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瓜瓜

作者:瓜瓜  录入:10-13

「要吃吗?」痞子男把面包放在齐铭面前。
齐铭摇头,「放开我!你绑架我也没用,没人会给你赎金的!」啐口口水,不高兴的转开脸。
「我没要赎金啊,有人拜托我教训你一下,打你一顿就可以了,绑架你......你家很有钱吗?」痞子男露出疑惑的表情。
「教训我,太大费周章了吧!」几乎一听就知道这群人会是谁指使的,齐铭很想叹气自己的倒霉,怎么来招惹他的尽是一些麻烦。
「不会啊,我朋友可是很生气,他说你抢了他的男朋友,你把男朋友还给我朋友,那我就打小力一点!」痞子男笑笑的跟齐铭说。
「我没抢!」江彤恩自己贴上来的,他哪时候去抢过了!
「你没抢,那怎么她男朋友不理她了?」痞子男撇撇嘴,跟徐静讲的不一样哪。
齐铭斜眼看着痞子男,好整以暇的开口:「自己的男朋友不理她,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为什么,你该问她吧!」严格来说他也算是一个受害者,竟然还质问他为什么,齐铭直想翻白眼。
「嗯......」痞子男皱皱眉头,旁边的男生凑上前问。
「怎么了?」他看着坐在地上的齐铭,一脸不屑!
「小静说他诱拐她男朋友啊,要我帮忙教训一下。」痞子男低声回话。
「他?」男生指着齐铭,「他是男的耶,小静的男朋友是同性恋?」
「不知道,这家伙说他没有惹小静的男朋友,到底怎么回事我也被弄混了!」痞子男摊摊手。
「你答应小静了?」男生问。
痞子男点点头。
「那打他一顿就好啦!」男生把手上的保特瓶当篮球,垃圾桶当篮框,瞄准丢。
「打他一顿,什么理由?」
「打人还要理由?」男生丢回一个疑惑的表情给痞子男。
「应该要吧!」痞子男看看齐铭,齐铭看着自己的脚,动也不动地。
「那......」男生好像想到什么,他往齐铭走过去,「喂,你是同性恋?」眼神鄙弃不已。
闻言,齐铭慢慢抬起头,眼神朝上看着他,「是又怎么样?」这群人还想怎么样?齐铭在心里忖度。
「你不要缠有女朋友的男人,找自己的同类去!」说完就在齐铭的肚子上踢了一脚,用力之大让被踢的人脸色倏地刷白!
「唔--」彷佛拿榔头往他肚子一打,内脏都被打散了,豆大的冷汗自额角滑落,顺着脸颊滑下。齐铭屈着身体,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浑身一阵又一阵的痉挛......
其它人也拿起旁边的棍子一下一下往齐铭的背部敲打着,好像打的是一条狗而不是人,齐铭蜷缩的有如小虫,头顶上的人却是带着笑容挥下一棒又一棒,还有人的棍子打断了,可齐铭紧紧闭着嘴巴,死也不肯求饶。
「喂,他都不叫的耶!」
「会不会打死了?」
「打死活该,这种变态少一个是一个啦!」
「哈哈......他应该是被捅屁股的喔!」
「干屁股也会爽喔,这种人真的是变态,那边很脏耶!」
「死变态,跟女人才是对的啦!」
「你跟你那些变态朋友一起去死吧!」
「是啊,去死!去死!」
「死了还嫌占空间哩!」
「哈哈......死变态!」
去死!去死!去死!
加诸身体的痛永远比不上刺在心里的,一句一句讪笑嘲讽的话比他们的棍子更伤人,皮肉的伤口会愈合,可画在心里的伤口呢?
「......」唔!一棍子打在齐铭头上,有种温热、湿润的感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吧!疼痛渐渐麻木,他们不知道在他身上下了多少棍子,感觉模糊的让他都忘记了自己到底承受过多少了。
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吗?惩罚他爱上男人的悖德之罪......
唔......
好痛......
好痛.........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啊......好痛!」江彤恩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昨天喝太多酒了,喝到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连续不断的铃声,本来还以为是在作梦,怎么铃声都不停,搞得他不醒也都醒了。
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头疼欲裂,电话跑到哪里去了?
在一堆混乱中翻找,找了好一下,终于在一堆变形的啤酒罐中勾到电话线,顺着电话线他这才找到听筒。
「喂?」低哑的声音,口气也带着不悦,可来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依然自顾自的说话。
『阿恩,你今天又不来上课了?』说话的是一个男,声音有点熟悉,应该是他的同班同学吧!
「不去了......」头痛死了,他发颠才去上学,不过好像是有个人是连头痛也会去上学的样子,突来的念头令他感到错愕,那人今天也会去上学吧!
『你昨天突然跑掉,害我要跟老师说你肚子痛,』电话里的声音忍不住抱怨起来。
「嗯......临时有事。」头好痛,像有把捶子在里面敲一样,江彤恩忍不住皱起眉头。
『你还跟那个同性恋在一起吗?』来人突然问。
「干嘛,你说齐铭?」明明就有名有姓,他们干嘛偏要叫他同性恋,他叫齐铭啊!
『对啦,你不是玩真的吧,小静很生气耶,算了,吵架过几天就算了,你再跟齐铭混在一起,真的会被传是同性恋的!』
「她气她的,跟我没有关系!」江彤恩不耐烦的说。
『你不要这样子啦,你现在跟那个变态在一起吗?昨天他没来你也没来,今天你们两个又没来,搞什么啊?』来人疑惑的问。
齐铭没去学校!!
听到这话,江彤恩乎地清醒,那家伙不可能不去学校的,难道又像昨天一样吗?眉间拧起皱折,这家伙老是把所有东西藏在心里面,以前有个人背叛他不代表他江彤恩也会背叛他啊,怎么就不肯相信他呢?
「......」
『阿彤,你又睡着了喔?』电话里的人听不到江彤恩的响应,感到一头雾水的又叫了叫他。
「......」
『阿彤?』
「没有...我想到有事,不跟你讲了!」江彤恩他要到齐铭他家去确认一下,要不他待在这边心里也不会安稳的。
『等一下啦!』
「还要干嘛?」江彤恩一手抓着电话,另一手爬爬一头乱发,他迫不及待的想换衣服去找齐铭。
『小静好像找人修理那个同性恋,你如果不是认真的,就不要淌浑水吧!』
「修理,干嘛找人修理齐铭?」又是让他吃一惊的话,今天这通电话的确让江彤恩感觉良多。
『小静的男朋友被抢走,你以为她不会生气吗?你们不要吵了,赶快......』
等不到让他说完话,江彤恩就把电话挂上,把头发往后拢,拿了一件T恤套上,抓着外套便往外冲。
千万不要有事啊!
一边跑,心里一边想着,此刻的江彤恩正极度焦虑着,拦了一辆出租车便往齐铭的公寓而去。
      ※    ※    ※    ※
一辆箱型车在距离齐铭的公寓有段距离的地方停下,现在是下午三点多还不到四点的时候,路上的行人比较少,睡午觉的还没醒,上班去的也还没下班。
门给拉开,从车子里面先丢下一个包包,跟着有个人被推下来,那人身上的衣服狼狈不已,又是血迹又是泥巴的痕迹,那人给推了下来之后就像死了一样瘫在地上,跟着车门又被拉上,然后扬长而去。
被扔在地上的那个人依旧是动也不动的趴着,现下没有一个人经过,偌大的路上只有他趴在地上,那景象看起来相当突兀。
时有麻雀飞过,天色也渐渐暗下来,大约过了半个钟头,趴着的身体动了动。
只见本来垂在身侧的手臂颤抖着撑住地面缓缓将身体支起,他的动作相当缓慢,彷佛每一下都用尽他全身的力量,大约花了十分钟他才站起身。
他用手背抹抹脸上的湿黏,脸颊边是干掉的血迹,衬着身上的脏乱让他看起来更凄惨。拉住书包的带子,一步一步拖着往住处走。
这人就是齐铭,早上要去上学的时候被堵,一群人狠狠地打了他一顿,跟着就把他丢在刚刚的地方,不管他的死活便走了,昏厥的齐铭到刚刚才醒过来。
一身的伤,头也昏昏沉沉的,齐铭觉得自己快要走不动,他的脚好像千斤重,每一步都走的好辛苦,眼前的东西也模模糊糊的,越来越重的疲倦席卷向他。
鲜黄色的出租车停在公寓前,江彤恩给钱下车,就像有感应一样他往另一头一看,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让他呼吸一窒。
拔腿跑向那个人,在他脱力昏倒时接住他的身体,怀中的人已经闭上眼睛,只有手里抓着的东西还不肯放手。
江彤恩看着浑身是伤的齐铭,心里头产生的复杂情绪不知该怎么解读,抓起他的书包背在肩上,然后一把将齐铭抱起往医院走。
不要有事!纵然有再多纷沓的想法在心里激荡,江彤恩现下唯一的希望就是齐铭没事!
【第六章】
眼皮好重,浓重的疲惫感觉充满全身,齐铭缓缓睁开眼睛,素白的天花板,一股消毒药水的味道呛进鼻腔,这里是......
医院!
意识到自己所在的地方,齐铭也一并想起先前发生的事情,莫名其妙被修理了一顿,一切都因为那个人,那个无端闯进他的领域的那个人!
不过也是自己的好奇才会让他走入他的生活,也许这就是他所得到的惩罚吧,惩罚他不该让那个人走入他的生活中!
不,这一切必须要结束!
齐铭试着撑起自己的身体,移动时身体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疼痛,这时候他才发现另一只手是被人握着的,不用说他的动作当然把那个人也吵醒了。
「唔......你醒了!」江彤恩睁开惺忪的双眼,在看见齐铭的同时也完全清醒过来,本来松开的手又再度紧握住。
江彤恩的眼中满是担忧,紧揪住他的目光让齐铭心口没由得一阵紧缩,下意识的咬住自己的嘴唇,转头避开那股灼人视线。
「怎么了?」感觉到他的异状,江彤恩忧心忡忡的询问,难不成齐铭真被打傻了?
「放开我...」没有回答,齐铭只淡淡的要求江彤恩松开他的手。
「不要,跟我讲是谁把你打成这样?我不会放过他的!」江彤恩手握的更紧,加重的手劲连他自己都感觉有点痛,更别说是齐铭他的感觉了。
齐铭闭了下眼睛,停了几秒钟才张开,跟着开口回答:「害我被打的就是你,你可以走了,我不想再被打!游戏结束,你不要巴在我身边!」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江彤恩,齐铭他要断的是自己的心情,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帮他了。
江彤恩皱起眉头,他很讨厌齐铭拒绝他的样子,既然齐铭可以说出这种话,他也不用再装绅士,伸手扳住他的肩膀把他平压在病床上,再用自己的身体压住他。
「痛......」过于激烈的动作扯痛齐铭的伤口,让他忍不住痛喊出声。
皱着眉头,他瞪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江彤恩,「你要干嘛?我要你走,我不跟你玩了,你听不懂吗?」
「你以为就你会痛,我不会痛吗?」一反向来的屌儿啷当,难得的认真表情写在江彤恩脸上。
「你跟我本来就是在玩,怎么你真的玩上瘾了嘛?」继续用残忍的话刺伤江彤恩,他要把江彤恩推开,他已经决定不再爱上任何人,所以江彤恩也不能留在他身边!
「我本来也没打算放下真心......」看着齐铭冷漠的表情,江彤恩心里更火了,「可是我现在已经放下真心,你要我怎么收回!」
一滴温热的水珠落在齐铭脸颊上,泄漏了江彤恩的感情,也灼伤齐铭的心,一时间沉默充满两人之间,只有空气在流动着,穿越在两人之间。
看着江彤恩泛红的眼眶,齐铭颤抖的伸出手贴上他的脸颊,轻轻地为他抹掉泪痕,「为什么?」为什么要为他掉眼泪,转身离开才是他应该做的,不是为他掉眼泪啊!
「我气死了,你为什么一定要说这种话来气我,我本来是想玩,可是现在我真的喜欢上你,为什么你偏要把我赶走!」江彤恩双手撑着自己的身体,两眼直瞅着齐铭。
齐铭捧住江彤恩的脸,露出一个凄凉的微笑,「你有女朋友,跟她和好吧,你跟我不一样的!」咬着嘴唇松开手,脸别向另一边。
「你就这么胆小,学长践踏你的感情你也要来践踏我的感情?」毫不留情的询问,他不愿意自己刚刚萌芽的感情就这样被扼杀掉。
「我没有......」齐铭小小声的回答。
「那你看着我啊,看着我回答,我是有女朋友,但是我喜欢上你也不是骗你的,如果你在意徐静我明天就跟她分手,那你就必须跟我在一起,不准用这当借口!」他要逼出齐铭的真心话,他从没想过自己会爱上一个男人,既然现在爱上了,他也不要随便放弃!
「你不要再逼我了!」齐铭摀住自己的脸,「不要逼我...不要逼我......」透明的泪水从指缝间溢出。
江彤恩跨在他身上,强势的抓住他的手定在头上方的位置。「为什么要哭?我是在逼你,我要你面对自己,不要逃避你的心,也不要逃避我!」
「......我不想再被讨厌了.........」哽咽的开口,齐铭终于说出他的心情。
「我没有讨厌你!」我是喜欢你耶,江彤恩直想叹气。
「......我好怕......我希望有人爱我、可是没有人爱我...每个人都把我当怪物一样......为什么...我不是怪物......我、我只是喜欢男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眼泪越掉越急,齐铭连鼻子都红通通的。
「我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啊,其它人不要管他们了!」江彤恩倾身抱住齐铭。
「不要爱就不会受伤,孤单一个人就好了,不要去希望就不会失望了...」齐铭喃喃的低语,情绪崩溃的他根本没不见江彤恩讲什么。
「你可以相信我,齐铭你看看我,我是江彤恩,我就在你眼前啊!」江彤恩抓着齐铭的肩膀摇晃,齐铭失焦的视线慢慢对准他的脸。
「我...」
「我不会背弃你,我真的喜欢你,跟我在一起,相信我!」江彤恩捧着齐铭的脸,诚挚的告白。
「你不会后悔?」齐铭的眉间锁着淡淡的愁。
「不会,我想得很清楚,我想跟你在一起!」江彤恩露出了笑容。
「我跟你才认识没几天......」才认识几天哪,江彤恩竟然已经进入他的心这么深,还能够影响到他,齐铭不敢相信自己会这样。
「是啊,我如果早一点认识你就好了!」江彤恩表情惋惜的说。
看到他的样子,齐铭忍不住笑了,「你好重,不要压着我!」紧锁的眉头舒开,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江彤恩起身,顺手把齐铭也扶起让他背靠着枕头坐着。
齐铭的头上包裹着纱布,右手肘的地方打上石膏,身体布满乌青,即使是轻微的移动也让他痛的皱起眉头。
「你的状况很糟糕!」江彤恩看着齐铭额角的冷汗边说,他抱着齐铭到医院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紧闭的眼睛跟苍白的脸色让他心里头泛起一阵阵的寒意。
眼看着护士把他推进急诊室,他还是感到一阵又一阵的寒冷蔓延到他全身上下,他知道担心没有用,可他就是没办法安静地坐下来,一直不停的在急诊室外面走来走去。
走过来又走过去,眼睛不断看着紧闭的门,透过玻璃他可以看见医生护士正在帮齐铭处理伤势,亮白的手术灯照着,他的心一直悬在空中,终于医生打开门走出来。
『他没事了。』摘下口罩,医生温和的笑笑,『等他到病房你就可以去看他了。』
然后护士推着齐铭往病房上去,江彤恩感觉自己彷佛全身力气尽失,忍不住瘫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五分钟左右他才到医务站帮齐铭填写数据及缴交保证金。
整整守候一个晚上齐铭才慢慢地苏醒过来,看见他清醒的那一剎那,江彤恩心中有说不出的激动,情绪杂乱的无法整理出条序。
而刚刚,清醒的齐铭不但想赶他走,还想结束他们之间的关系,这让他气到眼泪都掉下了,他很少掉眼泪,却为了一个男人掉眼泪...这事实让他自己感到惊讶,在他还不及细想时眼泪已经掉下了。
不过也许多亏了眼泪,他才能逼出齐铭的真心话吧!
他跟齐铭认识的确不长,为什么会进展到目前这种情况他也不知道,他是第一次跟一个同性有了这样的交往,也许是因为相处的太过舒服才让他忘了去守住自己的心,才让齐铭进入他的心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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