,但也看得出刚刚打扫过,还有身上的毯子,很旧了,又是刚从
柜子里拿出来,却没有丝毫的霉味,只有淡淡的肥皂的清香。
“你常来吗?”他又喝了一口酒,浑身的暖意更甚,这东西喝惯了也不难喝嘛。
雷炎奇怪地看着他:“也不是……经常。”
“你撒谎。”慕秋毫不留情地指责他:“要是这屋子很久没人来早就一团糟了,你常来,你连毯子木
柴在什么地方都一清二楚。”
雷炎苦笑着:“好吧好吧,我是常来,半夜和人家飙车,没事就到了海边,太晚了也不想回去,就在
这里等着看日出。”
“噢,你倒是很悠闲的。”慕秋又喝了一口酒,唔,味道还不错。
“你要是喜欢,明天我们也看日出。”雷炎兴致勃勃地说,“很漂亮的太阳,你大概没看过,兄弟们
也觉得那么个大鸭蛋有什么看的,可就是很美。”
“是没什么好看的。”慕秋眼直直地望着他,“你的眼睛只适合看女人脸蛋和大腿。”
浑身不但暖洋洋的,还轻飘飘的,有一种象是要飞的感觉,慕秋满足地舔舔嘴唇,以前怎么没发现这
么好的东西呢?怪不得都说一醉解千愁,现在心情哈到不得了,什么烦恼都想不起来了,连对面的这
个讨厌鬼看起来也顺眼多了嘛,真没发现呢,其实他的眉毛很浓,眼睛很大,嘴唇丰润,长得又英俊
又有男子气概,身材也是一级棒,脱了衣服看得更仔细了:古铜健康的肤色,结实匀称的胸肌,轻易
就能把自己抱起来的有力的双臂,,还有下面的六块腹肌……再下面呢?好可惜,看不见了……
(到底谁是色狼啊?)
被慕秋笑眯眯地打量着,雷炎忽然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他舔舔嘴唇,没话找话地说:“可以给我
喝一口吗?”
“不行!”慕秋翻脸比翻书还快,一下子板起了脸。
“算我没说。”雷炎碰了一鼻子灰。
慕秋狠狠喝掉一大口以馋馋没酒喝的雷炎,整天欺负我!现在这么好的东西也想抢我的!你实在是太
可恨了!尤其是刚才你在说什么?什么叫不会对我出手?果然是耍着我玩的!以前拉着自己要上床全
是谎话,就是要看自己脸红发窘的样子,就是要欺负我!
越想越气,慕秋又喝了一口。
什么叫你不会对我出手?难道我对你一点吸引力也没有吗?(喂喂喂,儿子啊,这种想法危险啊)知
不知道这话很失礼的?我第一次约会的女生就是因为我半个月还不敢拉她的小手才跟我分手的!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