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仇——冰岛小狐仙

“不二，再摇我要散了。”观月轻轻地说了一句，对著不二露出一个轻微的笑容，虚弱，但美丽。不二放开了观月，心里很难过，不知该说什麽，很内疚，却无能为力。“不二，高志他明天才到，我先带你去客房。”观月说完，转身想楼梯走去，避而不答的态度，让不二深深地感到了他心中的无力感，观月，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你为什麽不肯告诉我？

第44章

晚上，不二躺在床上，这倘大的别墅中似乎再没有别人，不二脑海中浮现出另几个曾经在这里看到过的脸，太一，亚久津，切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麽样了，是好好的，哈是像观月一样发生了什麽？不二叹了口气，闭上眼，本想好好睡一觉明天好有体力对付高志，但走道上的一声轻响引起了不二的注意。那是很轻的物体落地的声音，不二判断是有什麽人从窗户跳了进来，全身的神经在瞬间绷紧，不二翻身下床，来到门边，确定门外没有动静後，不二缓慢地旋开了把手。

走廊上一片漆黑，只有透过窗户射进来的月光在地面上打出影影绰绰的阴影。不二反手带上房门，向著声源走去，只穿著袜子的脚走在地毯上没有一丝声响。果然，在走廊的转角处，一扇窗户开著，夜风将窗帘吹得“哗啦”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突兀。不二摒住呼吸仔细聆听著，四周静悄悄的，除了窗帘偶尔发出的声音外一切似乎都静止了。不二转身看了看四周，转角尽头有一道楼梯，两边都是墙，另一边是不二刚才来的地方，除了几间房间外并没有别的异样。

奇怪，如果上楼的话，应该会有声响才对，那个人去了哪里？不二在心里思量著，眼角无意中瞄到地上窗户边一小滩淡淡的水迹，不二嘴角上扬，夜里山上的露水很重，来人的鞋底湿了。不二蹲下身，仔细地在地毯上搜寻著那些水迹，随著它们来到了楼梯边的墙角，墙上有一盏制作精巧的壁灯，映著月光发出微弱的银光。不二站起身，伸手握住灯逆向旋转，下一秒，面前的墙无声无息地旋开了，一道向下的楼梯出现在不二面前，尽头隐隐的光线跳动著归依的舞蹈，让人不禁心跳加速。

墙在不二走进後再次无声地回归原样，不二踏上楼梯拾阶而下，脚下传来的冰冷处决让不二打了个寒颤，走完了长长的阶梯，一到走廊出现在眼前，墙壁上挂著一个火把，走廊的尽头有一扇虚掩的门，从里面隐隐传出说话的声音，不二悄悄走进，侧耳倾听。

“你不该今天来的，要是被高志看到，他一定会杀了你。”观月的声音，还是那样淡淡的没有起伏，不二听出了那话语中掩饰不住的疲惫，不二突然想到他脸上的黑眼圈，他到底有多久没好好睡觉了？“哼，一对一的话，我可不怕他，观月，带著切原跟我走吧，我已经联系上炎诀的人，我们一起为切原和太一报仇吧。”低沈的声线，让不二吃了一惊，这个有点耳熟的声音是……“亚久津，赤也还没死。”观月低吼了一句，听得出他的情绪有了很大的波动，这样的观月，不二从没见过。“观月，现在这个样子，对切原来说，不是生不如死？”亚久津也激动起来，不二再也忍不住，跑过去推开了门，他要知道一切，切原和太一，观月和亚久津，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麽？

“不二，你怎麽来了？”观月转头看到不二，瞪大了眼睛，瞳孔里迸射的光芒让不二怔了怔，不二刚想开口说话，眼神却被两人身後的床上躺著的人引了过去，黑色的头发整齐地散落在枕边额际，苍白的皮肤在室内昏暗的灯光下反射著惨白的光点，禁闭的双眼显示了主人目前的状况。不二看著那具毫无生气的肢体，突然有了想哭的冲动，那是切原，他的头发变长了，大概很久没有剪过了，不二明白了观月会如此憔悴的原因，这两年来，到底有多少人因他受到了伤害？不二呆滞地走到切原的床边，身手摸上切原的面颊，虽然微弱，却真实地有著温度，至少证明了他还活著。

“亚久津，这两年来发生了什麽事？告诉我。”不二转身拉住亚久津的手臂摇晃著，他要知道真相，他不想再让自己的胡思乱想充斥整个大脑，他要疯了！“不二，现在知道，又有什麽意义？”亚久津看著不二的眼睛，没有丝毫的闪避，贯彻他一贯的作风，尽管如今许多事已经变得无可挽回。“我要知道，求你告诉我。”不二低下头闭上眼睛，努力压抑发自内心深处的颤抖，迹部死後，不二以为自己不会再对任何事感到难过，可是他错了，看到观月和切原，不二觉得心好痛。

“高志他，一年前醒了过来，醒了之後他曾经想方设法地找你，但是所有的线索都被切原和观月还有我隐没了。後来高志知道这件事後非常愤怒，他撤了我们三个的职务，关了我们一段时间。但是他也明白，我们三个人的地位不是这麽容易动的，所以，他首先对切原下了毒手。他自导自演了一场暗杀的戏码，切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诬陷了，可是切原对死去的老组长有极深的感情，他是绝对不可能背叛狼烽的。但是这些事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所以切原被诬告的罪证，引起了大多数人的不满，他们都要求处决切原。观月没有办法，只好去求高志，高志做出的结果就是这个，让切原变成植物人，同时把观月囚禁在这里，名义上则是照顾切原。”亚久津说完，低头看了切原一眼，眼睛里是深深的同情和後悔，当初他应该早一步阻止高志的，切原和观月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那，太一呢？”许久之後不二终於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没想到，伴田高志竟会把这麽残忍的方法用在同伴身上，还是，对狼烽有巨大贡献的切原和观月身上。提到太一，亚久津的眼神黯淡了下去，无奈、自责、痛苦，这些过去对亚久津来说不知为何物的东西出现在了亚久津的脸上，对亚久津来说，这些东西已经成了足以折断他翅膀的枷锁。太一於亚久津，虽不能说有恋人那样的感情，但依然是很特别的存在，也许，更像弟弟。亚久津一直知道，太一对他除了崇拜之外还有一份贪恋，但毕竟他只是个孩子，亚久津对他，不可能有所回应。但即便如此，太一仍然执著地追随著亚久津的脚步，直到为他献出生命。

第45章

“老组长死後，太一也被带回了名古屋总部，切原反叛的事亚久津也被带上了一笔，高志故意在太一面前说要处决亚久津，太一当然会求他，高志放过了亚久津，但对太一开了个条件，做狼烽的密探。因为太一在黑道里还是生面孔，又还是个孩子，所以出去没有人会发现。太一为了保护亚久津答应了，从那以後就一直在外面为狼烽工作，这其实是高志为了牵制亚久津的手段，要亚久津继续为他卖命的阴谋。因为亚久津是黑道上最强的杀手之一，高志需要他，直到，半年前太一因为被人识破身份而惨遭杀害，亚久津就离开了狼烽。”观月幽幽地说完，别过头去不看他们，亚久津又回到了面无表情的样子，但眸子里透出的隐隐杀意，却显露了他此时的心情。不二依然低著头，刘海遮住了眼睛看不到表情，只能从他微微颤抖的双肩看出他心里的震动。不二心里有了深深的负罪感，他觉得自己对不起的人太多太多，切原他们虽然算不上是他的好朋友，却也是因保护他而出事，也许最初他们是以敌人的身份出现在不二面前，但在经历了这麽多事後，不管他们帮他是出於什麽目的，不二都欠了他们，而且，欠了很多。

“不二，我们帮你，是遵循老组长的遗言，你不用太过自责。”观月拿起床头的一块毛巾轻轻地帮切原擦拭脸，背对著不二，静静地说了一句。不二看著他的背影，脑海中却想起迹部葬礼那天观月拥他入怀时的情景，还有，浩翔对他说的那句话，浩翔的话和观月的话，何尝不是表达了同一个意思？“你们，把我当朋友吧？”不二开口，伸手拉住观月的手，冰蓝色的眸子积聚了火种，似乎要喷出火来。观月盯著不二看了很久，说：“自从和赤也一起在黑道打杀开始，我就知道始终会有这麽一天，所以迹部的死，我十分了解你的心情。赤也和我，还有亚久津，我们都被你身上的某一种特质吸引，所以我们愿意保护你，但是，我们不是朋友，也不可能成为朋友，不是麽？”冷冷清清的声音在不二听来仿佛闪电，在脑海里演奏出一声轰鸣，不可能成为朋友麽？不是的，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不可能的事，这是不二一直深信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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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微弱的震动声自亚久津的大衣口袋里传出，亚久津皱了皱眉头，急急地说：“观月，要走的话现在还来得及，我们可以先找家安全的医院让切原接受治疗，要毁掉狼烽，凭我一个人是不行的。”不二看著亚久津脸上的表情，平静但坚决，他是铁了心了要报仇的，以至於，放弃了对老组长的信念。“至少，让我明天拿到药。”观月突然恢复了冷静，拉起不二和亚久津往出口走，到了楼上，观月把亚久津推到窗边，说：“联络方式照旧，我明天找机会联络你。”“好。”亚久津应了一声，单手撑著窗框利索地跳了出去，不二一惊，这里好歹是二楼啊，从窗户往下看，亚久津顺利地落地後很快隐没在了黑暗里，动作利落的像一头豹子。

“不二，这边。”观月急切地说了一句，带著不二跑回到他的房间，关上门後才停下来喘气。“这幢房子到处都是监控器，从山下到山上的沿途，也一直有人暗中监视著。”观月喘著气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疲惫，不二觉得他的体力可能已经快撑到极限了。“监控器？那亚久津他怎麽上来的？”不二扶观月坐到床上，问出疑惑。“呵呵，监视系统被我小小地破坏了一下，每搁五天会有一次死机状态，时间定在夜里1点到3点，监视器的画面将定格在1点之前的那个画面，但时间显示仍然正常，这样就看不出这两个小时内我做了什麽，客房这里的时间更久，定到5点，不二你记得5点前回你房间。至於山上的探子，我们用了半年时间搞定了2个，在他们当班的2小时内，亚久津可以随意进出。”观月说完，倒在床上闭起了眼睛，额头上有一层薄薄的汗，呼吸有点紊乱。不二帮他脱去外衣和毛衣，盖上被子，又问：“观月，切原是怎麽会变成植物人的？”“药物反应，不知道高志从哪里弄到的药，每搁一个月还要给他注射一次解药，不然就会死。”不二呆楞之际，观月搁了许久，声音再度响起：“我其实不敢带他走，现在他至少还活著，我好怕，离开了再没有解药，他会死……”观月的声音越来越轻，最终归於沈寂，不二看到他的眼角反射著晶莹，却始终倔强的没有落下。

“观月，我一定要让切原活下去。”不二弱不可闻的声音传递誓言，观月没有回话，平稳的呼吸声在安静的空间中静静流淌，不二起身，看看他的睡脸，悄然离去。

第46章

第二天下午伴田高志在一群随从的簇拥下来到了别墅，不二坐在低楼的沙发上冷眼看著众人，随从里除了千石，没有一个人是他认识的，看样子这一年里高志已经培养了自己新的势力，不二注意到千石在和他目光接触时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心里留了意，不二不动声色地等著高志开口。伴田高志走到不二对面的沙发随意地坐下，跷起的二郎腿表明了他的轻率和玩味：“观月呢？他这个下人看来没有做好本职工作嘛。”轻佻嘲讽的话语，在不二听来异常刺耳，只不过不二经过昨天夜里，已经在心里有了打算，所以心里虽然恼火，不二的脸上却露出了完美的微笑：“可不是嘛，他昨天做事就不利索，我帮你教训了他一顿，他恐怕现在还在床上躺著呢。”“你……”高志轻松的神色在不二的刺激下简单地瓦解，随从中有人忍不住动起了手，一拳打向不二，不二头一偏，单手握住那人的手腕用力一折，“喀嚓”的骨头断裂声以及那人的惨叫声马上充满了整幢房子。不二冷笑，一甩手将那人扔到了地上，其他人见状想一拥而上，但都被高志喝住。

“不二周助，你挺带种的嘛。”高志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句话，交握的双手关节“哢哢”作响。不二笑了笑，冷冷地说：“你的狗不听话乱咬人，我帮你教育一下而已。说起来，伴田组长，我还没请教你，咬伤大石的是哪一狗？”不二笑得灿烂，眸子里却是冰冷的。伴田高志微眯起眼睛，眼神中有一丝不屑：“现在的你，好象没资格跟我谈条件吧？我没杀了大石，你已经该感谢我了。”不二抬眼，看向高志的眼神利剑一般，如果眼神真的可以化作剑，高志现在恐怕已经变成马蜂窝了。

“你要我来，到底想怎麽样？”沈默了半天，不二再度开口，高志依然保持著轻松的神态，周围的随从里传出一阵轻微的骚动，不二眼角余光扫去，千石的神情说不出的诡异，似笑非笑，而且他不与不二作目光接触，眼神始终瞄著二楼
      的楼梯口，至於其他人，大多数的面无表情，少数的看热闹。气氛就怎麽僵持著，在高志的眼睛里，不二看到了一份奚落，他在拖延时间，为了要让自己紧张，可惜不二并没有落入圈套，而且，他肯定了一件事，伴田高志要的，不是他的命。

“我曾经说过，要你做我的奴隶，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要你做我的人。”高志笑了，如此危险的笑容出现在他略显邪魅的脸上，让不二不禁轻轻打了个寒颤，不是怕，是愤怒。“我想我没有答应你的理由，虽然你的功夫在我之上，但是不见得百分之百可以制服我。”不二不怕死的轻笑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做好最坏的打算，到天堂去陪迹部。“呵呵，大石的命可还捏在我手里呢。”高志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阴森而又冰冷，却透著高高在上的玩味。不二一愣，一时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他在故弄玄虚还是认真的？大石身边现在有英二、龙马、桃城，还有橘，不可能有危险的。

“怎麽你不相信？你以为医院里就安全了？名古屋是狼烽的总部，哪里没有我的人？”高志还在笑，看著不二变得有些苍白的脸色洋洋得意，自从他从植物人状态恢复过来，他就一直期待著看这个场面，他的复仇，不会那麽简单。不二冰蓝色的眸子荡开层层迷雾，大石和菊丸他们对他来说都是最重要的人了，他之所以乖乖地照著纸条过来，也是处於不要牵连他们的心态，如果高志说的是真的，那他要怎麽办？恍惚间听到高志的手机响起，众人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不二看向高志，後者看了来电显示後嘴巴又上扬了一些，使他的笑容变得愈加邪恶。

“事情办得怎麽样了？”……“哼，他们还真是自作聪明。”……“继续跟踪他们。”……“什麽？炎诀？”……“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其他事让若人他们去处理。”挂断电话後，高志站起来向不二走来，微眯起的双眼透著野兽般的光，他单手勾起不二的下巴，恶狠狠地说：“哼，大石和菊丸已经离开名古屋回东京郊外大石父母的别墅去了，越前龙马以为这样他们就可以远离危险了麽？”不二瞪大了眼睛，以龙马的行事作风，这种事怎麽可能会让人知道？下巴传来的疼痛让不二皱了眉头，一挥手打掉高志的手，抬脚朝他踢去。高志向後一跃躲开了不二的攻击，一伸手抓住不二踢出的腿，说：“我话还没说完呢，菊丸找上了炎诀的下任组长手冢国光，似乎是要救你，可惜，手冢拒绝了，菊丸英二抽了个死签哦！”说完，他用力扔开不二的腿，不二一个踉跄，听到手冢的名字的瞬间，不二的心漏跳了一拍。白鲸。竟然是日本最大的黑道组织的组长？他不肯帮英二救自己？看来，他是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