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候补生（出书版） BY 蓝剎

不应该啊！惊讶莫名的尤利希尔暗自沉吟。他应该衹是觉得怀里的小鬼，很有意思，会很好玩，可能会是一个很有趣的玩具，能够让他未来的日子不至于太过无聊，他怎么可能会……不可能吧！

「喂！你到底要我看什么啊？」

瞅着眼前足足佔了一面牆的萤幕，上面除了茫茫无尽的星海外，没有其它图像，齐非凡有些不耐烦曲肘捅了捅尤利希尔发问道。

「哦！艾丽丝调出资料。」

回过神的尤利希尔还有些恍惚，眉宇间不免有几分索然无趣。

「好的，主人。」

一贯优雅的女声，再度响起。

「这是……」

望着那连绵起伏贫瘠不堪的山脉，一条条乾涸的河床，满天风沙的黄土高原，波澜起伏的沙丘，除了极少的海洋与绿树外，这是一颗万物濒临绝迹的星球，可不知道为何越看齐非凡越觉得眼熟。

「怎么样？看起来不错吧？这是我的新领地。」

尤利希尔虽然还没有搞清齐非凡在他心中的定位，可无论哪一种都不影响他想将其彻底地控制在掌握之中的打算。

「……」

萤幕上的影像怎么看怎么眼熟，齐非凡不知为何总有种呼之欲出的感觉。

「再看看这些人，他们如今全都是属于我的领民，不过很遗憾的是这块新领地，物产与资源都不怎么丰富，除了领民之外我没有什么太大的收穫。」

尤利希尔不无遗憾的叹息道。

「他们……他们是……」

目瞪口呆望着萤幕上一张张熟悉面孔从眼前滑过，张口结舌的齐非凡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是在此时此刻再度见到日日思念的家乡亲人。

「呵呵！看起来你对他们都很熟悉吧？」  

微眯双眼，胜利在握的尤利希尔在齐非凡耳畔轻吹了口气，笑得甚是得意。

「……」

搞不懂他是什么意思，齐非凡费解的偏头瞅着尤利希尔。

「我发现，我的新领地实在没有什么可开发的价值，而且离我的封地又远，治理起来恐怕有些鞭长莫及，所以我将领民全部迁徙到我的封地内，而那颗没用的星球我就顺手摧毁了。」

尤利希尔话音刚落，画面上众炮齐射，土黄色的库鲁斯星将最后生命力绽放出灿烂夺目的烟花，化作宇宙尘埃消失无踪。

「你你……」

望着那颗充满了无数回忆的家乡，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茫茫的宇宙之中，齐非凡怒不可遏的回头瞪着尤利希尔，气得直哆嗦的他半天都说不出话。

天啊！这个世界上最无耻、最卑鄙、最下流。最不要脸的人，就是眼前这个不知羞耻的家伙，再度确定之前自己给眼前人的定位没有一点错误，齐非凡简直快要气炸。

「啊！我们再来看看这位由领民共同推荐的管事，詹姆斯，李，一零二岁，丧偶，育有五子，五十二岁开始代理库鲁斯星的政务，到如今整整五十年，是个非常能干的管事人选，人生之路也才刚度过了三分之一，正是经验丰富、富有活力的青壮年。」

单手环着齐非凡的肩，尤利希尔指了指萤幕上英俊的中年男子，介绍道。

「……」

用近乎贪婪的眼神凝视着影像中的老爹，虽然分开还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可不知为何齐非凡却有种好像半辈子都没见到的错觉。

「再看看其它领民的资料，唔！真的好奇怪，我的领民怎么大多数都是青壮年、老人以及十五岁以下孩童，年轻一代都跑哪里去了呢？」

故意将资料快速过滤一遍，尤利希尔佯装困惑道。

「……」

咬着下唇，齐非凡不知道尤利希尔想干什么，上次就是因为他无知多嘴才将他自己置身到这种难以控制、无法预测的地步，所以他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啊……看我又找到了什么？」

对于齐非凡的面无表情，尤利希尔衹是毫不在意的轻挑了下眉，再继续撩拨他的情绪。

「唔！这个好像是被联邦剿灭的黄手绢海盗团首领的通缉令，弗格森，李，现年三十七岁，哎呀！真的是好年轻啊！不过，看起来好像也很眼熟啊？」

「……」

齐非凡咬紧牙关，对尤利希尔的挑衅不予理会。

「啊！还有这位美女似乎也很眼熟啊？跟你的莉娜姐姐真的好像啊！不会是同胞姐妹吧？哎呀，这位可爱的小女孩又是谁啊？好像传说中的小天使似的？啊！上面介绍说是黄手绢海盗团的吉祥娃娃，每个成员几乎都随身携带着她的立体照片，称其为吉祥天使，与他们的黄手绢同列吉祥物护身符被贴身携带。」

萤幕七定格在一个年约八九岁，可爱精灵的小女孩立体影像，凝视着小女孩让百花失色，堪与群星媲美，灿烂耀眼的笑靥，尤利希尔眼底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

「……」

没听见，他没有听见，他什么都没有听见啊啊！瞅着他十岁那年照的立体影像，齐非凡的脸色不是很好。

那个时候年幼无知的他，还不知道什么叫男女之别，在他老爹兄长们以及基地所有人的有意欺瞒与误导下，他一直认为男孩子就应该穿成那个样子，还经常穿得花枝招展在库鲁斯星招风引蝶、招摇过市，甚至还惹来一群争风喫醋的半大小子跟在后面狂追不捨。遥想当年的幼稚无知。齐非凡就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噫！这小女孩五官跟你好相似啊！她不会是你妹妹吧？」

无视脸色不好的齐非凡，尤利希尔继续撩拨他。

「喂！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明知道我是孤儿，没有任何亲人，哪里来的姐妹！」

终于忍无可忍的齐非凡，再也无法保持沉默，愤怒的低吼道。

「那么，你承认这个小天使就是你了？」

眼底闪过—抹得意，尤利希尔趴在齐非凡耳边轻声低语道。

「……是我，又怎么样？「

冷冷的瞥了尤利希尔一眼，齐非凡从嘴里勉强挤出一句话。

「当然不能把你怎么样，我衹是觉得很适合你穿，希望你以后也这么穿。」

下颚抵在齐非凡肩上，尤利希尔音调依然不高也不低，神色懒懒的道。

「我为什么要穿女装啊！」

脸色骤变，齐非凡不满回头怒吼道。

「因为我是你的主人，而你……是我的奴隶。」

故意停了停，尤利希尔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

形势逼人，齐非凡当然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管他怎么反抗，最终也只得选择屈服。

可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先是将老爹和整个星球的人都迁走，后来又炸毁了他的家乡，然后还拿出大哥和莉娜的通缉令，他到底想干什么啊？

「怎么？你说什么？」

瞅着欲言又止的齐非凡，圆滚滚的双眸充满了愤怒，齐非凡敢怒不敢言的表情，让尤利希尔心情好的不得了。

「你……唉！是你想让我说什么吧？」

气得快要爆炸了的齐非凡，最终也没有发作，反而好像泄了气的皮球，疲惫不堪的看着尤利希尔，无奈的问。

「……」

尤利希尔一脸澈赏的看着他，轻声笑了笑。

「一直就觉得你很聪明，不过从小被宠坏了，脾气像炸药一点就着，可我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学会了『忍』字诀。」

「……」

自幼就跟在老爹身后出谋划策的齐非凡自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白痴，衹是真的像尤利希尔所说被家人宠坏了。

一直以来生活顺遂的他，并没有遇到过任何挫折，在父兄的护卫以及基地长辈们的呵护下—直胆大妄为，为所欲为。因此他才第一次与尤利希尔相遇，明知此人来历不简单，还敢无所顾忌的大放厥词。

所以受到教训后，他很快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就算白痴喫了亏也会学乖，何况聪明过人的齐非凡。因此他不会再失去理智跟身后这位明显掌控着他以及哥哥和莉娜姐姐生死的人争辩，他知道那些都是毫无意义的行为，沉默是保护自己与家人不受进一步伤害的最好方式。

「不过，你表现的越是聪明懂得进退，越让我觉得这番辛苦并没有白费。」

搂住齐非凡的腰，下巴抵在他头顶，尤利希尔对将他整个抱在怀中的姿势很满意。

「好了，我尊贵的主人，您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齐非凡觉得好累，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灵上的。他知道尤利希尔一直就等着他开口，而他明知道前面是陷阱，也衹能乖乖跳下去，因为不管他怎么挣扎，最终也不得不选择投降。

「心，我要你的心。」

尤利希尔毫不迟疑的说道。

「哈！在法律上我是属于你的奴隶，我从头到脚全都属于你，心自然也属于你。」

「我要的不是你的躯壳！而是你的『心』。」

加重语气，手滑到齐非凡的胸口，尤利希尔若有所指的说。

「……」

疑惑不解的齐非凡偏头斜睨着尤利希尔，他不明白尤利希尔在向他要什么。

「我希望你能放弃那些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瞅了眼神情懵懂的齐非凡，知道他可能真的不懂，尤利希尔无声的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

「我能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在你的势力范围内我又能干什什呢？」

齐非凡觉得未来的世界一片黑暗，不见一丝阳光，他就好像折翼的苍鹰，囚笼里的夜驾。

「齐非凡，十六岁，黄手绢海盗团的吉祥娃娃，会多种星际语，擅长驾驶各种型号的飞船与战舰，精通格斗搏击，各种枪械以及冷兵器，多谋擅断，是黄手绢多起行动方桉的设计者，素有小甘罗之称，在十四岁新旧首领更迭后不再插手政务，转而学习武器改造与设计，听说如今黄手绢所使用的武器都出自你手，连战舰的维修与改造你也曾多次主持及参与。」

随着尤利希尔缓缓的述说，萤幕上滑过一张张资抖，有影像，照片，也有样品、实物，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设计手稿。

「……」

茫然的贬了眨眼睛，齐非凡不明白尤利希尔说这些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干嘛？

会多种星际语，很正常啊？

库鲁斯位于三地交界，官方语言就有好多种，而海盗又是经常跟各国打交道的一种职业，因此精通多种星际语对他们而言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在基地的时候，他就经常看到几个叔叔操着不同的语言，毫无障碍的聊得热火朝天。

至于驾驶飞船、战舰、格斗搏击、枪械、冷兵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谁让他们是海盗呢？危险的职业，为了保住性命自然要努力磨练技巧，而从小长在海盗窝的他，耳濡目染，有样学样，受他们的影响自然而然对这些感兴趣，本身智商高又肯努力，精通也就很正常了。

而武器改造与设计，战舰维修及改造，才是他最大的兴趣所在，从小他就喜欢摆弄枪械、飞船、战舰模型，稍大一点就跟在老爹身后东转西看，八九岁就围着基地的维修舶大师卡洛斯爷爷团团转，十二三岁俨然就是基地新—代的改造大师，十四岁卡洛斯爷爷过世，他也就从此接替了卡洛斯爷爷在基地的职位与责任。

关于出谋划策就是比较隐秘的事情了，除了老爹以及几个海盗团的老人外，基本上没有人知道。老人家认为小孩子太聪明，容易遭忌，老爹怕他夭折，从来就没有向外提过，就连大哥对此都一无所知，他又是从哪里听来的呢？

「我不明白，这些又代表什么啊？」

齐非凡不明白尤利希尔想借此暗示些什么，不过他也不打算自己弄明白，不客气的直接问道。

「这些能力代表着，你可以轻而易举的从这个牢笼中逃出去。」

「……」

眼睛一亮，一个多月天天接受洗脑教育的齐非凡，逃跑的念头早就快被磨光了。

「逃跑的念头，你还是想都不要想。」

瞥了若有所思的齐非凡，尤利希尔毫不留情的打击道。

「……」

有没搞错啊？逃与不逃不都是你说的吗？管我什么事啊！忿忿地横了尤利希尔一眼，齐非凡悻悻的暗付道。

「你脖子上的这个项圈，你以为衹有一个追踪功能吗？」

尤利希尔伸出食指挑起齐非凡脖子上的银项圈，哂然笑道。

难道还有其它功能吗？满眼皆是问号的齐非凡，惊异的瞅着尤利希尔。

「除了定位追踪功能外，如果逃出了帝国范围，它会变成一种大范围的杀伤武器。」

「……」

呃！他脖子上难道戴着炸药吗？齐非凡不自觉伸手摸了摸脖颈上冰冷的银项圈，不禁直冒冷汗。

「呵呵！不必紧张，它是不会爆炸，但是，你也可以把它规划到生物武器范畴。」

「生物武器！你们竟然违背宇宙公约？」

脸色骤变，齐非凡不敢置信惊呼道。

「呵呵！它也不完全归属生物武器，衹能算是边缘产品。衹要你一离开帝国范围，项圈会向外散发出一种气体，再配上从宝石发出的超音拨，会让佩戴者陷入幻觉中，最终疯狂致死。」

尤利希尔指着银项圈两边的蓝宝石，微笑解释道。

「既然功能这么强大，那你还搞出这么多额外事情做什么！老爹，大哥，还有莉婶姐姻，以及那些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们，哪里招惹你了，你把他们全都弄到你顿地里，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齐非凡简直怒不可遇，从尤利希尔怀里跳出来，挥动着被缚的双手，向他表示自己心里的强烈不满与愤慨。

「如果我告诉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你会不会很生气？」

「我当然会，你竟然毫无缘由就做出毁人家园，囚禁所有人的事情来，你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其实，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

尤利希尔如此不负责任的话，让齐非凡惊讶无比。

「实际上，从遇见你的那—刻起，所有理智皆脱离了我的控制。我的直觉告诉我，我若不这么做，早晚有一天你会头也不回的离我而去。」

「直觉？哈！你竟然会相信这种虚无飘淼的东西？」

齐非凡简直不敢相信。

「我相信。」

尤利希尔郑重其事的答道。

「从小到大，就是这种直觉救了我不知道多少次，否则我早就变成宇宙的尘埃了。」

「就算如此，你也不应该因为这种虚无飘淼的事情，做出这种……这种无聊的事情吧！」

微咬着下唇，不知道怎么形容的齐非凡，无力的轻摇着头。

「无聊吗？哦不，我不觉得我是在做无聊的事情，我希望把所有未知的危险，都控制在我能够掌握的范围内。」

尤利希尔不以为意的耸耸肩。

「可像我这样一无所有，毫无反抗能力的人，你又有什么无法控制的呢？你需要把那么多人全都牵制进来吗？」

齐非凡无法理解的大声质疑道。

「你知道，未雨绸缪是个好习惯。」

尤利希尔理所当然的答道。

「你……」

彻底无言以对的齐非凡，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一切早已无法挽回，他还不如认命算了，看尤利希尔能把他怎么样。他—个男孩子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再被他打一顿就是。想到此，齐非凡不以为然撤擞嘴。

涉世不深的齐非凡，并不知道人世间的险恶，就算男孩子其实也是相当危险的。

第五章

「请问，我现在可以离开吗？」

眼底闪过一抹厌烦，觉得再继续待下去也毫无意义的齐非凡，冷冷的看着尤利希尔，不耐烦的问道。

「当然……不可以。」

并不在意他的无礼，尤利希尔故意拉长语调否决道。

「请问你还有什么事情？」

齐非凡疏远又硬邦邦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