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醉 四——北冥辉

“唉，该来的总会来，他机关算尽，但是总是被我有意无意的破坏掉，我想他要恨死我了吧。”

“我觉得也是，所以你要跟好我，有什么不对，我不怕玉石俱焚，懂吗？”

五哥哥的语气坚定，搂住我，在我的肩头重重的按了下，我点点头，我也不怕，如果不行，我也拼了，但是朝堂上见他还是第一次，我一定要让他感觉我不怕他，我真的不怕他，可是这身子为什么还在轻轻的颤抖？玕王，如果是我一统了天下，你会如何？

第一百三十八章 玕王的计划

远远的就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玕王，几个月不见你还挺好的嘛，看他冷着一张脸，从边上过的朝臣哪个不是点头哈腰的给他打着礼，一副奴才样儿，这摄政王就算是被罢了权了，我看也是被人巴结的主要对象，我看向五哥哥，他漠然的看着一切，好像这所有的事情和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一样。

“想搬倒他好像不容易啊。”

“呵呵，本来就不容易，他是皇长子，他的心思手段又是得父皇真传的，皇上和他斗，是什么都搭上了的。”

“包括他自己，呵呵。”

想到数月前眼见的，想到他和玕王这么多年来的关系，我心里没有疙瘩那不实际，不过对于皇上要送我走的事情，我居然冷冷的说出了这种话。

“包括他自己，可是不包括你。”

“你信你自己说出的话吗？”

我冷冷的漠视边上的人和事，头都没转的回了这句话，五哥哥想来知道些皇上和玕王的事情的，就连鬼宿多少也知道些，这只是人们心中的秘密而已，皇上搭上一切，这其中也有我，这是我知道的。

“信啊，他从来把你的事情放在第一位。”

“别再为他说好话了，想送我走的就是他。”

我冲一个对我打礼的官员礼貌的回礼，凤国的事情我是接使的，想来在外人看来这谈判也是有我的一份，可是明里是皇上，暗里凤国还和玕王有勾结，凤国还真是不傻。

“玖儿，给他些时间。”

“你打他的时候不也没给他时间吗？一个月不上朝，亏了父王没有找我，不然这干系我一定脱不了。”

“哈哈，那时候我忘了给自己时间了，哈哈。”

他笑的声音不小，引来了些好事的人的张望，通往大殿前的路上不时的有人回望这边，我装做不认识他一样往前走着，我会在朝堂上见到这个我又恨又记挂的人，我会如何表现不知道，我就知道我现在只想让这个傻笑的人离我远些。

文武百官各站一边，我们三个人立于中间的位置，玕王更立于我和五哥哥之间，说不出的别扭，我这才看到，我还是没有他高，比他矮白个头，侧脸总有些眼熟，当然我是认识自己的大堂哥的，可是他的侧脸又说不清像谁，但是一时去想不起来是谁。

皇上上殿后我一直没有抬头看他，低着头感受着他投到我身上的目光，那种想把我看透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耳边不时的传来各地来叙职的官员所说所讲，我这才想到现在是八月初一了，和皇上的冲突快要两个月了，从来没有和他冷战这么久过。

那些官员百年不遇亲眼见到皇上一次，努力的表现着自己，将那些奏章写的又臭又长，我听着直头晕犯困，可是他们却念的津津有味，我知道皇上在看我，他没有专心的听，只是不时的嗯，哦，算是来回答他还没有睡着吗？熟悉的声音我听在耳朵里放在心上，脖子酸了，可是一个姿势不能乱动的，除非想做这所有人眼里的焦点。

“玖王，你那凤国的使团如何了？”

皇上亲自过问一个使团的事情，还是交待下来的事情，呵呵，你真是厚待我啊，刚好直起脖子左右活动了一下，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看着我，看吧，好好记下我，将来有天我要是反了，你们拿我这反贼还好拿些，嗯？奇怪，我怎么会有这种心思的？

“回皇上，凤国使团后天即可离京，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只是凤国丞相凤斋并不满意，对于他提出的要求，我国并没有一个实际的答复，还望圣上给明确批示。”

说完我终于抬起头，正视着高高在上的他，瘦多了，脸侧都凹了下去，心里一疼，眼睛就觉得酸酸的，有什么可哭的，他想卖了你呢，忍住，他的眼睛在我的脸上来回的游移着，气色真的像锁雾说的，并不好，嘴唇上的发白让我知道他的内伤应该是初愈。

“嗯，朕已经将和凤国的条件具体和那个凤斋谈过了，如果他们不能同意，朕也无意和他们深谈，明天看着他们出城罢了，辛苦爱卿了。”

“臣谨当尽己所能，请皇上放心。”

说着双手抱拳低头行礼，我们之间完全的君臣关系让我心疼，努力的将眼中的泪水逼了回去后，才再次抬起头来，可是不知为何他看我的眼神却微微一惊，算了，我没有哭出来，他怎么看我都无所谓了。

“各卿家还有事情要奏没有？”

皇上扫视了下面一圈，今天的早朝已经明显长于以往，我的功夫不差也已经站的腿有些酸了，因为不能来回的活动还有些麻木，想到那些文官，个个文文弱弱，天天这么站着，呵呵，不能输他们啊。

下面一时无声，玕王却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我微微侧头看向他，他却直接扭脸冲我微微一笑，那笑容好像是他赢了多大的奖一样的自信，自得，他要说什么吗？我皱起眉来，从五哥哥口中知道，他已经多日不曾上朝了。

“启禀皇上，臣有一事禀告。”

皇上也是眉头一紧，但是很快松开，快到只是玕王低头抬头的一瞬间，一切恢复了正常，皇上冲他笑笑，示意他请讲。

“臣早些时候封城抓拿青龙国的奸细，可是一直未果，这几日进京叙职的官员众员，明日也是离京之时，到时怕人数众多，奸细混于其中，臣想请皇上可以下令，许臣可以一一查验后方可出城。”

晕，你够狠，居然说青龙国的六皇子是奸细，呵呵，那是你找来的奸细吧，一一查验，那出城的使团呢？他也要查吗？

“玕王考虑的周详，那你可有查验的具体措施吗？”

“回皇上，一个不漏，一一查验，因为这次百官进城之时已对随行人数做过统计，出城时只其码人数要对，如果有十分陌生的面孔再次详查。”

“哦？那不是需要很久？百官来京本已经路途遥远，回原属地要越快越好，爱卿如此只怕是耽误时间更多啊。”

皇上好像是很反对他这么做，难道他知道我要借凤国的使团把御君送出去了吗？有可能，五哥哥那天后来去了哪里我并不知道，没准就是来跟他说的。

“皇上这点可以放心，四个城门同时打开，其实十分的迅速的，而且很多叙职的官员今晚就有离开的，到时候就可以分开一部分了。”

玕王你狠，四个城门全开，皇伯父当年巡城时都不记得四个城门全开，你现在就为了抓御君全开，御君就这么重要？你就这么贪图他那预知未来的能力？

“这倒不是失是个办法，璟王，玖王，你们的意思呢？”

“皇上定夺即可，臣听皇上的。”

五哥哥直接把自己摘了出去，我也就是默默的点点头，能说什么呢？这玕王现在还是摄政王，面子给全很正常的，而他现在又是自称为臣，那是给足皇上面子了，一人退一步，我更不会在这个时候多说什么了。

“那好吧，玕王，就照你的意思去办吧，明日给朕消息，是否抓到青龙的奸细，如果没有，还希望玕王能给朕一个交待啊。”

“是，臣领旨。”

我咋也不能让你抓住他啊，我心里开始盘算着什么时候把御君送到锁雾那边，如果我身边平白多带个人去见锁雾，或者锁雾离开璟王府的时候多带个人都是很惹人眼的，这可怎么办啊？我有些为难的看了看五哥哥，他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心里有底了吗？

“无事退朝了吧，有折子就先留下吧，朕累了。”

这是我在朝堂上第一次听到皇上这么说，许是今天的事情或者是折子真的太多了，众臣一齐跪地高呼万岁恭送皇上，我也随人潮向外走，还没出大殿被刘公公拦了下来。

“爷，皇上让您去辉阳宫。”

我微微一愣，看向五哥哥，他也站着没有离开，倒是玕王回过头来冲我笑笑，笑的还算是和善吧，我有点儿为难起来，我没有想到他今天会招见我，只当他要让我上朝而已的。

“呵呵，皇上还是如此的疼爱玖儿，玖儿最近在五弟那边调养的不错啊，看精神头不错。”

“谢谢您关心，五哥哥很会照顾人，呵呵。”

我笑着回给他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他也笑的风平浪静，好像数月前的地牢中，这期间御君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我该称赞你的老奸巨滑呢，还是感慨我还是太嫩啊？

“玕王，老臣有事相商。”

这时有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官员围了过来，很大胆的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我笑着示意他先忙，可是明显感觉到了他眼中的不快，这老头完了，如果一个招呼不好，只怕是玕王要生气，不过敢这个时候打断我们说话的，怕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吧。

“呵呵，你说咱们兄弟许久不见叙叙感情吧，事情还这么繁多，玖儿有时间过府一聚啊，你嫂子时不时就提到想见见你了。”

“一定，只要时间允许我一定去，也是多年不见嫂子了，还烦劳您给我带个好吧。”

“哈哈，好啊，那我就先走了，你快去那边吧，别让皇上等急了，五弟，你可照顾好玖儿啊，别让他有什么闪失，不然皇上可心疼的紧啊。”

说完笑着和那老头离开了，而五哥哥和我就抱拳弯腰恭送他，毕竟长幼有序，这些礼节是一定要到了的。

“走就走呗，话那么多，没看到别人都不想理他吗？”

五哥哥拉着我往辉阳宫走，看来他是要陪我去的，我也放下心来，有什么事情他会给我挡下的，看他那一副这个人真讨厌的样子，我心里想笑，玕王和他不是一个妈生的，这长相上也不是十分的相像，但是这脾气，呵呵，不知道是不是简家的人脾气都大，总之现在是很大。

“刘公公，皇上已经到了吗？”

“应该已经到了，早朝前就吩咐老奴下朝后来接着您的。”

“哦，劳烦您老跑一趟了。”

我很客气的冲公公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因为皇上的关系，我越发的感觉和公公也有了距离，公公无奈的轻叹一声，他看我们兄弟几个长大，谁的脾性，谁的好恶他哪点不知的？

“王爷，别怕老奴多嘴，别跟皇上斗了，你们这是何苦啊，皇上这近两个月，除了早朝就是辉阳宫，看着宫门就开始发呆，偶尔还会叹气，要不就是没事儿了笑笑，老奴看顾你们这么多年，什么时候也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啊，老奴知道是因为王爷的原因，你们好好谈谈，不要再这样子了，伤身子啊。”

他说的很有感情，甚至都快哭出来了，可是他所说的局面是谁害的？为了一个玕王，为了一个江山，他要卖了我，我还要如何对他？高高兴兴答应下来，带着鬼宿远走他乡，路上再被玕王派出的人不小心杀了？这是他想要的吗？还是他希望的？我害怕，很害怕他不是一时的冲动。

“唉，老奴多嘴了，璟王，你下手太重了，皇上这几日内伤才惭惭好转，他处处让着你，你没发现吗？”

“发现了才下的重手，谁知道他居然还是忍让，收不了手了，反正没死，没事儿的。”

五哥哥回的让人觉得他有些冷血，可是也听出来他对皇上的不满，刘公公算是彻底没招了，想来他应该发现皇上把我们的心伤的有多重了吧，不停的叹气摇头，五哥哥却是把我搂的更紧了些。

第一百三十九章 再次被骗

“哥，咱不去了行吗？回家吧。”

听过五哥哥的话后，再加上他陪我走着时手上的力道，我知道他也在心里忍了什么事情，我害怕现在这样子面对皇上，他会讨厌我的，我害怕他讨厌我。

“去见见他吧，好不好？而且，我还没有跟他道歉。”

“两位王爷。”

五哥哥的话音刚落，前面被人挡了去路，灵风给我们弯身打礼，刘公公看是他跟我们说他先去辉阳宫候着了，灵风看他离开，这才交给我一封信。

“这是缺让下官交给王爷您的，下官陪他到了安全的地方才回来的，他说他会再换住的地方，等定下来后会通过澜夜将军通知您的。”

我接过信并没有打开直接放到怀里，有点儿不明白灵风为什么会这么的小心，不过隔墙有耳咱是不怕的，因为现在周围没有墙，他说话只要压低声音很难有人听到。

“你为什么不把这信交给皇上？”

“缺给下官的信就是两封，一封可以交给皇上，一封务必交到玖王爷您的手上，前几日灵风不方便见您，知道今天您入宫，下官这才拦了上来。”

“谢谢你，皇上没有为难你吧？”

想来那封写的奇短的信也不可能打消掉皇上的疑心，而灵风如此定会让皇上对他有了疑心，唉，好矛盾，真想快点儿回府看下缺这封信上写的什么。

“呵呵，这倒不会，毕竟下官和皇上还有王爷们是一起长大的，多少有些情份，玖王爷，皇上最近很不好，还望您能多多陪伴，下官先告退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又不满的看了看五哥哥，五哥哥冲我可爱的笑笑，笑的真的很可爱，可是我还是觉得很可恨，用力在他背上拍了一掌。

“替他还你的，下次留着手些，那是你兄弟。”

“你也是我兄弟，还是我爱人呢，宝贝，我知道错了。”

五哥哥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让我生不起气来，我现在很想快点儿看到皇上，人的冲动真的是一瞬间的事情，现在的我就有这个冲动。

“快走吧，别让他等急了。”

想到就行动，脚下也快了许多，五哥哥在我身上轻笑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看样子他笑的很开心的样子，看我这着急的样子他很开心？

“是五弟他们来了吗？进来吧。”

我们刚到门外，还没有拍门，就听到里面有些虚弱的声音，我轻轻的推开门，走进屋去，看到皇上斜靠在床上，已经换了常服，看着轻松许多，这样子的他看着更加的苍白，我向他走过去，他慢慢的张开眼睛看着我，嘴角挂起了一抹笑容，可是眼睛却是冷然的看着我身后。

“皇上，我请罪来了。”

“你何罪之有啊？给朕带来了玖儿，什么罪都顶了。”

话才落，皇上一抬手已经将我拉入了怀里，微微有些奇怪，这哪是有内伤的人啊？手劲比平时并没有减少，我有点儿疑惑的看着他。

“那没我事儿了吧？我走了哦。”

“啊？你？”

五哥哥一副总算放心的表情让我更加的不解，怎么感觉这两个人根本没事儿的样子啊？而皇上扶在我腰上的手更重了许多，我直接捏住他的手腕，拿起脉象，这哪是有内伤人的脉象？可是皇上的面相确实是有内伤没错啊。

“咳咳，玖儿不相信我受信了？”

皇上一副虚弱的咳嗽着的样子让我心疼起来，五哥哥已经带上门离开了，这没良心的，这哪是道歉来了？明显着只是打个招呼而已啊。

“你没事儿吧？”

我轻轻的问着，他把我搂的更紧些，头靠在我的肩上，有点儿撒娇的样子让我心里特别的怪怪的，这算什么？我看到他至少应该问他为什么把我送走之类的，可是怎么感觉就像是平常来看他一样啊？真没原则立场，我立马板起了脸来。