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枷锁（第四-六卷）——薇楼

楼威轻轻的把杯子放在床头，他知道于海轩再次的昏迷过去，而不是睡着，可是他还是轻轻的放下杯子，似乎不愿意吵到于海轩，他没有把于海轩的头放在枕头上，而是一直叫于海轩枕着自己的肩膀。

他忽然觉得，自己和于海轩以前真的很蠢，浪费那么多的时间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人都是这样？只有在要失去的时候，才会觉得要尽力去挽留，尽力去珍惜。

76.应该

一直到了晚上，于海轩才再次的睁开眼睛。

楼威一直守在他的床边，静静的注视着于海轩，见到于海轩睁开了眼睛，楼威站了起来，对于海轩笑，“睡够了没？”

假装于海轩只是睡着了，假装他不是晕过去的，假装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于海轩看着楼威的笑，也笑了，“我以前常常的想，你笑起来一定会很好看，要是能看到你常常的笑，该有多么的好。”

“我对你一直很严肃吗？”他把于海轩稍稍的扶起来，让他靠在床头，在于海轩的身后垫上了软垫，叫他更舒服一点。

“没有，其实现在想想，你对我一直都很好，不过这几天你忽然总对着我笑——你得承认你之前笑的没有这么勤快！”

“总笑不好？”

“很好，我很喜欢看你笑。”

楼威听到于海轩的话，目光对上于海轩的目光，再次露出笑容，“真的好看？”

好看到我想吻你……可是他没有这样说。

现在的两个人，都是笑着的，可两个人的对话，都带着点刻意，可以的在回避着什么东西。

这样笑着的楼威，离自己很近，可是却又好像那么不真实……

“我看你睡觉，也想到了一件事情。”

“什么？”

楼威凑近了于海轩，笑着对他说话，“我想到了睡美人！”

于海轩就又笑了，“楼威，真的是你吗？怎么这么不真实？你是和我开玩笑？”

“没有，如果……”如果你真的是睡美人该有多好，我可以吻醒你！

他没法说下去，于是挺住了自己的话。

于海轩也不觉得奇怪，现在的他们……有太多禁忌的话，“你坐了多久？”

“没多久。”楼威一边回答着一边帮于海轩盖上被子。

他刚刚扶起于海轩的时候，碰到了于海轩的胳膊，在这炎热的夏天，他的胳膊，冰凉……

于海轩费事的往里面挪了挪，示意楼威上来，和自己坐在一起。

楼威却没有上去，而是像安慰一个孩子一样摸了摸于海轩的头，“饿了吧？”说着走出了房间。

于海轩能闻到空气中有清香的味道，是……

正想着，楼威端着一只碗走了进来，“吃点东西再睡啊！”

于海轩再嗅了嗅，“皮蛋瘦肉粥！”

“我只记得你爱吃这个。”

“是啊，我很爱吃这个，你还记得？”于海轩一边说一边笑。

那时候他刚刚和楼威认识不久，那时候的自己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刚开始的时候自己似乎还讨厌过楼威，那个时候的楼威真的很冷……

于海轩看着楼威。

“怎么了？”

这样的楼威，太小心翼翼……

于海轩摇摇头。

楼威也不追问，而是坐在床边，一勺一勺的喂于海轩。

于海轩吃了一口，又乐，“还是上次那家买的？”

“我做的！”

“真的？”他故意做出来一个很怀疑的表情。

“所以即使不好吃也要都吃了！”

“你以为那家店的很好吃！”

两个人逗着嘴，最开始的认识，到今天的一切一切，似乎没有任何的波澜，只是一条缓缓流淌的小溪一样，时间就是那小溪的水流，静静的，毫不显眼的，就那么一点一点的流过，说是小溪，还有痕迹，也许只是风，轻轻的风，它安静的吹过，似乎连人的发丝都没有吹起，但是它还是吹过了，还是……给两个人，留下很多可以回忆的事情……

“可是当时你也都吃了啊！”

“是啊，吃了之后你就……”

于海轩忽然闭嘴，他不想说当时的事情……当时楼威，离开了自己。

楼威看着于海轩的表情笑，“可是我回来了！”

“这里事情多！”于海轩笑的很促狭。

“骗你的！”当时老家的确没有什么事情，但是还不至于巴巴的跑到这里来，也许当时来这里的原因是因为那个收留了镜妖的男孩，他叫自己想到了于海轩……于是自己居然就来了！

两个人一点一点的回忆着过去，到最后谁都不再说话，只是在视线相交的时候，纠缠住彼此的目光。

吃了东西，于海轩总算觉得自己的身上，暖和了点，这叫他更加的想再次陷入黑暗。

他现在觉得自己不想清醒，一点力气都没有的感觉，真的很可怕。

但是楼威，他努力的想叫自己再清醒一会儿，算是为了楼威。

楼威收拾好了东西，上了床，坐在了于海轩的身边。

“你没有吃点。”

“我早吃过了。”他伸出手臂去缠住于海轩，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于海轩真的觉得自己忍不住了，再陷入黑暗之前他说了自己一直想说，但是却一直没敢说的话，“楼威！”

“嗯？”

“我好像，没有办法陪你一辈子了！”

说着，他的头沉了下去。

楼威没动，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

这正是两个人一直都回避着的话题，他们宁可讨论之前，去回忆回忆之前，也不愿意说未来的事情，他一直没有说，但是于海轩恐怕也明白了，两个人的未来，好像藏在了雾中一样，谁都看不清，谁都不知道有没有。

两个人都在笑，笑的那么生疏，笑的那么客套，笑的假装两个人很近，却笑的，什么都不敢和对方说……

这样的两个人，真的，很陌生……可是，却都是为了叫对方，觉得安慰！

直到于海轩说了最后这一句话，楼威才觉得，两个人之前，真的假的太厉害……可是他没有办法，他没有办法不那样假……

他轻轻的揽着于海轩，迦南还是没有消息……

他太信任迦南的能力，他总觉得即使自己没有办法解决，迦南也会有办法的，毕竟迦南，比自己知道的多那么多……

而这件事情，至少迦南稍微知道那种蝴蝶……

可是到现在迦南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他不知道自己还应该不应该抱着希望！

很久之后才把于海轩放躺在床上，他紧紧的拥住于海轩躺在那里，然后闭上眼睛，假装两个人，只是要入睡了……

于海轩的身体冰凉，带着点绝望的冰凉，楼威只觉得无边无际的绝望，像海水一样朝自己涌来，要淹没了自己……

第五天……第六天……

于海轩清醒的时间已经很少了，楼威看着冰箱里面的血袋……

这是最后两袋，他拿出其中一袋倒入杯中，迦南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也许自己错了，自己不应该赌这一次，自己应该孤独终老……可是，现在还……来得及吗？

楼威去扶起于海轩，于海轩靠在他的肩膀上，喝下第六杯的血，他冲楼威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我刚刚好像……听到有人敲门。”

“你听错了！”楼威敷衍一样的回答于海轩，然后放于海轩躺下，自己伏下身子，从上面俯视于海轩。

于海轩看着伏下身子注视着自己的楼威，想安慰他一下，他想抬起自己的手去摸摸楼威的脸颊，可是他却没有力气，他只能努力抑制自己想睡觉的感觉，“我觉得，今天好像，精神了一点。”

楼威对于海轩笑，“我可一点精神都没有。”

于海轩挣扎了一下，却只稍微动了一点，“你怎么了？”

楼威不管于海轩的虚弱，直接把自己的上半身压倒了于海轩的身上，于海轩也没觉得有多不舒服，反正已经虚弱到说话都费事的地步了，再加上楼威的体重也不算什么了。

楼威看着于海轩的唇，“你喝了我太多血了！”

于海轩囧了，这个时候说这个……好吧他是喝了楼威很多的血……难不成要自己还？“那怎么办？”

“你舍得把你的血给我点吗？”楼威问的很认真。

真的要还？

他不确定楼威是说真的还是逗自己，不过这个人是楼威，对楼威，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于是他艰难的点了点头。

楼威于是把于海轩睡衣的扣子解开两颗，然后轻轻的把睡衣的领子拉开，露出于海轩的肩膀，“我在这里，给你做个记号吧！”

他说着，低下头咬了上去。

于海轩觉得肩膀顿顿的疼着，真的虚弱到，连疼痛都感觉不那么灵敏了么？

不过还好，至少还疼，他发现自己喜欢这疼痛，这证明他还活着。

楼威抬起头来，他的唇角，真的有一丝的血迹。

“你是说记号？”

楼威点头。

这样也好，楼威留下的印记，大概会深刻到灵魂里面去吧，这样自己即使死了，也会带着这个印记……那么如果真的会转世，楼威一定能找到自己的！

楼威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所以自己真的要死了。

“楼威，如果我……我想是不是应该告诉我父母……”

楼威却用手指堵住了他的嘴……

好吧，其实他也不想说这些……而且，似乎还没有到最后吧，就让他假装不知道自己要死了，就让他假装自己和楼威还有未来……他闭上眼睛，希望自己，还能再次睁开……

77.还有一只

于海轩这次是真的睡着了，他觉得自己很舒服，至少醒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好了很多。

楼威正睡在他的身边，他发现自己居然有了力气，于是他稍稍坐起，俯视楼威。

他一动，楼威就醒了，两个人目光纠缠了许久，楼威忽然伸手，把于海轩的头拉过来，吻上于海轩的唇。

这次的吻不同于那天的吻，如果那天的吻是和风细雨，那么今天的吻，就可以说是暴风骤雨，两个人唇舌交缠，唇齿相依，争夺彼此口中的空气，津液，直到彼此都快要窒息……

过了很久两个人才结束这个吻，于海轩觉得自己肺快要炸开了，他躺回去，深呼吸几下，平息自己的疼痛，却发现自己不再想睡觉，并且似乎并没有因为这次的亲吻而浑身无力，他试着握拳，发现自己真的有了力气！

他惊讶于自己的恢复速度，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

他笑了下，这样也好，有了力气，那么就是说，有机会……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和楼威亲热的机会……

他翻身看楼威，楼威也在看他。“感觉好点了吗？”

“我们做吧！”他说着坐了起来，开始解开自己睡衣的扣子。

楼威惊讶的看着于海轩坐起来脱掉睡衣的衣服，然后露出殉难一样闭着眼睛朝自己吻过来。

楼威抵住于海轩的肩膀，于海轩停住，睁眼看楼威。

两个人对视很久，久到于海轩想问怎么了。

楼威松开了手，把于海轩再次拉过来，吻上去……也许，可以放纵这一次……也许只有这次……

楼威的一只手放在于海轩的后颈上，一只手紧紧的抱住于海轩的后背，他把于海轩抱的紧紧的，好像怕稍微松手于海轩就会不见。

于海轩只觉得自己的空气被迅速的掠夺，又被紧紧的抱住，似乎连呼吸都困难，他稍稍挣了一下，楼威松开了一点，同时也停止了亲吻，于海轩抬头和楼威对视……楼威的眼睛，似乎藏着什么深不见底的东西，这叫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恐惧！

他来不及细想，就又被楼威拉过去吻住，同时楼威的手臂稍稍用力，瞬间两个人的位置变了，楼威又到了于海轩的上面……

现在重要的不是位置，而是那碍事的睡衣，两个人手忙脚乱的清除着对方身上最后的障碍，在真正的肌肤相亲的时候，都满足的发出叹息！

似乎盼望这一刻，盼望了很久……

明明是一样的结构，都不够温润，都带着写硬度，也没有滑腻的触感，可是这样紧紧的拥抱着，就能感觉到从心底泛出的满足和欲望。

楼威吻的很热烈，这叫于海轩觉得有些应接不暇，他觉得楼威似乎用上了身上的每一分的力气，好像再没有未来一样的吻，这叫他很不安……不过，似乎，真的要没有未来了……

他不愿意再想这些，索性放空了思绪，全心的投入到这场亲密接触中来。

楼威急切的用手探索着于海轩身上的每一寸皮肤，他要记住那温度，那纹理，他的手很有力，不像上次，如蝴蝶翅膀一样的掠过，这次的触摸，是带着侵略的，带着攻击的，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手掠过于海轩皮肤的时候，发出的那种摩擦的声音，他开始不止用手，还用上了唇，他的唇慢慢的向下，在于海轩的锁骨，胸前徘徊不定……

不单单的吻，还带上了吮吸和轻轻的撕咬，于海轩被楼威的动作刺激的微微的抬起上身，这是带着疼痛的欲望，一波一波的刺激向他涌来，他开始不愿意如此被动，只能这样接受，他已经受到了够多的刺激，他需要发泄出去，他拉住楼威的发，把楼威拉上来，对准楼威的唇吻上去，他吻的也很用力，抱的也很用力……如果说上次的那次接触，那么只能说那是一次探索，探索着彼此能承受的程度，而这次的亲密，就更像是一场战争。

两个人翻来覆去的在床上滚动，皮肤和皮肤接触、摩擦、碰撞，空气中渐渐弥漫上了带着欲望的味道，两个人的呼吸渐渐的加重，到后来，好像两只搏斗的猛兽一样发出了喘息声……

上次的两个人，只是衣衫半退，而这次，是彻底的赤裸的，纠缠在一起——他们亲热的接吻，紧紧的拥抱，激烈的摩擦，他们不再说话，只用身体表达着对对方的需要……

翻滚到最后，楼威再次的压在了于海轩的上面，两个人不再亲吻，胸膛贴着胸膛，呼吸着带着暧昧的空气。

楼威看着于海轩，他的短发已经微微的汗湿，眼睛里露出因为沾染了欲望而朦胧的目光，他想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已经觉得汗水躺倒了自己的鼻尖，他看着于海轩，好像在做最后的确认，不是确认欲望，而是确认是这个人，确认这个，让自己觉得温暖的人，确认这个，让自己有和他过一辈子的欲望的人，确认这个，让他觉得做什么都值得的人……的确，是这个人！

他看到了于海轩肩膀上，自己留下的痕迹，因为刚才的激烈动作，已经重新的渗出血丝，他低下头，去舔于海轩的伤口。

“嘶……”因为楼威的舔舐，于海轩感觉到了伤口的火辣，也因为楼威的舔舐，霎时间叫他觉得，伤口那里，疼到麻木，也……敏感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